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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暖 洞

    田野、纂容狄、绝情刀、断水刀一行四人沿路问人,终于来到了“暖洞”。

    暖洞不是个高级的地方,位置靠进一处屠宰场,还没有到暖洞,就闻到一阵阵腥臭味,以及一些待宰肥猪的叫声。

    天完全黑了.暖洞的生意也慢慢好了。

    暖洞里有十几个姑娘,她们都属“流莺”级,在阴黑的巷子口,对过路的行人,尤其是年青汉子,又叫又拉,她们没有“慕姑娘”幸运。

    “慕姑娘”只须待在暴洞最好的一间房里,自会有人轮流前去“欣赏”。

    田野等人一进巷子.就被七八个流莺包围,绝情刀、断水刀显然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全慌了手脚。

    田野蓦地暴吼一声,浑身顿时为一股无形是气所笼罩,近身的几名粉头,无不被震得东倒西歪。

    慕容狄快速通过脂粉阵,吓得脸色发白。

    田野也跟冲出众女,叫道:“我们是找慕飞君姑娘来的,你们快让开。”

    众粉头一来是被田野神功所慑,二采是听到田野道明来意,只好怀着畏惧之色,让到一边。

    她在在这条黑巷拉客,已有多年经验,乍见四个相貌出众的年青人光临,都见猎心喜,待发觉四人别有目的,无不怅然若失。

    她们除了年纪稍大,可说是价廉“物美”,服务亲切,一次出卖肉体的代价,只有一钱银子。

    她们搞不懂那个只许看不许动的“慕姑娘”。为什么素价如此之高,还应接不暇。

    田野等一行,被—个满头珠花,体态富泰的老鸨拦住。

    “哎啃唷,四位大爷,前面的姑娘你们都不中意?好好,没有关系,我再叫几个刚来的姑娘一—”老鸨满脸具是谄媚的笑。

    田野打断了她的话,板着面孔道:“我要见慕飞君慕姑娘,请我带去。”

    田野说话时,慕容狄立即掏出—片金叶子送给那个老鸨。

    老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收起金叶子,不住弯腰打躬,赔不是道:“是的是的,万分对不起公千爷,飞君这会儿正陪赵员外公子一一”

    “你不要罗嗦,我就是那个慕姑娘的未婚夫,你快点去通知她,叫那个赵公子走,否则我可不客气了。”田野不是虚张声势,他总觉得这个要找“田大野”的慕姑娘,跟他大有关系。

    老鸨连声称是,慕容狄又送给他一片金叶子。

    “好好好,我这就进去叫,你们也请一块来。”

    这家妓院门面不大,却很深,入内是条通道,两旁是一间间的小房间,一路往里走,听到的尽是男女合欢时的戏虐嬉笑声。

    “哎哟,你想搞死我呀?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亲哥哥……你……哎唷你铙了我吧……”

    “你这个骚货,水做的,泥做的,肉做的,我……偏要你死,死……”

    慕容狄听了脸色红红的,断水刀,绝情刀亦如此。

    田野紧随老鸨身后,不听不闻,脸色正常,也许是莲花、羽衣这对姐妹带给他余悸犹存的“伤害”,使他在扇情的环境下,还能心如止水。

    这栋很深的房子走完了,经过一座小花园和晒衣场,到了另一度独栋的木屋前。

    老鸨一直都是笑容满面,走到本屋门前,她停下步子。叩门叫唤道:“慕姑娘,慕姑娘,有人找你,快开门。”

    “钱妈妈,我有客人。”

    “是赵公子么?你快开门,先请赵公子回去,酒菜算是我钱妈妈请的,好不好?”“钱妈妈”是个很有生意经验的老鸨。

    她知道目前在慕容君房里的,“赵公子”,是个十分吝啬的人,如果要赵公子不“值回票价”便中途离席,那是不可有的,但如果愿意替他付帐,他一定情愿放弃。

    “赵公子,感行行好,慕姑娘的未婚夫来了,快开门。”钱妈妈又加了一句,门打开了,门后的是赵公子和慕姑娘。

    赵公子满腔酒气,瞪着眼.蹒跚地往外走,嘟嚷道“好,好,我走,我走,人家丈夫来了,我算什么?”

    说着,赵公子已迈着“之”步往那个晒衣场走:“一个只能看,不能摸的窑姐儿,算什么名堂?真他妈倒楣。”

    慕飞君,慕飞君,她到底是谁?

    田野、慕容狄、绝情刀、断水刀心里同是问。

    田野的眼光一直盯着慕飞君,除了觉得她的那双眼睛有点熟悉,实在想不出在那儿曾经见过她?

    慕飞君非常漂亮,是那种让人一见难忘的亮丽美女,她身上没有半点人为装饰,穿着一袭浅蓝宫装,直发披肩,清水胜蛋上,淡谈的有层红晕她的美是充满气质的灵秀之美。最难得的是,她腔上一直挂着和煦的微笑。

    她一见田野,仿佛真的见到薄悴郎君,嘤的一声,突然扑到田野怀里,柔声笑道:“大野,你真没良心,抛下我一个人,远走天涯。”

    田野本想推开慕飞君,但心头疑云顿起:她为什么一眼就认出我是什么“大野”?

    田野搂着慕飞君,有点尴尬。

    慕容狄、断水刀、绝情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局吓得呆若木鸡。

    田野定定神,对钱妈妈道:“我跟飞君还有些话要谈,你叫人把酒席撤走,另外再摆一桌上等的来。”

    慕容狄愣了一下,马上掏出三片金叶子送给钱妈妈,笑道:“快去弄菜,只要菜色合本公子口味,还有你的好处。”

    钱妈妈喜不自胜,五片金叶子够办五桌上等翅席了,她今天可是碰上豪客了,连连道谢称是,迅速离去。

    田野对慕容狄道:“你进屋里来。”

    他又朝绝情刀、断水刀点子一下头,笑道:“你们两位要不要进来?”

    绝情刀笑得很痛苦,摇头道:‘我跟许浩平在屋外,我们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田兄请小心一点。”

    田野、慕容狄进屋之后,各自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慕飞君笑容不改,很利落的拧了一条毛内,替田野揩汗。

    “累不累?大野,我找得好苦,你可真狠心哟。”慕飞君像伺侯夫婿般地,温柔体贴。

    就连田野都怀疑这个像阳光的女孩子;确会跟她有过婚约。

    “慕姑娘很抱歉,我必须告诉你实话,我不是你的未婚夫,我叫田野,火爆浪子田野,不是姑娘要找的田大野。”田野看着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大女孩,说得很诚恳。

    “没关系。”慕飞君笑容和照如春风,娇声道:

    “田野跟田大野只是一字之多,你比我那个未婚夫强多了,我能嫁给你,也没有什么好埋怨了。”

    田野皱眉道:”我实在猜不透你这样做的动机……”

    “你是指我陪酒卖笑?还是我‘没鱼虾也好’,随便抓个男人托付终身?”

    田野道:“都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真像?”

    慕飞君慧黠大笑:“哈哈,你真有意思,是你自称是我的未婚夫,自个儿找上门来的,我不嫌弃,甘愿将错就错,你难到还不满意?”

    田野眼珠转了转,接不上话。

    他的确是自己将麻烦揽上身,他如果今晚不上岸,不走进荷池小享,不听到那个丁长寿和黄仲全的对话,又岂会有这段莫名其妙的事发生?

    田野无语,慕容狄却忍不住吃田野的“豆腐”,笑道:“小田,别不知足了,慕姑娘愿意委身下嫁,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考虑什么?”

    田野瞪了慕容狄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给我闭嘴好不好?”

    慕容狄很少在口舌上占过田野的便宜,这时乘胜追击,嘲讽道:

    “你自称是慕姑娘的未婚夫,有好几个见证人,我、绝情刀、断水刀,所谓君子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你能再否认吗?”

    田野反唇相讥道:“好.我不否认,就算我真是慕姑娘的未婚夫,在目前情形之下,我难道能将这位慕姑娘带定?”

    慕容狄道:“有什么不可以的?”

    田野生气了:“你慕容兄别忘了我这次是一批价值四万五千两古董的保镖负责人.而且船上怎能有女人?你用肚脐想也知道。”

    当田野跟慕容狄说话时,慕飞君含笑站在一边,田野说到保镖事件时,她脸上忽然没有了笑容.但旋即又恢复笑意。

    慕容狄笑道:“祸是你惹的,你尽不能赖在我的头上吧。”

    田野道;“好了,我们别在斗嘴了,钱妈妈叫人送菜来了。”

    说时,门已推开,四个丫头提着食盒.很快撤去殊席,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来人退出,田厨、慕容狄、慕飞君入座。

    慕飞君坐在田野左边,慕容狄在两入对面。

    田野笑顾慕飞君,举杯道:“慕姑娘,这次唐突佳人,纯属误会,尚请见谅,我以这怀酒表达我的歉意,希望姑娘原谅我的无意过失。”

    慕飞君娇嗔道:“哎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会计较你的‘过失’别用‘误会’一笔带过,我已答应下嫁于你,你难道还要那么客套吗?”

    慕容狄听了,才发现这不是一个开玩笑的场合;而且,他再待下去,会使局面更形尴尬。

    他起身,敬田野和慕飞君酒,陪笑道:“两位慢慢用,我……肚子不争气,先告退去小解一下。”

    田野当然不会不让慕容狄去拉尿,所以局面马上变成一对一。

    慕飞君甜甜笑着,用肘弯轻轻碰了田野一下,低声道:“你那朋友可真妙,故意替你制造机会,你可别辜负他的好意哟。”

    田野的脸,在温和烛火下,有些红,意念飞驰,想起几百里之外的无尾花弧柳媚媚,心中一个天平,一头摆着柳媚媚,一头摆着慕飞君。

    他没有听清慕飞君说什么,茫然应道:“嗯嗯,是的,是的。”

    慕飞君脸上和照的笑容,忽然变成荡漾着春意的很笑。她轻轻拧了田野大腿一把.荡笑道:“你知道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田野茫然道:“正想请教。”

    他这时突然忘自己身处何地,以及正在做些什么事,他他身内有股热流,迅速流遍。只觉得十分十分的饥渴,恨不得将这个骚女人一下推倒,爬上去逞其”兽欲”。

    “我不知道……”田野目光发直。

    “我不叫慕飞君,我叫……”慕飞君并投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反而全身一软,往田野身上倒下去。

    田野顺势抱起慕飞君,走向床铺,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股原始冲动,趋策他,役使他。

    慕飞君笑得很开心,对田野的行为完全没有抗拒。她是那么的甘心情愿,仿佛这一刻是她这一生中梦寐以求的。

    他有点后悔、自责,认为慕飞君既是堕入风尘,一定有经济上的原因,寻找未婚夫只是个幌子,否则她也不会轻易便与他发生肉体关系。

    也许她对其他的房客,也来过这一手。如果她陪酒索价三两,“部宿”有三十两该尽够了吧?

    田野对女人从来不小气,尤其是花钱买女人。

    所以,他从衣袋里找出一叠银票,选了一张面额百两的,递向慕飞君。

    “姑娘,这是一张百两的银票,也许能帮你渡过难关。”慕飞君没有转身接银票,冷冷道:“我不是用钱可以打发的女人。”

    田野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觉慕飞君声音变了,不像先前的甜甜腻腻,变得冰冷而无情。

    他觉得这声音似曾相似,脱口道:“花丽娜?”

    她转身,依旧是慕飞君的大眼睛,正定定看着他。

    “是的,我是花丽娜,冷血观音花丽娜。”

    田野不自觉地垂下眼皮,瞥了一眼床铺。花丽娜既然敢献身,就该是个处女,他怎么没有看到落红?

    他怕自己的心思被花丽娜瞧出,赶紧问道:“你这么做目的何在?还有你怎知我一定会——”

    “会入我的‘圈套’?对不对?你除了这两个问题,还想知道我何以不是处女对不对呢?”

    田野脸红红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问题我可以回答,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你,我是个女人,有喜怒衰乐的女人,你动过很多女人,偏偏对我视若无睹,我受不了。”

    花丽娜面无表情,在室内踱步,顿了一下,又道:

    “我在酒里下了迷药,是让你本性迷失,兽性抬头的药。至于你怎么落入我设的圈套,那也很简单。我预期你一定在孟津上岸.然后再安排两个人谈暖洞这件稀奇事,你是个好奇很强的人,一定会前来探看。”

    花丽娜凄迷一笑道:“我真怜悯我自己,不但自动献身,还要藉迷药之助达成心愿,而且,我尚必须为自己不是处女,而担上一份心事。”

    由野讪讪道:“男女相交,贵在相知,姑娘不必再因为我而撩起伤心往事。”

    花丽娜定向灯火前,望着蜡泪直滴的蜡烛.不禁也留下了跟泪,她忍住伤痛,吸了一口气才道:

    “我为什么会对男人充满戒心,而被人称作冷血观音。那跟我童年一段被施暴记忆有很大的关系。”

    田野万分难过,低声道:“你不必说,我能了解。”

    花丽娜执着地道:“我不说,你决不能了解。”

    她又慢慢踱步,象在说一件与己无干的事。

    “那年我七岁,有一天在家门口的大榆树下玩,忽然有个骑驴的过客,问我某个村落的方向。

    我好心地告诉他,他却说他没有去过,要我带路,我不疑有他,便坐上他的驴子,到了一处树林,他忽然把我放下,说——”

    “——说他是大夫,问我身体有没有毛病,我说没有,只有屁股会痒,大概是蛲虫,他便脱下我的裤子,先是猥亵我.继之,他为了逞其兽欲,强暴了我。

    他是个长相体面的年青人,却做了这种事。他做完,留下虚脱的我,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跨驴离去。

    我受创之后、忍痛回家,而且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大人,从那件事之后,我对男人便很难产生好感。”

    花丽娜如瓷的脸上,一片迷惘,长长一叹,轻声道:“遇见你,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我对你产生一种‘羞怯的好感’。可是,你尽管生活浪漫,却始终没有打我的主意……”

    田野不知如何接下去才好,呆了半晌。努力拚出一点笑容道:“过去的事,让它过去,我们还有未来呀,你这次离开洛阳,令尊知不知道?”

    花丽娜摇头,忽然神色一变,以指竖唇边,声音放低道:“有人来了,不止一个,起码有二十个。”

    田野疑神谛听,失笑道:“没关系,来再多也不怕,绝情刀和断水刀都是一流高手、足够应付。”

    花丽娜俏皮一笑道:“我们打开窗子‘偷看’好不好?”

    田野道,“有什么不好,看呀。”

    月影已中天,天空中正飘着一片片乌林,本人屋前空场中,人影幢幢,刀光闪闪,一群黑衣蒙面壮汉,人手一柄开山刀为数在二十人之众。

    众贼人衣着相同,首从难分,全是身穿黑色对襟短打,黑布包头,黑巾蒙面。

    其中一名贼人横刀叫道:“哼哼,堂堂同盟四刀客会成为别人的看门狗,也真够稀罕了。”

    绝情刀游无欢昂然发话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是条汉子,自个儿心里有数。”

    说时,绝情刀如箭般射向那名发话蒙面人,只见寒星点,随着身形飞出,一道耀眼的银虹过处,那名骂人蒙面人已然上身一颤,脑袋开花,呜呼了帐。

    绝情刀出手无情,解决包围困一名蒙面人之后,又回到院子中央与断水刀并立原处,一派悠闲自在,杀人有如这眼烟云,毫不以为意。

    众贼人先是惊呼,继而大声叫骂:“去他妈的绝情刀,待会儿让你变成肉酱。”

    “同盟四刀客全是软骨头,个个该杀。”

    “杀。”

    十九个蒙面人持刀而上,杀气脖滕,大有立将两位刀客活劈之势。

    绝情刀游无欢笑顾断水刀许浩平道:“对付这些小喽罗,有许兄一个人尽够了,我还是到一旁观战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绝悄刀游无欢突然身如恕失冲天而起,瞬间飞落在小木屋顶脊处。

    十九个蒙面人看呆了,显然没有想到刀客中会有如此绝佳的轻功身手。

    “宰,先宰掉断水刀再赌。”

    断水刀许浩平仗以成名的是一套“流星断水刀法”,他的“刀”与一般的刀不同,刀身与刀柄间,有条细细钢索连结。

    刀与刀柄可以结合成一把正常的雁翎刀使用,也可以脱离刀柄,飞射出去,但因有条钢累相连,又不象飞刀般小巧所以杀伤力非常可怕。

    “流星断水刀法”对敌时,以突围发挥的力量最大,因为这种刀法硬中带柔,柔中带奇钢,发招时常有一般迥旋反弹主力。

    如果—个人的火候不够,断水刀根本也无法出鞘,别说刀脱柄飞出,因为如果冒然使出,第一个受害者,往往便是是刀尖。

    田野看到断水刀许浩干被十九名蒙面人所包围,虽知断水刀功夫了得,仍不免暗捏一把冷汗。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当蒙面人呼啸而上的一刹那,声势虽然浩大,但显然并没有让断水刀皱一下眉头。

    断水刀手握刀栖,两尺长的刀身向外一洒.身躯微侧,有臂一抡,刀锋变成一圈银环,接着,他双足转立,全身象个打转的陀螺,顿时对银环荡成了直径丈许大小的一片无人之境。

    有几个蒙面人持刀向银环硬闯,结果幸运的断手撇刀,倒楣的身首异处,肢断腰折。

    眨眼间,已倒地七八人。

    断水刀放出之后,并非没有弱点,刀身飞舞,优点是吞吐自如,可远攻。可近守。但是,如果刀身被敌方兵刃所缠住,再将钢索绊住。

    那么,如目前这种情形,敌人就可以趁机一哄而上。充分发挥以多凌寡,乱刀齐下之力。

    可是,这群蒙面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好办法,他们见伙伴们连死带伤,一下子去了一半,忧目惊心之余,锐气大减。

    这时虽大喊大叫。实际上阵脚已乱,一个个勾腰缩肩,进一步,退三步,并不时以眼角扫看同伴,偷窥退路。

    断水刀许浩平哈哈大笑。刀法突变,有声出刀,左手拉钢索,如穿校般一伸一缩,加上身子腾挪飞纵自如,在转跟间,又吹翻了四五名蒙面人。

    这时,应战的蒙面人只剩七八人,个个心浮气躁,章法大乱,眼见大势不妙,纷纷弃刀奇路呼啸逃命。

    断水刀许浩平收刀返鞘、朝屋脊上的绝情刀招招手道:“下来、下来,全部都打发了,溜几条小鱼没关系。”

    绝情刀游无欢落落院心,笑道:“想不到这伙人这么不济事,白白来送死。”

    断水刀扯开一个蒙面人面巾,这个蒙面人神智还清楚,只是双腿折断.无法行动。

    “是谁指使你们来的?“绝情刀问。

    “是一个陌生人、要我们盂津二十八宿袭击两位,代价是每个人五百两银子。”

    田野和花丽娜已经出来,在一旁规看。

    “嗯,总共花了一万四千两银子对不对?”绝情刀又问。

    “对,对,我们孟津二十八宿并不是身手一流的江湖好手,我们干买卖一向凭的是人多势众,大家同心,想不到今大会……”

    蒙面人咬牙切齿,说不下去了。

    “你们的山寨在那里?”

    “我们建的是水寨……”

    “同盟四刀客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今天晚上是你们主动攻击。我们不得不下杀手,你们为了五百两银子,送命受伤,也是挺可怜的。”

    绝情刀顿了一下,又道;“我找几个人雇几辆车,你们自已告诉赶车的你们水寨的位置,死的、伤的,全都运走。”

    在距离渡口一箭之遥的岸上,田野跟花丽娜并肩坐在沙滩上,望着洛水上的点点鱼帆,都是心事重重。

    四刀客已上船,不过他们仍旧在甲板上远远护着田野。

    这件莫名其妙的血腥事件业已结束。然而,这就像片乌云、突然遮住明月,总给人一种阴凤惨惨的感觉。

    田野原本除了保镖之外,尚拿一份四海堂在这一路往开封的口岸城市里,所经营行业的表格,他必须在上岸之后,到各处去“查帐”。

    黑暗中,花丽娜的眼睛闪着微光。

    “明天,我查过帐之后才会离开。”

    “我知道。”花丽娜音调低沉,似乎刚哭过,“我会多陪你些时候,直到船只启航。”

    田野深受感动,他知道花丽娜这次没有经过大刀门帮主允许。便私自离开洛阳,即使帮主是亲生父亲,仍要受处置。

    然而花丽娜竟不避讳,甚至当着许多人的面.仍旧挽着他的手,一付芳心默许的模样。

    “唉,丽娜,我现在是四海堂的三总管,我实在无法分身照顾你,你要珍重。”田野侧脸,在花丽娜翼角吻了一下。花丽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眨眨眼睛道;“我不要你的照顾,我现在百思不解的孟律二十八宿为什么全莽莽撞撞的要搏杀刀客,而不是冲着你来?”

    田野道:“他们说过,受人指使,拿人银子,替人卖命呀。”

    “可是,谁又会这么做呢,如果是刀客本身的仇家,既然能成为刀客的仇家,必定有他的能耐在,本身不出马,派些脓包来送死,不是太偏离常理吗?”

    “我也这么想过,不过,我不钻牛角尖,想不出名堂的就暂时不想。”

    花丽娜忽然笑了:“你想不想做件好事?”

    田野一怔道:“做什么好事?”

    花丽娜道:“荡妖除魔。”

    田野颇为意外道:“何处有妖,何处有魔?”

    花丽娜道:“我在孟津这几天里,听到一些传闻,说这附近有座尼姑庵,不太清挣。”

    田野道:“尼姑庵不情净?为什么?”

    花丽娜道:“那座尼姑庵是由一个女魔头所主持,目的是为了方便胡搞,很多青少年受了诱惑,一进庵之后,就象掉进海里—一不对.应该说沉进流沙里,尸骨无存。”

    田野道:“有这种事?即然已经知道了,我就非得查个明白不可。”

    花丽娜道:“你保镖的事不能搁下,如果要荡妖除魔,不如说做就做,现在不过才一更天,我陪你去。”

    田野沉吟道:“四刀客负责保护我,我无法自己行动。”

    “你呀——真笨。你不会把原委告诉他们,要他们在庵外巡守,你入庵时间若是过久,他们再闯进去。

    那些妖女对落单男客最有兴趣。我也不能进庵,只能在海外替你掠阵。”花丽娜已忘记不久前的伤心事,心情晴朗,话说得又快又脆。

    “好,那个女魔头叫什么名字,你听人说过没有?”

    “她一好象叫‘陆三凤’,别号叫‘女王蜂’。”

    “女王蜂陆三凤?很陌生。”

    “谁知道那是真名还是化名?不过,从字面上可以体会出这个女魔头的淫荡妖邪。”

    田野一怔道:“如何体会?”

    花丽娜眸珠一转,瞪看田野道:“你是真迷糊,还是假迷糊?”

    田野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花丽娜没好气的冷哼道:“你不会照字面解释?”

    田野从来没有看过花丽娜本性流露,宜嗔宜喜的动人表情,大概是与田野有过肌肤之亲,完全卸除了武表,使”冷血”突然蜕变成“热血”。

    也许冷血观音这个外号将永远尘封上,田野茫然地想。

    花丽娜见田野不作答,径自接下去道:“女王蜂是密蜂领袖,对公蜂只有‘利用’,没有‘感情’,一生中有无数公蜂与女王锋交配,然而,所有公蜂的命运都相同,在失去交配能力之后,衰竭而死。”

    花丽娜叹了口气,继续道:“从这个外寻,你怎么想不到它所代表的意义呢?至于‘陆三风’,谐音是露三缝,一个女人露三缝,露出的部分又是‘要命部位’,男人能够拒绝得了吗?”

    田野不吭声,因为他脑海里浮现了一幅活色生香的图画,画里是花丽娜在床上灯下婉转娇啼……

    田野道:“你……你不怕我只身进入尼庵受诱骗?”

    花丽娜冷哼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不是巴不得如此。”

    田野坦诚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男人的弱身,我不是柳下惠,不过,我有我的原则,你如果不放心,我是说……你不妨改成男装,一起跟我进庵。”

    “放你的狗臭屁。”

    “你怎么骂人了?”

    “你少没知识了,别人的眼睛又不是木头刻的,不会看呀?我就不相信一个女孩子改扮男装会成功。

    女人的体态跟男人不同,有胸部有圆臀.有耳洞有长指甲,没有胡子,没有喉结,没有宽肩窄臀,所以说,你一个人进庵,我替你把风。”

    “说了老半天,你还没告诉我庵名呢。”

    “那座庵名好像叫做‘白云庵’。”

    田野迟疑道:“这个时候去一座尼姑庵妥当吗?我看不被人家拿乱棍打出去才怪。”

    花丽娜道,“别的尼姑庵或许不欢迎男客深夜造访,白云庵不同,你单独敲门,表示远路前来专门要来朝拜观音大土,天晚了,也要达成心愿才肯离去。庵里的假尼姑,不高兴死了才怪呢。”

    “好吧,一切依你,如果我真捉到女王蜂丧德败行的行为,我不一掌活劈了她,就不姓田。”

    花丽娜语带讽刺道:“你少说大话,到时你舍得下手才有鬼呢。”

    白云庵在一片竹林后面,环境清幽,从院墙外看,的确看不出什么名堂。

    同盟四力客来了两个,他们是绝情刀、断水刀。

    花丽娜也来了,她跟同盟四刀客的绝情刀、断水刀,都不打算入庵,要先让田野打头阵。

    田野倒没什么顾忌,他一向希望能维持原则,那就是:做应该做的事.不做不应该做的事。

    虽然他极力把握原则.仍有失算的时候,尤其牵涉到漂亮的女人,更让他很难维持原则。

    慕容狄知道田野一行要到白云庵“查案”,却自愿与闪电刀厉焰、斩鬼刀史达荣留守,保护船上的镖货,他认为解决一个淫尼.实在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

    田野走进庵门,门业已紧闭,他彭彭地鼓门,大声叫道:“师父请开门,进香的人来罗。”

    门没有开,门上有一个活动小木片动了一下,一双大眼睛在木片后出现。

    “你是谁?深更半夜敲什么门?要拜佛进香明天再来!”声音清脆娇嫩。

    “师父,你行行好,开开门,我烧完香,添过香油钱马上就走。”田野央求道:“那有佛堂不许人晚间烧香的?”

    “好吧。”大眼中露出一股喜色,顿了一下,旋即道:“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

    门开了,两名年纪三十上下的女尼拉开了门,躬身垂眉,似乎十分虔诚。

    田野直往里走,两名女尼偷窥之余暗暗心喜,一个关上庵门,一个忙着上拴,弄好之后,疾步追上田野。

    田野在前殿略作停留,并没有烧香拜神,就被两名女尼引入西偏殿云房。

    一个脸孔有细细几颗雀斑的女尼请田野坐下,对另一个脖子特别长的女尼道:“你去替这位檩越倒杯茶过来。”

    两名女尼都截了帽子,帽沿露出发丝,相貌虽不出众,但腔上都有股淫邪之气。

    尤其两尼穿的浅灰法衣,领口交叉成三角形,领口特别低,坐下来之后,法衣经过挤动,便露出好大一截雪白的胸口,只要有人稍稍垂下眼瞄瞄、就可以看到半个胸脯和那道深深的乳沟。

    长脖子女尼将茶放在田野坐椅旁的小几上。

    田野故意朝雀斑女尼低低的领口瞄了几眼,舔舔嘴唇道;“可否烦请贵庵庵主说话?”

    雀斑女尼对长脖子女尼道:“你去请师父来。”

    雀斑女尼衡量“货色”之后,作了这种决定,如果是个普通模样的年青人,她跟长脖子可以私下“享受”,但如果来人是个上等货,她们就必须呈报庵主。

    田野只轻啜了一口茶,没过多久,长脖子女尼就从月牙门走进来了。

    长脖子女尼身后跟着一个不象尼姑的美女。

    这个美女的头上包着一条白色纱巾,身披玄黄绣金袈裳,一张脂粉不施的清水腔上,有两道细细的眉毛,一又顾盼有情的丹风眼,端正挺直的鼻子,薄薄红润的小嘴,年约二十五九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袅袅娜娜,风情万种。

    田野连忙起身离座上前迎接。

    美丽的庵主在田野前相距五步处停步,轻宣佛号,稽首道:“檩越尊姓大名,可否先行赐告?”

    田野不擅说谎,实话实说:“在下浪子田野。”

    美丽的庵主微笑道:“来此贵干?”

    她说这句话时,疑聚了精纯的内功,声音虽不大,却让田野有轰雷灌顶之感。

    田野没提防到她会来这一手,一时几乎也受不住,但饶得她立刻运功抵御,仍旧落得脸红耳赤,好不膳尬。

    来此贵干?田野能直说吗?

    “听说一—”田野抓不到证据,不知如何编下去。

    美丽的庵主灿然笑道:“你是听说本庵的菩萨很灵,要来烧香拜佛,捐香油钱的可对吗?”

    田野忙道:“对对,敢问庵主法号?”

    美丽的庵主道,“我俗家名姓叫陆三凤,扳依佛法之后,法名妙灵,美妙的妙,灵巧的灵。”

    田野道:“好美的名字。”

    妙灵道:“田公子晚饭用过没有?”

    田野遭:“晚饭是吃过了,不过这时候肚子又在咕噜叫了,我常在临睡前吃点东西,空腹我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会做恶梦。”

    妙灵道:“我不会让你空腹睡觉——你今晚就歇在敝庵吧。”

    田野未置可否。

    妙灵转头对长脖子女尼道:“你到厨房准备些斋饭,待会儿送进客房里。我先带田公子参拜—下各殿的菩萨。”

    于是由妙灵这位迷死人的庵主引导,田野跟随、连殿参观。

    陆三风这位法名妙灵的妖女,走在田野前面,故意边走边回眸媚笑,同时扭腰撂臀,隐隐约约的在挑逗田野。

    田野装成很渴望的表情,暗骂道“看你卖骚到几时。”

    看了半天,田野才发现陆三风的法衣是半透明的,在光线较强的地方看,可以透视到她的“内在美”。

    她穿的是一条红色的内裤,长小的内裤,只罩住半个屁股,而她并没有穿肚兜,乳峰随莲步之轻移而波动,实在美到极点。

    田野见过许各美女,但仍旧不免为之怦然心动。

    走过前后两进佛殿,陆三凤一指西侧门道:“田公子请随我往这边来。”

    田野点头道:“好。”

    他心想:你能带我上那儿,我倒要看看。

    走出侧门,光线变得很暗,田野发现这是一条通道,下坡的通道.走着走.在转右弯,右弯左拐,进入了地下室。

    田野自持艺高胆大,并不如何在意。

    “庵主要带我参观什么。”田野忍不住问。

    陆三风回眸笑道:“参观一个绝妙好玩的佳境。”

    陆三凤这时已难掩冶荡本色,两颊粉红,两眼斜睇。声音也娇甜得象要滴下密来。

    田野定定神,没有说什么。

    最后走到一面墙壁前,陆三凤脚下跺了几下,忽然什壁上裂开一道门。

    陆三凤侧身让过一边,笑道:“田公子请进。”

    田野依言进门,然而他双脚刚刚跨进门里。抬头一看,怔立当场,当他想抽身后退时,身后砰的一声向,门已关上。

    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陆三凤并没有跟进来。

    他看到一幕“奇景”。

    在房间里侧,有张铺盖齐全豪华无比的天床,床里的那面墙上,有面古铜大镜,光可鉴人。

    而在这个地下室房间的四壁上,全挂着一幅幅男女交媾各种姿或的图画,而床的四根柱子,也是男女交欢雕象。

    这是一个令人血脉贲张,欲望高涨的“淫室”。

    在床铺旁边,有两张大师椅,案上有花瓶,瓶内插着一束鲜美,幽香四溢,让人忍不住要作深呼吸。

    由野无法将视线从那一幅幅动人的图画上移开,图上有男女数人杂交,也有人与兽交,也有同性交欢,五花八门,林林总总。

    好奇是人的天性,而人的原始兽性,也会因环境而高升。在这里,能不受诱惹的能有几人?

    幸好陆三凤不在,否则田野——连他自己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来。

    “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象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他闷吼着。

    他伸手去推门.这才发现这间密室竟是由钢板围成,手摸上去,冰冰凉凉的,用力推,也推不动分毫。

    他抬头看,屋顶中间部份,有几个拳头大小的通气孔。

    他敲敲铜壁,无可奈何的笑笑,四壁几盏宫灯发出红色的光,仿佛是有些眼睛,正在嘲笑他。

    他坐在床边,反倒希望陆三风早早现身,好让从她现身方法,找到开门的办法,同时,他也有自信能制服那个妖尼姑。

    这时,他心烦气躁,身体那个最容易提抗议的器官,正冲动得无以复加。

    他的心定不下来,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喘息,呻吟声。

    他循声找去,在两幅画间,他发现两块铜壁接合处,有条指头宽的细缝。

    他眯起左眼,以右眼向细缝看去,于是,他着到了一幅活色生香,生动无比的春官表演。

    隔壁房里的摆设,与这边大致类似,田野看到一对脱得精光的男女正在进行“性爱游戏”。

    田野看了一下,背过身子,摸摸心口,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田野快发狂的时候.忽然一声轻笑传来,陆三凤出现了。

    这对田野而言,是个好机会,他只要双臂一抖,手一仲。便可以去扣陆三凤两腕寸关之处伪“劳宫”“大陵”’两个穴道。

    但是,他又舍不得这样做,他几乎无法去思想。

    好在陆三凤只从后抱了他一下,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便放手,向后面的软铺倒。

    这种体格面貌的男人并不多,她要培养浪漫情调,好好享受一番。她已看到他身体的变化,她知道怎么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

    她躺在床上,双臂向后曲枕颈后,扯得乳房高高向上降起,桃红色的乳晕,小小嫩嫩的乳头,连她自己看了都不克自持。

    她曲起左腿,右腿跷搁左腿上,轻轻摆动,使得她迷,的溪滥沟渠隐隐若现,她全身微微晃动,嘴里轻哼着歌曲。

    陆三凤瞟了田野一眼,媚笑道:“我不是真姑尼人怕什什么?怎么不过来?”

    田野已忘记来此的目的,色欲是人类天性里的一种原始洪流,若没有经过疏导,轰然爆发之后,是人力去都阻止不了的。

    陆三凤的名气并不大,在这座白云庵兜网捕鱼也是最近半年的事,不过,她因为总是让年青力壮的男人“来量的不得”,时日久了,便有了秽名。

    在庵后一口古些里,满是尸骨,那都是被这位女王蜂利用过之后杀而弃之的可怜虫。

    田野恍恍惚惚,口干舌燥,慢慢走向陆三风.并且动手脱衣服。

    这个美丽的女人,即使浑身是毒,他还是非要不可.他脑海中又浮现现隔壁房间那双男女的活春宫游戏。

    “我……我要把你吃掉,我要把你吃掉,你这个妖精……”

    陆三凤哈哈荡笑道:“谁吃谁还不一定呢……小心肝,快上床呀。发什么愣?”

    田野把衣服脱了,上到床上。

    他扑了去,落了个空。陆三风滚到另一侧,用手指勾勾道:“过来啊,过来啊。”

    田野往床上一滚,身子压在陆三风身上。

    陆三风像条刁钻的鱼的一挤—推,便从田野身下溜走。她想“逗“田野,让自己享受被追逐的乐趣。

    她飞身下床,在田野面前拍手笑道:“来啊,啊啊,看你抓不抓得到我。”

    她雪白的肌肤在红色宫灯照射下。更显得白里适红,娇艳无比,跑跳之际乳房颤动,臀波起伏,极尽诱惑之能事。

    像这种国色天香的女人,在青春正盛的年纪,不知好好把握,做点于已于人皆有益的事,反倒暗张艳帜。污染了佛门清静之地,真是罪大恶极。

    田野的本意是来扫除“脏乱”的但受不了“声”“色”“耳”“目”四重刺激,已无法自拔。

    他的发带已松,汗出如雨,像疯子似的追逐陆三凤,早巳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在干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铜门外当的一声,铜门居然开了。

    钢门打开,首先出现的是绝情刀游无欢和断水刀许浩平,跟在两人身后的是闪电厉焰和斩鬼刀史达荣。

    四刀客本有两名留船协助慕容狄保护镖货的,怎么全来了?

    在四人身后是花丽娜,她押着雀斑女尼和长脖子女尼,两名尼姑显然穴道受制。

    四刀客—见室内情景,立即了然于胸。

    绝情刀、断水刀马上眼色一使,意思是告诉田野,快穿衣服,后面有“人”。

    田野至此欲念全消,忙穿起衣服。

    四刀客个头高大,往门口一站,正好让个子不高的花丽娜看不到室内情形。

    花丽娜也识趣,她不象一般“捉奸”的女人,大吼大叫,大哭大闹,她站在四刀客后面,丝毫没往前“挤”,一探究竟的打算。

    陆三凤忽然往床里侧铜镜处一滚,按动机关,铜镜向后一开,她人顺势滚下,留下一串笑声:

    “哈哈哈哈,浪子,你给我记着了,山不转路转,女王蜂手底下的雄蜂,没有那个能选出我手掌心的……哈哈……”

    田野也不管女王蜂,整整衣服,束好头发,迎向四刀客。

    “你们俩怎么也来了。”他看看绝情刀又看看断水刀。

    绝情刀游无欢笑笑道:“慕容公子说,一般古董值没几两银子,就算全丢了,大不了照价赔偿。

    而你田大侠的命要比那船镖货值钱多了,所以,我们只好赶出来了。”

    田野尴尬笑道:“我们出去吧,这儿不适合谈话。”

    花丽娜忽然踮脚朝田野招呼道:“田野,里面有什么?我想见识一下。”

    田野掩饰道:“没有什么好见识的,我们出去再淡。”

    花丽娜这下子不好说话了,她要刀客们让路,刀客们因危机业已解除,没有不让路的道理,便这到一边。

    花丽娜将两名女尼交给刀客,如飞奔向田野。

    “你还好吗?”她急促地问:“她……她没有欺侮你吧?”

    田野接头,刹那间脸红到耳根子了。

    花丽娜视线打过室内摆设,脸孔微微一红。她虽然只接触过田野一个男人,但她所开设的花姑娘,毕竟是家妓院,品级纵有福、禄、寿、喜之分,但只是享乐方式不同,基本内容并无改变。

    她是“行家”,自然对壁画不陌生,只是在这里见到这间淫室,又回想刚才淫尼所说的话什么“手底下的雄蜂”,不免有点醋意。

    田野道:“这些地下室全是——我看我们把它毁了吧。”

    花丽娜白了田野一眼,哼道:“全是什么?全是一些淫邪的东西是不是?你就是心不静,以有色的眼光看事物,才会认为该把这里毁掉。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些春宫画,无论是构图、画书、书法,全是上乘之作,我们怎能糟踏了这些艺术品?”

    田野说要毁掉这里,原意是为了讨好花丽娜.既然花丽娜有独到见解.他自是乐观其成。

    花丽娜脸人心来愈红,但仍娓娓道:“这儿可以利用的图画、雕塑,我会叫人来拆取,至少可以拿去装潢花姑娘。”

    田野笑了—下。

    花丽娜也笑了一下,又瞪了田野一眼,板起面孔道:“我说的难道有错?”

    田野不笑了,他想到那个女王蜂陆三凤所搁下的“狠话”,他这趟保镖行,本来是为了舒解身心疲惫,忘掉女人带给他的烦恼,想不到才到盂津,便见到花丽娜,又惹上女王蜂那个神秘妖邪的女人。

    他大约真是命犯桃花,走去哪几都有”女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