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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卷 第一章 旧怨新欢

    徽宗赵佶的确过足宝鼎灵动之神迹瘾头,神霄长生大帝君金袍始终不肯脱下,足足接受臣民欢呼膜拜达三天之久。

    神格化之皇帝,竟然天威更炽,不但可统领人间,更能驾驭神界,如此身分,的确让他迷失。

    赵佶竟然亲自移驾神霄金宝殿,坐镇长生大帝君神位,接受内臣朝拜。

    住持张虚白瞧来但觉头疼,皇上未免走火入魔,更是把肉身幻成仙身,再此下去,怎有心治国?

    徽宗赵佶此时即生于神明前特设三尺金台上,要张虚白面向他诵经焚香拜之,已然沉醉天神化身之中。

    张虚白道:“皇上应知神迹已过,大家已恢复肉身之躯,膜拜已无意义!”

    赵佶庄严道:“非也,此次本帝君能显灵破得妖人邪法,自是神威浩瀚,得七七四十九时辰方能回天庭,掌门得再诵经供养才行!”

    张虚白道:“皇上怎知要四十九时辰?”

    赵估道:“本帝君自能通灵,神明已降我身,你膜拜就是,难道本帝君会骗你不成?”

    张虚白无奈,盘算一日十二时辰,四十九时辰共需四日多,此时已过三日,再诵持一日就是,故不再多言,开始诵经持咒。赵佶亦跟着修行,脑门不断幻想天神下凡附身,且解救众生疾苦,大战妖魔状。

    如此又拜去一天一夜,直到次日午时,赵佶突地疲累苏醒,脱下长生大帝君金袍,恢复皇帝身分,且将金袍置于神坛上。外头文武百官已跪拜整齐。赵佶引领众臣祭拜,不断念着恭奉神霄长生大帝君返回天庭。

    一连膜拜三趟,祭典方毕,支退群臣之后,方觉体力不支,小太监郝元立即扶来,坐于龙椅。

    赵佶不断抚头:“怎会如此,朕每次化身帝君,皆能精神百倍,怎此次如此疲倦?”

    童贯侍候左右多时,现在终等着时机,乘机向前秘奏:“是张虚白诵经不力,惹得长生大帝君不悦所致。”

    此时张虚白在外恭送群臣离去,故未听着。

    赵佶一向敬重童贯,闻言怔道:“真有此事?”

    童贯道:“皇上回想即知。”

    赵佶想及张虚白确为三天或四日之期争执不休,恐是因此不肯虔心诵经,冷道:“好家伙,连本尊天神都不尊敬么?”待要骂人,童贯又道:“神殿圣灵,皇上毋需指责,他既然口口声声喊累,让他休息一阵,住持一职请外宫灵贯道长年瑞祥代理就是,如此将两全其美,不伤和气。”

    小太监郝元立即宣张虚白入殿。

    赵佶脸色凝重说道:“通元冲妙先生接掌神霄宝殿已久,身心俱疲,准予休息半年,其职务由灵真道长接任!领旨吧!”

    张虚白暗楞,变化实快,显得措手不及,然仍下跪接旨。

    赵佶道:“多多休息,以后诵经认真些。”说完令郝元扶身而去。

    张虚白道:“恭送万岁万万岁!”终把赵佶给送走。

    张虚白脑门一片清明,暗道缘分已尽,是该分手时刻,准备收拾离去。

    童贯故作关怀道:“先生恐也累了,休息一阵亦好,何况只是半年,时日不长,清静清静,对大家眦好处。”

    张虚白目光一闪,冷道:“将军可知何者为‘弄臣误国’?能让皇上如此自以为天神下凡者,唯你们这些弄臣最为可恶!”

    童贯诧愕,纵使自己是要此手段,然国泰民安,全国富裕,乃有目共睹之事,这家伙未免说的过分,登时恼羞成怒:“你才误国,和林灵素一样招摇撞骗,未治你罪已是万幸,也敢指责他人?快滚!从此莫进神霄宝殿一步,否则打断你的腿!”

    张虚白冷道:“我自该走,你却也莫得意太早,不出半月,必遭报应!”说完甩头而去。

    童贯怒道:“敢兄我么?大家等着看好戏!”甚想追去杀了对方,然神霄弟子怒目瞪来,且自己武功未必赢得了对方,只能忍下,冷笑道:“敢跟我斗,不想活命么!”

    表面不动声色。暗地却盘算准备交予方虚默处理。

    对于张虚白之警告,根本置之不理。

    不到一时辰,神霄派掌门已换年瑞祥一事已传开,由于只是暂代一职,并未引起大骚动。年瑞祥暗惊,想找张虚白问明白,然却无法找着,显然对方已避至他处。由于童贯多少传出指责之说,年瑞祥猜必和童贯有关,他自认无才无德。只是俗人,斗不了官方,只能默然受命,一切且看局势安排便是,接下掌门一职,无忧无喜。

    方虚默却知童贯已实现诺言,自己该找钱英豪算帐了。在多方打探下,已知对方竟然躲在西柳街尾仙姑庙中,和金妙莲鬼混,实是低俗已极。

    方虚默并查出莲花师太素云飞已还俗,和横竖道尼无时无刻想收拾钱英豪,心生一计,故意放出消息,让其得知状况,自己则引领徒弟刘通和伤势已复元郭宗法,选择三更天。不动声色潜往仙姑庙,准备来个大突袭。

    妙佛禅师钱英豪的确混在仙姑庙,当他地位尊高之圣公。

    他并非日以继夜留在此,而是打从变得兽身后,性欲变得旺盛,甚想女人时,方往此处偷情。

    而那金妙莲受及宋两利洗脑,早对刘道真视若仇家,在刘道真受伤回来后,更惨遭修理,尤其金妙莲想得新妙招,把仙姑庙画为圣域,在刘道真尚未进门之前即予追杀,迫得刘道真无法进入仙姑庙休息。

    金妙莲找着新圣公后,故未一路追杀,每每追离里许,必定回庙守候,以免圣公寻之不着,刘道真因而能苟喘偷生。

    然而钱英豪不断前来偷情,刘道真当然嫉火高张,可惜功夫差一大截。无法报复,只好忍辱窥瞧,想探知钱英豪是用何妖法制住金妙莲。然钱英豪的确狡猾,在感觉刘道真如影随形之下,动作总是迅速无比。

    几次窥来,刘道真只知对方每每以某种东西打向金妙莲脑子,即能唤醒她,成为妖野荡妇,两人因而疯狂燕好,然东西一抽离脑门,金妙莲竟又恢复圣姑模样。他始终不知此乃“五鬼定魂术”,实是恼恨不已。

    今夜钱英豪照样前来偷情,他并非每次皆以“五鬼定魂术”唤醒金妙莲,毕竟那得精神饱满,且想疯狂淫欲厮杀时为之,因为金妙莲练有阴阳双修法,总会窃取男人元阳以滋补养身,钱英豪得防之。三数次下来,总算摸索出窍门,然仍防不胜防。

    幸他从阴阳老怪身上获得数十年功力,赠予对方些许亦无伤大雅,但若要他为淫丧功,那万万不干。经研究后,终有应对之策,只要被对方窃去几分功力时,再以圣姑身分交媾,又偷偷窃取回来,如此一来一往倒也毫无损失,的确妙招。

    金妙莲亦过着双重身分,脑门一醒,变成荡妇,若脑门一闭,变成圣姑,一切任由圣公摆布。

    今夜钱英豪即未唤醍她,而以圣公圣姑之名,在仙庙后头小柴房荀合起来。

    那小柴房原是堆着木材,金妙莲却知圣公必来求欢,故整理出软草床,翻云覆雨起来,舒服许多。

    两人正裸身打得火热,圣公长圣姑短地爱腻厮磨着。

    刘道真躲在庙顶窥瞧,气得七窍生烟,甚想扑下去,以“毒芒珠”射个百孔千穿,然-又惧于伤及金妙莲而作罢,又自恨在那里咬牙切齿。

    刘道真正嗔恨中,忽见两道黑影飞来,仔细一瞧,竟是横竖道尼及素云飞,心下暗喜,只要有人找碴,自己混着斗去,总捞点报应回来,手抓“毒芒珠”伺机以待。

    素云飞原只想前来探瞧,谁知竟然听及苟合声,她一向洁癖,乍听此声,恶心不在话下,哪顾得对方武功多高,厉喝道:“奸夫淫妇么?”竟然掠身扑去,全劲开打。

    横竖道尼既帮她而来,当然配合出手。

    双人四掌,强流难挡,直轰柴房。砰地暴响,柴房若瓜皮四散,裸男裸女滚跌地金妙莲尚是白嫩见人,钱英豪却若黑猩猩乱跳,好事被毁,咆哮厉吼:“谁吃了熊心豹胆,敢坏我好事!”双掌凝劲就要反击,乍见心上人素云飞,吓得脸面飞红,楞在当场:“是你?”

    素云飞只觉恶心想吐,不肯回话。她已从横竖道尼身上研究出心得,如此兽体皮厚,特别耐击耐刺,唯有找及罩门死角,亦或以螺旋小钻针射之,方能奏效。情急中双手一扬,千数支指粗“螺旋针”暴射出去,霎闻咻咻叫声,冲势既快且急。钱英豪仍在诧愕中,难以躲闪,强劲迫去,击落七针,却被八针钉及胸背数处要穴,他想震落,然“螺旋针”乃钻入兽皮,且有旋纹挡勾,甚难震落,更糟者是针眼竟是中空,宛若竹管,鲜血滴滴渗落。这可妙招,无法一掌击毙,让他流血而亡。

    钱英豪见状更骇:“小飞飞你当真要亡我性命?”悲心疼怒交错,差点落泪,然性命要紧,不得不伸手旋抽这些可怕小旋针。

    素云飞厉喝:“花月贞,咱同上,作了他!”强掌再出,一式“灿光夺月”直劈那小旋针处,只要打入体内,保证让其疼澈心肺,无心再战,等着被收拾。

    横竖道尼不断念着阿弥陀佛、无量寿佛,纵觉杀生不好,然恶人仍该除去,“无上魔功”顿展,一式“魂迫天地”暴打开来,前后夹击。

    那金妙莲怎肯圣公受损,哪顾得裸身见肉,怒喝道:“休要伤我圣公!”双掌凝力即往横竖道尼劈去,她只攻不守,全然悍不畏死。

    横竖道尼心怀善慈,总不忍伤及裸女,尤其此人瞧来纯洁,一时抽缩二成功力,岂知她-忽略金妙莲修习双修大法多年,武功已在一派掌门之界,这一抽收功力,竟然被击得四脚朝天,倒跌地面,魔性为之暴开,哇哇乱叫,她且赶忙诵念无量寿佛以控魔性。

    素云飞见状喝道:“不必忍啦,她就是妖女金妙莲,淫荡第一,你想找死么!”

    横竖道尼闷在那里,怔道:“金妙莲?”两掌又劈叭击来,打得横竖道尼疼滚连连,这才醒神:“你打的可真凶!”反掌击去,终能反制金妙莲,双方杀得难分难解。

    素云飞喊话之际,猝又以水神刀连斩钱英豪,数掌落于小旋针上,疼得钱英豪兽性大发,厉吼咆哮:“你待玩命么?”阴阳掌暴打开来,其劲排山倒海冲至。素云飞吃过亏,不敢硬接,飞身在掠,仍被扫及侧腰,疼得踉跄跌去。

    钱英豪哈哈淫笑:“抓你来爽快!”欲火且涨,硬扑过来,想搂美人奸之。

    素云飞诧骇,水神刀再斩,对方却怒忍下来,仍自不退,强势再逼。眼看就要扑及美人,刘道真早算准方位,大喝一声,斜侧冲来,右掌劈、左掌射出“毒芒珠”直取狂兽门面。

    那掌劲好解决,落身抽疼一阵即已没事,毕竟兽皮太厚,能打耐撞,然那“毒芒珠”乃刘道真和金妙莲研究多年所制成暗器,淬有奇毒,异常难缠,此物原在金妙莲身上,然她心智受迷,视此物为秽物,全数丢予刘道真,竟然派上用场。那钱英豪因魔性发作,只顾大剌剌砍杀,倒对小东西未能详察,且刘道真混在掌中发射,待那毒芒珠暴开之际,赫见青光牛芒乍闪,钱英豪始知不妙,怒喝反掌乱击,打得刘道真、素云飞闷退连连。

    毒芒仍射门面而来。钱英豪大骇,赶忙闭眼凝气以抗。咻然一响,毒芒射脸,粘得密密麻麻,连眼皮亦插满。钱英豪顿觉疼痒,厉吼再震,毒芒反弹四射,然脸面仍留下无数青点,毒性发作,渐渐肿胀。

    钱英豪咆哮怒吼:“敢用卑鄙暗器伤我么!”相准刘道真即欲劈去。

    天空突地传来冷笑声:“兽人休要猖狂!”方虚默乘虚而入,他已学得霸龙神功,幻化成茅山幻掌,强速掠来,相准钱英豪左胁猛击过去。叭地暴响,打得对方闷-血丝,跌退连连。

    刘通、郭宗法乘机再攻,砰砰连响。钱英豪又退三步,魔性更起,狂厉咆哮:“你们通通该死”闪电魔指、阴阳掌同时暴打开来。那近百年修为强功一次发泄,直若天崩地裂、山洪暴发,打得在场诸人闷退连连,那武功较弱之刘通竟也吐血撞跌墙头,差点昏死过去。

    钱英豪还想再战,然强怒迫功,血气循环更急,脸面毒性发作更快,一时间疼痛难忍,直叫着:“我的脸毁了!”伸手抚去,肿胀立现,吓得不知所措。

    而那金妙莲看见圣公受击,无心再战,抽身掠来,急道:“圣公你受伤了?”依稀记得此伤症状。

    钱英豪喝道:“快找他拿解药!”

    金妙莲道:“圣姑懂得解法!”

    钱英豪道:“快走!”身受毒伤下怎敢再战,抓起金妙莲,双双裸身逃去。

    刘道真见状大喝:“小莲莫要跟他去!”虽受伤不轻。仍追掠前去,一场恩怨,恐一辈子纠缠不清。

    方虚默暗道好险,钱英豪最后全力一击,竟然能伤着自己,可见其功力的确了得,幸好耍了计谋,且刘道真毒芒助阵,否则今夜败战恐是茅山派。

    庆幸中已指挥郭宗法前去救助刘通,他则风度翩翩拜礼素云飞,道:“夫人可有受伤,恕在下来迟了。”他虽暗恋秦晓仪已久,然对冷艳莲花师太亦常非分之想,只不过对方一向潜身莲花庵,十数年难得见着一面,今日视之,竟若傲莲更形嫩白、青春,仰慕之情油然而生。可惜他身材过矮,挺身而立亦只及素云飞鼻头,且形态傲岸,素云飞根本难有好感,尤其那句“夫人”唤得素云飞心火大炽,斥道:“我没嫁娶,鬼叫什么!”未瞧一眼,挥向横竖道尼:“走人!”身形一掠,飞身而去。

    横竖道尼瞧向方虚默,笑道:“方掌门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若是我,倒可勉强当你夫人!如何?随时等你来聘娶!”此语玩笑居多,说完掠闪而去。

    方虚默心胸最是狭隘,被两女所损,颜面已失,冷哼道:“自以为金枝玉叶不成?”此话针对素云飞所言。暗暗发誓,若有机会,必讨回公道,至于横竖道尼,他却不屑与佛道太妹交往,哪天派人教训就是,转往刘通,道:“你这是作啥,三天两次,一招即被打败,茅山脸面都快被你丢尽!”

    刘通苦丧道:“对手部是绝顶角色,连郭长老皆受伤,怎怪得弟子?”

    郭宗法道:“妙佛禅师的确厉害,属下已尽全力。”

    方虚默道:“下次多多下苦功,茅山派迟早要壮大,一统天下。”郭宗法、刘通应是。

    方虚默始道:“回去养伤吧!”两人拜礼后掠身而去。

    方虚默走向柴房,挑起金妙莲衣裙,意淫已起,邪声笑道:“这妖女身材倒是无话可说,哪天收拾妙佛这老妖,迟早把她接收过来!”闻及衣衫,体香泌来,全身为之抽颤舒爽,意淫随即转向秦晓仪、素云飞,终掠身而去。

    钱英豪脸中毒伤,实无力再战,且不敢躲回“尊玉轩”以免被搜着,他拚命掠往北方,想躲敌军,掠及二十余里,终因毒性发作而晕倒。幸金妙莲在身边,换她抱起圣公,尽往深山险地藏去,以能方便找到解药。两人虽裸身奔驰,幸在深夜,并未引起骚动,故躲的甚是顺利。

    刘道真虽追得快,然他受伤在身,且钱英豪在拚命时,速度奇快无比,掠行十余里时,早已用脱,刘道真终无法追着,只能四处流窜。后头莲花师太素云飞跟着受影响,在发现错误时想调头再追,已是黑天一片,怎知敌踪安在,只好放弃,暗斥钱英豪好狗运,始和横竖道尼返往汴京城,等待机会。

    金妙莲得以安心将钱英豪带往无名山峰秘洞中,先点穴阻止毒性发作,随又找出“螺旋针”位置,一一旋抽出来,血液方不致滴流。钱英豪突然昏倒,和失血过多有关,金妙莲不禁暗斥此暗器卑鄙已极。

    此时钱英豪脸面已青胀如气球,金妙莲几乎认之不清,然圣公兽身定错不了。仍以内劲慢慢替他舒暖穴脉。待到天亮,立即掠往山林采药,直至中午始返回,将大堆草药捣烂,挤出汁水,让其服下,药渣则敷往脸面。那毒物原是她所配,此时对症下药,青肿甚快收缩。

    金妙莲憨坐地上,想着自己怎知解药秘方,莫非和那刘道真确有非比寻常关系?尤其那“小妙妙”亲腻乳名,叫来甚是熟悉,他当真是自己以前男人?然想及自己圣姑身分,即又窘红脸面,呸个不停:“怎可胡思乱想,多半是对方乱喊,那解药应是以前所学,跟他毫无关系!”

    心灵不断挣扎中,钱英豪幽然醒来,金妙莲喜道:“圣公您醍了,快运功疗伤,圣姑去做餐饭伺候您!”快速溜去。

    钱英豪迷糊中坐起,脸面药渣掉落地面,他抓来嗅闻,腥辣冲鼻,厌恶丢弃,想及中毒事,嗔恨不已:“那个刘道真,哪天见着,扭断他脖子!”仍觉脸面麻疼,开始运气疗伤治毒。

    功行三周天后,精神恢复舒爽,金妙莲则抓着烤香鱼进来,供奉圣公食用三条,自己方啃向另一较小者,着实将圣公伺候得无微不至。

    钱英豪吃去香鱼,精神饱满,再试脸毒,已清除殆尽,总算能安心。回想昨夜,实是惊险,看来自己武功虽突飞猛进,然亦大意不得,否则再次中伏,恐有性命之危。而那方虚默竟也奸诈,敢乘人之危,不去教训怎忍得下这口气。然自己得罪童贯,对方必百般为难,他倒易对付,但千万禁军不断骚扰,恐永无宁日。且那方虚默似大权在握,他不知勾结何帮何派,胆敢暗算,如若贸然碰他,难免付出惨痛代价,看来自己得从长计议,找极乐圣王合作,先收拾这些王八羔子再说。

    钱英豪盘算着,极乐圣王至少手段正当,不会耍小阴险,和他合作,若攻下宋朝江山,自是大功一件,哪天加官晋爵自是少不了,且把自己羽翼养丰,届时亦未必惧于圣王,尤其有了圣王联手,准让京城那些小王八一一受到报应。

    钱英豪忽而冷笑:“阴阳老怪说人性本恶,我原不信,然童贯、方虚默那些人坏到极点,不是本恶是什么?我之所以反击,乃是被逼之恶;既然恶行难免,就来个改朝换代,自己当皇帝叉有何不可!只要当上皇帝,谁又敢说我是恶人?我错了?”想及人性的确矛盾肤浅且好笑,竟也哈哈畅笑起来,终首次体会阴阳老怪玩弄人性之快感,当年为求生存吃下活鼠一事,实是妙极。

    钱英豪一笑,金妙莲亦憨然跟笑,道:“圣公显灵么?有何好笑?”

    钱英豪瞧她以树叶混藤编衣衫,遮住妙处,倒现蛮女风味,淫心又起,邪声笑道:“你那么尊敬圣公?”

    金妙莲笑道:“圣公是天神,圣姑甚为尊敬!”

    钱英豪道:“那过来献身吧!”

    金妙莲应是,立即解下藤编衣衫,如兽人般生向男人大腿间,即已颠鸾倒凤,极尽厮磨伺候着,钱英豪终再尝曼妙滋味,直到兵败山倒为止。

    金妙莲仍想二度梅开,钱英豪道:“可以了!”

    金妙莲乖乖退去,含笑道:“圣姑只对圣公献身!”

    钱英豪笑道:“很好!”然自己若投靠极乐圣王,带着她恐是累赘,实该给她一点任务才行。心念一转,让她再斗刘道真不是顶快活?宋两利洗脑招法,实是妙绝,遂庄严道:

    “圣姑听令,立刻追杀刘道真,他不该以毒针伤及圣公,该将他碎尸万段!”

    金妙莲正有此意,欣喜道:“圣姑得令,立即杀去!”说完拜礼,即欲冲去。

    钱英豪道:“回来!”

    金妙莲转身:“圣公有何交代?”

    钱英豪道:“先找衣服遮体,要护着圣体,不准让任何人侵犯!如若完事,到西柳街仙姑庙等圣公。”

    金妙莲恭敬拜礼道:“得令!”随即抓起藤衣衫先行穿上,仍觉露胸露肉,急道:“没衣服无法维护圣体。”

    钱英豪暗觉想笑,宋两利这绝活简直莫名厉害,竟然让淫女变得纯洁若此,实是难以想像,道:“多编一点藤萝遮体,然后趁黑夜无人见着时,溜到山下村落取它几件就是。”

    金妙莲这才心满意足应是,带喜拜礼而去。

    钱英豪邪笑不已,得此妙女,亦算因祸得福,然再想及素云飞,不禁五味杂陈,自己的确色心过头,被她逮个正着,形象已完全破坏,此情恐难回复,或而哪天当上皇帝,她方可能看上几眼,否则只有霸王硬上弓了,反正既已抱定为恶,何考虑什么!无毒不丈夫,本就自古名言,且该记取教训,免蹈今日覆辙。

    想定后,他再次检视伤势,除了失血、元气较弱外,一切尚可。亦找得藤叶遮体,待及黑夜,掠身而去。

    次日清晨,钱英豪已潜回汴京城,他已换穿村夫粗装,免露身体。在探及一切仍算安定后,始再潜回“尊王轩”先行盥洗一番,并拔除脸面长长毛发,始换穿像样锦袍,恢复先前体面模样。他警惕自己不能再自大。且得收拾色欲,免再中诡计,随后运起劲道,打开脑门,希望得到极乐圣王感应。

    极乐圣王的确每日三餐皆做通灵搜寻之术,以防不测。而那“尊王轩”和“天乐居”皆在相国寺附近,相差并未甚远,圣王一搜,已然感应钱英豪存在,笑道:“你终于回来了,方虚默那几招还受用吧?”

    钱英豪一楞:“圣王已知晓?”

    极乐圣王道:“他和童贯串通,已准备接国师一职,众人皆知,看来阴阳老怪并未将通灵大法传予你,实是可惜!”

    钱英豪虽学过,然却收获不大,原想再跟星天来学功,却被宋两利破坏,唯等日后再说,道:“尚请圣王指点。”

    极乐圣王笑道:“你已想通,要跟本王合作了?”

    钱英豪道:“天命所趋,识时务为俊杰!”

    极乐圣王哈哈畅笑,道声好,突然出秘殿,腾掠屋顶,飞若光影,直往尊王轩掠来。

    钱英豪暗诧对方早知自己藏身处,果然功夫更高一等,自己既已输诚,即该直接面对,起身立于厅口迎接。稍刻未过,极乐圣王业已掠至爽声飘落地面。

    钱英豪肃容道:“圣王请!”极乐圣王大方行去,落坐中椅,钱英豪暗道:“应学此气度,方能慑人服众。”亦生于左斜太师椅。

    极乐圣王笑道:“转了一大圈,禅师仍作了明确抉择,乃大金国之幸。”

    钱英豪道:“不知贵国何时出兵?又将如何并吞宋国。”

    极乐圣王道:“业已出兵,半月之内必杀至京城。”

    钱英豪诧道:“圣王先前所说并非戏言?”

    极乐圣王笑道:“本王贵为大金国师,怎可戏言,唯宋国太平安逸过久,且君不君、臣不臣、神不神、道不道,皆以欺上瞒下习惯,当然未把本王言语当回事。需知有为君主如以前之阿骨打,现在的金太宗,只要任何风吹草动,那管是真是谣言,必定查清楚始干休,此方为治国之道,宋国不亡,没有天理!”

    钱英豪想其所言,不就暗指自己往昔和童贯等人和稀泥般欺上瞒下?难怪大宋眼看兵临城下,且仍内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当得跳脱超越出来,否则永难登大雅之堂。道:“圣王的确神机妙算,大宋不亡没有天理,不知在下投靠后,有何差遣?”

    极乐圣王道:“暂无差遣,宋国这堆垃圾。只知哄着自我陶醉为天神下凡的赵佶昏君,他们又有何作为?唯一硬骨头的张虚白、张天师又被斗得心灰意冷,他们已抱定让赵佶昏君吃点苦头,看看能否醒来,殊不知大金国强盛无比,一击必中,他们这一疏忽,将造成江山易手,实是天助我也。”

    钱英豪道:“不必在下帮忙,何又拉拢在下?”

    极乐圣王道:“你武功传自阴阳老怪,不参加那堆垃圾群,即已帮我大金之忙,唯在那群垃圾和张天师等人有所行动,你我再合力阻止就是。”

    钱英豪道:“在下懂了,圣王的确厉害。”

    极乐圣王笑道:“把气度培养出来,大金国爱才若渴,且中原地大人众,迟早要尔等有才干者来治理,本王毕竟以修灵法为主,对权位不感兴趣。”

    钱英豪闻言大喜,拱手道:“多谢圣王提拔!”倒是真心想替大金打天下,将童贯那群垃圾给一扫殆尽,还来大宋清净江山。

    极乐圣王道:“宋国并非没有能人,战将李纲就是个角儿,谁知却被童贯耍得团团转,你说好玩么?宋国不亡都难!”

    钱英豪恨道:“他的确大奸大恶,该除之!”

    极乐圣王道:“不必动怒,若非他,大金国怎能势如破竹,说来他还是大金国恩人!凡事一体两面,多观察,多益处!”

    钱英豪脸面稍热,直道:“圣王教训的是!”经此一谈,对方的确深不可测,自己的确该多多磨练。

    极乐圣王道:“下棋吧,闲来无事!”说完伸手往地上划去,手指仍离地面三尺,照样画出线痕,此地全为青石铺成,何其坚硬,圣王武功深不可测。

    钱英豪凑兴说道:“就下几盘!”射出闪电魔指,配合画线,大有互别苗头之态。

    棋盘画妥,各选黑白,黑者打圆洞,白者画圆圈,双方皆以奇功画之,力求纯圆漂亮,感觉上似乎白子容易,然画圆本就得功夫,线条且均匀深浅一致,一笔下去已难修改,圣王功力始终略胜一筹。

    两人并非拚命下棋,而是内劲、耐力较量,往往一子定住不动或画上半时辰,照此下法,一盘耗上三天三夜亦有可能。

    高手过招,妙用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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