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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给男主当爸爸(27)

    所以这一次,陈昭没有冲动的去找司炀,反而更加冷静的琢磨怎么能先铲草除根弄死陈裕。

    毕竟司炀就在这里,总不会消失掉,只要扳倒陈裕,他大可直接收了兴盛。届时,陈峤就是枚弃子,他取陈裕而代之,有的是时间和司炀来日方长。

    陈昭这辈子也就精明了这一次,接下来的几天,他按兵不动,可私下里却把自己手里仅有的钱和人都派了出去,就为了起底陈裕。

    出乎意料,还真让他抓到了小尾巴。原来陈裕这会不是像秘书说的不管司炀,而是因为病情原因根本无法处理这些事儿。

    陈裕的心脏在结束控制类药物,并且更换了为手术准备的药物之后,陈裕的病情就有点压制不住了。不过毕竟他已经找好了人,只等调整到合适状况之后,就做换心手术就完了。

    “如果手术失败会怎么样?”

    “应该不会失败,毕竟配型相当成功,可以说是完美。”帮陈昭调查的人犹豫了一会对陈昭说,“其实最早的时候,陈裕也给你做过配型。”

    “是吗?结果如何?”

    “完美匹配,但是没有那个好。”

    “是啊!陈裕什么不想要最好的呢?”陈昭冷笑,似乎并不因为陈裕曾经把心思动到自己身上而伤心,反而转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还在国内。毕竟情况特殊,真相弄出国也不是那么容易,陈裕得保证他到的时候还是活体。”

    “也就是说,他把人弄去的时候,一定是可以手术的时候是吧!”

    “对。”

    “那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把人截下来?”

    “这不能。”那人都被陈昭逗笑了。陈裕什么人?这是因为他人在国外,手不能完全通天才漏出一丝半点的消息。

    把人扣下,别说陈昭了,就是陈裕那些现在坐拥金山的死对头都没有可能,陈昭也就是知道消息,听着一乐就完事儿了。

    这两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对面只把陈昭的想法当成笑话一听。可陈昭转头就把消息卖给了另外的人。

    那个给陈昭消息的人没有想清楚一件事,陈昭并不是想威胁,而是想弄死陈裕。一个人坐拥金山的对头不行,那两个呢?三个呢?十个呢?

    圈子里谁不想当大佬?陈裕尊位坐久了,下面跪着那些谁不眼馋?

    一时间,陈昭不择手段,陈峤那头很快听到了动向。他这几天都因为司炀和陈裕陈昭的关系而崩溃,更因为司炀突然离开而担心公司军心不稳。

    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出乱子,他万万没想到,陈裕出国并非是工作,而是因为病危?

    “再开什么玩笑?我是陈裕亲儿子,我亲爹病危了,我竟然不知道?”陈峤拍桌子就站起来了。

    可话刚说完,他就白了脸色。因为他突然反应过来,只有这种解释才是最可能的。毕竟,陈裕如果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怎么可能真的放司炀远走高飞?

    所以其实又是隐瞒了他一个。陈峤抿了抿唇,示意自己手下人下去,然后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捂住了脸。

    他太难受了。

    长到这么大,陈裕对他虽然不能说不好,可就真像司炀说的那样,生而不养,宠而不教。

    从他有记忆起,陈裕在他面前,除了给钱和给东西,就没有第三种模式。至于外面怎么样?公司怎么样?还有他怎么样?陈裕怎么样?

    陈裕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交代。

    如果不是司炀有意教他这段时间,他怕依然还是个二傻子,随便谁来哭个穷,他都愿意往外掏钱。

    可就算如此,司炀也离开他走了。不管他多难受,他多竭尽心力的恳求,甚至如果跪下有用,陈峤可以连自尊都不要。

    他从始至终,做的一切,就只想要一个人正眼看看他。像是普通家庭里的长辈那样管管他,教导他,甚至打他,骂他,什么都好。

    可到了最后,依然是孤零零一个人。

    说到底,还是他蠢。这些事儿他早就看透了,所以现在又何必这么难受呢?按照他往常的做法,公司能撑则撑,撑不起来,就随便了。陈裕自己都不要,他干嘛那么着急?

    就算兴盛没有了,他还有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陈裕,陈裕到时候他肯定也不会少陈裕的一口饭。

    所以这么想想,这些事儿都和他没有关系,他有什么可难过的呢?天塌下来,他还是那个纨绔太子爷,外祖父也早就立下遗嘱,那边的产业也全都给他继承。

    因此仔细想想,他就更不应该难过了啊!陈裕瞒他,又能怎么样?说不定司炀就是因为知道陈裕病重才走的呀!

    陈峤这么安慰自己,可越安慰,眼圈就越红,心里就越难受,那种疼丝丝缕缕的,从心脏一点一点蔓延开,最终顺着血液沿着肌理,爬遍全身,连呼吸都会痛彻肺腑。

    因为不管他如何自欺欺人,脑内都始终有一个理智到极点的声音一刻不停的提醒着他,你被抛弃了。没有人要你。

    “司炀……”陈峤哽咽的一声,下意识叫了司炀的名字。可这一次,没有人在让他扑在怀里任意撒娇了。

    因为司炀也早就走了。

    “陈峤,人总要为自己的过去付出代价。”陈峤很想问问司炀,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叫付出代价,是否有数量,有标准,这样他可以十倍八倍的偿还,然后在把司炀找回来,让他像之前那样抱抱自己。

    司炀才走三天,陈峤已经觉得度日如年。谁也不能理解他对司炀的感情。并非爱情,而是昏暗了十七年的人生里,唯一一束璀璨的光亮。

    “陈峤,我和你做个交换吧!”

    “我教你两个月,但以后,如果有一天,兴盛出事儿,你不能站在陈裕的对立面。”

    这是当初陈峤和司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司炀在车上和他说的一番话。当时陈峤还不懂,以为司炀是故意这么说给他一个台阶下。现在仔细品品,这交换不正是为今天做的准备么?

    毕竟现在兴盛能够坐镇的只有他了。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陈峤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他不是傻子,过去也只是贪恋一时温暖。现在全都连起来,有怎么可能不清楚这都是司炀布下的局。

    司炀八成早就知道陈裕病重所以交易才是四个月。至于陈昭,司炀帮陈裕当一把太傅,教导出来一位太子爷,得到的交换,就是给自己心尖上的陈昭铺一条康庄大道。

    至于他,教出来了,也并非单纯只是真心,更多的是为了今天做准备。仔细想想他从司炀身上学到的那些东西,不正是和今天的场面严丝合缝的一致吗?

    所以,司炀未必对陈裕就没有感情,最起码他愿意为陈裕留条后路,就是承诺了永不站在陈裕对立面的自己。

    他当时说了什么?

    “陈裕是我亲爹,我自然和他一边。”多他妈天真的话?

    天真到了近乎愚蠢!

    因为至始至终,司炀只对他没有感情,只有他是彻头彻尾的棋子。没有旧情也并非新爱,那些纵容和宠溺也全都装的。

    全都是装的!

    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过去付出代价。什么我原谅你了,都是美好的骗局罢了。谁会原谅一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杀人凶手?

    谁又会真的对一个杀人凶手产生怜悯和喜欢?

    骗子!都是骗子!

    陈峤摘下袖口控制不住的扔在了地上。那是玉石的,碰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一下子就断了尾巴。

    陈峤仿佛胸口被捅了一刀,半晌动不了,就这么呆滞的看着。

    直到愣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然后才缓过劲儿来,自己去了休息室,把所有的狼狈收拾好,再出来,依旧是那个骄傲不低头的兴盛太子爷。

    哭是没有用的,因为已经不会有人再给他擦眼泪了。如果这些痛是司炀给与他们陈家人的报复,那么很好,他陈峤一定会谨记于心,一点一滴的把他当初流过的血都还给他。

    陈裕病重的事儿最终还是闹大了。圈子里这几天全都说得是这些话,最恶毒的莫过于陈裕回不来,会死在国外。至于兴盛,更是直接变成了众人眼中唾手可得的馅饼。只差明码标价,坐地分赃。

    可谁能想到,兴盛的确没有个陈裕,但却还有陈峤。陈峤这个出了名的纨绔二世祖,竟然硬生生把残局扛了起来。

    他当然不如陈裕,且是处处不如,可却像极了另外一个人。

    自鸿门宴开,唯一从上面全须全尾下来,还得到一众人承诺的司炀。

    就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陈峤每一个决定都极其极端狠辣。

    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摆明了这是一个狭路相逢宁可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以命换命的亡命徒。

    如果陈峤真的一无所有,那大家只会觉得他是个傻子,可陈峤不是。陈峤甚至不顾一切,连他外祖家的产业都投到了兴盛,摆明了这是要力保。

    几次短兵相接,陈峤固然艰难,可对手却是真的狼狈。再也没人敢小瞧他。

    再见面时,一声“太子爷”里也多了许多敬畏。

    说来也巧,这个阶段里,司炀那头也有了新的动向。

    他之前投资的那些东西,都开始回钱了。陈峤在遇见司炀,是在一个酒会上。

    司炀许久不出来,却并没有人敢小瞧他,反而对他更加尊敬。因为这次,他不再是陈裕的爱宠,或者说陈裕的小情人,摘掉了这些之后,司炀就是司炀,一个电影投资人的身份,让圈子里的小明星都对尊重不已。

    陈峤答应了一下,知道他是为了一个电影的选角来的。

    陈峤一开始以为司炀只是单纯投资。可听了一耳朵之后,就忍不住冷笑。

    那剧本他看过,里面有一个角色,几乎可以说是为了现在的陈昭量身打造。所以什么离开,恐怕都是假的。

    他还没放弃陈昭,也没有彻底舍掉陈裕。毕竟这些日子兴盛的风平浪静,无疑是也有司炀外部的推手藏在其中。

    陈峤从路过侍者手里的托盘里拿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盯着司炀的眼却慢慢染上了水汽。

    这个男人,到底为了陈昭和陈裕还能布置多少精心的局?可偏偏一样是伤害者,他们陈家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就唯独对自己这么绝情。

    利用到底,他还不能反抗。

    好,好一个司炀。真当他是死人吗?

    这一瞬间,陈峤只觉得自己恨透了司炀。又是一杯烈酒入喉,那些辛辣沿着喉管炸开,最后汇集在胃里,只剩下刺骨的寒凉。

    陈峤最后是喝多了。散场的时候,他几乎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晃晃悠悠走到停车的位置,陈峤胃里一阵绞痛,忍不住干呕了两声。可他这一晚上除了酒以外什么都没吃,也真的吐不出什么来。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可终究没有,而是落在了一个带着寒意的怀抱里。

    陈峤抬头,恍惚之间,仿佛看见司炀的脸。

    “喝多了?”司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之后对跟着自己的人说,“给陈峤的人打个电话,陈峤喝醉了。”

    陈峤没言语,只是呆滞的看着他。一直到接他的车来,陈峤都没有转移过视线。而司炀显然也和他无话可说。

    “谢谢您通知我们。少爷,咱们回去了。”来接陈峤的是陈裕别墅那头的管家。

    可陈峤却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扑住了司炀,把自己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叫了一声,“哥。”

    “……”陈峤声音很低,只有他们彼此能听见,司炀也愣了一下。

    可陈峤下一句却又改了口,“小叔叔,别,别抛下我。我肯定听话,你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