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沈执欢一脸无语的从他怀里钻出来,跟他对视三秒钟后，非常肯定的问：“你在敷衍我？”
“很明显吗？”程昭问。
沈执欢气得用枕头砸了他一下：“简直太明显了！”
“回家睡吧。”程昭接过枕头。
沈执欢咂了一下嘴：“不困了，年会还在继续吗？我们回去玩吧。”
程昭一顿,脑子里浮现自己从门口到白莲莲身边的那段路,刚才一直在努力遗忘的恶心感再次涌了上来，他的脸色渐渐僵硬。
沈执欢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适,不由得疑惑：“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便冲了出去,沈执欢吓了一跳,急忙跟过去,还没跑到他身旁就听到了呕吐声。她愣了一下,直接冲进了洗手间：“你不舒服吗？”
程昭还在吐，根本顾不上跟她说话,她只能抽了一堆纸，扶着他的胳膊等着。洗手间里弥漫着呕吐过的味道，饶他是清风朗月冰肌玉骨，吐出来的味道都不会太好闻,程昭稍微缓过来后，哑着嗓子道：“你出去。”
“我出去什么啊，看你都吐成什么样了,没事吧？”沈执欢担忧的把纸巾递给他,又折身去给他倒了杯水，一手拍着他的后背,一手送到他唇边。
等程昭反应过来时,她白皙无瑕的手指上已经蹭到了他唇角的脏东西,他冷下脸往后退了一步，突然生出一种自从十岁之后便没有过的羞愧：“别碰我。”
“……啊？为什么不能碰？”沈执欢没明白。
程昭沉默片刻,缓缓说一句：“脏。”
沈执欢第一反应是他在嫌弃自己，脑子转了个弯后，突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由得哭笑不得的把水塞到他手里：“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脏，你真是想多了。”
程昭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到水池前漱口洗净之后，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连并一点秽物也握在了掌心了。沈执欢莫名其妙的被他带到水池前，看到他一脸认真的往自己手上淋水，又仔细的搓上洗手液，每一个角落都清洗得一干二净。
她一时间有些晃神，有些想不起，自己被这样认真对待是几岁时候的事了。沈执欢安静的站在程昭身边，看着他帮自己把手洗干净，又用抽纸攒干水分，这才松开了她。
莫名的，沈执欢心脏跳得快了一瞬，突然生出一分尴尬，她咳了一声，把手揣进兜里，嘟囔一句：“至于么，我又不嫌弃你。”
“我嫌弃自己还不行？”程昭扫她一眼。
沈执欢轻哼一声，总觉得手有些热。两个人又在办公室待了会儿便下楼了，沈执欢本来还想去年会再玩一圈。被程昭一句‘你想表演节目了？’给打消了念头，两人友好的打车回家了。
一进到家里，刚才还精神奕奕的沈执欢立刻困了，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之后准备回屋，在她进门时，程昭突然开口：“其实编制内的工作也不太好。”
沈执欢停了下来，睡眼朦胧的看向他：“嗯？”
“工资涨得很慢，晋升难，虽然福利好些，但也就那么回事，”程昭说完顿了一下，“有可能还没有厉害的人一个项目赚得多，而且最主要的，也未必是特别稳定的工作，你觉得呢？”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沈执欢不解。
程昭沉默一瞬，半晌缓缓开口：“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更新一下择偶观念。”
沈执欢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
“去睡吧。”程昭看她一眼，直接回房间了。
沈执欢也关上了门，等洗完澡躺到床上，还是没搞明白，他怎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第二天是周六，难得的休息天，沈执欢没有订闹钟，当阳光从窗户缝里漏进来时，她睡得还正熟，然而没过多久，便被房门外香喷喷的味道给勾醒了。她在床上又滚了几分钟，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等她洗漱完时，程昭刚好来敲门，她蹭的跑去开门，对着外面穿着围裙的男人露出一个笑脸：“早上好！”
“心情这么好？”
沈执欢嘿嘿一笑：“距离放年假还有七天时间，但是！刨去这个周六日，那可就只剩下五天了！”
“当着老板的面盼放假，你确定这样好吗？”程昭扫她一眼，转身往餐桌去。
沈执欢颠颠的跟过去：“我这叫诚实，你问问公司有几个人不是这么盼着的，只有我当着你的面说了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对你忠心耿耿，一点虚伪都没有。”
“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太惯着你了。”程昭坐下开始吃饭。
沈执欢用筷子戳了一个南瓜饼，咬了一口后不满道：“你什么时候惯着我了？全公司最受欺压的就是我了，拿着实习生都不如的工资，却每天陪老板加班到最后，现在彦朱彦槿都没我加班时间长。”
“坐在办公室里看视频，也算加班？”
沈执欢不服气：“只要在公司，哪怕是睡觉，也算是加班。”
程昭看她一眼，给她剥了个茶鸡蛋放在粥里：“加班辛苦了，多补补。”
“好说好说，”沈执欢有点乐，“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懒得跟我计较了，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大度的？”
“早就这样了，”程昭随意道，“有些人不知道而已。”
“怎么，你还嫌我迟钝了？”沈执欢扬眉。
程昭顿了一下，平静的看向她：“迟钝是反射弧太长造成的，你不算迟钝。”
沈执欢嗤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因为你没有反射弧那东西。”
沈执欢：“……”
两个人斗着嘴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吃完饭一起去楼下溜达一圈，然后回来看电视，什么时候饿了才什么时候吃午饭，整个节奏都懒洋洋的。
等到晚上的时候，再一起去趟超市买点零食水果，不用工作的时间简直不要更美好――
除了程昭的手机一直在响之外。
“到底谁找你呢，联系得这么频繁。”沈执欢一个不小心，说话有点酸。从早上开始，程昭就一直收到短信和电话，虽然他都无视了，可那边却仿佛不知道累一样，一直打个不停。
看这行动力，不像是白莲莲能干得出来的，应该是别的女人……所以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的他，是什么时候招惹上其他女人的？
程昭看她一眼：“一个陌生人。”
“什么陌生人啊，男的女的？”沈执欢忍不住追问。
程昭沉默一瞬，不说话了。
沈执欢轻哼一声：“我也没打算仔细问，你害怕什么。”说完就推着购物车往前走了。
程昭默默跟了过去，明显察觉到了她的不高兴，静了一瞬后还是说了实话：“是李进步。”
“他？他找你干嘛？”沈执欢虽然还是疑惑，但是明显高兴了起来。原来不是女人找他啊。
然而她高兴了，程昭却不太愉快了，他眼神凉了下来：“听到是他，就这么高兴？”
“谁高兴了，我就是好奇，他没事找你干嘛？”沈执欢追问。
程昭随手将手机关机：“从艳阳山被征收的公告一出来，他就缠着要请我们吃饭，我没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啊，蹭吃蹭喝不好吗？”沈执欢问。
程昭扫了她一眼，非常肯定的告诉她：“不好。”
“为什么？”
程昭幽幽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沈执欢：“……”这么幽怨是给谁看啊。
两个人渡过了一个非常和谐的周末，这也就代表着，周一的沈执欢在起床时会非常痛苦，至少闹钟响了三遍都没叫醒她，最后还是程昭进屋把人拎了起来，而两个人到公司时，显然已经迟到了。
沈执欢在进公司时看到白莲莲，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出现，但下一秒沈执欢就被程昭拎回了办公室。
“你不帮我出气，还不能我自己去找她？”沈执欢本来是不想跟白莲莲撕破脸的，但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她也不是会忍的性格。
程昭扫她一眼：“这件事交给我。”
“你能做什么……”沈执欢嘟囔一句扭头回隔间了。
临下班时，程昭突然交给白莲莲一堆档案要她整理，指明让她一个人做，白莲莲虽然知道这是因为他在怪自己，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他愿意拿正眼看她了。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沈执欢还在为没跟白莲莲吵一架感到憋屈，程昭一言不发的开车带她回家，等到小区时将车靠边停下：“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沈执欢问。
程昭：“回去。”
沈执欢嘴角抽了抽，也没有再问了。
等她下车后，程昭便将车开回了公司，面无表情的走进写字楼，到了自己那一层走到前台，此刻的白莲莲还在档案室，而她的手机就在桌子上。程昭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将门从外面锁上，把手机放在地上后扭头下去扳了电闸，然后把手机关机了。
公司不算冷，睡一夜应该也冻不死。
“很明显吗？”程昭问。
沈执欢气得用枕头砸了他一下：“简直太明显了！”
“回家睡吧。”程昭接过枕头。
沈执欢咂了一下嘴：“不困了，年会还在继续吗？我们回去玩吧。”
程昭一顿,脑子里浮现自己从门口到白莲莲身边的那段路,刚才一直在努力遗忘的恶心感再次涌了上来，他的脸色渐渐僵硬。
沈执欢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适,不由得疑惑：“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便冲了出去,沈执欢吓了一跳,急忙跟过去,还没跑到他身旁就听到了呕吐声。她愣了一下,直接冲进了洗手间：“你不舒服吗？”
程昭还在吐，根本顾不上跟她说话,她只能抽了一堆纸，扶着他的胳膊等着。洗手间里弥漫着呕吐过的味道，饶他是清风朗月冰肌玉骨，吐出来的味道都不会太好闻,程昭稍微缓过来后，哑着嗓子道：“你出去。”
“我出去什么啊，看你都吐成什么样了,没事吧？”沈执欢担忧的把纸巾递给他,又折身去给他倒了杯水，一手拍着他的后背,一手送到他唇边。
等程昭反应过来时,她白皙无瑕的手指上已经蹭到了他唇角的脏东西,他冷下脸往后退了一步，突然生出一种自从十岁之后便没有过的羞愧：“别碰我。”
“……啊？为什么不能碰？”沈执欢没明白。
程昭沉默片刻,缓缓说一句：“脏。”
沈执欢第一反应是他在嫌弃自己，脑子转了个弯后，突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由得哭笑不得的把水塞到他手里：“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脏，你真是想多了。”
程昭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到水池前漱口洗净之后，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连并一点秽物也握在了掌心了。沈执欢莫名其妙的被他带到水池前，看到他一脸认真的往自己手上淋水，又仔细的搓上洗手液，每一个角落都清洗得一干二净。
她一时间有些晃神，有些想不起，自己被这样认真对待是几岁时候的事了。沈执欢安静的站在程昭身边，看着他帮自己把手洗干净，又用抽纸攒干水分，这才松开了她。
莫名的，沈执欢心脏跳得快了一瞬，突然生出一分尴尬，她咳了一声，把手揣进兜里，嘟囔一句：“至于么，我又不嫌弃你。”
“我嫌弃自己还不行？”程昭扫她一眼。
沈执欢轻哼一声，总觉得手有些热。两个人又在办公室待了会儿便下楼了，沈执欢本来还想去年会再玩一圈。被程昭一句‘你想表演节目了？’给打消了念头，两人友好的打车回家了。
一进到家里，刚才还精神奕奕的沈执欢立刻困了，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之后准备回屋，在她进门时，程昭突然开口：“其实编制内的工作也不太好。”
沈执欢停了下来，睡眼朦胧的看向他：“嗯？”
“工资涨得很慢，晋升难，虽然福利好些，但也就那么回事，”程昭说完顿了一下，“有可能还没有厉害的人一个项目赚得多，而且最主要的，也未必是特别稳定的工作，你觉得呢？”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沈执欢不解。
程昭沉默一瞬，半晌缓缓开口：“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更新一下择偶观念。”
沈执欢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
“去睡吧。”程昭看她一眼，直接回房间了。
沈执欢也关上了门，等洗完澡躺到床上，还是没搞明白，他怎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第二天是周六，难得的休息天，沈执欢没有订闹钟，当阳光从窗户缝里漏进来时，她睡得还正熟，然而没过多久，便被房门外香喷喷的味道给勾醒了。她在床上又滚了几分钟，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等她洗漱完时，程昭刚好来敲门，她蹭的跑去开门，对着外面穿着围裙的男人露出一个笑脸：“早上好！”
“心情这么好？”
沈执欢嘿嘿一笑：“距离放年假还有七天时间，但是！刨去这个周六日，那可就只剩下五天了！”
“当着老板的面盼放假，你确定这样好吗？”程昭扫她一眼，转身往餐桌去。
沈执欢颠颠的跟过去：“我这叫诚实，你问问公司有几个人不是这么盼着的，只有我当着你的面说了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对你忠心耿耿，一点虚伪都没有。”
“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太惯着你了。”程昭坐下开始吃饭。
沈执欢用筷子戳了一个南瓜饼，咬了一口后不满道：“你什么时候惯着我了？全公司最受欺压的就是我了，拿着实习生都不如的工资，却每天陪老板加班到最后，现在彦朱彦槿都没我加班时间长。”
“坐在办公室里看视频，也算加班？”
沈执欢不服气：“只要在公司，哪怕是睡觉，也算是加班。”
程昭看她一眼，给她剥了个茶鸡蛋放在粥里：“加班辛苦了，多补补。”
“好说好说，”沈执欢有点乐，“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懒得跟我计较了，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大度的？”
“早就这样了，”程昭随意道，“有些人不知道而已。”
“怎么，你还嫌我迟钝了？”沈执欢扬眉。
程昭顿了一下，平静的看向她：“迟钝是反射弧太长造成的，你不算迟钝。”
沈执欢嗤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因为你没有反射弧那东西。”
沈执欢：“……”
两个人斗着嘴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吃完饭一起去楼下溜达一圈，然后回来看电视，什么时候饿了才什么时候吃午饭，整个节奏都懒洋洋的。
等到晚上的时候，再一起去趟超市买点零食水果，不用工作的时间简直不要更美好――
除了程昭的手机一直在响之外。
“到底谁找你呢，联系得这么频繁。”沈执欢一个不小心，说话有点酸。从早上开始，程昭就一直收到短信和电话，虽然他都无视了，可那边却仿佛不知道累一样，一直打个不停。
看这行动力，不像是白莲莲能干得出来的，应该是别的女人……所以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的他，是什么时候招惹上其他女人的？
程昭看她一眼：“一个陌生人。”
“什么陌生人啊，男的女的？”沈执欢忍不住追问。
程昭沉默一瞬，不说话了。
沈执欢轻哼一声：“我也没打算仔细问，你害怕什么。”说完就推着购物车往前走了。
程昭默默跟了过去，明显察觉到了她的不高兴，静了一瞬后还是说了实话：“是李进步。”
“他？他找你干嘛？”沈执欢虽然还是疑惑，但是明显高兴了起来。原来不是女人找他啊。
然而她高兴了，程昭却不太愉快了，他眼神凉了下来：“听到是他，就这么高兴？”
“谁高兴了，我就是好奇，他没事找你干嘛？”沈执欢追问。
程昭随手将手机关机：“从艳阳山被征收的公告一出来，他就缠着要请我们吃饭，我没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啊，蹭吃蹭喝不好吗？”沈执欢问。
程昭扫了她一眼，非常肯定的告诉她：“不好。”
“为什么？”
程昭幽幽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沈执欢：“……”这么幽怨是给谁看啊。
两个人渡过了一个非常和谐的周末，这也就代表着，周一的沈执欢在起床时会非常痛苦，至少闹钟响了三遍都没叫醒她，最后还是程昭进屋把人拎了起来，而两个人到公司时，显然已经迟到了。
沈执欢在进公司时看到白莲莲，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出现，但下一秒沈执欢就被程昭拎回了办公室。
“你不帮我出气，还不能我自己去找她？”沈执欢本来是不想跟白莲莲撕破脸的，但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她也不是会忍的性格。
程昭扫她一眼：“这件事交给我。”
“你能做什么……”沈执欢嘟囔一句扭头回隔间了。
临下班时，程昭突然交给白莲莲一堆档案要她整理，指明让她一个人做，白莲莲虽然知道这是因为他在怪自己，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他愿意拿正眼看她了。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沈执欢还在为没跟白莲莲吵一架感到憋屈，程昭一言不发的开车带她回家，等到小区时将车靠边停下：“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沈执欢问。
程昭：“回去。”
沈执欢嘴角抽了抽，也没有再问了。
等她下车后，程昭便将车开回了公司，面无表情的走进写字楼，到了自己那一层走到前台，此刻的白莲莲还在档案室，而她的手机就在桌子上。程昭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将门从外面锁上，把手机放在地上后扭头下去扳了电闸，然后把手机关机了。
公司不算冷，睡一夜应该也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