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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监守自盗

    沈镜拿到账本又觉自己好笑,看那何勇样貌倒是老实,可他来请罪这一行为说明他也是有点狡猾的。

    若何勇真是狡猾之辈,估计账本都是处理过的。沈镜翻看了一下,表面看倒看不出什么问题。

    因为这庄子刚易主,之前的沈镜自是看不到,也无从对比。这地租是按五五收的,上季度一星半点都没收到,沈镜皱眉,这伙盗贼也太猖狂了点。

    沈镜把账本丢到一边,又叹气,心想盗贼是猖狂,这佃农也太无能了些,任由别人偷了那么多。

    虽沈镜不指着这点地租过日子,但被人这么欺负显得她太怂了不是。

    很快,秦武又带了些消息回来。

    秦武禀道:“刘家村的收成比寻常多了两倍,小人也去其他村庄看了,隔壁的张家营收成也算好的,却也少了刘家村好多。”

    “哦,是吗?”沈镜正在逗弄池子里的金鱼,闻言语气淡淡地接话,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丢了手中的鱼食,沈镜转头看向秦武,“偷粮势必要运粮,运输之事,距离越远留下的证据是否更多?风险也更大吧?”

    沈镜虽是问话,但语气肯定,秦武点头道:“东家说的是。”顿了顿,秦武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属下还查到一件关于何庄头的事,也不知于东家你有无用处。”

    “你说来我听听。”

    秦武便将他打探来的消息说给了沈镜,说是这何庄头三十多岁的年纪,妻子死了两年,一直没有续弦,听村民说他正与刘家村庄头的侄女说亲。

    “这事就听村民说起的,刘庄头那边一直没个准信,最近想是有希望了,何庄头逢人就说快要成亲了。”

    沈镜闻言,皱眉沉思了一会,问秦武:“你是觉着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秦武挠挠脑袋,有点羞愧地说:“属下不知,只是觉着该告诉东家。”

    沈镜点了点头,“辛苦秦护院了,你下去休息吧!等我理清了再找你去查探。”

    “是。”秦武干脆利落地应了声是,转身出门了。

    秦武是甘氏亲自挑选出来的,之前对甘氏的能力大为肯定,甘氏待下人也好,秦武做起事来也卖命,后来被送给沈镜,因沈镜素来任性,他有些心有不甘,但到底是下人,也不能反抗。

    直到这次跟了她出门,秦武才发觉这主子和她娘亲很像,心里才开始真正接受起来。他们这种出生不好的人,就想着投到个好主子。现在的沈镜在他眼中就是好主子,为了一直留在她身边做事,秦武自然要卖力些。

    沈镜当然不知道秦武这样的人心中的想法,此刻她一心想找出两件事的关联。

    刚刚秦武说过,刘庄头侄女是因为彩礼不够,所以迟迟不肯答应。那现在答应了,就证明彩礼够了。明明上季度连租子都交不上,怎的彩礼倒够了呢?

    沈镜想不通,又喊来秦武,“你去偷偷查一查何庄头的家底。”想了想,又道:“算啦,这些事太费神了,待我想个法子,一次性解决所有疑问。”

    沈镜皱眉沉思,下人们一个二个不敢动,生怕发出声响扰了她的思绪。

    好一会儿沈镜忽然笑了一声,说道:“有了,”说着看了看屋内几个下人,都是可信任的,便低声吩咐道:“秦护院,你带人偷偷地将何庄头绑了,不能让他识破你们的身份,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来关了他,还要让他不知道他在哪。”

    秦武面露疑惑,“这是要做什么?”

    “吓一吓他,让他心生恐惧后,直接把心中的猜疑问出来。”

    秦武想了一会儿,方才明白沈镜的意思。也不再多话,出门做事去了。

    秦武的速度很快,何庄头很快被抓了起来,被蒙着眼睛带到了沈镜的别院。

    何勇原本在睡着,突然听到屋内有声音,刚问了句“谁啊?”,便被敲晕了,醒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揉着疼痛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何勇这是被绑架了?可是他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农民,顶多就是个庄头,可绑他真的得不到什么啊?

    “有人吗……谁将我绑来的,出来说话……这是哪儿……为何绑我?”

    何勇反应了一会儿后开始问问题,问一个歇好久,又问另一个,没得到半句答复。

    周边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有些惶恐。他就一农民,可从没遇上过这种事。

    何勇被关了两天,唯一的动静就是从窗口每天定点扔进几个窝窝头来,何勇起先不敢吃,到后面实在饿的不行了才敢吃。

    到了第三天,突然又没饭了,何勇饿的前胸贴后背,有气无力地叫道:“我饿了,给我饭吃?”

    “死到临头了还想吃饭?”

    安静了好几天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声音,何勇被吓了一大跳,原想着没人回话的。这会听到有人说话了,何勇赶忙问道:“你是谁?绑我来是为了哪般?”

    房顶上的秦武捏着鼻子接话:“你管我是谁?我绑了你这是为民除害来的。”

    “小人没犯什么事啊!”何勇装傻?

    “哼,别的不说,就何家庄玉米被偷之事,你倒伪装的挺好。”秦武说着沈镜让他说的话。

    听到这里,何勇心里有些发虚,但还是嘴硬道:“这事怪我领导无方但也罪不至死啊?”顿了顿,突然又问:“你是哪个佃农?赶紧放了我。”

    秦武哈哈笑了两声,“那些佃农可不知道他们的庄头害了他们,我是为他们打抱不平的。”

    “你到底是谁?”何勇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又饿又怕的。

    “你别管我是谁,你老实交待了我还可以留你一命,若还想说假话,知错不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何勇沉默下来,不知在想什么,秦武又道:“为刘庄头那侄女丟了命可不划算。”

    何勇还是不说话,门外的沈镜心里已经确定是他了,他让人把秦武叫下来,几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到了晚上,秦武再次爬上房顶,“我倒是小看何庄头了,饿了吧?给你机会还不要么?”

    何勇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再被别人问饿,就更饿了,秦武又道:“赶紧老实交待了,交待完就给你吃的,饿死鬼在地狱可是会被欺负的。”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还要我说什么?”何勇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

    “哼,你说出来我才有成就感。”秦武不妨何勇会这么说,一下子脑子打铁不知该怎么接话。

    何勇原也是坚持不住了,这会儿心想死就死吧,也要吃一顿,都要死了,还怕什么。

    “是我和刘庄头商议的,找了刘家村的人来将玉米偷回去的,是我通风报信的,让他们知道哪里守着的人多,哪里守着的人少。”

    秦武看了眼沈镜,她低头站在门口,看不见脸,秦武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就为了娶到刘庄头侄女,你竟然害自己村的村民,又背叛东家。”

    何勇有些委屈,“怎么就是背叛了呢?总归现在都属于候府。”

    沈镜听来很是生气,推了门就进去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何勇。

    何勇饿的眼冒精星,听见响动,艰难地抬起头向沈镜看去,辨别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

    “东家饶命。”只喊出这么句话来,也没了气力解释。

    沈镜冷哼一声,“何庄头好本事好算计,我刚来就来请罪,让人怀疑不到你头上是吧?”

    何勇不敢答话,沈镜又道:“何庄头欺负我年纪小位份低是吧?”

    何勇撑着身体跪了起来,“小人不敢。”

    沈镜冷哼一声,懒得与他废话,秦武早已从房顶上下来了,问道:“主子,要如何处置他?”

    “按叛主之人处置。”沈镜说完离开了。

    其实沈镜根本不了解古代的刑罚制度,走出一段路后想了想又折回身来,对秦武道:“算了,先关一段时间,等我想想该怎么处置。”

    沈镜担心此人的命运是死,她生在和平年代,可不想一句话定了别人的生死。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何庄头看起来老实,没想到是个监守自盗的,”秋雁在沈镜边上嘀咕道,“那刘家村偷了那么多玉米,主子要怎么讨回来?”

    沈镜笑了一下,“那不是母亲的庄子吗?我是不是应该去问母亲讨要。”顿了顿,又笑道:“她这么缺银钱,肯定得恨死我,不过我不要她赔偿什么,我去做个好人也不错。”

    沈镜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回到正屋,秋雁便要伺候沈镜休息,刚躺上床,便听外面动静有些大,沈镜立马坐了起来,小玄惊异地看着她,“主子,听着好像是有外人来了。”

    秋雁又赶紧给沈镜穿了衣服,沈镜出得门来,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仆妇站在堂屋内,见沈镜出来,行了礼后说道:“打扰夫人休息了,没成想夫人睡那么早。”

    沈镜疑惑地看着她,“你是谁?所为何事?”

    “我是隔壁张家营那边的,我们主子也过来别院,深夜喊了厨子做些野味,见你们这里灯亮着,差我们给送些吃食来。”那仆妇说着,将手里的食盒揭开一半,让沈镜可以看到。

    沈镜皱了皱眉,实在搞不懂这是个什么事,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处理,那仆妇见沈镜不说话,把食盒放在地上,“东西送到,奴婢回去复命了。”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沈镜哎了一声,“等等,”见那仆妇停下来,才问:“你主子谁啊?”

    那仆妇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道“奴婢主子乃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