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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啊!真是太累了。

    “你拒绝我?”他面露错愕,难以置信她的答案。

    “是明智的结论,你不适合我,不对的事不要有开始。”省得大家都难过。

    “那么清羽呢?他可是不婚主义的奉行者。”他不信自己会比他差。

    “学长他呀!”她偏头想了下,眉宇染上欢畅。“不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反正我也没有结婚的意愿,总之,至少他的感情观我认同,一次只跟一人交往,感情淡了就分手,不让对方因第三者的介入而受到伤害。”

    而且他事先言明不会踏入礼堂,对婚姻有所期待的人别来招惹,他讲求的是好聚好散,妄想改变他或另有所图的女人,后果自负。

    本来嘛,爱情就是你情我愿,不能因为一方爱得深,一方爱得浅而越线,尊重也是一种爱。

    “你是说我不如他,你宁可选他也不愿跟我在一起?”风间彻像头被激怒的狮子,觉得自己男性自尊遭到打击。

    她颦起细眉,对他的解读很不能苟同。“这不是谁不如谁的问题,你有你的长处,他有他的优点,你们都是相当出色的男人。”

    可惜她一个也要不起,会发亮的聚光体本身就是麻烦,而天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他不是滋味的道:“可你对他的好感多过我。”

    丁晓君不懂他在计较什么,坦然地一颔首。“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不是吗?他是我医学院的学长,我认识他超过八年,而我和你前后也不过见过三、四次面而已。”

    有些事是不能比的,最残酷的是时间,谁也无法拉近时空的差距。

    一脸挫败的风间彻凝睇,若有所思地盘算着不为人知的心计。

    “若是我也能做到专一呢?”一对一有什么难,顶多少去夜店,手机换新的号,尽量在她这里“吃饱”,哪还会想再去打野食。

    她讶然。“别太逞强,赌气的下场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不认为他做得到,以他风流的本性,不出三天就破功了。

    “不试试看怎知成不成,我们先以一个月为期限。”他相信自己熬得过去。

    “好呀!就一个月,你先和那些莺莺燕燕分手,撑过一个月没女人的生活我就和你交往。”她接得顺口,丝毫不让他先声夺人。

    “等等,我是说我们用一个月时间交往,这段期间我不与其他女人往来,只专属你一人。”她的误会大了,一个月的禁欲生活要怎么过下去。

    丁晓君笑得十分迷人地拍拍他手臂。“别勉强呀!亲爱的种马先生,我就是这意思,你要是觉得不值大可放弃,像我这样不美又土气的女人满街都是,你不缺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她哪里不美又土气,分明说反话气他。“我要求一点福利。”

    璞玉看成砾石是他瞎了眼,但是一经雕琢美玉光华立现,她的美不属于浊世,清新而空灵。

    “福利?”她怔愕。

    性感的唇一勾,风间彻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亲亲抱抱,外加爱抚,要是你不能满足浅尝辄止,我随时欢迎你来勾引我。”

    “这个……”她有些迟疑,毕竟这个男人身经百战,女人的身体他恐怕比她还清楚,就怕到他一番撩拨,她就缴械投降。

    “亲亲宝贝,要一个正常男人禁欲一个月已经很不人道,如果还不给点甜头,万一我憋出毛病或是兽性大发都不太好吧?”他一边用磁嗓蛊惑,头一俯,准备封住她微张的小嘴。

    “你不能吻我……”她偏过头,努力抵抗他散发的强烈费洛蒙。

    轻笑着,大掌扣住她后脑勺,他吻住不老实的檀口,舌尖如蛇的游走她编贝牙口,似有心,又无意,慢慢地勾缠丁香小舌,把她带向渴望的顶峰。

    不是男人才有情欲,女人的身体是一块木炭,只要用对方法让她点燃,激情的火焰来势汹汹,瞬间灼烫身边的人。

    “你想要的,乖,别挣扎了,我看得出你很喜欢我的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满足你更多。”他诱惑着,长腿挤入她合并的双腿间,指头按住她后腰,朝自己轻推,感受他的渴望。

    “风间彻,你这该死的混蛋。”她全身在发热,虚软得不像自己。

    他低笑。“这混蛋渴望带给你至高无上的快乐,你就顺从我,让我们一起……”

    蓦地,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几管鸣笛冲天炮冲进屋里,四处飞窜,烟硝味弥漫。

    “这是怎么回事,谁乱放鞭炮……”只差一步,他就能先得一点了。

    丁晓君面色凝重的按住他的手。“不要管他,等他自觉无趣便会走开。”

    “你知道是何人所为?”他以身相护,就怕鞭炮伤着她。

    她苦笑着,不发一语。

    “瞄准点,给我朝有红色屋顶的方向炸,不许停,一直要炸到有人跑出来为止。大头,再去买更多的冲天炮,小魏,你负责点炮,你们几个动作快一点,不要慢吞吞的,要人在后头喊才肯动是不是……”

    他就不信那鬼丫头能躲多久,她最怕吵了,他三天两头来闹一闹,非逼得她出面不可。

    戴着一顶大草帽,一名身形壮硕的中年男子站在借来的货车上,嗓门奇大的吆喝底下的庄稼汉。

    平时这些人务农为主,几亩薄田种稻植杂作,一年两获利润不高,仅够温饱,常常阮囊羞涩。

    偏偏农闲时又爱赌上两把,大伙聚在庙前的大树下,一百、两百的往下押,积多也是相当可观的赌资。

    而十赌九输,想当然耳他们有多缺钱。

    于是当有人喊出一次五百元的“临时工”时,大家纷纷举手,有钱不赚是傻子,而且“工时”不长又轻松,像是来凑个数,何乐而不为。

    “河仔,你要炸到什么时候,不就一块废田,你要赶鸟还是捉地鼠?”钱太多也不能这么浪费,放了快一个小时的鞭炮了。

    如果拿来给他孙子缴学费多好,每到注册日,他就得东凑西凑,凑不齐还得跟邻居借。

    “逮人。”这只老鼠大得很,还用两只脚走路。

    “逮什么人?”阵仗一摆开也够吓人了。

    “阿月她女儿。”大的败坏门风,丢人现眼,小的古里古怪,一肚子鬼主意,这对离经叛道的母女搞得他火冒三丈,睡不安宁。

    “咦!阿月有女儿,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丢脸的事就别提了,阿土伯你把冲天炮插好,让小魏一根一根点燃,我想她快出来了。”丁西河抽着烟,面露凶狠地吞云吐雾。

    他们口中的阿月是丁家排行第三的女儿,也是长他两岁的姐姐,他是家中的幺子,打小被爷爷奶奶宠大的。

    丁家生五子,老大、老四、老五是男丁,老二和老三则是女的,小时候,兄弟姐妹感情很和睦,常玩在一块,跟一般家庭没两样。

    但是自从老四在十八岁那年为了救人而溺毙后,一切就开始走样。

    先是该继承丁家武馆的老大跟一个烟花女子私奔了,他一走多年音讯全无,等无长孙归来的二老思念过度,最后重病缠身,没几年相继过世。

    接着二女儿爱上穷教书匠,非嫁他不可,阻止不了的父母只好由她去,所幸婚后过得还算幸福,没再添乱子。

    只可惜才刚平静一段日子,北上求学的三女儿居然挺个大肚子回来,她未婚怀孕还搭上已婚男子,大搞世人不容的不伦恋。

    丁家女主人因此气到中风,扬言要将这个女儿赶出门,后来在丈夫的安抚下才让她待到生完孩子后。

    而这时,眼见兄姐不争气的丁西河也开始吃喝嫖赌、率众滋事,他以为丁家庞大的家产终将落到自己手上,因而更加挥霍放浪。

    痛心儿子不成器,丁父在死前便预立遗嘱,虽然每个孩子都分到为数颇丰的遗产,但盖上农舍的丁家旧武馆才是最值钱的土地,它登记在丁秋月女儿名下。

    当年那个不被祝福生下的女婴,便是丁晓君。

    “头仔,鞭炮没了啦!还要再去买吗?”他放到手都酸了,有鸟也炸成鸟干。

    “什么,没了?那就多买一些。”这些烧掉的钱,他一张一张都要向那丫头讨回来。

    “可是附近的店家都问过了,又不是什么大节日,他们囤货不多。”能买的全买光了。

    “真是没用,一点小事也办不好,不会跑远点去买吗?”还要他教,自己没脑子想呀!

    “钱呢?老板,你没给钱怎么买?”他可没傻到工钱还没领先倒贴。

    一提到钱,脸色乍青还红的丁西河恼羞成怒。“你垫一下会怎样,我晚一点再一起算。”

    怕领不到钱的男人赶紧掏出口袋,表示自己身上只剩五十元铜板。

    “没钱”是最大的主因,风光一时的丁家早已没落,尤其是花钱如流水的丁西河,他早就败光父亲留下的那份财产,现在是空壳子一个。

    “算了啦!河仔,都是自家人,何必跟小辈闹脾气。”阿土伯在一旁劝道,不想看丁家后人反目成仇。

    “我当她是自家人,她有把我放在眼里吗?你看看我们来了好一会,她连出来探探也没有。”好歹他是长辈,起码的问候总该有吧!

    是你讨债似的用鞭炮炸人家,人家哪敢出面挨轰。大家心里有志一同的想着。

    “哼!她再不出来没关系,我用烟熏她,看她还能当多久的乌龟?”丁西河忿忿地扔掉烟蒂,大步地走到野草边,打算点火。

    被逼急的他什么事也做得出来,他才不管合不合法,这片荒地本来就是他们丁家的,他收回有什么不对,一个“外人”哪有资格分走丁家产业。

    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即使当时的三姐没嫁成,但她做出那种丑事,而且还是女的,分财产哪有她的份。

    结果爸不但分给二姐、三姐,连那个私生女竟然都有一份。

    “放火烧屋是犯法的,你要是不想被关入牢里,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谁说我要放火了,是烟熏……吓!你是谁?打哪冒出来的。”

    莫名冒出低哑男声,丁西河以为是他请来的那些人其中之一,火大地扬高声量,为自己的劣行辩解。

    谁知一回头,身后站了个高他半颗头的男人,长相斯文俊美,一身料子甚佳的手工西装,手上戴的表还是名牌货。

    他先是怔了一下,接着气恼的板起脸,长年抽烟的厚黑手指比着无声无息出现的体面男子。

    做亏心事的人总是气虚些,看得出他对突然现身的风间彻抱了几分戒心。

    “从里面走出来的。”他指向荒芜的土地。

    “从里面……”丁西河眉头倏地一拢,酒色伤身的混浊双眼半眯。“等等,你和那丫头是什么关系,不会是她的姘头吧?”

    “姘头?”一听到极具侮辱性的字眼,原本还算和善的面容骤地一沉。“不,我是晓君的男朋友。”

    刚上任的,还热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