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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报仇雪恨

    杨非子道:给他一些药物,服用一下。

    夏秋莲道:杨非子,我瞧这凌度月很难改变

    杨非子接道:在下也有同感,夫人何不杀了他。

    夏秋莲道:我是想杀他,不过,我不愿意亲自下手。

    杨非子道:夫人的意思是

    夏秋莲接道:借你的大力了。

    杨非子道:要我出手。

    夏秋莲道:是!听说你飞毒伤人,弹指间能伤人于两丈之内。

    杨非子道:这个,柳大东主很明白。

    柳凤阁道:三弟妹,这位杨非子医道精深,用毒之能,天下第一,武功也算是一流高手,只是有一宗坏事。

    夏秋莲嫣然一笑,道:大伯可是说他,很难驾驭。

    柳凤阁道:他生具反骨,不愿屈居人下。

    夏秋莲道:大伯之意,可是要杀了他吗?

    柳凤山道:事实上,大局已定,留下他,或杀了他,都很难再改变目下现状!

    夏秋莲道:多谢指点,弟媳明白了。

    目光转到了杨非子的身上,接道:杨非子,你想死想活?

    凌度月在几人对话之间,也曾暗作盘算,如何能出其不意,先制住夏秋莲,然后,再以她生死,胁迫柳氏三兄弟就范,至不济,也可以使他们放了杨非子。

    只听夏秋莲柔声说道:杨非子,你听到了吗?

    杨非子道:听到了,三夫人似是不太信任在下了

    夏秋莲接道:但如能亲手杀死了凌度月,那又情势不同

    杨非子道:夫人,你点中了我的穴道,在下如何下手。

    夏秋莲道:你真肯杀死凌度月吗?

    杨非子道:杀了凌度月,我可以活下去,是吗?

    夏秋莲道:是!

    杨非子道:那就只好杀了他,总不成要他活着,我去死吧!

    夏秋莲纤掌挥在杨非子的右臂之上。

    杨非子吁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子,运气一试,不禁脸色一变,道:夫人,在下的穴道,并未解开。

    夏秋莲道:够了,你身上的力道,只可以杀死凌度月,只要他真正受伤才行。

    杨非子道:原来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夫人,点穴道,也能控制力道,在下今日是初闻高论。

    三夫人笑一笑,道:杨神医,你很精明,但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对你用的不是点穴手法。

    杨非子吁一口气,站起身子,缓步向凌度月行去,一面说道:三夫人,可否见告,你用的什么手法?

    夏秋莲道:截脉手,不知杨神医听过没有?

    杨非子道:没有,看来,三夫人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夏秋莲道:杨神医,快些下手吧!杀了凌度月,我们使你回复所有的功力。

    杨非子行到了凌度月的身前。

    缓缓蹲了下去。

    凌度月也够沉着的,竟然一动也不动一下。

    三夫人的精明,使得杨非子和凌度月,连传音之术,也不敢用,恐怕口齿启动,引起了三夫人的疑心。

    凌度月心中有已然有了准备,但等杨非子掌势落下之后,立时就借机会一带,先把杨非子置于保护之下,然后,再全力一拼。

    心中念动,正在转动,陡闻一阵步履声奔了过来。

    来人的速度很快,一眨眼间,人已到了三夫人的身前。

    是柳若梅。

    三夫人一皱眉头,道:你来此作甚?

    柳若梅低言数语。

    三夫人一皱眉头,道:有这等事。

    突然一侧身,行了过来,连出两指,点了杨非子和凌度月的穴道。

    一挥手,接道:咱们走吧!

    带着柳氏三兄弟,疾步而去。

    大厅中,只留下了柳若梅,杨非子和凌度月。

    柳若梅低声道:我娘真的点了你们的穴道?

    杨非子道:自然是真的了。

    柳若梅怔声道:目下我不能解开你们穴道,所以,希望你们能合作一些。

    杨非子道:如何一个合法之法?

    柳若梅道:我带你们到牢中休息一下。

    凌度月一直不开口,只是冷冷地望了柳若梅两眼。

    杨非子道:那大牢离此很远吗?

    柳若梅道:就在这大厅的下面。

    杨非子站起身子,道:你母亲在杨某人身上布了两种禁制。

    凌度月也缓缓站起身子,一把抓住了杨非子,道:柳姑娘,你请带路吧!我们这样子,不愿有太多的人看到,哪里路最近

    柳若梅接道:跟我来吧!

    行到大厅一角,果然转身间,见大厅一角的墙壁间,早已开了一处门户。

    柳若梅扶着杨非子,杨非子牵着凌度月,行入门户之中。

    地牢就在大厅下面,用青石,辟就一间牢室。

    室内不大,顶多可以容下四个人。

    守牢的人,似是认识柳若梅,神色间很恭敬。

    柳若梅道:把他们关起来。

    守牢大汉应了一声,打开牢门。

    柳若梅把两人推入了牢门之后,顺手拍开了杨非子的穴道。

    直到此刻,杨非子确定,她是真心相救。

    柳若梅轻轻吁一口气,道:两位,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个人如是死了,什么心愿,也无法实现了,对吗?

    缓缓转身而去,守牢大汉,顺手带上铁栅道:送姑娘。

    柳若梅道:好好照顾他们,不要虐待

    守牢大汉一躬身,应道:属下记得了。

    柳若梅转身而去,片刻间,走得踪影不见。

    杨非子吁一口气,低声道:凌少兄,你的穴道几时被解开的

    凌度月道:不久之前。

    杨非子道:可是那位三夫

    凌度月笑一笑,道:杨老前辈,别的事不管如何,咱们暂不作主,先说说那位三夫人的事。

    凌度月笑一笑,道:三夫人和杨兄说的条件,想是不能力行了。

    杨非子一皱眉头,道:咱们也没有打算离开。

    凌度月低声道:老前辈是否已想出对付三夫人的办法?

    杨非子道:没有,不过,在下倒有一个自己的想法。

    凌度月道:可否说给在下听听。

    杨非子点点头,说出一番话来。

    凌度月也听得频频点头。

    这地方,是在地下,不见日月。

    但在人的感觉中,似乎是天色更黑了一些。

    不错,外面确然又到了夜晚。

    牢室中本来有一盏油灯,此刻却也熄去。牢室中,也更见黑暗。

    忽然间,响起了个很清明的声音,似乎是地牢门被人打开。

    耳际间,响起了柳若梅的声音,道:老李,你在哪里?

    便闻那守牢的人,应道:区区在此?

    柳若梅缓步行了过去,道:你怎么不点起灯火。

    老李道:麻烦得很。

    一阵轻微步履之声,耳际间,又响起了柳若梅的声音,道:你怎么不抱抱我。

    李老的声音,有些发抖,道:这个,属下怎敢。

    柳若梅道:不要紧,我不告诉我娘就是。

    老李道:如此,在下就斗胆从命了。

    片刻后,忽然间响起了一声闷哼。

    灯光一闪,亮起了一道火折子。

    借这点火光,凌度月已看清了地牢中形势。

    那叫老李的看牢人,早已躺在地上,胸前还在流着鲜血。

    只见柳若梅由那老李身上,找出钥匙,打开了栅门,道:我娘正在大厅中举行庆功酒宴,酒宴一过,要立刻进入石牢,取你们之命。

    杨非子道:哦!姑娘是

    柳若梅道:我是来救你们的,这个包裹里,有两套衣服,都是守在厅中的人手穿着。

    杨非子道:多谢姑娘。

    柳若梅忽然叹口气,道:我只能这样帮你们了,你们能不能逃出重重警卫,你们只好碰碰运气了。

    也不待两人回声转身而去。

    杨非子和凌度月换了一身黑色武士装。

    然后,走出了牢门。

    柳若梅的年纪不大,但办起事来,却是很有计划。

    留下给两人的衣服,竟然十分合身。

    杨非子当先而出,向外行去。

    费了一顿饭之久,杨非子才找到了门户,行出地牢。

    大厅中烛火辉煌,摆了两桌酒宴。

    四面布满了黑衣武士。

    两人看过了那些黑衣人的衣着,和自己完全一样。

    站在秘门旁侧的两个黑衣人,回头望了两人一眼。

    但却无人喝问。

    因为两人穿着那黑色衣服的衣服,同是一队中人。

    两人就这样混了出来。

    立刻加入了武士群中。

    只见三夫人,举起手中的白玉酒杯,道:大伯,二伯,来!我这个做弟妹的,先敬两位一杯,希望从此之后,你们三兄弟,别再互相惨杀。

    柳凤阁道:惭愧,我这个做大哥的,如是有领导之能,怎会和两个弟弟,闹得兵刃相见,我先自罚一杯。

    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柳凤山道:老三,是我派的刺客,在开封府,对你行刺,对!二哥,对不起你,我敬你一杯。

    柳老二也仰面喝了一杯。

    柳凤刚道:两位兄长,小弟也有对不住两位之处,怎能只怪两位兄长,我也自罚一杯。

    柳凤阁道:咱们三兄弟,能够放下兵刃,坐在一桌上,叙叙兄弟之情,全是三弟妹的功劳,咱们应该敬她一杯。

    柳凤山、柳凤刚,全都端起了酒杯,面对三夫人。

    三夫人缓缓举杯,道:大伯,二伯的盛情,小妹感激不尽。

    举杯放到唇边。

    忽然间,手儿一松,白玉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厅中站了不少的人,但却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那玉杯摔落地上的声音很响,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柳氏三兄弟,忽然齐齐一皱眉,伸手捧住了小腹。

    似乎是忽然之间,三个人,一齐腹疼起来

    柳凤刚脸色一变,道:秋莲,这是怎么回事?

    夏秋莲举手理一理鬓边的秀发,道:凤刚,说起来,我这个做妻子的,实在是有些对不起人。

    腹疼剧烈,柳氏三兄弟,都疼得大汗滚滚而下。

    柳凤阁道:莫非是,你在酒中下了毒。

    夏秋莲格格一笑,道:大伯,不幸的是被你说中了。

    柳凤山双目圆睁,道:为什么?为什么?

    似乎是一说话,腹疼就加剧了许多,柳凤山连问了两句为什么?疼得再也问不下去。

    夏秋莲柔音细细地说道:为了你们柳家这庞大的财富。

    柳凤刚咬着牙,尽量把声音放得平和一些,道:秋莲,我们三兄弟都很感激你,你为什么还要下这样的毒手?

    夏秋莲笑一笑,道:凤刚,我是不得已

    声音平静一些,痛苦也好像可以减少了一些,柳凤刚仍然接口说道:不得已,难道有人逼你。

    夏秋莲道:啊!如是没有人在后面策划,我这个妇道人家怎能下得如此的毒手?

    柳凤山道:什么人?叫出来让我们看看。

    夏秋莲道:这一点很抱歉,只怕你们无法见他了。

    柳凤山道:大哥,三弟我们错了,她究竟是姓夏啊!不姓柳。

    柳凤阁道: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来。

    柳凤刚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二哥,我很对不住你们。

    柳凤阁道:你仔细和弟妹谈谈吧!她究竟想要什么?咱们就送她些什么?

    柳凤山道:大哥说的不错,金银财物,都是身外之物,三弟妹如是喜欢,给她拿走就是。

    柳凤刚目光转注到夏秋莲的身上,道:秋莲,你都听到了?

    夏秋莲点点头,道:大伯,二伯,说话的声音都很高,我这个做弟妹的,倒也不便欺骗什么?

    柳凤阁道:对!什么话,咱们摊到桌子面上讲。

    夏秋莲笑一笑,道:事情很明白,弟媳受人之命,在酒中下了毒,这毒性无法解。

    柳凤山道:那是说,我们要死定了。

    夏秋莲道:这个,弟媳不敢说,不过,八成是没有希望了。

    柳凤刚道:秋莲,看到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请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夏秋莲道:什么事?

    柳凤刚道:我只想知晓,竟然是什么人,要你加害于我。

    夏秋莲道:夫君,你就要死了,知晓为什么加害于你,你心中定然十分难过,是吗?

    柳凤刚道:嗯!

    夏秋莲道:这就是了,那又为什么一定要知晓呢?

    柳凤刚道:因为,我要看看他是一位什么样的人?你竟甘愿为他谋害亲夫。

    夏秋莲格格一笑,道:夫君,你不相信,那人是杨非子。

    站在杨非子身侧的凌度月,不自觉地望了杨非子一眼。

    杨非子苦笑一下,欲言又止。

    柳凤刚摇摇头:我不信,不可能是杨非子。

    杨非子施用传音之术,道:看来,柳老三还有点头脑。

    夏秋莲格格一笑,道:总不会是凌度月吧?

    柳凤刚道:这也有点接近了。

    凌度月苦笑一下,道:看看这位柳老二完全没有头脑。

    两人相视一笑。

    柳凤阁苦笑一下,道:老三,我看三弟妹,是和咱们开玩笑吧!

    夏秋莲道:这是很认真的事,三位都已经身中奇毒,难道还不肯相信吗?

    柳凤刚道:我们兄弟不要求解药,也不要求你放过我们,我们只是想知道那位幕后人物是谁?这要求不算过份吧!

    夏秋莲道: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咱们交出那幕后人物身份。

    柳凤刚道:你说。

    柳凤阁道:我们兄弟的性命,都由你掌握,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只要我们办到的,全都答应。

    夏秋莲道:听说,这总银号之中,有一座宝库。

    柳凤阁道:不错,不过,钥匙不在我的手中。

    夏秋莲道:哦!那钥匙现在何人的手中呢?

    柳凤阁道:我母亲。

    夏秋莲道:除了那宝库之外,福记银号,应该有一本帐册,对吗?

    柳凤阁道:这个由我保存,立刻可以交出来。

    夏秋莲道:大伯,看起来,你是很合作的人。

    柳凤阁道:识时务为俊杰,我发觉,我们已经完全没有抗拒的余地了。

    夏秋莲道:好!大伯如肯交出帐册,我就可以告诉你那位幕后的人。

    柳凤阁伸手由身上,取出了两把钥匙,放在案上,道:弟妹,在这里,这是那只铁柜的钥匙。

    夏秋莲缓缓收了起来,道:凤刚,你还装作什么?

    柳凤刚呆了呆,道:秋莲,你说什么?

    夏秋莲道:目下,咱们已控制大局,你也不用再

    柳凤山冷笑一声,接道:老三,你真是唱做俱佳啊!

    柳凤刚道:二哥,我和你们一样中了毒,受制于人。

    柳凤山道:不同的!我们是真的,你却是装作的。

    柳凤刚道:如是我派人对付你们,也许还可以,咱们兄弟面对面,我如何能下得手,你

    柳凤阁接道:老二,我看老三不像是装作的。

    柳凤山道:还不相信,老大,你没有听到他老婆叫他吗?

    柳凤刚怒声喝道:夏秋莲,你谋害亲夫,要我的命,但为什么,还要在我们死去之前,挑拨了我们兄弟的情义,叫我死不瞑目。

    夏秋莲嫣然一笑,道:凤刚,这台戏快要唱完了,你那位兄弟,如若是真的找不出什么是幕后人物,那才是真的死不瞑目啊!

    柳凤山道:老大,你好好听听,别忘了,他们总是十余年的夫妻啊!

    柳凤刚脸色冷肃,道:夏秋莲,你究竟是什么人!

    夏秋莲道:天下第一豪富,柳凤刚柳三爷的夫人。

    柳凤刚突然飞身而起,直向夏秋莲扑了过去。

    右手一挥,迎面劈下。

    夏秋莲一闪避开,回手拍出了一掌。

    柳凤刚身中奇毒,运转已不灵活,夏秋莲掌势很快,嘭然一声,击中了柳凤刚的后背。

    但闻嘭然一声,柳凤刚整个的身躯,被这一掌击得倒在地上,吃的满嘴泥土。

    夏秋莲哎哟一声,伏下身去,扶起了柳凤刚,道:你怎么,这样没有用,这一掌你应该避开的。

    柳凤刚满口中流出鲜血,神容凄惨,冷冷说道:夏秋莲,你好狠的心,好恶毒的手段,不但给我们服了奇毒,而且,还加入了散功的药物。

    夏秋莲道:江湖凤险多,以后,你要多多小心啊!

    柳凤刚怒道:你如还有一点良心,还有咱们夫妻一场的情义,你就告诉我那幕后是何许人,然后,杀剐凭于你。

    夏秋莲叹息一声,道:凤刚,你真的要知道他是谁吗?

    柳凤刚点点头,道:我们兄弟,要在黄泉路上结伴而行,在阳世之间,我们处得不好,希望你在阴曹地府中,恢复我们兄弟的情义。

    夏秋莲道:大伯,二伯,你们怎么说?

    柳凤阁道:你只要说了实话,我们兄弟,死而无憾。

    夏秋莲道:好吧!你们要知晓内情,我就据实告诉你们了。

    柳凤阁道:这一点三弟妹放心了。

    夏秋莲举手一抬,道:你过来吧!我先告诉大伯。

    柳凤阁道:为什么只告诉我一个人,你说大声一些,我们岂不是都听到了。

    三夫人道:不行,非要你大伯转告他们不可。

    柳凤阁应了一声,行近了夏秋莲。夏秋莲突然一挥手,一掌击在柳凤阁的前胸之上。

    柳凤阁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向后退了五步,仍然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夏秋莲格格一笑,道:柳凤山,你想不想知道,那谋算你们的是什么人?

    柳凤山道:其实,什么人都是一样,我们快要死了,不论什么人?加害我们,都是一样,难道变了鬼真还能报仇不成?

    夏秋莲道:看来,还是二伯想的对。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你们寿命至多,还有一顿饭的时间,你们有什么遗言没有?

    柳凤刚道:贱人,想不到,我在临死之前,你还要这样作耍于我,你真是天下第一等无情之人。

    夏秋莲淡淡一笑,柔声说道:凤刚,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一句话吗?

    柳凤刚道:什么话?

    夏秋莲道:洞房花烛之夜,我要全身而退,你却坚持要留我下来,那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个不吉祥的女人,不要太接近我,更不应娶我,你却偏偏不行,如今,证实了,只怕你已经悔之晚矣了!

    柳凤刚道:这些年来,我未亏待过你,我有什么不对?

    夏秋莲缓步行近了柳凤刚,道:凤刚,看在咱们夫妻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一个忙。

    柳凤刚道:哦!

    夏秋莲道:你们服用之毒,十分强烈,发作之时,人也十分痛苦。

    柳凤刚道:是!

    夏秋莲道:目下,你连自绝一死能力,也完全失去了,所以

    柳凤刚接道:所以,你想帮忙我早些死去。

    夏秋莲点点头,道:这完全是为了你好,我知道,那筋肉的痛苦,超过了一个人所能的忍受,所以,我成全你。

    柳凤刚道:但我想请问一件事?柳若梅,究竟是不是我柳凤刚的骨肉?

    夏秋莲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柳凤刚道:是!

    夏秋莲摇摇头,道:不是!

    柳凤刚道:她是谁的孩子,可以告诉我吗?

    柳凤山道:老三,看开些,她连你一样的下毒追命,偷人弄汉,那又算得什么?

    夏秋莲点点头,道:柳老二,你记着,我帮着凤刚死了之后,才找你算帐。

    但闻柳凤山道:三弟妹,我看不劳你费心了。

    突然转身,一头撞在墙壁上。

    但闻嘭然一声,柳凤山撞到了墙上。

    人墙相撞,柳凤山头上撞了一个大包,但仍然好好地活着。

    三夫人说的不错,他们连自绝一死的能力,也消失不见。

    柳凤刚突然叹一口气,道:夫人,你多珍重,我先走一步了。

    缓缓闭上双目,右手从身上取出了一把匕首。

    夏秋莲道:不用多费事了。

    一指点中了柳凤刚的死穴。

    柳凤山缓缓站起了身子,道:弟妹,怎么样,要不要也帮我一个忙。

    夏秋莲道:寻死?

    柳凤山道:是!你寸阴如金,也无暇在此多停一刻,何不早些杀了我们

    回顾了柳凤阁一眼,夏秋莲缓缓说道:二伯,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些想死。

    口中说话,目光暴射出一股寒芒。

    柳凤山回顾了一眼,道:三弟妹,我和大哥,是不是,都还有选择的机会。

    夏秋莲道:没有,你们只有回答我问的机会。

    柳凤山道:哦!

    夏秋莲道:但那不是,你们一定非死不可,你们回答我好的,也许可以不死。

    柳凤山望望柳凤刚的尸体,道:三弟妹,有一点,我想不清楚,你为什么要突然下手,杀死老三?

    夏秋莲微微一笑,道:先杀了他,那是说明了他的重要,因为,我们夫妻十几年,我怕我会突然改变了心意?

    柳凤山道:你改变了什么心意?

    夏秋莲道:回念起夫妻之情,我无法下得手。

    柳凤阁道:这么说来,弟妹,也是被人所迫了。

    夏秋莲道:大伯,究竟见多识广的人,一猜就中了。

    柳凤山道:三弟认识那个人?

    夏秋莲道:是!

    柳凤山道:三弟妹,又不想把此消息,传了出去,所以干脆一刀杀了他。

    夏秋莲道:正是如此。

    柳凤山道:好像是我这个做二哥的,没有见过那个人?

    夏秋莲道:所以,你可以不死。

    柳凤山道:三弟妹的意思,是说,我和老大

    夏秋莲道:别说老大的事,自己只管你自己就行了

    语声一顿,接道:过来,替小妹办一件事。

    柳凤山怔了一怔,缓步行了过去。

    夏秋莲道:二伯,你和大伯,两个人中,只能活一个,你看哪一个活着好些?

    柳凤山道:非要如此不可,那就听弟妹吩咐了。

    夏秋莲道:我这有一把刀,你们两兄弟商量一下吧!

    柳凤山道:商量什么?

    夏秋莲道:你们两兄弟,要死一个,看看是,哪一个死?

    柳凤山沉吟了一阵,伸手接过匕首,道:老大,你死还是我死?

    柳凤阁道:兄友弟恭,我这做老大的,自然是先让你做弟弟的选择了。

    柳凤山道:我想,还是我做兄弟的先死算了。

    口中说话,手中的匕首,正突然回手一送,刺入了柳凤阁的前胸之中。

    这是他早已看好的位置,这一刀下去,正好刺中了柳凤阁的心,一刀毙命。

    夏秋莲赞道:好刀法,又快又准。

    柳凤山道:我们三兄弟,似是只余下我一个了。

    夏秋莲道:说的是啊,你一个人活着,是不是有些痛苦?

    柳凤山道:事已如此,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夏秋莲道:所以,我这做弟妹的,又觉着很抱歉。

    柳凤山道:不要紧。

    夏秋莲道:但你们骨肉之情,是何等深重,你一刀杀了他,内心之中,是不是很难过?

    柳凤山道:确是如此。

    夏秋莲道:你心中后悔了。

    柳凤山道:谈不上痛苦,只是有些伤感罢了。

    夏秋莲道:你如能自绝而死,我相信,就好过多了。

    柳凤山呆了一呆,道:弟妹的意思,是要我也死了。

    夏秋莲道:本来,我不想让你死,但看看之后,我觉着,你死了,倒也干脆。

    柳凤山苦笑一下,道:弟妹,我可以死,但我只求一事。

    夏秋莲道:说说看。

    柳凤山道:我想见见那位幕后人。

    夏秋莲道:他不在此地。

    柳凤山道:能不能说出他是谁?

    夏秋莲道:他是凌度月,很年轻,也很俊美

    柳凤山道:是凌度月?

    夏秋莲道:好像是吧。

    这时隐在暗中的凌度月,再也忍受不住,突然向前一步,行入场中,道:三夫人,凌某人和你何仇?何恨?为什么把这些罪恶,都加诸到我的身上呢?

    夏秋莲大感意外地望了凌度月一眼,道:你怎么出来了?

    凌度月道:跑出来的。

    就在这两句话的工夫,夏秋莲已然恢复了镇静。笑一笑,道:我知道,是那鬼丫头,放你出来的。

    凌度月道:不论是什么人,放我出来,似是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

    夏秋莲接道:我怎么样!

    凌度月道:你杀害亲夫,却又叫人兄弟相残。

    夏秋莲道:柳家造的孽太多,这是报应。

    凌度月道:报应,这话怎么说?

    夏秋莲道:我和他们柳家,结了两代的冤仇

    杨非子快步行了出来,接道:夏秋莲,你不但安排了柳家兄弟的相互残杀,也挑起了江湖上这一场劫难。

    夏秋莲道:不错,这些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杨非子道:你一个小妇人,为什么,竟然安排了这样一场大事,恐非一人之力了。

    夏秋莲道:杨非子,凌度月,这没有你们的事,你们走吧!

    凌度月笑一笑,道:咱们如是肯就这样走了,那就根本不会来了。

    夏秋莲道:哦!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杨非子道:三夫人逼死了柳家兄弟,要他们自相残杀而死,必然是早已想出了控制他们的办法了。

    夏秋莲道:千古艰难唯一死,柳氏兄弟,又不是很大方的人,如若我没有控制他们的办法,他们怎会如此听话?

    杨非子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物不算毒,最毒妇人心。

    忽见刀光一闪,柳凤山突然挥手一刀,刺向了夏秋莲的前胸之上。

    这一击快速绝伦,刀光一闪,直刺向夏秋莲的前胸。

    夏秋莲似是早已有备,娇躯一闪,避过一刀,右脚无声无息地飞了起来,踢在了柳凤山的小腹之上。

    那是天下最好看的一双小脚,但中人之后,却有着无比的威力。

    柳凤山大叫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夏秋莲身躯一闪,绕到了柳凤山的身后,一掌拍出。

    柳凤山一跤,跌倒在地上。

    这一跤摔倒下去之后,就未再挣动过。

    杨非子,凌度月没有出手援救,只是冷冷地望着夏秋莲。

    夏秋莲伏下身子,轻轻吁一口气,道:死了,可怜柳家这偌大一份家产,不知落于何人之手了。

    凌度月道:柳家三兄弟,都已死去,自然是名正言顺地落入你三夫人的手中了。

    夏秋莲笑一笑,道:凌少侠,可是觉着,我志在这份家产吗?

    凌度月道:除此之外,在下想不出你为什么要使柳家三兄弟一齐死绝。

    夏秋莲道:那是因为他们作恶太多

    凌度月冷冷接道:你把我们关起来,也是因为我们作恶太多吗?

    夏秋莲道:我有狠多杀死你们的机会,但我没有出手。

    凌度月道:那倒未必,咱们一直很小心地戒备着。

    夏秋莲叹口气,道:两位请看看,这四周布满了人手,他们都是我安排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

    杨非子冷冷接道:他们就会全力地攻向我们,对吗?

    凌度月道:这可是威胁我们?

    三夫人道:不是,而是和两位情商,我报的私仇,并非贪图柳家的财物

    杨非子低声道:凌少兄,沉着一些,咱们摸清楚她的用心,再作道理。

    凌度月点点头。

    杨非子道:三夫人,如今柳家三兄弟已经死去,你准备如何打算。

    三夫人笑一笑,道:两位请暂时退出此地

    凌度月接道:想要撵走我们。

    三夫人道:柳家的善后要处理,他们势力庞大,牵扯上官府中很多的人,也正因为如此,这三个人一死,就不愿被牵入进去,民不追,官不究,我想这一桩大案子,很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杨非子道:这样简单吗!

    三夫人道:就是这样简单,看起来,越是复杂的事,有时候,处置起来,偏偏十分简单,自然,要有一个人出面办理丧事。

    杨非子道:就是你三夫人了。

    夏秋莲道:我既是三少夫人,我自然具有了办丧事的身份

    语声一顿,接道:两位肯信任我吗?

    杨非子道:怎么说?

    夏秋莲道:两位如是肯信任我,那就立刻带着你们的人手,退出此地。

    杨非子道:为什么?

    夏秋莲道:给我十天时间,让我办好这里的丧事,如是一个处置不好,立刻会引起官场,和武林中的骚动,他们三个人,自然还有一些心腹、好友,散布江湖,所以,两位实在用不着淌这次混水了。

    杨非子道:夫人十日后,对我们有什么交代?

    夏秋莲道:把柳家这座银号,交给你们如何?

    杨非子道:如果早上半年,在下一定雀跃三尺,现在么?不用了。

    夏秋莲道:那么,两位要什么?

    杨非子道:三夫人,可是想以柳家这份庞大的财富,买通我们。

    夏秋莲道:这么办吧!十日后,夜晚二更,我在大厅中恭候两位的大驾。

    杨非子道:夫人,再准备十天,对付我们。

    三夫人道:去吧!十天后来,我会对两位有个交代。

    凌度月道:为什么,要十天?

    夏秋莲道:大约有十天时间,我才能办完这里的事。

    凌度月道:好吧!但在下一些同来的好友,是否要一起离去呢?

    夏秋莲道:自然放他们离去,我已把他们集中于一处,但不知,他们是否有所伤亡。

    凌度月道:夫人,果真如此,在下真有一些迷惘了。

    回顾了杨非子一眼,道:老前辈,我们应该如何?

    杨非子苦笑一下,道:目下,我们只有这样办了,先离开此地?

    夏秋莲道:希望两位能够相信我。

    凌度月道:好!咱们再相信夫人一次。

    夏秋莲道:好吧!两位请先到门外等候,我立刻带他们离开此地。

    凌度月、杨非子相互望了一眼,大步离去。

    夏秋莲道:两位请在大门外面等上一盏热茶工夫,我立刻把诸位同来的人,送到大门外面。

    凌度月、杨非子也未多问,转身向前行去。

    夏秋莲很守信约,两个人行到大门口处,等候不久,三夫人果然如约把杜天龙等,送出了大门外面。

    凌度月检点人数,竟然是一无伤亡。

    找到客栈,住了下来,静静地等侯十日之约。

    自然间,这十日之内,也曾有着不少的人,到柳家宅院大门外看过。

    但见柳家大门紧闭,已不复昔日豪气、壮阔的景象了。

    为了遵守信约,凌度月闷了十个夜晚,也未到柳府中查证过。

    好不容易,等过了十天,凌度月满怀狐疑,重入柳家大宅院。他奇怪,那柳夫人在这十日之内不见发丧。

    柳家福记的银号,也不见开张。

    但最使凌度月等惊讶的,柳家庄院中,那样多武林高手,竟然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那些都不是安份守己的人,为什么,竟然会如此地宁静。

    满怀奇思、怪想,行到了柳家总号。轻叩门环,木门呀然而开。

    开门的是一位全身白衣的女婢。

    只见她欠欠身,道:阁下是凌少侠吧?

    凌度月道:正是在下。

    白衣女婢道:夫人吩咐奴婢,只要凌少侠,杨神医,杜总镖头,和王人杰镖头,过关刀雷老英雄,五个人进去,别的人不用去了。

    凌度月沉吟了一阵,道:这个,诸位有何高见?

    欧阳明这些时日中,伤势已愈,笑一笑,道:我们留在外面更好,必要时,也好入内接应,咱们就在对面酒楼等侯。

    凌度月道:好吧!在下先进去看看,如有警兆,立刻传话出来。

    同时约定了联络的信号,凌度月等五个人,进入了柳家的宅院。

    嘭然一声,白衣女婢,关上了木门,举步向前行去。

    紧随女婢身后,行过了一重庭院。

    只行过一重庭院,凌度月立时感觉到不对。

    但见庭院杂残杂和落花处处,竟似很多天,没有人打扫。

    满庭的宁静,反使人有着一种阴森的感觉。

    这是大宅院,重院、重阁、庭院罗布,住上个三两百人,也不算多。

    何况,凌度月早知道了,这时有不太多的人。

    但一路行去,却不见人踪何处。

    第三重庭院的正厅,敞开着大门。

    凌度月只觉一股沉闷之气,充塞胸头。

    白衣女婢行到了大厅门外,欠欠身,道:诸位,请进吧!

    夫人在大厅恭候。

    凌度月嗯了一声,当先而入。

    宽敞的大厅中,就算是坐上一百人,也不算拥挤。

    但却只坐了两个人。

    母女两个人。

    是夏秋莲和柳若梅。

    即是一张很大的金交椅,放在大厅的中间。

    夏秋莲没有站起身子,只伸手指一指,向排好的五张木椅,道:诸位请坐吧!

    凌度月依言坐了下去。

    夏秋莲轻轻吁一口气,道:诸位问呢?还是我自己说。

    凌度月道:咱们问吧!这样会清楚一些。

    三夫人脸色苍白,眉宇间透着倦容,似乎是这些时间中,她一直没有休息过。

    回顾了杨非子一眼,凌度月缓缓说道:这里似是很多的人?

    三夫人道:是!不过,走的走,死的死了。

    凌度月怔了一怔,道:走了多少,死了多少?

    夏秋莲道:走了三十八位,死了一百九十五个。

    不但凌度月听得呆住了,就是杨非子等,也听愣在当地。

    半晌之后,杨非子才缓缓说道:走的三十八位是什么人?

    夏秋莲道:是柳家银号中真正做事的人,他们只是规规矩矩地经营生意,不问江湖中的是非。

    杜天龙道:死的人呢?

    夏秋莲道:十之八九,都是江湖中人,柳家三兄弟的属下打手。

    凌度月道:什么人杀了他们。

    夏秋莲道:我!

    凌度月道:那样多人,夫人如何杀了他们?

    夏秋莲道:用毒,杨大夫应该明白,只有用毒,才是最不费气力的杀人方法。

    凌度月轻轻吁一口气,接道:你也是用毒高手。

    夏秋莲点点头,道:我不在杨非子用毒手段之下。

    凌度月道:为什么?

    夏秋莲道:为了使江湖上平静一些时日,为了使柳家这份庞大的财富,能有益于人间方面。

    凌度月道:夫人,就这样,能毒杀了一百九十五个人?

    三夫人苦笑一下,道:凌少侠,听过吗?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物不算毒,最毒妇人心。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我把柳家的人,全都杀死,也不能留下柳家作事的奴才。

    凌度月道:是怎么回事?

    三夫人道:柳家已经富可敌国,但他们还不满足这庞大的财富,所以,仍然不择手段的强取,豪夺,使这庞大的财富,愈来愈多。

    夏秋莲接着说道:我父亲和一家十七口人,全都死在柳家人的手中,柳家三兄弟中的老大,老二,都是凶手!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那时柳家兄弟的年纪不大,但手段却狠辣。两把刀,杀了不少的人,我母亲,就死在两人的刀下

    雷庆接道:三夫人的令尊是

    三夫人接道:先父云飞

    雷庆道:白衣剑客云飞。

    三夫人点点头,道:所以,我也很喜欢穿着一身白衣。

    此刻,她就穿着一身白雪一般的白衣,白裙。

    雷庆道:那么姑娘,为什么姓夏呢?

    三夫人道:先母姓夏,我只好随母姓了。

    杨非子道:柳家为什么杀了你全家。

    夏秋莲道:为了一批珠宝,价值很高的一批珠宝,柳家就夜入云府,斩尽杀绝,除了我之外,未留下一个活口。

    凌度月道:夫人,怎么会被留下来呢?

    夏秋莲道:他们没有想留下我,但我运气好,糊糊涂涂地跌入床下面,就在那里目睹这场血腥屠杀,可怜云家的男女仆女,全都死在柳家人的手中,这个仇,我要不要报?

    杨非子点点头,道:应该,但不知那时间,你有几岁。

    三夫人道:四岁多一些,不到五岁。

    杨非子道:二十几年了。

    夏秋莲点点头,道:算起来,应该是二十五年了。

    凌度月道:夫人,现在,是非已明,不知夫人,还有什么打算?

    三夫人沉吟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凌少侠?

    凌度月道:什么事,在下恭候吩咐。

    三夫人举手一拍,一个人快步行了过来。三夫人低声吩咐那人两句离去。

    目睹那人离厅远去之后,凌度月心中暗道:看来,这座天下第一富之家,潜藏无数的神秘,也隐藏着无数的凶险。

    目下,只是暂时平息了一场纷争,但却已开始在酝酿第二个纷争。只听三夫人柔声说道:凌少侠,山西柳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目下已经没有一个管事的人了。

    凌度月道:啊!

    夏秋莲道:我想这庞大的财富,不论在任何一个人的手中,都可能使那人得陇望蜀,野心重生,至少,会使那个人开始堕落。

    凌度月道:夫人的意思是

    夏秋莲道:但柳家银号也不能倒下去,倒下去,也不知要害了多少的人,但我又不想再接管这庞大无比的财富。

    凌度月道:夫人,不用转弯子了,你干脆明白地说出来吧。

    夏秋莲道:我想把这批财富交出来,交给一个可以信托的人。

    凌度月道:交给什么人!

    夏秋莲道:你!

    凌度月摇摇头,道:不行,我不会管理这笔财富,也不能继承这庞大的财产。

    夏秋莲道:小女对公子心仪已久,我想把她留下来,帮助你管理这庞大的财产,杨非子,杜天龙等,都请留下来帮你,小女的桃花煞太重,我也不要求你凌公子一定娶她,你们先处处看,三年为期,三年之后,我会再来一趟,如是你和小女合得来,我就为你主持婚事,如是合不来,我就带她离开。

    凌度月道:这个,这个

    夏秋莲道:你们不用推辞了,柳家这财富,运用妥当,可以造福苍生,如是用来为恶,实为人间大患,但又不能散尽它,所以,如何管理它,是一件大事,至少要一个公正、纯洁的人,来主持其事。

    凌度月道:天下理财之人很多,我凌度月却不通此道。

    夏秋莲道:这大财富,除了公正之外,还必得具有高强的武功,才能保护它,所以,我求凌少侠,接管这笔财富,至少,你也该暂时管理几年,好好想吧,不要使这笔庞大的银财,流入江湖恶徒之手。

    杨非子接道:凌少兄,你不用推辞了,老夫觉着,三夫人的处置很得宜,我们愿意留下来,帮你管理财富,然后,运用这笔钱,救济贫难,等柳姑娘长大,交还给她。

    三夫人苦笑一下,道: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承继这笔财产,最后,能组成一个多人的组合共管此事。

    杨非子道:对!财富如不入一人之手,由五人共管,那就容易使它用于正途。

    三夫人道:这件事有劳请诸位了

    目光转到杨非子的身上,接道:杨神医,我用毒,毒死了很多的人,大都用化尸丹,把他们化去,但留下了不少尸毒臭气,还要劳请清理一番。

    杨非子道:这个不劳费心。

    三夫人道:就这样决定,帐册已都集中帐房,诸位瞧瞧去吧!我要告辞了。

    凌度月低声道:慢着!夫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夏秋莲目光投注在凌度月的脸上,缓缓说道:我许过重愿,一旦报了大仇,就削发为尼,这也是我师父答应传我武功的条件。

    凌度月哦了一声,道:夫人,你

    杨非子接道:凌少兄,由她去吧!

    夏秋莲笑一笑,举手理一理飘动的长发,迈着小脚,晃动着柳腰而去。

    凌度月回头望了杨非子一眼,道:杨前辈,她真会削发为尼吗?

    杨非子道:应该不错。

    凌度月道:为什么呢?

    杨非子道:太多的钱,太美的人,都是祸害,夏秋莲已经了解自己。

    凌度月道:哦!

    杨非子叹口气,道:青灯古佛,也许能变化了她的气质。

    凌度月点点头,道:这么说来,我们非得接管这柳家银号了。

    杨非子道:这是一种责任,至少,目下无法找到更合适的人。

    似乎有很多的人人事事,都未交代清楚,其实,江湖中事,像绵延不绝的人生一样,永远不会有真正的结束,有结束,就有另一个开始。凌度月如何经营柳家银号,如何保护这一笔财富,那该是另一个开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