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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软肋

    火盆上烤着的食物已经散发出香味了,原本都不饿的三个人都来了些食欲。

    沈镜说出欲盖弥彰这个词后,司徒文宣静默了,他本来可以面不改色地继续撒着谎,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似乎默认了一般。

    沈镜的心思还算细腻,她看司徒文宣默认了,半是肯定半是猜测道:“殷护卫是先到的吧?你所谓的办事应该就是先过来查探,结果你等不及,进来了是吗?”

    沈镜的猜测并不对,但比起说出真相,这个解释也还行,司徒文宣便再度沉默,似乎是应证了沈镜的猜测。

    殷琪专心地翻着火盆上的食物,内心煎熬着充当聋哑人。

    见司徒文宣还是不说话,沈镜有些丧气,鼓了鼓气又以玩笑的口吻说道:“想来凤舞楼今晚的舞蹈不过尔尔,齐王殿下看的并不专心呢!还是……”沈镜故意一顿,吊足了胃口,随即露出个得意的笑容,继续说:“还是齐王殿下太过担心民女了,无心欣赏舞蹈?”

    司徒文宣被说中心事,内心有丝慌乱和难为情,面色倒是没有多少改变,不过倒是终于开口了,他对沈镜说道:“一直想着沈姑娘是个内敛的人,倒没想到脸皮还有些厚。”

    沈镜愣了一下,看司徒文宣的表情也不是笑着的,一时有些愣怔,巨大的失落感瞬间袭上心头,原来自己喜欢的人认为她是厚脸皮呀!

    沈镜收起脸上调笑的表情,旋即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够洒脱,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对司徒文宣道:“齐王殿下当心近墨者黑,以后可千万不要再与民女有瓜葛了。”

    司徒文宣闻言,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本意并非如此,心里想着解释,又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给自己留机会。

    司徒文宣没有任何解释,沈镜的心一点点往下沉。该停止喜欢了,沈镜对自己说道。喜欢上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太卑微了,这样不对等的感情她不要。

    终究是她看错人了吗?司徒文宣这么三番五次救她,她曾以为他不是那种随意评价他人的人,就因为这样,她觉得喜欢上司徒文宣并不意外。

    现在的沈镜既失望又失落,她低着头也去翻火盆上的食物,用以掩饰自己此刻的情绪。

    因为心不在焉,沈镜翻食物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司徒文宣原本看到她快被烫到了,还没制止沈镜已经烫到了。

    “嘶……”沈镜没有大叫,只压抑地闷哼了一声。

    “沈姑娘您没事吧?”殷琪是个下人,没照顾好主子,心里又愧又怕,赶紧出声询问。

    不过也就她开口的功夫,司徒文宣已然拉过了沈镜的手,一边查看一边对殷琪道:“你身上的药膏拿出来。”

    殷琪愣愣的哦了一声,随即将药膏拿出来。沈镜却在此时极力地挣脱了司徒文宣的手,声音冷淡道:“多谢齐王殿下,一点小伤而已,我能处理。”顿了顿,到底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民女脸皮虽厚,但也知男女授受不亲,断不敢占了殿下的便宜。”

    司徒文宣似是没反应过来沈镜会有这样的态度一般,手还在抬着,略显僵硬。好一会儿才接过殷琪递过来的药膏,顺手又递给沈镜,平静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赶紧擦了防止留疤。”

    沈镜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去接药膏,正想说点讽刺的话,鼻尖又是一股焦味。

    沈镜看向火盆里被烧焦的食物,觉得这情形太过可笑了,她也确实笑了,轻轻的一声,让人听不出感情。把笑容收回去,沈镜看向司徒文宣,说道:“看来今晚这烧烤是吃不了了,殿下和殷护卫还是快走吧!”声音平静中又带着冷漠。

    听到沈镜送客的话,司徒文宣愣了一愣,把金疮药放在桌上,准备说几句告辞的话就离开。

    沈镜现在的心情极差,看到司徒文宣的动作,还没等司徒文宣开口便先说道:“民女欠殿下的已经不少了,这药膏就拿回去吧,民女实在不知该怎样报答了?倒不想再欠了。”

    司徒文宣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突然觉得这姑娘的性子太过烈了一些,开口的语气带了些微的薄怒,“沈姑娘,我并没有逼你报恩。”

    沈镜现在就想怼司徒文宣,闻言语气更差,“但是我不喜欢总是欠别人。”

    司徒文宣拿起药膏,对殷琪道:“我们走。”

    殷琪小心翼翼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道做个下人太难了,怎么要让她在边上目睹一切呢?

    殷琪想,这样的司徒文宣是殷琪极少见到的,对女性他更是不会这样带着怒气说话。不过总归也是这沈姑娘有本事,可以把自家主子惹怒。

    殷琪担忧地看了眼沈镜,到底跟着自家主子走了。

    司徒文宣行至门口,突然停下身来,转身看向沈镜。

    司徒文宣的动作太过突然,突然到沈镜也忘了反应。彼时她正在看着司徒文宣的背影流泪,无声无息的。

    司徒文宣转身时,她不知该伸手擦眼泪还是转身,最终倒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流着泪与司徒文宣对视。

    沈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似乎是压抑太久了,想要释放;或者是觉得有些委屈和伤心。总之,眼泪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流了出来。

    这样无声无息的流泪,又是这么个美人,最主要的是沈镜是司徒文宣喜欢的人,所以看到她流泪,司徒文宣很是心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住脚步,可能是觉得以后大概没机会看这么个人了,最后看一眼,结果看到了这一幕。

    也不知对视了多久,司徒文宣终于开口了,语气一改之前的怒意以及平淡,温柔地问道:“怎么哭了?伤口疼吗?”

    沈镜摇摇头,伸出食指,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眼睛里新的泪水又滑落,沈镜扯出一个笑,摇头道:“不是,齐王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司徒文宣对旁边一直装聋哑人的殷琪道:“出去守着。”

    殷琪愣了一下,低声应了是,随后出门了,屋内便只剩下两人了。

    司徒文宣拾步向沈镜走去,也不过几步的路程,他走的艰难又坚定。沈镜呆呆地看着司徒文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隔着沈镜一步的位置,司徒文宣停了下来,眼神幽深地看着沈镜,深深地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你到底有什么魔力,怎么就让我如此放不下呢?”

    沈镜一时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一时又觉得司徒文宣奇怪,随之而来的是内心涌上的期冀和欣喜。

    “齐王殿下说什么,民女听不懂。”沈镜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司徒文宣。

    司徒文宣笑了一下,看样子有些酸涩“沈姑娘如此聪慧,怎会听不懂?”

    沈镜不想就这样一来一回地探,便直接道:“我没理解错的话,齐王殿下是喜欢上民女了?”

    沈镜说的这么直白,司徒文宣一时倒有些回不上话了,神情有些不自在,却又要极力镇定,点了点头道:“是的。”

    听到肯定的回答,沈镜内心欣喜不已,眼里的泪水越流越凶,似是喜极而泣。

    “民女没记错的话,殿下刚刚还在嫌弃民女脸皮厚,”沈镜语气带着怨愤,却也能听出来她心情变好了不少。

    “……”司徒文宣被堵了一下,解释道:“我是玩笑话。”

    “哼,”似是手中拿到了法宝一般,沈镜便有些泄愤般地说道:“殿下如此神情,如此语气,如此作为,可不像是玩笑话。”

    司徒文宣叹了口气,眼神染上悲色,“因为我不想给自己留机会,只是……”

    司徒文宣说了个半截话,到底有些说不下去,而是换上一个自嘲的笑容。

    这样神情的司徒文宣无端让沈镜心疼,一时又不知怎么开解,便道:“殿下如此洒脱,可不像是这么伤春悲秋的人。”

    司徒文宣愣了一下,又是自嘲一笑,“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啊!”也没等沈镜我说什么,又接着说道:“我也一直以为我洒脱,可是人一旦有了软肋,心态就会变的。”

    沈镜露出不解的表情,还没发问,司徒文宣便解了惑,“你就是我的软肋。”

    沈镜既惊讶又不解,“我?”

    司徒文宣点点头,“或许你应该听说,我得了病,也不知还能活几个年头。”

    沈镜也不想假装没听说,闻言点头,想安慰几句,又觉得语言太过苍白,一时没说话。

    司徒文宣又道:“我这样的人生,没什么资格喜欢一个人。本以为这一生就这么过了,没想到会遇到你。”

    沈镜觉得震惊,原来他是喜欢自己的啊,并不是她隐隐约约的错觉。听了司徒文宣这话,沈镜更是心疼,良久才开口说了话。

    “每个人都有资格喜欢任何一个人。”

    司徒文宣喃喃自语一般重复了一下沈镜的这句话,抿嘴笑了一下,笑意却未达眼底,“倒是这么个理,那么应该就说,我没资格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沈镜摇头,声音坚定道:“你同样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