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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亲恩

    京城栖凤坊承公主内院正房。

    姜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沉沉睡去的王君孔良礼满脸满眼地担忧。她轻轻地将孔良礼的被子掖好无声地叹了口气身边到外间来。

    韩寄书原本站在姜身边见她起身出来亦跟着她到了外间。

    姜坐了又叹了口气。见韩寄书站着她指了把椅子道:“坐着说话吧你也忙了小半日了!”

    韩寄书点点头坐了犹豫了一下问道:“公主王君的身子这般是不是该使人告诉公府那边?”

    王君孔良礼前几个月有了身孕但是因怀孕之初饮食上有些不妥当所以伤了身子使得身体极虚。

    前几日去文宣公府参加了妹妹的婚礼后孔良礼便有些不舒坦便一直卧床不起。

    姜很是难过沉声道:“都是我无用的缘故早知函衣是母皇的人还放任其在府里这……才会连累到良礼身上。为了保全与我的缘故害得良礼与父亲母亲分别十数年。如今父亲母亲已是西去我却照看不好良礼实是忘恩负义之辈。”

    因涉及到孔家阴私韩寄书不晓得该如何劝慰只能陪着叹了口气。

    姜握了握拳面上显出丝坚决来道:“这孩子不能留了这会要了良礼的命的。才四个多月就已经老是晕倒如何能挨到生产?”

    “啊!”韩寄书听了这话。吓了一跳不由讶然出声。

    因是关系到子嗣女息大事所以韩寄书说道:“公主不可!太医已说了王君体寒不易受孕。这胎已是难得。要是……以后怕是很难……”

    姜的神情显出几丝沮丧来盯着韩寄书地眼睛问道:“我就是让你如此厌恶么?成亲三年换作其他人哪里会因礼法束着就给自己喝避孕汤……不管是皇室还是世家这庶出子女先有的不是一个两个。就算先前是你重礼。那良礼入门后呢你为何还如此?难道为我生个孩子对你来说是无法忍受的耻辱么?”说到最后语调中已经带了几分怒气。

    韩寄书被问得哑口无言实不知该如何辩解。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垂下眼睑低声说道:“公主息怒寄书并无此意!”

    姜少年早慧。最是心思通透之人。当年韩寄书与三公主之间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她也不是聋子不是瞎子对于两人的事哪里有不晓得。

    只是。她地心思并不在内宅之中自幼对男儿又是宽厚惯了的。因此对于韩寄书与三公主的阴错阳差她只会越怜惜韩寄书的苦楚。

    加上夫妻两个成亲三年韩寄书处事妥帖实可谓是贤内助。因此姜心中韩寄书的分量并不亚于孔良礼。

    韩寄书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位夫君腻在韩寄书的床上同他抢被子看着他无可奈何地模样曾是姜觉得最快活的事情之一。

    只是如今心情变了。再想起这几年来。姜觉得自己像是个大笑话。

    她用了三年都不能得到这男人地心啊!

    韩寄书无需承认。也无需否认姜自己有些累了。算计来算计去好像家人都没了。

    她往椅背里一靠道:“不爱生就不爱生吧都由你。良礼这个孩子却是不能要本公主不缺为我生孩子的男子没有嫡子嫡女不当什么总要眼前人最重要!要是为了孩子使得良礼有了闪失那到时候后悔药也没地方买去。”

    虽说孔良礼嫁进公主府这半年平日性子温和但是韩寄书却看出他是外柔内刚之人。

    见姜似拿定了主意韩寄书带着担忧道:“公主还是听听王君的意思吧。孩子是父亲身上的肉王君这几个月来每每提到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欣喜万分又怎愿意……”

    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说道:“我要这个孩子……就算是舍了性命我也要……”

    不是王君孔良礼又是哪个?

    他苍白着脸披着件衣裳站在门口摇摇欲坠。

    韩寄书见了忙站起身来要上去搀扶。姜已经先行一步疾步到孔良礼身边带着几分嗔怪带:“不是睡了么怎么好好地又起来?”

    孔良礼没有立时应答眼里已经都是泪带着几分祈求道:“公主良礼要这个孩子良礼不碍事定会平平安安的诞下这个孩子的!”

    因说话说得急了他不禁“咳”了起来。

    姜听了心疼万分道:“快去躺着这事以后再说!”

    孔良礼摇摇头却不肯动扶着姜的胳膊道:“公主千万别再想着舍了这孩子孩子已经会动了啊。他定是感觉到了他的母亲不想要他才拼命地动弄醒了他的父亲。这孩子是有灵性地。不仅是良礼盼着这个孩子就是君父与四姨母、三妹妹他们也都是盼着这个孩子啊!”

    孔贤君是孔良礼的养父与亲舅舅自然希望自己的养子能诞下嫡女使得两家血脉传承下去。孔竹则是希望借助承公主府的外力使得孔织地家主地位稳固。

    孔织也想着利用她的哥哥么?

    想到这里姜忙摇头对孔良礼小声劝道:“良礼咱们还年轻等过年养好身子再要孩子也不迟。就算王君与姑母他们都盼着孩子也不过是为了你好罢了。在你同孩子之间这有什么的好选的自是以你为重。”

    孔良礼低下头摸了摸肚子喃喃道:“在父亲心中自然是孩子重这又有什么好选的……”是文宣公孔织到了在客厅等着依月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来终于到了审判日了。

    他看了看镜子中神情木然地那个人来觉得分外陌生。曾那样好强、那样神采飞扬的月公子怎会变成这个模样?

    瘦得骇人眼睛直直地像是死鱼珠子。

    在这宅门里才圈了几日这般白日黑夜都活在惊恐中地生活才几日他就成了这个模样。

    蝼蚁尚且偷生他的心里仍是存着盼头的吧。因此才会更加害怕害怕一睁眼梦已醒。

    孔织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侧过头来望着几案上一个楠木匣子呆。

    也好这样也好倒是省得她来做抉择。

    命运与人生何其沉重别人的更是孔织实不愿意去干涉或者决定别人的命运。

    看着依月仰着头面目表情地从门口走进来孔织不由得有些晃神。

    那种绝望很是熟悉在林子豫地身上也见到过。

    这个男子地容貌有五分同自己相似呢看着他的模样就是男版地自己。

    自己不算是有福气的投到这个身体上这几年也经历了家破人亡、生死变迁。依月的命似乎更不堪尚未出世便颠簸流离这十几年来生长在烟花之地过后又背负杀亲的罪孽……

    依月见孔织就这样看着自己并不说话手里的冷汗已经出来但是面上仍带着几分玩世不恭道:“国公夫人这是作甚莫非是看上月儿了?与皇子并夫这算不算是月儿的福气?”

    孔织见他刺猬般的模样想着侯府的规矩森严皱眉道:“你是心甘情愿嫁楚筝的?”

    依月仰着头带着几分傲然道:“纵然是权势通天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一条命这世上还没有能逼我出嫁之人!”

    孔织望了望门外的庭院又看了看依月道:“你想要嫁便嫁;你不想嫁就不嫁虽不能说这天下任尔去留但是护你一时却是孔织能做到的!”

    依月见她闭口不提归宗之事只觉得身体重似千斤动也不能动了喃喃道:“你算什么人我是什么身份哪里高攀需要你的庇护呢?”

    孔织没有应声而是低下头打开几案上的楠木匣子。

    里面竟然是两个尺高的牌位一个上书“次女孔绮之位”一个上书“长子孔良孝之位”。

    依月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两个名字不住出声问道:“这两个是谁?”

    “是你!这是母亲十八年前所立搁在书房的隐蔽处!”孔织平静地回道。

    “我?”依月从椅子上坐起呆呆地看着那牌位上的名字喃喃道:“良孝么良孝么?”

    话未说完已是咳出一口血来双眼已经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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