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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啊——

    君月月这一觉睡得很香,第二天早上是被敲门声给砸醒的。

    她电话静音,方安宴从清早7点左右就开始打,打到8点无人接听,跑到门口来敲门,整个人很暴躁。

    君月月迷迷糊糊,听到砸门声,好艰难地爬起来,披着睡衣闭着眼睛,几乎是摸到了门边把门给打开了。

    “你们两个是死猪吗?!”方安宴见到君月月就开始吼,君月月已经习惯了他日常跳脚,把门给错开,打了哈欠朝卧室走。

    方安虞还在睡,睡得特别香,到这时候君月月有点羡慕,聋了也有好处,什么声音也吵不到他。

    最后是方安宴把方安虞叫起来的,四个人都洗漱好了出现在楼上自助餐厅的早餐位,方安虞和君月月还是一脸睡意朦胧,方安宴和君愉倒是看着挺精神的,只不过眼下的青黑印证了两人昨天晚上度过了一个怎样不为外人道的糟糕夜晚。

    早饭吃到嘴里头,味蕾把精神全部都炸得回归,四个人坐在窗边的位置,难得的和谐和沉默。

    在方安虞准备去拿第六个包子的时候,方安宴正要张嘴,就看到君月月根本连头都没侧,就准确无误地按在了方安虞的手上。

    一般方安虞吃起来,特别喜欢的东西,想让他停下来不太容易,时常方安宴也要劝上好几次才行,今天早上这个甜甜的奶黄包,就特别对方安虞的胃口。

    但君月月把手按在他的手上,方安虞就真的停了,舔了舔嘴唇看着盘子,真的不动了。

    方安宴喝粥的手一顿,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君月月,实在是她看上去太自然了。

    自然的就好像……已经生活在一起了很久很久。

    吃过早饭之后四个人上车,方安宴昨天晚上根本没有休息好,今天开着车眼睛特别酸,他看着车后座吃得饱饱的,和他哥哥笑嘻嘻地在小本子上不知道写什么的君月月,心里越来越不痛快!

    昨天晚上,他和君愉两个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客厅,客厅的沙发难受得要死,他根本就伸不开腿。

    对付着开了两个多小时,下了高速之后,进入乡道,方安宴将车停在了路边,打开后车门对着君月月道,“你来开车,我要睡会儿。”

    君月月一看他那熊猫眼,很痛快地答应了,不过她从车后下来的时候,方安虞也跟着下来了……

    方安宴连拽都没拽住,到最后变成君月月开车方安虞坐在副驾驶,两个尴尬得手脚没处放的方安宴和君愉,又同时坐在了后车座。

    方安宴实在是困得要命已经没精神去尴尬,给君愉系好了安全带,还没等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突然间整个人猛的向后一闪,差点把他脖子给折断。

    君月月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车子嗡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你干什么!慢一点!”方安宴一嗓子淹没在嗡嗡的引擎声中,君月月充耳不闻,看了眼导航之后,手中抓着方向盘,久违地兴奋了起来。

    在末世,她开车在丧尸中横冲直撞,是个中好手,她喜欢把丧尸都碾碎在车轮下撞飞到天上的感觉,就像是末世当中没人不想终结无休无止朝不保夕的日子一样。

    当然她也更擅长在各种险象环生的道路中把车开成飞机,躲避各种障碍,手摸上了方向盘之后,一切的活物死物,没有一个能够超过她!

    君月月全神贯注,将车开得横冲直撞速度飞快,方安宴在后头别说睡觉了,他能保证自己脑壳不被车顶给撞成开盖的,全靠强悍的臂力。

    可他行,君愉不行,方安宴喊了几声君月月不听话,他绷着脸气得要死,见君愉实在被晃得难受,一手抓着车旁边,一手搂住君愉,把她带进自己怀里,不至于让她被安全带勒得难受。

    君月月在后视镜看到,和君愉挤眉弄眼,君愉脸又红了,方安宴恶狠狠地瞪她,君月月却转开了视线。

    这种乡道是很远都没有监控的,君月月酣畅淋漓地飚了一会,侧头看着方安虞,后座两个还好,方安宴总不会看着君愉难受,她比较顾及方安虞会不会难受。

    结果一转头,正巧方安虞也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对,君月月发誓,她从方安虞的眼中看到了兴奋!

    对嘛!哪有男孩子不爱速度和极限!

    君月月受到鼓励,像个翘尾巴孔雀似的,开始各种炫技,弄得方安宴骂娘,方安虞却眼睛越来越亮。

    总算是出了这片乡道,他们预计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被君月月四十几分钟就飚出来了,要拐上大路之前,君月月把车停在了路边,方安宴下来就扒着车门干呕,君愉到后来一直躺在他腿上还好,他又要保持平衡,又要顾着君愉,确实挺痛苦。

    “你他妈疯……呕……”方安宴扒着车门连着呕了几声,说不出话。

    君月月看向下车的方安虞,伸手拿过他的小本——有尿了吧,去尿尿吧,我看那有颗大树,还有树洞呢,正合适。

    方安虞一丁点难受的样子都没有,他出了一身的汗,他知道这叫做飙车,但却他从来没体验过的。

    他看着君月月的眼睛都从两个二阶丧尸的晶核,进化成了三阶丧尸的,亮得有火烧着一样。

    他接过本子,低头看了一会,就真的去旁边树林里面尿尿了,君月月在后面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他真的按照她开玩笑说的,去了那颗有树洞的大树那里了……

    君月月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乖乖地对准树洞。

    方安宴喝了水,总算是缓过来一些,又走到君月月的旁边,正想发火,就被君月月打断,“你哥的反应好像快了不少你发现没有?”

    君月月说,“理解能力也有提高,我以前和他说一句话要等十几分钟,现在不到两分钟他就能给我回话。”

    方安宴的怒火被打断,愣了一下才道,“是吗?”

    “是啊。”君月月点头,说着她拿着小本子给方安宴看,“你看,你哥多听话,那站的那棵树就是带树洞的……”

    “君悦!你是不是有病!”方安宴一把拍了小本子,“我发现你最近病得越来越严重,回去赶紧去三院看看才是正事!”

    三院是丘海市的精神病院,君月月看过小说,有一段时间她穿越的这个女配,就被男女主送进去过。

    君月月啧了一声,靠在车边,笑起来,“别小气,我刚才一丁点都没刮到你的车,不信你自己看看。”

    方安宴嗤笑,“带我哥打架,现在又飙车,很娴熟啊,你真是五毒俱全!”

    君月月见着方安虞回来了,故意提高声音对方安宴说,“你怎么总背着□□包似的,是不是我最近没说爱你,没缠着你,你心难受啊?”

    这种伎俩君月月用了好几回了,方安宴都不上当了,他哥哥听不见,他对君月月继续嗤之以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把戏,欲擒故纵在我这里没用。”

    君月月:……您还真有自信。

    “你真想看看我耍把戏吗?”她叹息了一声,快速拉着方安宴的手扣在了自己的腰上,接着带着他翻转一圈,“咚”地撞在车上,看上去就像是方安宴抱着她不让她走一样。

    君月月笑了下,邪恶道,“这才是耍把戏啊。”

    说着一手背到身后,狠狠按着方安宴不让他缩手,一手抓向走过来的方安虞,满脸求助道,“安虞!你看你弟弟在干什么!救我啊——”

    方安虞听不见,但是他能看见啊!

    君愉在车里眼见着耳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和君月月的突然间举动,目瞪口呆,方安宴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但是没人能三言两语就和一个聋子解释清楚他眼见为实的事情,尤其是君月月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一番,接着扑到了方安虞的怀里去了……

    方安宴对上方安虞看过来的视线,那视线里面没有任何的情绪,轻飘飘的,却让他感觉有一整座山压在他的肩膀上。

    他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君月月的后脑勺,拿过小本子快速地写,再递给他哥哥看。

    但是等到几个人休息好了,再次上路的时候,方安虞也没有给方安宴回话,不知道他是不是理解了方安宴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君月月干了坏事之后,瘫在后车座,枕着方安虞的腿惬意地躺着,方安宴时不时就朝后看,却一次也没有在后视镜和他哥的视线对上过。

    他扯了扯领带,更暴躁了。

    车子快速在高速飞驰,傍晚,四个人在距离修德镇四百里的地方停下,准备吃了晚饭之后,再重新出发。

    这一片已经没有太繁华的城市了,落脚的地方是个小镇子,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看上去装修还算可以的餐馆,几个人要了个包房开始点菜。

    菜上得特别慢,中途君月月带着君愉上了个厕所,在狭小的卫生间,君月月废了好大的劲儿把君愉从轮椅上抱到马桶上,给君愉弄好了衣服之后,却没急着出去,而是想了想,说了几句话。

    “我对方安宴没兴趣,回来之后会和方安虞离婚,老爷子手里的公司和地我都不争,我只要钱。”君月月说完之后,拍了拍君愉的肩膀,“你完事了叫我。”

    这是君月月穿越以来,和君愉说得最多的一次话,却是在这种场合这种环境,君愉哭笑不得,但这不耽误她被君月月说的内容震惊。

    当然君愉并不相信君月月说的话,因为姐姐不是第一次打着和好的旗号骗她了,即便是一路她能看出君月月在给她和方安宴创造机会,可心里还是不相信,毕竟姐姐从小打大,实在太劣迹斑斑。

    所以君愉最后只是张了张嘴,说了句,“好。”

    君月月推着君愉回来的时候,大厅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吵了起来,很多人都围着门口的方向,君月月皱了下眉,推着君愉朝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这些人围的正是他们包房旁边的那个包房。

    “我草你妈的!你是谁!多管闲事!”一个喝得已经大舌头的男人声音传来,伴随着女人呜呜哭声,还有拳头落在人皮肤上的闷响。

    “啊!你他妈的!啊——”店里的老板娘和服务员已经围在外面,但是没人去拉,一个服务员拿出手机,已经在报警了。

    这饭店的包房,并不是关门的那种,而是一个布帘子落下来半开放式,正好挡住桌子的位置,包房之间相互阻隔的,也只是薄薄的板子,隐私性隔音性都很差。

    君月月站在人群不远的地方,本来不准别掺和,但是她朝着还在噼里啪啦打架的那屋看了一眼,看到站在那屋子角落的一个人的鞋子和裤子,她脚步猛的一顿,帘子挡着一半,看不到上身,但君月月一眼就看出,那是方安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