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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百零二回 陆府无间?

    “春华,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快与我回去!”

    此刻的张氏面对着这位气宇轩昂的年青人,身上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在6府中的谦逊恭谨,到是神情中尽是高傲之气,冷冰冰的语气中亦带着十足的嘲弄与讥讽:“哟----想不到在河内司马氏年轻一辈才俊中有着才俊之之称的司马仲达,竟然会屈尊来找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妻室归家,我张春华可真是受宠若惊啊!我还以为自我一怒离家时起,你司马仲达便已写下一纸休书将我休出了家门,然后便将那个甚得你欢心与宠爱的赵氏转为正室了呢!”

    如果6仁在这里,并且听到了张氏与青年男子之间的对话的话,诂计会惊得瞠目外加结舌。不错,这个被张氏唤作“司马仲达”的年青人正是在历史上大名鼎鼎,拖死了诸葛亮,并且为三为归晋铺平了道路的死蚂蚁……哦,是司马懿。而张氏呢,正是司马懿的老婆,后来的晋宣穆张皇后张春华,也就是司马师、司马昭他们的老妈了。(重点ps!!)

    那张春花好端端的,不在河内那里当她富家少奶奶,却会跑到许昌这边来,还在6仁的府中当起了仆役呢?其实这纯粹就是司马懿家里的家庭纠纷。

    死蚂蚁其人吧,其实也是个好色之徒,只不过好色的程度没曹操父子他们那么夸张罢了,属于那种今天宠宠这个,明天宠宠那个的类型。这在当时本来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有几个大户人家的男子会没有个三妻四妾的?但问题是这位张春华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为人博学多才、心高气傲,娘家的家境条件又很不错,见死蚂蚁对侍妾有些宠爱得过了头而冷落了她,就少不了和死蚂蚁动嘴开吵,后来在一怒之下索性回了娘家……按史料记载,这位宣穆张皇后虽然不是什么悍妇,但却是个玩家庭冷暴力的高手。据说死蚂蚁曾经过份的宠爱一个叫柏氏的侍妾,张春华去探病的时候死蚂蚁不愿见她,张春华就带着两宝贝儿子对死蚂蚁进行了一次绝食抗议,搞得个空有一身智谋,能把诸葛亮给拖死的死蚁懿也只能乖乖的就范外加赔礼道歉。或许从这件事上多多少少的可以看出来死蚂蚁对张春华其实有些“惧内”?这个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话不扯远,只说张春华回了娘家之后见死蚂蚁没有马上来道歉就索性离开了河内,准备渡过黄河之后到颍川这里的亲戚家玩上一阵再说,让死蚂蚁干着急去。因为恨怨死蚂蚁的缘故,到了地儿她居然推说是丈夫挂了无力求生才来投奔亲戚家谋条生路,结果却……洛阳不是还破败着吗?因此道路阻绝,与河内一带的消息并不怎么通顺。

    另一方面,颍川早先被董卓的抢掠大军给破坏得不像个样子,张春华所投奔的亲戚亦深受其害,自己都混得不怎么样,实在是有些照顾不了张春华,于是就……居然把张春华给送去了6仁办起的四所义舍中的恤寡义舍!而张春华心性又实在是傲得要命,见亲戚家的家境的确不怎么样也不愿拖累亲戚,还就真跑去恤寡义舍里混日子了。但也因为傲,张春华总是在寻找一些能够利用自身才华来养活自己的机会。

    前面不是说过吗?6仁与糜贞行商赚钱,为了不惹来过多的闲言碎语,就经常的捐赠一些钱粮衣物给四所义舍。而6仁随军出征之后没多久,糜贞也去了徐州,这捐钱的活就落到了蔡琰与婉儿的身上。在某次蔡琰与婉儿去恤寡义舍送衣送粮的时候,偶然见到张春华知书识字而且学识还不错,于是二女再一合计,觉得蔡琰也身边正缺一个知书识字的侍女,于是就这样把张春华给带回了萌县……

    再回到死蚂蚁这边,死蚂蚁其实是不怎么在乎张春华,可问题是死蚂蚁的老子和老娘与张春华的父母是世交,对张春华这个儿媳妇那是疼爱得要命。见张春华被死蚂蚁气跑了,可把死蚂蚁给骂得够呛,最后甩下一句狠话,就是要死蚂蚁无论如何也得把张春华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死蚂蚁迫于父命,没办法之下只好带了些人离开河内去找张春华了。而以死蚂蚁的才智,理出条正确的“追踪路线”并不是难事,慢慢的就找到了许昌这里,也探知张春华就在6仁的府中充当侍女。只不过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死蚂蚁没有去求见6仁,而是在许昌这里等待张春华出府办事的机会。这不蔡琰今天出府散心没多久,死蚂蚁就找上了张春华吗?还真以为是能够那么巧就碰上的啊?

    这对夫妻之前的纠纷说到这里也够了。只说现在司马懿听见了张春华不冷不热的讥讽之后却只是随意的笑了笑道:“好了吧春华,这普天之下为家事而争执者何其之多?但似你这般一怒之下便离家不归者却并无几人。你也是知书达礼之人,应知你此举实有违于伦理,若是真的传扬出去你日后又有何面目在世上立足?你现在随我归家,而那赵氏我已经休了她,如此我们可算是各退一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家丑不可外扬啊!”

    张春华微一错愕:“什么?赵氏已被你逐出了家门?你真舍得那只狐狸精?”

    司马懿笑道:“她那种女人是用来玩的,但绝非持家之主。若论持家,谁又能比得上你?贤妻若还不解气,为夫这就向你大礼赔罪便是了。”司马懿那是什么人?典型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对该忍让的、该退步的事就绝对不会强争下去,不然的话又哪里能在历史上拖得诸葛亮几乎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在那个时代,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却能“笑纳女装”你以为是谁都能做到的啊?这种羞辱可不比韩信的“跨下之辱”差!

    张春华扬了扬眉头,神情间仍带着几分不满,但比起刚才已经缓和了许多:“你真的肯向我大礼赔罪?”

    司马懿又笑了笑,二话不说便向张春华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和声细气的道:“贤妻请恕为夫过失之罪----”

    “……”

    张春华默然了一阵,而司马懿见张春华没有出声,竟然保持着大礼的姿势没有直回身来。你说张春华和司马懿斗气,真正为的不就是司马懿认认真真的向她赔礼道歉、服个软吗?现在见司马懿如此大礼,张春华终于出了这口胸中恶气,神情终于彻底的温和了下来,亦欠身向司马懿一礼道:“夫君请起!如此大礼,妾身担当不起。”

    司马懿闻言,知道张春华已经消了气,于是直回身来道:“夫人既已意解,那就作与为夫还家去吧?至于6仆射那里,差人知会一声也就是了,待回到家中,为夫会差人送上厚礼,算是答谢一下6仆射的收留之恩便是。”

    张春华望住司马懿,忽然问道:“夫君,且容妾身问询一句,夫君才学出众,且已及是及冠之年,可有想过出仕为官之事?”

    司马懿微微一怔:“你问这个作甚?”

    “妾身知道此事并非妾身可过问之事,但还是请夫君先回答妾身。”

    司马懿皱起了眉头道:“既然夫人想知道,那为夫明告于夫人便是。当今之乱世,正是建功立业、名留青史之时,为夫又岂能不想干一番事业出来?只是……以现在的时局,根本就不是为夫出仕之时。”

    张春华追问道:“此话怎讲?”

    司马懿道:“曹、袁两氏大战将至而局势不明,所以这仕是不能乱出的。此话夫人可能还听不明白,且容为夫细说。如今的中原之势正是曹、袁两家争雄之时。而在此两家之中,袁绍虎据河北已有多年,兵多粮广、声势浩大,倘若袁绍挟势南下,诚难有人能与之争锋。但是这只是明面上的东西,曹操势虽远不如袁绍,但兵精而锐,将勇而智,政贤而明,这些都是袁绍所无法比拟的。所以曹操势虽不及袁绍,但绝非没有与袁绍决战之力。因此在为夫看来,曹、袁两家之争的胜负乃是五五之分。而我司马氏所居的河内正是在此两家之间,若是在此两家没有争出个高下之前就急于出仕,万一所投之人败绩则宗族必生大祸。所以为夫现在并不能急于出仕,而是要静观其变再作打算。”(ps一下,河内郡在洛阳北部,与官渡、黎阳这两处曹、袁之争的主战场之间只隔了一个朝歌)

    张春华轻轻点头道:“原来夫君早有打算,那么是不是在曹、袁两家一家局势渐明之际,便是夫君出仕之时?”

    “正是如此。”

    张春华道:“那依夫君之见,是不是还有许多豪族大姓也都怀着与夫君相同的意愿?只待局势渐明便择主而侍?”

    司马懿点头。

    张春华道:“此虽为稳妥之计,但真到那时必然是四方才俊倍出之时,以夫君胸中之才,又真的能从诸多才俊中脱颖而出乎?”

    “这个嘛……”司马懿有些卡壳,但张春华说的是事实。你司马懿现在才不过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名望又没多高,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少了点竞争力。

    张春华看出了司马懿的难色,轻叹道:“仲达,其实我胸中的怨气早就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不然只凭你方才一礼又岂能平复得了我胸中怨气?在6仆射府中的这大半年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你可知道,真论风流浪荡,你若是和6仆射比一比的话实在是不值一提,但是6仆射一家始终都和睦恩爱、欢笑终日,不似你我只因一些琐事便闹得如此这般。每逢夜深人静之时,我便会去仔细的想一想为什么我们不能如此,到现在我也已经想通多时。”

    司马懿再楞,不知道张春华忽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张春华接着道:“仲达,你我闹到现在这样,我固然有犯嫉之过,但你也有不以我为念之失。在这一点上,我不如蔡琰、婉儿、王秀……王秀便是昔日貂婵。而你也不如6仆射对家人都真心关爱,从不顾此失彼。古语说家和万事兴,6仆射能从一介乞食之民而成为今日的朝堂重臣,这齐家之能便已远胜于你。”

    “哦……”司马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张春华又道:“仲尼曾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妾身今日既已知错,便当尽力而改以助夫君成事,亦希望夫君能知己之过,择善而行。”

    “夫人良言,为夫自当谨记于心。请夫人随为夫回家去吧。”

    张春华摆了摆手道:“不,正因为妾身已知已过,又知夫君胸有大志,所以在这个时候请夫君暂恕妾身不能随夫君归家。”

    司马懿愕然道:“为何?难道说夫人你对6……”自知失言,赶紧住嘴。其实自己的老婆在别人家里当侍女,现在又不愿回去,再加上6仁的名声一向不怎么好,死蚂蚁会不怀疑张春华与6仁之间有染?要知道现在已经很有名气的婉儿可就是6仁身边的侍女哦!

    张春华听出了司马懿话里的意思,当下便狠狠的瞪了司马懿一眼,冷哼道:“怎么夫君以为妾身是那种不知自爱之人吗?就算是又能如何?6仆射身边的蔡琰、婉儿、王秀,无一不是国色之容,兼之才艺绝伦。说得难听点,单以姿色而论,妾身连6府中的那个野丫头6兰都比之不上!人家6仆射对妾身这种姿色平庸之女根本就看不上眼……夫君你对妾身不也正是如此吗?”

    一句带着些讥讽的话把司马懿给说得低下了头去,心说我忍!忍得差不多了,能把你哄回去应付一下老爹老娘就万事大吉!不过想了想司马懿还是疑虑着问道:“既然如此,夫人又何必自贱其身,甘为奴仆?”

    张春华笑了笑道:“方才妾身不是说了吗?妾身如今既已知错,又知夫君其实胸有大志,妾身自当全力以助夫君成事。仲达,你且看样东西。”

    说着张春华起身在厢房里转了一圈,看看四周无人之后又合上了门窗,这才解下了衣裙,露出了贴身的亵衣。接着再把亵衣解下来,司马懿可就楞住了:“夫人你这是……”以为张春华是想和他xxoo,哈哈!

    不过张春华却摇了摇头,把解下来的亵衣交给司马懿道:“夫君且看亵衣内侧。”

    “哦……”司马懿这才明白过来,翻转过张春华的亵衣细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刚开始看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越往后看,司马懿的脸色就变得愈凝重,呐呐自语道:“这、这是……”

    张春华这会儿已经披上了外衣,见司马懿脸色大变便道:“妾身在6府暂充蔡琰的代笔之人,帮蔡琰整理6仆射旧日写下的书卷典籍。初时妾身尚且不以为意,可是接触得渐多,妾身便愈为之心惊。6仆射胸中所学极丰,所著者虽无甚华美诗赋,但尽是务实求真的富国之术。妾身自认曾博览群书才识颇高,可是6仆射所著者,妾身几乎全数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自那时起,妾身便暗中把这些典籍转抄下来,就是准备在合适的时候交付于夫君,或许能对夫君功业有所帮助。仲达,你看这些如何,可有用处?”

    司马懿没有答话,而是死盯着这件亵衣上的文字不放。不过一件亵衣能抄多少字?不多时大致看完,司马懿用力叹道:“太有用处了……往大处,能用来富国强兵;往小处,兴家旺业不在话下。只是夫人,这上面的……”

    张春华道:“尚且不全是吧?6仆射府中的竹简不下千卷,且大多数都还需整理编排,只我这一件亵衣又能抄得了多少?不过请夫君放心,妾身只要能多在6仆射府中呆上一日就能多抄出一些来。到夫君出仕之日,这些典籍必然会大有帮助。”

    “千余卷!?那得抄到什么时候?而且纵然抄得,只要6仆射尚在……”

    张春华摇摇头打断司马懿的话道:“放心吧仲达,6仆射在许都呆不了多长时间的了。他正是因为常有归隐之意,才准备把这些典籍都留下来的。至那时夫君只要把握得当,相信接上6仆射的职缺也不是难事。至于河内家中……仲达你看这样可不可行?颍川书院已重开多时,仲达你大可化名入院求学,之后或半月、半十天来许都向我取书并暗中修习。你我则同修书一封着人转呈现家中,具言你我已然和好如初,再写是我劝你在颍川书院求学,对我是在6仆射府中为侍盗书一事则隐去不提。如此则两安矣。”

    司马懿道:“似如此到也不错。只是既是入院求,又为何要我另寻托名?”

    张春华慌忙摆手道:“不可,你一定隐瞒身份!6仆射在听说我是河内温县人氏的时候曾经向我问起过你,言语之间似乎对你颇有戒心,为何会如此我亦不得而知。此人虽看似有如市井中的无能之辈,实则深不可测。而你我相会已为蔡琰所知,若相会时被人他知你是司马仲达,必然会多加留意,那盗书一事就无从提起了。想昔日越王勾践为兴复越国,能在吴国为奴十年,而后终灭强吴,今日你我夫妻为日后功业而隐忍一时,又有何不可?”

    司马懿闻言轻轻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解的道:“我在河南并无甚名望可言,他6义浩怎么会留意于我?”

    (重点ps!!:司马懿的生卒年份是179-251,而张春华是189-247,所以真论起来的话到书中现在进程的建安四年·ad199时,司马懿只有二十岁,张春华才……十岁。这里是为了完成剧情,瓶子把张春华的年纪改大了八岁,也就是司马懿二十,张春华十八,其本上是年齿相近吧。不过这样的话,到张春华于2o8年生下司马师的时候都27岁了,211年生下司马昭更是已经3o出头,成了高龄产妇……熟悉这段历史的朋友们可别和瓶子较真哈!!)

    (再,昨天又犯了个低级错误,到了网吧才现u盘还插在家里的电脑上没取下来,今天一大早的赶紧补上,见谅!没办法,瓶子是个迷糊虫来着,哈哈。晚上的一更尽量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