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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用钱砸铺路为救人

    第二天,消息传来,而且相当准确:“凉粉折了,罪名:故意杀人。”

    过智强努着没让自己腿软,迸出几个字:“救人,用钱砸铺路。”

    所有的社会关系全部动用,甚至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要瞎猫碰死耗子,试一试。

    预审员、主提、副提全部托到。

    道管教,狱政管教也叮嘱到家。

    上级主管刑侦的更是上心帮忙。

    以防万一。

    检察院提前疏通。

    法院也许诺尽力。

    所有这一切做完,全部无一例外地留出余地活口:作最坏的打算,正值“严打”期间,命案很难过关,即使全力以赴,形势严峻,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要有思想准备。

    森隆饭庄。宝丽急匆匆地走到桌前:“什么事?”边说边喘着粗气。

    过智头都没抬:“坐下。”

    宝丽开口就里嗦:“现在你得拿个定心盘,你要是乱了,全都完,心一定得静,凉粉为了什么?是为你,是不想你有任何差错,替你挡了这一劫,你要是再一意孤行,凉粉白搭一条命不说,她的希望,她的宿愿,你们现在的基业都因为你而毁灭,就是到阴曹地府,她也会当鬼去找你,让你这个小王八蛋不得安生。”

    过智说:“说完没有?解气了吗?”

    宝丽:“暂时就这些,想好了还会说。”

    过智递给她筷子:“那好,先逮几口,宝姐。有一事相求,能答应我吗?”

    宝丽说:“那得看什么事?”

    过智猛然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先答应我。”

    “哎哟,小崽子,弄疼我了,你先松开,我答应,这总行了吧?小疯子。”

    “我是疯了,凉粉为我把命都快赔上了,而我却无能为力去救她,还在摇**甩蛋,你说,我他妈的是人吗?啊?我是人吗?”

    “你对凉粉一百一,这我信,可花的子儿,堆着花,托的人,该找的也一个不落,该着她点儿背,这也是命,不信真不行,你说,什么招?我能干什么?我要是不帮,是全世界的大孙子,还不行吗?”

    过智牢牢地抓住宝丽的一只手:“宝姐,为了大姐能保住命,不择手段地去做任何事,我有一个想法,也是最后的招儿,抓几个要害人物的把柄,胁迫他们。”

    宝丽到底是老江湖,反应也快:“过智,你丫x我。”

    过智脸有些微红:“宝姐,我……”

    “我什么我?我脑子还没坏,永远念着你这份情,帮我跳出烂坑,可现在,偏要我干不愿意干的事情,你丫够黑的。”宝丽站起身就走,过智赶忙扔了钱,追了出去。

    美术馆小公园。

    “宝姐,凉粉的事再不努一把子,小命就完,我过智狗x都不是,真要是能换命,我要不冲上去,我他妈不是人。”

    “混蛋,不许骂老家儿。”宝丽嘴上说着,“啪!”响亮的耳切子准确无误地扇到过智的脸上,这声音挺响挺脆,是狠着劲儿抡的。

    过智没有任何反应:“宝姐,你说句话,多少?我保证不还价。”

    “啪!”又一下。

    更响更脆,上次是左边,这次是右边。

    “小丫挺的,你丫是人吗?孙子,没本事这辈子别当男人,把那烂**玩意儿割了算了,蹲着撒尿吧,亏你丫的想出这断子绝孙的招儿,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男人,都你妈的不得好死。”说着,宝丽冲上去照着过智劈头盖脸、没头没脑地臭一顿,足足打了十几分钟,过智纹丝不动。

    宝丽打累了,没劲了,猛地抱住过智委屈地嚎啕大哭,哭得伤心,哭得伤痛,歇斯底里地发泄着自己的不平衡的心态。

    慢慢的,泪哭干,嗓音哑了,人也渐渐平静,过智能够感觉到宝丽起伏的胸脯,急促有力地击撞着自己。

    过智轻轻抚摸着宝丽的后背,轻声地说:“宝姐,完了吗?不行,再来,就是你砍我,几刀都成,只要能救大姐,我心甘情愿。”

    宝丽俊美的脸上挂着泪花:“行,小x玩意儿,凉粉没白疼你。小冤家,为你,我值。”

    听到这话,过智欢天喜地,扑上去狠狠地亲了宝丽好几口:“宝姐,够姐们儿。”

    宝丽擦擦泪痕:“别耍流氓啊,这凉粉知道了,还不得打折我的腿,我可不愿意插在你们中间。小东西,真邪门,上次为你的事我献身,这次又为凉粉的事我牺牲,真不知道,我宝丽上辈子欠你俩什么了?老规矩,陪我喝酒,行不行?”

    “行,一醉方休。”

    过了一个星期,凉粉被逮捕。

    二十天,凉粉接到起诉书。

    一个半月,从重从快,一审判决:死刑。

    宝丽使出浑身解数,过智把柄在握,无济于事,回报的是:“非要这么做,顶到天是作风问题,枪下留人,官位不保,纯是逼上梁山,至死也绝不答应。”

    听完这话,过智面成土色,瘫软地滑下去,被铁皮子和二罗根扶住。

    宝丽厉声地喊:“过智,站起来,站起来,这是天意,谁也抗不过老天爷,就是凉粉现在站在你面前,也瞧不起你,就是凉粉下地狱,也得骂你,我他妈的也是,帮你,就帮你这操性的人,臭鼠辈,你丫死了算了。”痛骂之后,她伤心地流下泪水,她惋惜凉粉薄命,她恼怒过智恨铁不成钢。

    整整三天,过智滴水未进,并闭门思过,谁人不见。

    凉粉的恩爱刻骨铭心,自己应当应分的,她却拔刀相助,以命相搏,就在她面临生死之际,自己却回力无天。

    人命关天,大敌当前,他想通一个道理:之所以凉粉这么玩儿命,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渴望自己能长出息,能出人头地,能拔点份儿,此时此刻,如果自己有个闪失,凉粉的献身将毫无意义,甚至可以说,这条命搭得一钱不值。

    想通道理是一方面,生活又是另一方面,翻过来倒过去地想:一件畜牲造的孽,一个死一个半死,自己坐视不管,还有什么脸活在世面上,这口气,还没出够、出透,必须偿还。

    可两个念头,相互矛盾,相互抵触,何去何从,百思费解,难以决断。

    “当当……”有人敲门。

    “我的话当放屁是不是?”过智又上火了。

    “小神经病,是我,宝丽,快开门。”

    “别烦我行不行?奶奶?”

    “放你大爷的嘟噜屁,逮个机会,见不见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