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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百零八回 树大招风

    长笛已经取来,6仁接入手中后先试了一下音,看看情况也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席,缓缓的迈着四方小步走到了宴场的中央。细看此刻的6仁,那是低头闭目、神态安逸而飘然,举手投足间那更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大牌明星的架子十足……至少6仁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整个宴场自6仁从席间起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到6仁走到宴场中央的时候,这宴场用“可闻针落之音”这个词可能是有些夸张,但用“雀鸦无声”这个词来形容却没有什么问题。此时此刻,人们集中在6仁身上的目光亦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意味,而在这些人当中,郭嘉的目光中则带出了几分忧虑。

    再看6仁这会儿却也摆够了谱,忽然微闭着双目仰起了头,做了一个深而又深的深呼吸之后,缓缓的把手中的长笛凑到了嘴边。

    清亮高昂的笛声终于在宴场之中响起,而那边袁尚的脸上也带出了几分自得之色。一节开曲的过门之后,袁尚点头微笑道:“是《少年行》……”

    话未说完,宴场中央的6仁却横生变故----

    “哎哎哎……哎呀!!”

    才刚刚吹完《少年行》过门的6仁,本来是想在乐起之后就摇头晃脑的边走边吹,可是因为他微闭着双目,人又是先向后倒退了两步,于是就“一不留神”的踩到了身上宽松长大的官服的下摆衣角,结果便“失去了平衡”而仰摔在地。而与那“扑通”闷响声与之同来的,还有一个清脆的竹木之器的断裂之声。

    因为6仁的“不慎”摔倒,这本来应该是非常风雅的场合,气氛就突然一下变得尴尬而搞笑。宴场中的人们先是都错愕了一会儿,马上就暴出了一阵阵的哄笑。再看咱们的路人一号在人们的哄笑声中手按着腰间狼狈起身,勉勉强强的向袁尚拱手一礼尴尬的笑道:“6仁一时疏忽,竟不意如此!到叫三公子与在座各位见笑了……哎哟!”说着又揉了揉腰间痛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袁尚方才还颇为自得的微笑僵在了脸上。这会儿有两个侍女上前扶住了6仁,袁尚眼珠转了几下便赶紧上前,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6仁却先袁尚一步挣脱了侍女的扶持,继而转身望着自己方才摔倒的地方惊呼道:“哎呀!我的潇湘碧玉笛!”

    6仁的这声惊呼的声音大得有些夸张,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6仁的身上。只见6仁蹲下了身去,在地上拾起了那支因他“不慎摔倒”而“失手折断”的长笛,脸上也尽是懊悔痛惜的神色。半晌过去,6仁双手捧着这支长笛长长的叹了口气,向袁尚摇头道:“本来还想在诸公面前厚颜卖弄一下的,可是却……对不起了三公子,此笛既折……”

    袁尚赶紧强笑道:“无妨无妨,6仆射无恙就好。此笛既折,还望6仆射能另取一笛而奏之……”

    6仁很平静的望了袁尚一眼,仍旧轻轻摇头道:“三公子有所不知,此笛虽不是什么稀世之物,却已旧随于我多年,笛中有吾之灵,故此我所吹奏出来的曲乐会较之旁人稍多出几分灵韵。再者三公子既通音律,当知乐器者可比得勇士手中剑,剑需趁手方能尽显武勇,而乐者手中的乐器若不是惯用精熟之物,其韵必然大损。也就是说现在如果只是让我随便取一只笛来,我根本就吹奏不出应有之韵,可能会连一个寻常的乐工都比之不上,强要吹奏只能是有污在座诸位尊听。所以还是待日后6仁另寻一趁意长笛之后再作打算吧。”

    “……”袁尚现在的笑脸真的是强行挤出来的了:“6仆射说笑了,这笛又岂能有灵乎?”

    6仁还没接上话,那边的曹操却先开了口:“贤侄,这却是你有些孤陋寡闻了。其实自古以来,但凡是有名之器无不各具其灵,而器之灵多为其主所赋,只在乎于灵之多寡也。灵多者则为绝世名器,灵少者则寂寂无闻。且器之灵既为其主所赋,若再得久随其主,更是会与其主成浑然一体之态,于是乎主殒则器黯、器损则主亦为之神伤,古语中‘人在器在,人亡器亡’便是此理了。孤素知这支潇湘碧玉笛乃是义浩人在军旅中时都从不轻易离身之物,自然早已得义浩之灵于笛中,今器为之折,义浩已然其神已伤。神既已伤,纵然是更器而为,亦难成其韵矣。贤侄啊,君子莫强人所难,贤侄且看在孤之薄面,莫要再令义浩为难而强自为之了。”

    既然曹操已经开了口,马上也就有不少人跟着劝说,而袁尚也只能作罢……不,应该说袁尚正好找到了这个台阶下才更合适一些:“叔父有命,小侄不敢不从。啊……6仆射,且容尚改日再登门拜访,一求佳音。”

    6仁又叹了口气,神情非常之沮丧的向袁尚拱手一礼,然后双手捧着断裂的长笛,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席中坐下。而曹操呢?很适时的向众人举杯敬酒,重新把这酒宴欢场中的欢笑气氛给带动了起来。

    不提众人如何欢笑嬉闹,只说郭嘉端着杯酒挤到了6仁的身边,见6仁还是一脸的沮丧之意,低着头坐在那里望着手中的断笛呆,便忍不住顶了6仁几下,装作劝慰的样低声道:“喂喂喂,你小子的戏演到这份上够了啦!不过可真有你的,只是摔了一跤就化解掉了你的一场危机。但是呢,你也别把旁人都当成傻瓜,你那一跤摔得其实很假哦!”

    6仁呐呐轻叹道:“我知道。袁尚这是想害我……唉,可惜了我这支笛子了!”

    “……”郭嘉无语半晌才道:“喂,你不是吧?只是一支竹笛而已,用得着这样吗?你可别跟我说这是什么稀世珍宝,亦或是说真的有什么你的‘灵’在里面。还‘潇湘碧玉笛’呢,我怎么就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不是啦……其实这支竹笛还是我刚出仕没多久,就是我去徐州求粮回来的时候,我那宝贝义妹糜贞送给我的……”

    郭嘉恍然嬉笑道:“哦----原来是糜小姐给你的定情信物啊!那你真的是……”

    话未说完,6仁一手肘顶在了郭嘉的下腹上,痛得郭嘉的话没能说下去,然后6仁恶狠狠的斜瞪了郭嘉一眼道:“你当我一天到晚的就真的只顾着儿女情长啊?我跟你说,袁尚今天这样是想干什么只怕谁都看得出来,我是在担心我在临走前的这最后的几个月里会不得安宁!”

    郭嘉揉着下腹道:“放心吧,有我在呢!再说你刚才来了这么一下,只要不是笨蛋就都能看得出来你其实根本就不买袁氏的帐。主公是聪明人,不会多心的。”

    6仁心说曹操的多疑那是世人……应该说后世之人都人尽皆知的,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xx的要是自己在临走之前与袁氏来了个“过从甚密”,指不定老曹会怎么想来着。只是眼下这些话却又不好明说,只能茫茫然的再外加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目光中也带着几分忧虑偷眼望向了曹操。正好此时曹操也在向6仁望过来,却是向6仁暗暗一笑并轻轻的点了点头。6仁见状微微的松了口气,目光又望定了手中的断笛。不知怎么的,6仁的脸上又泛起了一片阴云。

    郭嘉见状忍不住低声暗骂道:“我说你小子怎么了?这笛子是你自己有意弄断的,怎么现在搞成这副德性?跟哭丧似的……聪明人都知道你是在演戏,你就不用演得那么像了!”

    6仁暗暗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来着……一开始折断这支长笛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现在仔细想想吧……一直以来我都是两支长笛。其中一支是你我在徐州初识时我用的那支,后来婉儿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就送给了婉儿用,另一支就是糜贞送给我的这支了。”

    稍稍的顿了顿,6仁又接着道:“老郭你该知道,这两支长笛跟了我和婉儿很多年,只是婉儿的那支在我回许都重任重职的时候被我一不小心给踩断了,婉儿还给那支长笛立了个笛冢,直到不久前文姬才挑到一支还不错的上品竹笛给婉儿用,可不管是我还是婉儿都觉得没以前那支好用。现在这一支也被我弄断了……一想起这两支竹笛葬在一起,我忍不住会心中泛寒。器比其人,如果说一支竹笛是我,另一支是婉儿,那这岂不是我与婉儿将有不测的不祥之兆?”

    “我不祥你个大头鬼!我说你小子那么多心干什么?再说了,你就算是出海寻师延命事成,也不过就是能多几年的寿而已!依我看你这不祥之兆,至多也就是你没能找到你师傅,然后婉儿便随你而去,再由你师傅把你们两个葬在一起……”

    又是一记手肘狠狠的顶在郭嘉的下腹上:“呸呸呸!你个死老郭,就不能嘴上积点德啊?幸好你这家伙不是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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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宴散去,袁尚已经回到了城外的营盘之中。此刻,袁尚正在帐中来来回回的打着转,脸色显得十分的阴沉。忽有人报田丰、沮授求见,袁尚想也不想的就命人请入帐中,各自礼罢就座,袁尚急急的挥退左右之后就向二人劈头问道:“二位先生,今日之事以为如何?”

    沮授闭目沉吟了良久才道:“可否先容我二人问询一下,三公子今日此举是何意?”

    袁尚道:“今日我故意在人前对6仁以示亲近,其意有二:明示我袁氏对其仰慕之意,若彼有意来投自当厚待,此其一也;令曹瞒知我有招纳6仁之意,于是暗中提备,我再从中取便,暗施离间之计,使曹瞒心疑于6仁,亦使6仁惧曹瞒有相害之意而心生他念。如若计成,要么便是曹瞒斩杀6仁,要么就是6仁叛离曹瞒。且不论6仁是死是活,都必然与曹瞒离异。曹瞒若失此助臂,政理之事便无人可继,二公久持之计便可行矣。”

    田丰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三公子此计虽是妙计,只是我没想到此人竟会化解得如此轻松,而且还让各人的脸面上都好看,在明面上不折任何一方之意。如此看来,此人的才智只怕远远乎于我们的想像了。”

    袁尚道:“那依二位先生之见,此人可招乎?”

    沮授摇头:“此人断不可招矣。席间我冷眼细观,见6仁与曹瞒之间数以目光传意,大有彼此之间心领而神会之态,若非君臣一体则实难如此。再者,6仁与席间以笛折一事而暗喻己身,三公子亦当明了于心才是。”

    袁尚睛中闪过了几分狠意,冷哼道:“既然他如此的不识抬举,那现在只能劳烦二位先生了。”

    田丰点头道:“不消三公子说,我与沮兄都已有无论如何都当除却此人之念矣!想自古以来为将为臣者,宁折己身而不毁其节者不记其数,此等人或可谓之为刚烈雄壮而令人敬仰。但是真正能成大事者,当刚柔并济,不以一时之耻而为念,譬如赵之蔺相如、淮阴候韩信、高祖刘邦便是此例。而这个6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自露丑态却并无甚羞愧之意……”

    说到这里田丰停住了嘴,只是紧锁起双眉再一个劲的摇头。言下之意很明了,那就是6仁这个人很有点可怕。如果翻句现代词汇出来,那田丰就是认为6仁这个人是典型的“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闹不好就是第二个能忍旁人胯下之辱的韩信……其实田丰哪里会明白6仁这个现代人的心态?在现代社会里,人们故意的出上一点丑来博君一笑根本就是件很平常的事,更何况6仁明白自己夹在了曹、袁两氏的中间,必需要做点什么来保命?

    袁尚又在帐中转了几个圈,目光中的狠意也越来越盛:“我等在许都并不能待上太多的时日,此事当从而为。二位先生可有何良策?”

    说是这么说,可是想杀6仁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别说什么派人暗杀之类的话,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暗杀到谁的话,三国里面的名士莫明其妙的就死掉的事指不定得多出多少来。而且这个时候6仁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只怕谁都能猜得出来是袁尚搞得鬼,那袁尚这个比较好面子的人以后就可以不用混了。

    不过片刻之后,沮授忽然道:“我忽有一策,或可除6仁而不令曹瞒怪罪三公子,只是此计未免有些下作,恐有损三公子为人清名矣……”

    说实话,袁尚此刻想除掉6仁并不是为了什么大计,而是因为6仁不给他面子。不都说了吗?袁尚这种人其实是典型的自大狂,谁敢不给他面子就恨不得把谁给大卸八块再剁成肉泥以泄心头之愤,总之就是“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种心态了。这会儿听见沮授说有办法能除掉6仁,还可以不让曹操有借口害他,自然是大喜过望的急道:“先生请讲!能为家父除去曹瞒助臂而成就大业,尚自损些声名又有何妨?”

    沮授细细的理了理头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袁尚听过之后眉头一扬,笑道:“不过是些许的非议之事,无妨无妨!二位先生,计可行!”

    沮授轻轻摇头道:“此计虽是依6仁为人心性而设,但所恃者乃势也。且我等不过方至许都,诸多之事尚不明了,故此计尚需数日,容我在许都城中细加打探之后再行计较可否行之。愚以为,三公子当在营中静候数日,不可与人交接,对外只推说静候朝庭诏命,似如此则可令曹瞒等人稍以无备。而若计成,三公子亦当从而为……”

    袁尚鼻哼冷笑道:“这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