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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煞双剑

    燕驭骧知道有人来了,一吸真气,人已紧紧贴在洞壁上,地方不大,只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前面那人道:“他妈的,在这里执行任务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吃不好,又没有女人,实在枯燥无味。”

    后面那人道:“是啊,这里眼睁睁放着五个女人,偏偏主上不许我们动,老子真有点急。”

    前面那人又道:“老赵,我们想个法子好不好?”

    老赵问道:“想个什么法子?”

    “那几个妞儿每天不是都要出来巡逻吗?”

    “是呀!”

    “这不就是法子了吗?当她们出来巡逻的时候,我俩伏在暗处趁机抓一个来享用如何?”

    两人一面说一面向前走,这时已走到燕驭骧脚下,燕驭骧待他俩刚刚走过,蓦然从上面翻下,双足猛然一踢,两人间哼一声,仰天栽倒于地。

    燕驭骧笑道:“你们到阎王那里风流去吧!”

    他把那两人拖到暗处,然后继续向前走去。这时山洞的路道已宽了许多,又走了一会,眼前忽然现出两条路,左面一条有灯,右面一条却没有灯。

    燕驭骧心想:“我该往哪条路走呢?”

    燕驭骧仔细考虑了一下,终于向左面有灯之处走去。

    没走出多远,他忽然发觉情形有些不对,原来就在这时,道路已尽,再也无路可行了。

    燕驭骧任了一怔,心想:“我走错了,难不成该往右面走吗?”

    他转身一望,顿时为之大吃一惊。

    原来回路亦已断绝,而且任他仔细搜寻,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条路,他立即想起天帝住的地方,不禁冷汗浑浑流下。

    他站在那里发呆,忽听一人冷声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声音苍老,似是那曹足的声音。

    燕驭骧念头一闪,道:“在下奉主上之命前来!”

    “既是自家人,怎么不知此洞走法?”

    “在下临行匆匆,忘了问路!”

    “那你也该问问门口的人!”

    “在下便是问的门口老郭,是他告诉在下见灯便走,所以在下才会到这里来!”

    他刚才在外面知道有一个人叫老郭,所以胡乱扯了出来,谁知曹足居然相信了,曹足正要告诉他怎么走法,忽听曹石叫道:“老二,且慢!”

    曹足道:“什么事?”

    “你就相信他的话吗?”

    “这里十分秘密,除了主上派来的人之外,我想别人不可能知道这里!”

    “话虽不错,但你也该看看,这小子倒不像是跑腿的人?”

    曹足心中一动,道:“不错,这小子一点也不像!”

    “也许你会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们不妨问问他,主上身边有几名传送命令之人?”

    燕驭裹一听,不由暗叫一声“糟啦!”

    曹足大叫道:“小子听见了吗?主上身边有几名传命令人?”

    燕驭骧咬了咬手,暗想事已至此,管他这么多,于是胡乱应道:“共有三个,现在连我四个!”

    曹足道:“他说对了!”

    曹石冷笑道:“别忙,还有一个问题要考考他!”

    曹足道:“老大,你问他便是!”

    曹石高声:“小子听清楚了,老夫再问你,其他三个都叫什么名字?”

    燕驭骧不禁一呆,半晌答不上话来。

    曹石哈哈笑道:“老二,瞧见了吧,这小子露出马脚啦!”

    曹足道:“还是老大仔细,小弟十分佩服!”

    燕驭骧叫道:“佩服个屁,以前那三个都换了,你们知道吗?”

    曹石怔道:“那我们兄弟为何都没有接到通知?”

    燕驭骧冷笑道:“你们知道在下是来干什么?”

    曹石道:“你可是来告诉我们的?”

    燕驭骧哼道:“不错!”

    曹石问道:“通知何在?”

    燕驭骧道:“口头通知!”

    曹氏兄弟一听,都不由怔了一怔。

    要知天帝这人十分怪癖,有时传达命令用书面,有时传达命令用口头,燕驭骧信口乱说,竟然被他说中了。

    曹足道:“老大,你看如何?”

    曹石想了一想,道:“别忙,等我再想……”

    话声未了,忽听一人大声叫道:“大事不好,老钱和老程不知被何人所害,都死在走道中了!”

    曹氏兄弟一听,面色一变,曹足愤然道:“必然是这小子干的好事!”

    燕驭骧强哼道:“你们凭什么冤枉人?”

    曹足哼道:“这里从来没有外人到此,你一来便出了事,你还敢强辩!”

    曹石喝道:“赶快去搜理看,老郭他们是不是也遭了毒手?”

    那人刚奔出,洞外奔来一人,道:“老郭已死,老王还活着,属下已把他抱来了!”

    曹石目光一扫,见老王被点了穴道,连忙替他解开,指着燕驭骧道:“可是这人下的手?”

    老王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他!”

    曹石冷笑道:“好小子我们险些上了你的当了!”

    只听一阵足步之声,接着“嘎”然一声大响,对面石壁竟向两边分开,现出一条通路来!

    曹氏兄弟年龄都在五十以下,老大比较高,老二比较矮,两人的长相都不俗,可惜两眼都带着煞气。

    曹石冷冷地道:“小子,告诉老夫,是谁要你来的?”

    燕驭骧哈哈笑道:“没人派我,我就不能来吗?”

    曹石怒道:“你和那番邦女子有何关系?”

    燕驭骧知道他说的是郡主,但却假装不解道:“你说哪个番邦女子?”

    曹石哼道:“你还假装吗?”

    燕驭骧冷冷地道:“在下没有装的必要!”

    “那么老夫问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在下游山玩水,无意间撞到此地来的!”

    “你在这里乱说,先前说是奉命而来,此刻又说游山玩水,谁人能信!”

    燕驭骧双手一摊,道:“不信算了!”

    “老大,据小弟看,这小子是那番邦女子的手下,不会有错了!”

    曹足点点头,道:“九成有这种可能!”

    “那番邦女子既然派他来,显见她们已发现咱们的行踪,不管怎样,咱们都留他不得!”

    “老二,你的看法不错,我也正有此意!”

    “那便待小弟把他收拾了!”

    说着,大步欺了过去!

    燕驭骧冷笑道:“只你一个人上来吗?”

    曹足怒道:“难道你还嫌不够?”

    “在下久闻天煞双剑与人动手,向来都是两人同上,这回怎么啦,阁下挂单了?”

    “与你这小于动手,还用咱们兄弟联手吗?”

    “大话说满了,待会两人再上那就不好意思啦!”

    曹足大吼道:“你这小子狂吹什么?看掌!”

    “砰”的一声,一股掌风已直拍而至!

    他原本不愿使用全力,因为受到燕驭骧言语相激,愤怒之下已用了十二成力道,狂风翻卷,声威甚为吓人。

    燕驭骧大笑道:“阁下擅长用剑,如今弃剑用掌,正是舍长而就短,你输定了!”

    大笑声中,亦自一掌挥了出去!

    两股劲力相触,只听“轰”然一声,曹足晃了两晃,燕驭骧却纹风不动。

    曹石惊道:“原来这小子还有两下子,老二大意不得!”

    曹足点点头,道:“我知道!”

    曹足想了一想,道:“此人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功力,难道江湖上又出现新人?”

    曹足道:“除了燕驭骧外,未闻江湖上有什么新人!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燕驭骧道:“你老爷叫燕驭骧!”

    “燕驭骧?”曹足皱了皱眉,道:“你可是燕温栩?”

    燕驭骧笑道:“燕温栩是在下弟弟!”

    老二曹足哈哈笑道:“那好得很,燕温栩是主上所要之人,如今只要把你擒住,就不怕你弟弟不就范了!”

    其实,他哪知道燕驭骧刚才说燕温栩是自己弟弟,不过是有意逗他而已。

    曹石也不知实情,道:“有其弟必有其兄,老二,大意不得!”

    曹足点了点头,“呛啷”一声,抽出宝剑。

    燕驭骧哂道:“最好还是你们兄弟一起上吧!”

    曹石听了怒道:“小子你狂什么?老夫弟弟已经足够收拾你了!”

    只见银光一闪,一道森寒剑气已洒了过去。

    燕驭骧步子微侧,宝剑跟着出鞘,“唰”的一声,反向曹足腕脉挑去!

    曹足心头一凛,招式忽变,越来越快,而且剑剑都不离燕驭骧的要害部位!

    燕驭骧喝道:“好剑法!”

    蓦地也是一变招式,剑幕忽然暴裂而开,接自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场中两人骤然为之一分。

    曹足倒提着宝剑,肩头上流着鲜血,他的面色很难看,再看燕驭骧时,却无事地站在那儿。

    “老二,你受伤啦?”

    “不碍事,这小子剑法好快!”

    他寒声说出,随拿出金创药敷在肩上,止住了血。

    曹石道:“还能动手吗?”

    曹足道:“大概不碍事!”

    曹石“蓦”地抽出了宝剑,道:“我两兄弟只好一起上了!”

    手中宝剑疾挑而起,直弃燕驭骧命门大穴!

    这一招的杀着自是无与伦比,燕驭骧哪敢大意,手腕一翻,“叮”的一声把曹足荡开。

    曹石涩声道:“上天下地!”

    曹足应道:“无所不能!”

    地下的曹石更是毫不怠慢地连出两剑,刚刚把所有空位都填得满满的。

    天煞双剑果然名不虚传,尤其两人联手,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滴水不进!

    燕驭骧顿感压力增强,于是臂一掷,身子斜掠,一瞬间反手连挥三剑!

    天煞双剑自出道以来,可说从来没有人在两兄弟手下走过二十招的,今天燕驭骧不但走过了二十多招,而且招招都争取主动。

    敌我双方晃眼已过三十多招,情形依然如此,天煞双剑大感不耐,厉啸连声,凶猛杀招连番而出。

    这一来,燕驭骧所受的压力骤然加紧,他陡然一声大喝,剑招弯曲而起,疾快地洒向曹氏兄弟!

    这一招,正是他把天师紫府神功第一式“天师抚琴”,用到剑招上来,威力无与伦比。

    曹氏兄弟一番暴弹而退。

    两兄弟全是眉心中剑,手中长剑也摇摇欲坠!

    曹石颤声道:“他……他天师教弟子……”

    曹足道:“大哥,你没事吧?”

    话刚说完!“噗嗵”一声,倒地而亡。

    曹石忽然笑道:“好兄弟慢走……”

    身子晃了两晃,亦自倒地不起。

    燕驭骧长长嘘了口气,道:“两位安息吧!”

    大步从那座石穴中走了。

    老王他们虽然还没有死,可是看燕驭骧这么英勇,早已一溜烟似地跑光了!

    燕驭骧欲走出那座石穴,但他转来转去就是出不去,原来老王等人怕他追杀,临行做了手脚。

    另一边,胡老头和冬菊买了东西回去。过了很久,胡老头感到奇怪,问道:“春梅,你可知道姑爷去了何处吗?”

    春梅道:“他只说到外面走走,不过我告诉他不要走左边那条路。”

    胡老头顿足道:“你为什么要对他说这句话?”

    “左边不是没出路吗?他若往左边走,我怕他一去不回来!”

    “你越是这样嘱咐,他越起疑心,唉……”

    “难道他真会逃走吗?”

    “逃走那倒未必,我只怕他一旦走了出去,要回来只怕要迷途。”

    春梅一听急道:“那……怎么办呢?”

    “除了去找他之外别无他法,你们在这里等着,冬菊和我一道去!”

    说完,胡老头带着冬菊出门而去。

    两人沿着左边道路而行,他们一步一步前走,偶而也发现燕驭骧脚印,但到山边之时,脚印已经消失。

    冬菊道:“他一定走上山去了!”

    胡老头点头道:“他既到了这里,当然只有上山一途,不过山势这么大不知他往何处去了?”

    冬菊道:“我们不妨各走一条路,不管有没有发现他,一个时辰之后都回到这里来会齐。”

    胡老头道:“看来只有这样办了。”当下右边行去。

    冬菊便向左边行去,所走的方向正是燕驭骧行去所在,偏巧她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走了一会,便见满山乱石,哪像有人的样子。

    她便走了回来,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胡老头才走回来。

    胡老头问道:“你回来多久了?”

    冬菊胡应道:“刚到!”

    在她心想胡老头又没跟自己后面,自己就是乱说,他也不知道,不但如此,她还反问了一句:“老头,找到人了没有?”

    胡老头道:“找了整个山谷,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你呢?”

    冬菊忙道:“我也是一样,我看我们不如回去瞧瞧,说不定姑爷已回去了也未可知!”

    胡老头叹道:“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于是,两人又奔了回去。

    到大厅一问,哪有燕驭骧人影,这时胡老头不禁也呆住了。

    “怎么办?”春梅颤抖着声音道:“八成他是逃走了!”

    胡老头挥挥手道:“假如他要逃走,他就不会用双极魔刃定情,再说,我也看得出来,他对郡主印象一直很好,根本用不着逃走!”

    冬菊冷笑道:“这是你个人的看法,你看天色都快黑了,他如要回来,早就回来了,何用等到现在?”

    春梅道:“现在争也没有用,还是等我请郡主出来商量才是!”

    胡老头道:“这也是。”

    春梅正要移步走近,忽见郡主走了出来。

    郡主道:“你们的话我都听清楚了,胡老头,你看法不错。”

    冬菊道:“不过眼下问题是,他究竟去了何处?”

    郡主道:“你们瞧瞧,他会不会遇到别的事情?”

    胡老头道:“也许有这种可能,不过咱们此地四面都与外界隔绝,仅有一条路亦甚秘密,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郡主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她沉吟了一会,道:“收拾点零用东西,我们出去!”

    胡老头口道:“郡主……”

    郡主挥手道:“不用多说了,我既已收了人家聘礼,那便是燕家的人了,他如有三长两短,叫我怎能心安,自然是找着了人再说别的事情。”

    胡老头叹道:“郡主既作了这种决定,老奴还有什么话好说?”

    四女很快收拾好行李,行李不大,但里面都是值钱东西,其他东西都放在一间秘室里了。

    那时天色已晚,他们匆匆用了些东西,便沿着小径离开了这片桃林。

    这时燕驭骧正被石道所困,他百般无耐,只好坐下来休息,心想:“我被困在此,郡主她们不知,或认为我已逃走,唉!这叫我如何向她们解释!”

    他越想心中越急,坐不一会又站了起来,情急之下,举拳便朝四周乱劈。

    一阵隆隆大响之声充耳响起,岩石乱飞,陡然在右面洞壁现出了一处洞穴,那洞穴不大,堪堪能容一人经过!

    他走到洞口一站,洞边有轻轻风声刮起,知道前面必有通路,便举步前去。

    不几步,便见右侧有光线,他大步奔了过去,原来竟是他初进洞之时的山洞。

    他三步两步赶到洞口,抬头一望,但见星月在天,已是子夜时分了。

    他喃喃地道:“想不到我在洞穴里面呆了一整夜,此时赶去,郡主他们怕不急死才怪!”

    心念一闪,如飞奔去!

    来到房子门口,但见房中一遍黑,他顿时一怔。

    燕驭骧大声叫道:“胡老丈,胡老丈!”

    声音透人房中,久久没有回应。

    燕驭取忖道:“难道他们都去找我了?但房中却没有人留守!”

    他这样一想,当下向房子里面走去。

    房中一遍漆黑,他打燃了火摺子一照,却见喜堂只布置了一半,走到后面一望,一些鸡鸭都好生生地活着。

    显然郡主他们都去找他了。

    他大感惭愧,顺步走了回来,来到大厅,忽见灯光亮着,燕驭骧不由吃了一惊,暗想这里刚刚还没有人,我进去不久,谁便来过?

    此时此地,他唯一可以想的自然就是胡老头他们回来了,一步跨出大厅,呼道:“郡主,在下在此!”

    忽听一人冷声道:“你是谁?”

    只听是一个男人口音,听口气,又绝对不是胡老头,燕驭骧一怔之下,不由反问道:“你是谁?”

    那人呵呵一笑,燕驭骧见来人一身奇装异眼,绝不像中原人士打扮,那人身材高大,尤其长相凶恶,夜半看来更有一种慑人的威势。

    那人冷冷地道:“我先问你,你为何反而问起我来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能找到此地,我就找不着吗?”

    “你不是中原人士吧?”

    “不错!”

    “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问你话,你还没答复。”

    “你到这里来时,可曾看到郡主?”

    “这也是我所要问你之事!”

    “你是否认识郡主?”

    “这也是我所要问你之事!”

    “你和郡主有什么关系?”

    “这也是我要问你之事!”

    燕驭骧问他三次,次次都被他挡了回来,更令人恼火的是,燕驭骧所要问的,便也是那人所要问的。

    燕驭骧不禁有些光火了,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先说你的!”

    燕驭骧抵不住他这种牛皮脾气,只得道:“在下燕驭骧便是!”

    “你和郡主有什么关系?”

    “郡主乃在下妻子!”

    那人听得一怔,道:“罗雅多兰是你的妻子?”

    那人摇了摇头,又哺前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罗雅多兰怎会是你的妻子?”

    燕驭骧朝大厅一指,故意道:“你来时没有看见吗?那喜堂便是我们成婚之后刚刚拆去的。”

    原来喜堂还没布置就绪,但燕驭骧却偏说是成婚之后要拆去的样子,那人初来未察,果然完全相信。

    那人脸上先有不信之色,其后慢慢转变成为一种杀机,他冷冷跨上一步,问道:“我问你,罗雅多兰现在何处?”

    燕驭骧道:“你已连问我两个问题,若不答复我所问,休想从我嘴里知道片言只字!”

    那人目光转了一转,道:“好吧,你问!”

    他忽然又道:“你大概要问的还是老问题,我不妨先告诉你,我名叫蒙塔珍,乃是高昌人氏,我自幼与罗雅多兰有婚约,你知道否?”

    燕驭骧哼道:“你说郡主自幼与你便有约,你有什么证据!”

    蒙塔珍道:“我当然有证据!”

    “证据何在?”

    “便在我身上!”

    “拿出来瞧瞧看!”

    “你不配瞧!”

    “你根本胡说八道,有什么证据?”

    蒙塔珍冷冷地道:“有没有证据,你都管不着,我问你,郡主现在何处?”

    燕驭骧把头一昂,道:“不知道!”

    蒙塔珍脸色微微一变,道:“姓燕的,你究竟说不说?”

    燕驭骧连声道:“不说,不说,任你把地问穿了底,燕某就是不说,你又怎么样?”

    蒙塔珍冷然一笑,道:“我自有办法使你说出!”

    说话声中“哈”地一掌劈了过来。

    燕驭驭手臂一挥,亦自还了一掌。

    两人这一掌乃是以攻对攻,以硬对硬,只听“轰”然一声,两人都晃了两晃。

    蒙塔珍喘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有两下子,但你该知道,不论怎样,郡主都是我的!”

    说话声中,第二掌又劈了过来。

    他前一掌所用的力道还不大,第二掌劈出的劲力可就大了许多,劲风呼啸而过,刮起阵阵黄沙飞扬!

    燕驭骧不屑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争郡主,告诉你,就是说上天去,郡主也是我的!”

    手臂一弹,第二掌也劈了出去。

    只听两声震天大响过后,两人都稳不住身形,一直向后退了五六步,方始稳住身子。

    这一次两人都受伤不轻,两眼虽都瞪着对方,只是都在暗自运功调息。

    四周寂静无声,微风吹过,阵阵花香透鼻而人,使人为之心旷神恰。

    没有多久,燕驭骧终于缓缓地舒展了一下身子,他究竟是习过上乘内功之人,恢复得比较快。

    蒙塔珍睹此情形,不由心中大急。

    他心道:“姓燕的小子恢复得这么快,显见内功在我之上,等下如再动手,我便不能和他硬碰硬了。”

    燕驭骧冷冰冰地道:“你的伤还没有恢复好吗?”

    蒙塔珍道:“没有恢复好也是一样,我照样可以和你动手!”

    燕驭骧笑道:“你别把大话说满,少时动手失败时,便要怨天尤人啦!”

    蒙塔珍喝道:“住口!”

    他的性子比较急,说过之后也不管伤势如何?便向燕驭骧恶狠狠地欺过去。

    “你虽大不识好歹,我劝你还是放弃和我争郡主之念,说真的,我们已成过婚,你凭什么硬要拆散我们夫妻!”

    “我和郡主早有婚约,你凭什么横刀夺爱?”

    “阁下既然这样说,我俩只好再度一搏了!”

    手掌一扬,掌劲自腕底穿了出去!

    这一次蒙塔珍再也不和他以硬打硬了,当燕驭骧掌劲飘出之际,只见他庞大的身子微微向旁闪了一步。

    燕驭骧笑道:“怕了吗?”

    掌心推移,掌劲毫不放松地跟着追袭过去,掌势若雷,声威甚为惊人。

    蒙塔珍连闪两闪,兀自闪不出燕驭骧的掌劲范围,他哼了一声,人已弹起半空,很快用了一个大圈。

    燕驭骧只得将掌劲收回,停手不发。

    当蒙塔珍绕到第二转时,只见他的双足一阵蹬踢,忽然,掌心如墨,呼地一声疾劈而下呢!

    燕驭骧大惊道:“西域青血掌!”

    豪塔珍得意地道:“你也知道青血掌!”

    相传“青血掌”乃西域禅宗所创,不过禅宗乃当世高人,他创下这套武功之时,仅仅只用过一次。

    那一次,因为武林有个大魔头“雪岭白猿”侯千石为祸武林,武林名门各派都制他不住,禅宗才出现。

    燕驭骧想不到久已不在武林出现的青血掌会在自己面前出现,更使他料不到的是,蒙塔珍竟然会使青血掌。

    当下心中也不敢怠慢,双臂奋然而起,接了蒙塔珍一掌。

    豪塔珍虽有这种不世武学,只因火候不到,此刻只能施出五六成功力,燕驭骧双掌一抗,两人刚好斗了个平手之局。

    但,因为蒙塔珍先前伤势未愈,所以双方一震之下,燕驭骧固是晃退了一步,蒙塔珍也不能在半空停身,斜斜落下地去!

    燕驭骧寒声道:“你是禅宗什么人?”

    蒙塔珍道:“你也知道我师父名头?”

    燕驭骧惊道:“你是禅宗弟子,想不到……”

    他本想说,想不到禅宗会教出这种弟子,可是自觉这话说出对禅宗大为不敬,所以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豪塔珍道:“想不到什么?”

    燕驭骧摇摇头,道:“你别问了,总之,我们之事现在不能解决!”

    “为什么现在不能解决?”

    “因为你是禅宗弟子,我不想伤你!”

    “你伤得了我吗?”

    燕驭骧愤然道:“那么你就再试一试!”

    蒙塔珍喝道:“当心了!”

    手掌一伸,掌心如墨,挟着丝丝气劲击了过来。

    要知他伤势未痊,这一强行运掌,真力便感有点不继,可是他为人天性倔强,硬是不管后果,劲力加大,猛推而出。

    燕驭骧不屑道:“这是你自取其辱,那可怪我不得!”

    单掌一抡,飓风如雷般击出,两股劲力一触,只见掌劲翻滚不止。

    蒙塔珍只觉胸口一窒,一口呼吸接不上,胸腹一热,哇地喷出了一口血,向后退出七八步,跌坐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燕驭骧道:“得罪了!”

    蒙塔珍恨道:“别高兴太早!”

    “难不成阁下还有反败为胜之法?”

    “今日不成,总有一日我要报这一掌之仇!”

    “在下候着就是!”

    他本想就此离去,忽又一想,此人究竟一向和我无冤无仇,若是因此伤重不治,岂不是害了他吗?

    燕驭骧这样想,便从身上取出两颗药丸,用中食二指一弹,道:“张口吞下去,这对伤势将大有帮助!”

    蒙塔珍却不领情,手臂一挥,恨道:“谁稀罕!”

    燕驭骧呆了一呆,心想我已尽了心力,他既不领情,我亦无法,只得飞掠而去,转眼走得踪迹不见!

    燕驭骧离开桃花林以后,他的目的自然在追寻罗雅多兰郡主等人,一直追到第二天,他仍然没有发现罗雅多兰等人踪迹。

    他心中想道:“追罗雅多兰郡主固然重要,但是要到武当派去报信也很重要,我何不一面去武当报信,一面去追人?”

    于是改道向南,直向武当而去。

    大约晌午时分,他来到了一个小镇,肚子也有些饿了,便找了一家客店,挑了个靠窗座位,叫了些酒菜,准备吃喝。

    忽听一阵马蹄之声由远而近响起,不久停在店门口,燕驭骧举目瞧去,只觉眼睛一亮,原来进来的是两个女子。

    一看那两个女子的打扮就可以明白,其中必是一主一婢,那婢子年龄较小,但却生得十分乖巧。

    那主人长得十分美丽,年纪也不甚大,娇美之中透出几分天真之态,使人见了,当真有种喜爱之感。

    只听那婢子道:“小姐,随便用点东西算了,我们还得赶路呢!”

    那小姐道:“说得也是!”

    不要瞧她年纪甚小,在外面经验倒蛮丰富,点东叫西,无不中意。

    燕驭骧的酒菜先送了上来,他喝了两杯,只听那婢女悄声道:“小姐,那贱人当真会朝这条路上来吗?”

    那小姐道:“你担什么心?还怕她飞上天去了不成?”

    只听那婢女又道:“不是婢子担什么心,而是那贱人太过奸猾,加之她眼线又多,只怕她已经往别的路上走了!”

    那小姐摇摇头,道:“不会的,看她的模样,好像是到武当去的!”

    燕驭骧心中又是一动,心想她俩说的“那贱人”究竟是谁?

    燕驭骧又喝了两杯酒,暗忖不管怎样,“那贱人”既要上武当去,行程应该和我相近,我得跟去瞧瞧。

    他慢慢吃着,旋见那小姐和那婢子已会过了账,起身离去。

    燕驭骧也不怠慢,跟着走了出去。

    他把距离保持得很好,总若即若离地保持在十丈远近。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太阳慢慢西沉的时候,二女才隐在一处山林之中。

    燕驭聘另外找了个隐秘之处,两眼望着来路,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大地已罩上了一层暮色。

    燕驭骧心想:“人怎么还没有来呢?”

    思忖未落,只听一阵隆隆车声从前面前面来路响起,不久,车子慢慢驶了过来。

    那是一辆普通车子,赶车的人却人眼甚熟,他正是天帝属下金衫白级使者王刚,燕驭骧一见,不由吃了一惊。

    他想以王刚的身份,今日居然扮作了赶车之人,那么车上的人身份如何,那是不言而可知了。

    他这时不禁有些替那两个女子担心,因为他知道王刚的武功不弱,再加上车上之人,二女会不会是敌手,实在使人优疑。

    不过燕驭骧现在更需要知道的是车上坐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车马已来近了,突闻一声娇叱道:“停止!”

    接着只见人影连闪,那主婢两人飞身而出?

    王刚一拉缰绳把马控制住,他目光一扫,满不在意地道:“两位姑娘有什么事?”

    那婢子喝道:“快叫车上的人下来!”

    “为什么?”

    “那得先问问你们到哪里去?”

    “姑娘是官府里的人吗?”

    “不是!”

    “那么姑娘是剪径的绿林好汉了?”

    “也不是!”

    “既然两样都不是,姑娘凭什么叫咱们停车?”

    “车子坐的可是贝祈绫那贱人?”

    王刚一怔,暗中的燕驭骧也听得一怔,心想:“她们找贝祈绫干什么?”

    只听车中一人道:“不错,姑奶奶正是贝祈绫!”

    卷帘一掀,贝祈绫已探身出来,她朝二女望了一眼,但觉二女都甚为陌生,不禁摇摇头,道:“你俩真是找姑奶奶我吗?”

    那婢子骂道:“不要脸的贱人,你只知道以肉体去迷惑天帝,然后假公济私去谋害人,你是谁的姑奶奶?”

    贝祈绫叫道:“哟,这位小妹妹说起话来倒挺厉害嘛!”

    那婢子却是得理不让,叱道:“住口,谁是你的小妹妹,和你称姐道妹,怕不辱灭了我三代祖宗!”

    这话说得很重,换了任何人,都得变脸作色了。

    但贝祈绫硬是沉住气,缓缓走了过来,道:“小妹妹别这么说好不好,我姓贝的就是再贱,也不会把你辱没成这副模样呀,你说是不是?”

    那婢子骂道:“不要脸,还在叫人家小妹妹!”

    贝祈绫面孔一扳,道:“小贱人,你当真认为姑奶奶在和你拉关系吗?”

    那婢子嘴巴也厉害,厉声道:“我们姓贝的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认你这家门!”

    “这样看来,你也姓贝了?”

    “我这个贝和你那个贝不同,你那个贝臭而不可闻也。”

    “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在人格上,我起码比你高得大多了!”

    她实在会说话,贝祈绫每说一句,都被她封了回去,而且几乎使贝祈绫下不了台。

    贝祈绫耐性再好,不禁也有些光火了,冷哼道:“小贱人,你说说看,你拦着我去路是何道理?”

    那小姐忽然插口道:“还我全家命来!”

    贝祈绫冷笑道:“敢问这姑娘贵姓?我在何处伤了你一家人?”

    那小姐冷冷道:“我姓贝,草字宛岑家父刘昭太便是!”

    贝祈绫道:“原来你是飞龙堡主的女儿?”

    贝宛岑冷冷地道:“总算被你想起来了,飞龙堡被你带人前去屠杀之时,恰逢我外出未归,我们今日可是冤家路窄了。”

    “原来你是刘昭太余孽,姑奶奶今夜便一并打发你上路!”

    “你这贱人可算是人间妖魔,本姑娘非替武林除害不可!”

    王刚哈哈笑道:“贝小丫头,你办得到吗?”

    贝宛岑不屑道:“王刚!你是金衫使者,如今冒充一个车夫,怕姑娘不知道吗?”

    王刚姓名被人家识破,不由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贝宛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所作所为,哪一点瞒得过本姑娘,我再说一句,你们是去武当的对吗?”

    王刚大惊道:“这个你也知道?”

    贝宛岑得意地道:“本姑娘不但知道你们要去武当,而且还知道你们去武当干什么?你信是不信?”

    “你说说看!”

    “你们带着天帝之书信去武当,威胁武当掌门不可和任何派别采取联盟,如不然,天帝便把武当派消灭,对不对?”

    王刚一呆,转脸对贝祈绫道:“贝姑娘,这……”

    贝祈绫寒着脸哼道:“一定是我们内部有了内奸!”

    王刚颓然道:“不错,但这内奸会是什么人呢?”

    贝祈绫皱皱眉头,道:“一时之间很难猜得出,只好回去慢慢细查了!”

    贝宛岑不屑道:“你还有命再回去吗?”

    王刚哈哈笑道:“你自信有本事胜得我们?”

    手掌一扬,“呼”地一掌劈山,眼前忽失贝宛岑所在,王刚心中方在暗惊,忽听贝宛岑在身后叫道:“姓王的,本姑娘在这里呢!”

    王刚陡然一震,回转身去,“呼呼”又是两掌辟了出去,这次他已学了乖,生怕对方又闪到身后,所以两掌都不用力,却把劲力留在后面。

    这一次,情形果然又是一样,他两掌劈出,贝宛岑又转到了身后,他立刻一个晃身,大吼一声,几乎把全部真力都贯注在双掌之上劈了出去!

    哪知他这两掌又落了空,贝宛岑又在他身后冷声道:“花拳绣腿功夫,也敢拿来现眼,躺下!”

    “躺下”两字刚出,王刚只觉身背炸痛欲裂,“不好”两字都未及出口,身子已经栽出五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