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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卷 第十章 血流成河

    童强喝道:“测哪国国运?大宋王朝,还是叛将狗公国?给说个清楚!”

    宋两利道:“当然是大宋王朝!”

    童贯冷道:“结果如何?”对于占卜之术,小神童的确在行。

    宋两利凝目瞧来,随又摇头:“不大妥,可是说了更不妥……”

    童贯冷道:“说吧!”

    宋两利道:“照今日天相气色看来,我军较不利。”

    童强喝道:“少妖言惑众,我军四战皆胜,会败于苟喘之徒上?你分明胡说八道?”

    宋两利道:“是否天意,我这里有百张纸人,往天空撒去,若全数落地,百张黄面人皆向着敌方,则将不吉,可要试试?”他已将红白面换成黄白面,以区别不同。

    童贯冷道:“只要一张反向,即表示大宋军将大胜?”

    宋两利道:“不错,全数反向,大宋军才败。”

    童贯道:“行,本将军愿试!”

    辛与宗低声道:“恐防有诈!”

    童贯道:“量他不敢,何况百中反一,轻而易举,实不信全数过不了关!”

    辛兴宗不再多言。

    童贯昂首说道:“卜吧!大宋军必胜!”

    宋两利道:“那就交予天意吧!”说完将纸人丢往空中,随风翻飞,两军登时大喝,向前向后之声贯穿云霄。

    十余张落定,圣公军激叫,大宋军但觉没啥了不起。三十张黄面人直指圣公军,童贯军但觉侥幸。七十余张落定童贯军脸色稍变。

    九十余张落定之际,圣公军已沸腾,神迹终再现,童贯等人面目更沉,根本不信纸人当真灵验?若真如此,那该如何?眼看神迹就要落定,童贯猝地大喝:“大宋王朝千岁万岁,又岂几张纸人能测运!”伸手一挥:“杀!叛徒、土匪一个不留!”

    童贯一马当先冲出。大宋军霎时冲淡神迹之说,只顾回味四战皆捷光荣战绩,登时一鼓作气,杀将过去。

    宋两利见状怔道:“不信小神童么?”

    童真一掌扫来,纸人纷纷散裂,宋两利见大势不妙,登时钻入洞中,以躲此事。

    两军霎时对阵。

    方七佛原只想引人,遂喝令佯攻,放他几把利箭,杀他几招夺命枪后,无法抵挡千军万马,登时喝令快退。

    圣公军如丧家之犬逃去。

    童贯军顿见昔日败将重演,怎知另有埋伏,一声令下,全军抢攻不懈,谁也不让谁。

    就连经验颇丰之辛兴宗,此时亦胆大欠思,只想一鼓作气,冲杀不断,忘及兵家大忌,达林穷寇莫追之道。

    霎见千万宋军冲入山林、内殿、后宫。

    正在享受猎杀快感之际,轰地暴响,内殿全数爆炸,甚至山林险处照样炸开,巨木倒砸冲滚,一辗十数人,再砸数十人,裂肠破肚,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突遭伏击,宋军大乱,惊慌四逃。

    童贯见状面色铁青,喝道:“快退,先整军再说!”

    霎见数万军东奔西窜,逃出山林。

    童强杀得最猛,亦被砸得灰头土脸,幸未伤及要害,得以全身而退,辛兴宗倒有防范,只一爆炸即已退出,落个毫无损伤。

    清点人数,竟然死亡三千余,受伤四千余,损失的确不轻。

    宋军士气顿挫。

    童贯立即掠向圣台,准备抓得宋两利兴师问罪,他甚至怀疑此计乃宋所授,然宋早趁混乱之际逃之夭夭,童贯暗斥一句:“回头跟你算帐!”

    宋两利千里传音喊来:“达林莫入皆不知,枉我小神童告戒,将军请回吧!”

    童贯四瞧,喝:“少来!有胆再卜一局!”

    宋两利道:“怎么卜都没得玩,不信也没办法,我很急,先走了!”声音顿失,宋两利钻入幢幢大宋军中,根本不易发觉。

    童贯冷哼,仍不信邪,转向大军,道:“只是一时疏忽,无损对方将灭事实,敌人就在眼前,未能斩杀,何称猛军,消消牺牲不算什么,整军再战!”

    前头气势已弱,后头未受波及者气势仍旺,叫喊连连。

    辛兴宗喊向手下:“此次攻击采先搜后攻,自不易中伏!”立即派出身手矫捷者进行搜索。

    宋军见状放心不少,气势又起。

    辛兴宗道:“前路军稍作休息,中路军、后路军调头抢攻,务必达成任务!”

    后路军一向较难受重视,此时被指派主攻,个个气势顿旺,喝喊连连。

    童强如法炮制,将后路军调至前线,准备攻击。

    童贯仍有防范,找来王文丑,希望他参加搜索。王文丑二话不说,引领八大护法,直冲林区。

    有此神霄五雷尊者(王文丑对外身分)相助,大宋军更形放心,气势再炽。

    童贯见时机成熟,立即下令二次攻击。

    三路军直往山林搜去,不像前次猛冲,改采亦步亦趋而行。

    前头王文丑的确搜得甚是仔细,敌军几乎未再埋伏暗处,且所有可能埋设炸药地点亦一一清查,并无炸药之类东西。大宋军搜得更为细心。

    潜行三里处,忽见百丈高崖挡前,飞瀑左旁宣泄而下,原是美景。但王文丑心想,崖上可能设有埋伏,正待攀掠之际,忽闻一股燃油臭味,暗道不妙,急于找寻,一位护法却指着飞瀑:“瀑布怎会变黑色?”王文丑乍瞧,心凉一半,“那是燃油!”登时厉吼尖吼:“快退,有埋伏”喝令八大护法登崖抢攻,想阻止惨事发生。

    然此啸声通知宋军,亦传至圣公军耳中,方七佛见已无法等,喝令将火油滚砸落尘,且引火点燃。

    轰然一响,烈火已起,飞瀑更成火龙泄下,十分壮观,那燃油浮于水面自无惧于水,如今燃开,顺着溪流蜿蜒冲下,左右两岸林树野草顿受波及而燃烧起来,火龙更形环绕,贯穿整座山林,直冲宫殿后院,形成可怖大包围。

    山林着火最易引风势,在相互支援下,霎见一片火海,围困整片大宋军,吓得宋军没命抢逃。童强最是惧怕,毕竟自己兄弟童罗即死在火场中,此时见及熊熊烈火包围,吓得无力再战,直吼着快找退路快找水啊!此时此刻找水何用?宋军急若热锅蚂蚁、无头苍蝇乱撞,或若跌倒者,即被踩得无法起身而活活丧命,抑或逃错方向者,想调头已是不及,活活命丧火窟。

    被困宋军近两万余人。

    童贯聪明并未跟进,然见满山烽火,神情厉动万分,双手揪紧,直喝快救火快救火,唯见右侧山林仍有缺口,又喊着往右逃,快往右逃!然哀兵连连,盖其喊声效果不大。

    正急如火中鼠之际,宋两利突地冲向前头,喝道:“逆风而逃啊!怎可向右,山林烧火只是薄薄一片,冲过即没事了!”纵使不爽童贯作风,然大宋军何辜,他实忍之不了,终再现身。

    童贯顿觉有理,遂喝手下数百兵齐吼逆风反冲,并要王文丑想法突围。

    数百兵声传开,被困士兵终有耳闻,方向唯难办,但风向轻易可辨,偌大军队突往逆风抢冲。

    王文丑当然狼狈不堪,然凭其功夫,仍可保命,几经险境,终找得一处秃岩,纵使杂草引火,仍算稀疏,一声喝令,带头冲出,见火劈火,见草劈草,见树砍树,直冲数百丈,终能脱困而出。

    后头逃兵见状疾速涌来,纵无武功,鞋子踩于热岩,炭火,颇为引燃,仍强忍痛楚,先保性命再说。

    幸见缺口,大宋军得以脱困。

    然经过两时辰挣扎及火神肆虐,大宋军逃出万余人,死伤却近两万人,疼得童贯直掉泪,实是对不起童家军,然将军岂可见泪,偷偷拭去,舍悲转恨,向天发誓,非得歼灭圣公军不可。

    他想找宋两利卜算及研商,谁知宋又溜之夭夭,原是帮得哪方,必定死伤更重,远远传来一句:“你要斗方腊,直接宰他不就成了,如此牺牲,天怒人怨!”

    童贯冷哼,原想回答你懂什么,然未见踪影,只好作罢。然气归气,对宋之话多少思考,但觉亦有道理,山林险恶,胡乱攻之必遭伤亡,何不来个困守死堵,待对方弹尽援绝,只能乖乖投降。至于方腊,且派人混入叛徒阵营,及早宰杀,及早瓦解叛军,自不必耗时费劲。

    既然主攻无法奏效,童贯立即下令封山,士兵退后一里扎营,准备长期抗战。

    他遂找来王文丑、童强、辛兴宗研讨冒充叛军混入敌阵之计。

    王文丑道:“属下愿去,但大将军无人护守,该何解决?”虽一身焦斑,师父交代保护童贯命令仍不敢稍懈。

    童贯一想也对,老命亦重要,道:“派四名护法前去,剩下留在我身边。”王文丑应是。

    童强仍想抢功劳:“属下对扑杀之术有研究,可亲自进行。”

    辛兴宗道:“属下亦内行。”

    童真道:“你俩自行选人便是,唯别弄丢性命,我还要你们引军作战。”

    童辛二人立即道谢,自有较量意味。

    童贯随即交代收拾战局,弟兄尸体就地掩埋,再说些鼓励之话,始步入临时搭盖的帐蓬,疲累休息。

    童强、辛兴宗立即前去安排人马,准备冒充圣公军以头号叛徒,狙杀方腊。

    圣公军一战大捷,士气顿旺。

    然方七佛仍不敢掉以轻心,立即找向方腊,并将状况说明。

    方腊道:“对方若封山,以咱囤粮可支持多久?”

    方七佛道:“大约一个月。”

    方腊道:“若真如此,恐不利了。”

    方七佛道:“属下另有一计。”

    方腊道:“请说。”

    方七佛道:“圣山背后为雪窦山,东南方为天台山,相距不及几十里,如若能分散三处,对方必定捉摸不定,无法下手。”

    方腊道:“可是一分散。兵力不就减弱了!”

    方七佛道:“目前在防不在攻,人少反而有利。”

    方腊道:“好吧,就此办,可是时机尚及么?”

    方七佛道:“可以!童贯军受创,还在整军,圣公可隐去身分,然后潜伏其中一山,让对方捉摸不定,日久必动摇军心。”

    方腊领首:“我且先行一步,一切全靠兄弟了!”深深抓住方七佛肩头,惺惺相惜自在不言中。

    随后方腊暗中告知金妙莲,对方却知何处有秘窝,方腊大喜,趁着夜色渐黑,偷偷遁去。

    方七佛轻轻一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随即前去安排欺敌布阵。

    次日一早,即已传出方腊逃出封锁线,已藏身天台山或雪窦山,搞得童贯大怒,想遣责失职人员,但探询之下方知昨夜兵力未及封住偌大圣山之际,对方亦已开溜,始未再惩罚,毕竟无失职者。

    王文魏道:“已派出暗哨监视,及混入敌阵营中,想必能窃得真相,再作定夺不迟。”

    童贯只能如此等待,下令禁军更加森严。

    金妙莲引领方腊进入天台山鸳鸯洞中避难。

    此处原是金妙莲和刘道真相互练功秘窝洞府,藏于深山险峰之间,若非他人引路,实难寻及。

    金妙莲但见处处器皿,厨柜甚至鸳鸯枕、鸳鸯被,几乎印象深刻,往昔和刘道真种种翻云覆雨情景一一浮现,尤其双修阴阳心法,更让人回味无穷。然只一沉缅之后,立即清醒,毕竟那已是过去,胸口一刀深痕永难磨灭,此仇不报誓不甘心。

    方腊则在二十名高手重重守护下,安心过得逍遥日,毕竟已逃脱童贯军包围,性命将保!纵使暂败,将来仍有东山再起时刻,尤其有美女相伴,帝王生活莫过于此。

    金妙莲或习惯男女双修交媾练功,总和方腊挑情作爱,几已达日夜不分地步,方腊纵使体力入虚,然战况紧绷之际,靠此性爱的确有松弛效用,亦乐此不疲,金妙莲则靠此渐渐复原。

    然刘道真则满腔嫉火,金妙莲的确做得过分,他处不选,竟然选得自家老巢和姘头胡搞乱缠,实未将他放在眼里。

    他终于忍受不了,说什么也得问个清楚,登时亲自找上门,守卫见着是他,并未阻拦,刘道真得以逼近洞口,方被两名看门护卫拦下。

    刘道真懒得通报,张嘴即喊:“小莲出来,我有话说!”

    金妙莲、方腊闻言顿诧。方腊道:“他又来骚扰了?”对于爱人胸前一刀,他知之甚详。

    金妙莲则怨恨高涨,冷笑道:“敢来送死,我正找不到人报仇!”不再缠绵床上,立即披上圣姑红袍,抓得利剑往外冲。忽见仇人,分外眼红一剑即刺过来。

    剑光闪动快如电,冲辣已极,刘道真怎知对方一上手即是杀招,赶忙左侧闪躲。对方虽恢复三四成功力,攻招并非绝顶,刘道真乃毁损下体之伤,比起金妙莲之肉体伤痕,恢复更形慢速,尤其他一向爱惜命根子,若未痊愈,他根本不敢胡乱惊动,如此一来,躲得自是狼狈。刷地一响,肩衫已被刺破。

    刘道真诧骇:“小莲当真要取我性命?”

    金妙莲冷笑:“你的刀都已刺入我心窝,还问我是真是假!”一式“千针万刺”杀招不断。

    刘道真幸和她同练功夫,一切招式皆算熟悉,情急中又躲过两招,急道:“若说罪行,你先毁我下体,难道不严重么?”

    金妙莲稍楞,依稀记得宋两利丢人砸来一幕,然却似飘浮不能确定,再想及胸口利刃刺来,怒火难灭,厉道:“少编借口,你杀我是事实,血债血还!”利剑更毒攻去,迫得刘道真穷于应付。

    方腊怎忍爱人孤军奋战,趁此表现乃最佳时刻,登时抓刀冲出,喝道:“恶徒,枉圣公封你大法师,也敢暗算圣姑,你是全天下圣公军敌人,该杀!”利刀一砍,追得刘道真滚地连连。

    守卫但闻对方职务已除,且在圣公喝喊下,立即围杀过来。任刘道真功夫了得,却受伤在身,功力只能施展四五成,眼看敌军招招夺命,越杀越猛,根本无法抵挡,已生退意,怒道:“什么方腊、圣公,我看你是腊肠狗,淫人之妻,终将报应!”一招“万蜂猎熊”扑杀方腊,想手刃敌人。

    方腊虽未受伤,但他并未练过正统武学,全靠横练招式硬撑,突破掌劲扫及,已落下风,甚至颇见险处。

    金妙莲怒道:“谁是你妻子,你才是恶徒刽子手!”利剑斜刺更凶。

    刘道真却是佯攻作势,但见众人皆救方腊之际,赶忙连劈数掌再退左近守卫后,凌空一掠,逃之夭夭。

    金妙莲怒喝:“有胆别走!”急欲追去。

    方腊拦人道:“由他去吧!你的伤未复,不能太过劳累。”金妙莲始悻悻放走对方,“待我复原,取你性命。”始让方腊搀扶回洞。

    守卫加强戒备,免让歹徒入侵。

    刘道真逃入左林,越想越气,自家女人竟然倒在对方怀抱不说,方腊且欲取己性命,不但爬上头,而且还撒尿,王八好当气难受,他满腔怒火:“你逃吧,我且找来大宋军斩你首级!”

    若在平时,他三招两式便取对方性命,此刻却得仰赖大宋军,想来不禁更恨,连同宋两利算上,此冤不报枉为人。

    他感觉下体隐隐作痛,可能方才打斗有所牵动,故先找地方盘坐调养,但觉恢复后始往山下潜去。

    连赶一时辰,直至黄昏,方在山下发现大宋军。一位小校头领年约二十三四,五官甚粗,瞧来孔武带劲,目光却利,又显智慧,他引领二十名手下搜寻四周,颇为尽责。

    刘道真但觉对方应是练家子,终现身相遇。问道:“敢是大宋童贯军手下大将?”

    那人见得刘道真年约四旬中年,仍现油头粉面,印象不佳,冷道:“我乃辛兴宗麾下小校韩世忠,你若无事少在此作怪,免得受罚。”

    刘道真道:“在下知道方腊下落。”

    众人闻言一楞,全军正在搜索,竟然有人平白送来消息?

    韩世忠冷道:“你该不会是方腊同党,在此乱放消息吧?”

    刘道真道:“毋需如此,我乃堂堂道家双修派掌门,只不过最近受伤,否则早就去擒方腊,以报夺妻之恨!”

    韩世宗听及夺妻,心神一凛,他卑微出身,却得名伶梁红玉欣赏,暗许终身,自对夫妻甚是珍惜,竟闻得方腊夺人之妻,怒火已起,道:“此事当真?”

    刘道真道:“假不了,他且用得邪术迷惑我妻,你可愿意帮忙救她出来?”

    韩世宗道:“若真有此事,我当然愿意,你既知方腊藏身处,且带我去瞧瞧。”

    刘道真道:“不妥,你该多找人手,方腊不是小角色,得真功夫的人才行。”

    韩世宗冷道:“对方有多少人?”

    刘道真道:“也差不多二十几名,但是……”话未说完,韩世宗抓起长枪,猛往左侧一棵腿粗枫树刺去,纵离枫树仍差三尺,但枪气猛冲,竟然利穿树干,如此破空枪气,已是一流身手。

    刘道真见状怔道:“你原学过武功?”

    韩世宗道:“早年拜过师傅,大概还能凑合用用。”

    刘道真欣喜道:“既然如此,今夜便让你立得首功!走吧,我带你去抓方腊,唯我妻神智已失,我自行处理便是。”

    韩世宗道:“带路!”一名手下问道:“可要往上报?”

    韩世宗道:“查明真相再说,且若以此人所言只二十余军,咱自可应付。”士兵不再说话。

    刘道真立即带路,二十余人潜跟于后。

    二更未至,终又摸至鸳鸯洞,未及近处,已传来饮酒作乐声。

    韩世忠不禁皱眉:“你妻和他在饮酒作乐?”

    刘道真怒道:“妖人使妖法,我妻已被迷惑,不过只要拿住她,自能让她清醒。”

    韩世忠但觉夫妻事无法理,遂针对方腊道:“你夫妻事自行解决,方腊事我来处理。”

    刘道真大喜,道:“行!我去引出妻子,你且挡住方腊军便行。”说完潜行而去。

    韩世忠瞧其神情,知对方所言不假,否则不可能甘冒性命之危来惹方腊,且若非有所牵扯,又怎知其藏身处?此峰隐密无比,若无人带路,搜它三天三夜亦未必能寻得,实是难得机会。

    尽管如此,韩世忠仍交代手下四处戒备,以防有变。

    暗夜森森,饮酒高欢更显突兀。

    刘道真走至近处,突然现身喊道:“小妙妙快出来,大宋军已赶到,咱快逃命要紧!”

    此语一出,圣公军顿诧,大宋军若来,他们岂有命在?

    金妙莲、方腊更惊,三更半夜,要命家伙怎又上门?尤其方腊惊心动魄:“大宋军当真来了?”原是从容准备赴义,然美女陪伴又显贪生怕死,不敢像白天英勇冲出。

    刘道真道:“小妙妙,小莲花,你快出来,让我护你离去如何?”

    金妙莲被喊得火冒三丈,怒道:“谁是你小妙妙,有胆别走!”举剑便要杀出。

    方腊急忙拦住:“别走!有宋军!”

    金妙莲冷喝:“若有宋军,你还能安稳坐于此?”先行掠追而去。

    方腊但觉有理,“可是这么晚,你独自杀出不妥吧。”终举剑冲出。

    方腊想追,然黑夜森森,的确顾忌良多,便喊道:“圣姑莫追远!转转即回!”仍派四名手下跟去。

    刘道真志在引人,不肯出手,立即往右林奔去,金妙莲追杀不断,四护卫紧跟而去。

    韩世忠疑惑不解,怎夫妻变成仇人,追杀连连?无暇思考,见及方腊步出洞口,终确定目标,作战精神立即上身,挥手要手下左右包抄,顺便探采是否另有逃路,待一切就绪,他方抓着长枪直掠圣公军,一语不发冲前,登时刺死两名守卫。其他守卫见状大骇:“不好有伏兵!”另一人诧叫:“宋军来了!”想攻又想逃,挣扎直转。

    方腊闻言简直掉命,抓着利刀猛冲洞外,喝道:“快逃!”哪顾得手下,顿往左林逃去。

    韩世忠岂肯让他走脱,利枪捣退二人,实又刺落地面,枪身成弓,弹甩变直,韩世忠藉力弹去,一飞十数丈,欺至方腊背脊,一枪捅去,方腊顿觉劲气迫寒,不敢硬接,滚身落地,架开两名士兵利刀,弹立而起,喝道:“谁敢动圣公,不怕遭天遣!报上名来!”

    韩世忠冷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宋潘军头儿韩世宗也!”

    方腊立即抓出符-,右指一点,冷笑道:“敢报姓名,已被圣公收摄符-,若敢反抗,立即魂飞魄散!”宋军几人听得邪法,脸色大变,不知所措。

    韩世忠却老神老样,冷道:“若是他人,或觉顾忌,你只不过漆农出身,哪来妖法可耍!”见其欲焚符-,总也忌讳,冲天抢猛刺过去。枪气破符,挑得飞掠空中,方腊喝道:

    “你敢自个杀自个?”

    韩世忠冷道:“那又如何!”方腊见妖法耍人不着,利刀化将开来,连斩十数记,纵使够猛,却抵挡不了韩世忠枪法,一一被破解。

    韩世忠更抢一招“穿金裂银”直刺方腊门面。那势来得快又猛,方腊闪之不了,只能刀背反挡,锵然一响,厚及半寸刀背竟然被刺穿,方腊惊骇不已,欲挥刀反击,却扯之不动,韩世忠冷喝:“脱手!”利枪一刺,枪柄打弯随又弹直,方腊手腕顿疼,利刀果然脱手飞出。

    两名士兵见状,赶忙欺扑过来,压倒方腊于地。双方扭扯不清之际,方腊两记反掌又打得两兵左右摔倒。韩世忠见状大喝,枪柄猛敲其肩背,叭地一声,方腊右臂疼痛欲裂,知大势已去,叹声道:“圣公王朝已亡!”张嘴便要嚼舌自尽。

    韩世忠见状喝道:“不可!”欺身向前,一指点其昏穴,终将一代圣公生擒活捉。

    其他圣公军见状大骇,纷纷弃械下跪投降,乞命不断。

    韩世忠道:“我不杀你们,自个要弃暗投明,离去后替我放出消息,圣公方腊被我韩世忠逮住,圣公王朝正式消灭!”

    十数圣公军立即磕头道谢,随后溜若龟孙。

    宋军拜礼不断恭贺头儿立大功。

    韩世忠笑道:“功劳是大伙立的,有赏自是大家分。”宋军弟兄再谢连连,跟对主儿,无限光彩。

    韩世忠道:“四处转转,若有状况立即回报,咱得险行下山,免被其他圣公军堵着。”

    宋军应是而去。

    韩世忠将方腊脑袋军上黑巾,扛于肩头,满心希望,遥望临安,说道:“红玉,未来必定功成名就娶你为妻!”

    韩世忠气概一笑,掠身而去。

    次日清晨,方腊被捕消息立即传开。

    圣公军军心立即动摇。

    战将方七佛虽是焦切,又怕敌军放出假消息,不得不再派人前去探虚实。他且喊话未证实前皆是谣言,暂时稳住军心。

    然大宋军最感兴趣者是谁逮着方腊!

    打探之下方知是韩世忠。

    战将辛兴宗乍闻此名似曾听及左翼统领王渊提过有这号使枪家伙,登时询及王渊下落,方知位于南麓靠天台山附近,立即单枪匹马偷偷潜去。

    及近午时,于熊尾坡,红桧林发现韩世忠踪迹,登时追掠过去,韩世忠发现来人,竟是禁军大将,童贯身前红人辛兴宗,自是喜出望外,立即拜礼:“属下见过大将军。”以其小头领身分能见将军级人物,当然无上光荣。其余士兵跟着拜礼。

    辛兴宗欣声笑道:“你就是韩世忠?”

    韩世忠回答:“正是。”

    辛兴宗道:“你肩上扛着即是方腊?”

    韩世忠回答:“正是。”

    辛兴宗道:“好极了,你立了大功,将来有赏!”

    韩世宗道:“多谢将军提拔。”

    辛兴宗道:“快快打开黑巾,让我瞧瞧方腊真面目。”

    韩世忠依言将方腊放下,随即解开黑巾,辛兴宗但觉无误,爽声畅笑:“妙极妙极,正是方腊,你立了大功!立了大功!”韩世忠再次道谢。

    辛兴宗夸赞几句后,说道:“且把方腊交予我处理,你且回部队等候通知。”

    韩世忠道:“可是由将军一人押解,似乎不妥。”

    辛兴宗四处瞧瞧,道:“说得也是,便由尔等护送,待遇大宋军时再说。”

    韩世忠应是。辛兴宗立即指示方向,众人掠身而去。

    再行五里,果然见着大宋军,辛兴宗见状招手,统领王渊策马前来,辛兴宗夸赞韩世忠护驾有功,要王渊好好栽培,立即将方腊押往黄骠马,引领大军飞驰而去。

    王渊拍拍韩世忠肩头道:“好功夫!”韩世宗再次道谢。王渊始带领韩世忠等人另往他处奔去。

    方腊终于被逮,且活生生押往圣台,觐见童贯。

    辛兴宗已将其五花大绑,且肩扛重木,简直已和囚犯无异。

    童贯见状大喜,直问是谁逮着的?辛兴宗竟然回答:“属下亲手逮着!”童贯更喜,直道:“了得了得!”辛兴宗威风八面,瞧得童强甚为吃味,然辛兴宗却绝口不提韩世忠之事,童贯自然不知,直道将面圣奏请封官赐爵,辛兴宗大为感恩,拜礼连连。

    方腊已经被逮,贪生怕死求饶无效,终鼓起视死如归勇气,冷斥道:“逮我的根本不是他,是个耍枪小伙子,地想抢功!”童贯稍惊,竟强诧然,多少有所疑惑。

    辛兴宗闻声怒斥,“本人亲自押镇,指挥手下将你逮住,又怎容得你挑拨!”

    童贯道:“不错,身为主将,指挥为要。”辛兴宗冷哼,不再多说,童强暗忖亦有道理,且认了。

    方腊仍想再喝,童贯懒得理他,转向手下,道:“把他头上符巾拿下来塞入嘴巴,然后扛往山区示众,让那些盗匪看看所谓圣公是何等贱货!”

    辛兴宗抢先手下,道:“我来!”已伸手抓向方腊头巾,塞其嘴巴,随又喝令押往马背,始长驱直入林区。

    童强泄气道:“功劳全被他抢了。”

    童贯道:“你另有立功机会,方腊已被逮,圣公王朝必定瓦解,这群暴民匪徒无一是好货色,留在江南迟早将再造反,所以斩草要除根,在招降之后,敌军必乱,你且尽力收拾,为朝廷再立战功。”

    童强闻声精神顿飙,登时拱手谢令,转向手下喝道:“大将军特令想必已听及,立即备马,准备出击!”

    大宋军气势顿显高昂。

    辛兴宗押着方腊进入林区喝喊,消息立即传入圣公军,许多秘探前来窥探,却见原以为神人圣公之方腊,竟然似狗般被五花大绑,且被戏弄着,霎时希望破灭,有的乘机已开溜,有的前去回报方七佛,追得他亲自前来认人。

    方腊突见方七佛,登时支支吾吾拚命中叫喊,原是指宁可战死莫要投降,方七佛却感伤不已,圣公王朝果然在不及一月之间瓦解。

    为保弟兄性命,方七佛终和辛兴宗谈判,道:“不求你放了圣公,但求放走圣公军降兵,他们几乎全是贫困子弟,只想争一口饭吃,算来亦是天子子民。”

    辛兴宗道:“没问题!只要自行瓦解,童大将军自网开一面,现在即可安心离去。”

    方七佛道:“多谢……”拱手拜礼,待要转身下令之际,方腊又自叫嚣不断,方七佛轻叹:“完了便完了,当时即有此心,现在又何惧牺牲呢!”

    方腊仍吱叫不断,原想说别听辛兴宗鬼话,然方七佛却以为他惧于牺牲,直道无力可回天后,感伤离去。

    及至圣公军阵营,方七佛作此宣布,众人泄气恐惧中终能喘息,毕竟能捡回一条性命已万幸,有人向天祭拜后,弃刀而去,前人一动,后人跟进,眨眼降兵走出森林数千人,果然并未受到刁难。众人以为一切没事,终大量涌出。

    方七佛见状庆幸宋军仍守信用,一颗心总算定下来。他且引领手下准备撤走,然将经过宋军交会线时,突见宋军个个目不转睛盯着圣公军,且刀不离手,口不多言,似若猎犬狩着猎物,方七佛顿觉不妙,突地想及圣公表情,终悲切上心头,暗道:“他们想赶尽杀绝啊……”不得已,再逼近宋军之际,突地大吼:“圣公军快逃,他们根本想置我们于死地!”带领数百亲信立即扑杀宋军。

    现场猝见紧张。圣公军逃者逃、战者战,分野甚是清楚。童强早就等不及,喝令冲杀,无数禁军杀将过来,哪管得是否有武器或空手,全数一并宰杀,但见人仰马翻,断臂残肢四处喷飞,一场屠宰浩劫让人惨不忍睹。

    童强杀红眼睛,甚至连附近百姓竟也分不清一并宰杀。

    童贯却在远处享受歼灭快感。

    方七佛厉吼不已:“暴政必亡,今日情景,明日将报应在你的身上!”他全身是伤,满衣是血,战至尽处仍扑向童强,奋不顾命张嘴即咬其脸耳,童强想躲却已不及。

    右耳垂已被咬及,疼得他没命狂捣,左右士兵利刀猛挥,砍得方七佛断臂肢残,他仍不放手,终咬下童强耳垂,哈哈狂笑:“你们将遭报应……”

    话未说完,童强利刀怒砍,终将方七佛脑袋砍下,他仍瞪目狂笑,童强当球踢去,厉吼:“他妈的,连死都要啃我耳朵,剁烂你!”又往尸体猛砍至碎烂。疼痛之下,报复更炽,一路追杀圣公军,终见血流成河,尸堆如山。

    方腊瞧得直掉泪,实后悔将民兵组织起来,却无法给他们安身立命保障,到头来仍得赔上性命,实老天无眼,邪魔当道啊!

    宋两利原以为伤亡已降至最低,谁知童贯竟连降兵亦杀,实是大出意料之外,眼看圣公军简直若刀上俎,任人宰杀,他顾不得下海抢救,然救得了数十数百又怎救得了数千数万?

    急得眼眶红处,终想及“神霄雷法”可呼风唤雨,且见天空乌云已沉,应可立即引来。

    宋两利奔往高处,凭着道家修为,不断念咒烧符,脑门更逼足力,拚命唤着雷神雨神请将下凡来!他后悔宝镜未带在身上,否则立即可发挥功用。然似老天爷受感动,经他起咒呼唤,山风竟起,吹得乌云片片快速飞来,联结成黑,闪电猝击,暴雨倾盆而下,淋得大宋军魔意顿弱,未再残极追杀,圣公军终靠狂风暴雨掩护,多少逮着机会脱逃。

    宋两利瞧着绵延数十里血红尸体雨水,估计此战役死亡恐将超过七万人,心如刀割,泪水已流,却只能念着阿弥陀佛。

    童贯已押着方腊扬长而去。

    此次剿灭圣公王朝,共斩杀近十数万人,宋军只伤亡三万余,算是大获全胜,尤其又是活捉方腊,若押回京城受审,更能收镇摄效用。

    他唯一所做利于人民者乃废去应奉局花石纲掌事朱勉职位。然在歼灭圣公王朝后又觉多此一举。

    江南仍是富裕,能提供贡品多的是,不设机构怎能成事?

    童贯再次盘算如何让应奉局花石纲再次顺利运转,免得万岁山遗珠有憾。

    豪雨仍倾盆不断。

    宋两利虽躲入山洞中,心情仍甚低落,一切全是阴阳老怪和童贯所造成,可怜竟然无法制住这批大魔神。

    感伤中,忽见有人掠来,宋两利登时凝掌戒备。

    那人顶着大斗竺,见脸不着,却畅笑出口:“是我。”飞掠进入洞口,摘下斗竺,竟是江南神丐胡天地。

    宋两利诧喜:“是胡前辈您怎来了?”

    胡天地道:“是乌云把我引来!当年在天台山即见过极乐圣王引云带雨,自知此乌云飘动怪异,必有人作法移动,便猜想若非阴阳老怪即是你这天生神通者方有此本事,结果果然是你。”

    宋两利想及惨事,心情又低落:“圣公军纵使走偏,也不该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胡天地神情凝重,道:“战争便如此残酷,哪天辽金再战,死伤将更严重。”

    宋两利道:“不能避免么?”

    胡天地道:“看是难了,你能通灵,应可知过去未来,何不卜它一下?”轻轻一叹:

    “人生便是如此,生死一瞬间,别太在意,毕竟尽了全力,其他全由天安排,你若每件事皆想,那全天下光是饿死者已不计其数,整天哭不完!”

    宋两利叹道:“总有个源头……”

    胡天地笑道:“那就对了!源头即是阴阳老怪和童贯一干人,此次找你,便是准备收拾他俩!”

    宋两利叹道:“晚辈已和阴阳老怪交过手,他实是深不可测,难以对付。”

    胡天地道:“此次已联合张天师兄弟,以及其他高手,明教四大护法亦可能参加。”

    宋两利诧道:“我……”娘字却不敢说出,转词道:“我见过他们,武功甚佳。”

    胡天地道:“所以武功部分并不担心,唯有灵通法术部分,需要你支持。”

    宋两利怔忡不安,道:“我行吗?”若不行,让母亲受到伤害,那才是天大罪行。

    胡天地道:“有张天师在场,自应万无一失才对。”

    宋两利盘算日期,离开天师府已近一月,那玉东皇扬言再上龙虎山挑战,不知是否会去?道:“可约得玉东皇?他扬言上天师府?”

    胡天地道:“倒是未约,他已疯癫,行事乖张,否则以他曾和阴阳老怪斗法经验,倒是一大助手。”忽有警惕:“你且寻及阴阳老怪在何处,咱好早作安排,如若让玉东皇搅局,恐张天师无法全力以赴。”

    宋两利道:“如此庞大战役,他都未现身相助,必是要事待办,莫要当真才好……”虽未通灵摄之,但方想起即有不祥感觉,登时盘坐下来,开始运行通灵大法准备摄去,然而已多日未饮酒,且一时慌张,竟然不易进入状况,以前皆先以“想梦灵诀”慢慢以幻梦方式催眠以达目的,然此将耗时较久,改以“通灵大法”感应为佳。

    胡天地瞧他闭着眼皮,珠子仍是乱转,立即抓下腰际酒葫芦,道:“喝吧!”

    宋两利干笑接过手,立即吞饮几口,又觉不够,再吞几口,终有醉意上身,方交还葫芦。自嘲一笑:“最近练得多,快变成酒鬼了。”

    胡天地笑道:“恭喜成为酒中仙!和老朽是同类!”

    宋两利干笑着,幸好感应越来越强,想必不久将来可舍酒壶,那将方便多多。时间不多,他再运起通灵大法,由于已学得“五方法门”一次可以感应五方位;远处母亲竟也和三大护法准备出发;妙佛禅师似神功大成,蠢蠢欲动;张美人肚子又胀许多,她老喜欢摸着肚子叫“惊美”名字;玉东皇果然再次前往龙虎山路上,他已痊愈,引领手下二十余人浩浩荡荡而行;阴阳老怪到底在哪?

    宋两利不断搜寻,老怪似有意隐藏,宋两利加强劲道搜去,阴阳老怪终于跳出,虐笑喝道:“找我作啥?想通了,要当我徒?”

    宋两利道:“师父人在哪里?”

    阴阳老怪讪笑:“想探知我藏身处?嘿嘿,就在你附近!”霎幻圣山情景,让宋两利摄得。

    宋两利先是一楞,然却发现漏洞,此时圣山狂风暴雨,老怪脑门所想却是晴天当空,显然出差错,宋两利道:“师父在龙虎山!”

    阴阳老怪诧道:“你怎知?你能贯穿我脑门,贯穿虚无界了?”自己脑门未浮现,宋两利却能摄得,实让他惊心,如此境界已是绿龟法王等级数,压力顿重。

    宋两利哪练及此,只不过最为担心仍是对方找向张天师,故而猜之,若未猜着自可放心,岂知一猜便中,怔诧不已:“师父在那里有何目的?”

    阴阳老怪黠笑:“你不是已通虚无界,怎不知我所想?你是用猜的?”

    宋两利道:“你说呢?”

    阴阳老怪嗔怒:“你敢玩命!”顿时强功迫来,准备反摄,宋两利惊忌,立即运功封住脑门,阴阳老怪幻影方去。

    宋两利已汗流浃背,只要向阴阳老怪通灵,一直都是既惊且惧,随时有被反摄可能。

    胡天地急道:“阴阳老怪当真在龙虎山?”

    宋两利道:“看是假不了。”

    胡天地道:“那可危险了,他应该想先收拾张天师,更能稳固未来地盘。”

    宋两利道:“可是他随时能下手,为何似在等待?晚辈感觉他在等待。”

    胡天地心念一转,道:“或许他在等待玉东皇和张天师决斗,然后再下手,毕竟两败俱伤,他坐收渔翁之利。”

    宋两利道:“有可能如此,前辈将作何安排?”

    胡天地道:“不管如何,先上龙虎山,张天师也是正派侠义中人,他有难岂能不救。”

    宋两利领首:“便如此办!”

    两人哪管得狂风暴雨,立即掠身冲去,为救张天师而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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