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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测字先生和飞来的奴仆

    天瀑,原本是地名。

    一条河流由此经过,因地势陡落形成一道瀑布,瀑布从山坡直泻而下,宛似从天而降,被称为天瀑。

    因此天瀑既指山坡前的小城,也指坡上的瀑布。

    天瀑是西山到大漠山的必经之路。

    申牌时分,楚天琪策马弛入天瀑城。

    尽管在路上已换了几次坐骑,楚大琪仍嫌马匹脚力不济,心中不觉思念赤兔神驹,若有赤兔伴在身旁该是何等幅意,然而,想象终究不是事实,赤兔是圣上赐与姜铁成的御马,自己是何许人物,敢有此痴心妄想?

    在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中,楚天琪牵马进入闹市。

    小城闹市东西两条街,东街临江,西街通南北大道。

    时近黄昏,江中船只大多已靠岸,江畔帆桅如林,赶来投宿的客人纷纷涌至,街头商贾如云。

    东西两街交叉口更是热闹非凡,各种商号、摊贩林立,卖小吃的,卖艺的,测字看相的,此叱彼喝,震耳欲聋。

    上一次从大漠山返回,赶去凤城望江楼时,楚天琪曾经过这里。当时他骑着赤兔,载着丁香公主!踏着晨露,穿街而过。

    他不曾注意到小城,想不到小城会如此热闹。此刻,他也未被小城的热闹所吸引!他牵着马,低头走着,在想心事。

    说也奇怪,他想的不是自己的过失,南天秘官的安危,却是丁香公主的“丈夫”肖玉。

    师傅说,秘宫中根本就没有肖玉。

    肖玉会在哪里?

    谁会是肖玉?

    他自己惹下大祸,处在极其危险的处境之中,居然想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男人,岂不是咄咄怪事?

    但是,世上有许多事原本就怪,而且怪得根本就没道理可讲。

    蓦地,一个人影闪过眼帘。

    他虽在想心事,仍是十分机敏,立即将此人影牢牢捕住。

    心格登一跳,悄悄将马栓在路旁,然后挤进入群,走向路口。

    路口一家商号屋檐下,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着铜钱、乌龟壳和杏黄符纸,桌后坐着一位年过七旬,满头白发,满脸麻子,身不满五尺的矮老头。

    桌前一幅白布,上书两行草书对联:

    为贩夫定卒开源财运,优喜兼报。

    替英雄好汉指点迷津,祸福共言。

    中央一行小字:测字、问卜、批命、看相,酬金一两。

    下角斗大的落款:赛神仙皇一两。

    楚天琪定至桌前。

    皇一两正在闭目打瞌睡,大概是因为生意不好才打瞌睡,这也难怪,开价酬金一两,未免也实在是贵了点。

    “先生!”楚天琪手在桌上轻轻一拍。

    “哦……”皇一两缓缓睁开眼睛,懒洋洋地问:“你是要批命、看相、测字还是问卜?”

    “测字。”楚天琪将头上斗笠一顶,露出了脸上的刀疤。

    皇一两似不曾见得,仍嘶声问:“什么字?”

    楚天琪随口答道:“天。”

    皇一两眯了眯眼:“是问生死、财运、吉凶、还是……”

    “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是官印、财宝、契约、信物,还是……”

    楚天琪冷冷打断他的话:“我要找的东西,难道你还不知道?”

    皇一两麻脸一阵抖动:“我是赛神仙当然会知道。你听着,天字一拆开,便是‘一’郝‘大’字,一样大事,对不对?

    楚天琪沉着脸道:“没错,是一件大事。”

    “天字又可拆为‘二’和‘人’,即关系到二个人,当然这其中的一个人便是你。”皇一两膘了瞟楚天琪又道:“二人出头为‘夫’,春字少‘一’,且又有‘天’无‘日’,晤,老夫明白了,你是找一个女人?”

    楚天琪抿嘴道:“你测得不错。”

    皇一两晃晃头,拈着项下出羊须又道:“春为佳偶节,俗有‘天地长久,同心永结’之说,所以你要找的这女人,一定是你的妻子,或者现在不是,但将来一定会是,即使名份上不是,实际上一定会是……”

    楚天琪盾头一皱,唬起脸道:“少说废话,那女人现在哪里?”

    “哎……客宫,测字只能一笔一画一步步来解测,千万发不得火,一发火,这字就不灵了。”皇一两眨眨眼,手在桌上装模作样地画了画,又道:“春既不成,即有生离兆,现又有‘天’无‘地’,眼下自无结同心之可能,此皆因缺‘地’之缘故,不过‘天’和‘夫’二字相差甚微,是以又可过而测之……”

    皇一两在那里滔滔不绝,楚天琪却早已按奈不住,倏地五指突出,抓住了皇一两的山羊胡须。

    皇一两瞪起细眼:“你想干什么?”

    楚天琪压低声道:“段一指少给我来这一套,否则我就撕下你的人皮面具!”

    原来这位测字先生就是疯人谷的天下神手段一指!

    段一指踞起脚失:“楚少侠,别……别胡来……”

    “杨红玉在哪里?”

    “这里不是说话之处,请楚少侠随我到店里说话。”

    段一招收拾好算命摊,楚天琪牵过坐骑,两人绕过路口,走进西街的一家客店。

    段一指就宿在这里。

    段一指抢着给楚天琪走下一间上房,然后将楚天琪引入自己房中。

    段一指摘下塞在背部和腹部上的布团,抖抖衣抱,挺起鸡胸,正经八经地在桌旁坐了,那神态就象是一位候审的犯人。

    “她在哪里?”楚天琪象个精明的审问宫,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不知道。”段一指出乎意料地回答。

    “什么?”楚天琪从椅子上弹跳而起,“你怎么会不知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从头说起。”段一指不急不缓地道:“杨红玉并没汀中毒,她当时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姜铁成在她头顶天灵上贴了一个小小的七日返魂饼……”

    原来是这样!这个跟头可栽得太冤!

    楚天琪按住桌面的手,青筋直跳:“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段一指端直着身子道:“这事又得从头说起,当年老夫因错下解药害死了二十余条性命,而这二十多人全是朝廷宫宴上中毒的官员,圣上大怒,要将老夫斩首,连兄长皇甫石英也求情不允,幸亏姜铁成请肃王出面为我求情,老夫才幸免一死,于是老夫誓约今后无条件地为姜铁成办一件事,以报救命之恩。”

    楚天琪心中顿时明白。

    段一指继续道:“直到不久前,姜铁成才派人送来一信,说有一中毒女子将送到我这里,要老夫将那女子留谷百日,我和他之间的一件事之约便算了结,来人将以御印捕快金牌为信物。老夫堂堂天下神手,一言九鼎,当然不会失约。别说姜铁成要我做的是这件小事,他就是要老夫毒死亲爹娘,老夫也决不会失约。”

    这位把信约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楚天琪,对段一指的守约行为,自然是无可指责,于是沉声问道:“你怎么不到百日就放她走了?自己也……”

    段一指挥手道:“你坐下,这事又得从头说起……”

    楚天琪刀疤一抖:“段老前辈,你能不能长话短说?”

    “屁话!”段一指嚷道:“能短说的我还会长说?难道老夫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着话来说?想当年老夫在长寿殿就医,七天七夜就没说一句话,不说话也没见得就把老夫憋死……”

    楚天琪浓眉紧拧:“请说你是如何离开了疯人谷,杨红玉现在哪里?”

    “小子,别老说屁话人老夫还不知道如何打这个屁?”段一招双手平搁上桌面,肃容道:“当年师兄皇甫石英取消我医号,将我打入沙坪疯人谷,中保人就是鹅风堡的飞竹神魔杨玉……”

    楚天琪心又是一震,看来杨红玉的父亲杨玉可不是个等闲人物!

    段一指将当年之约和杨玉派人到疯人谷取消中保,允许他复出江湖之事,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未了,他说道:“老大收拾行装出谷,和鹅风堡的庄丁头目宋吉卿一道准备送小丫头回庄,不想这小丫头调皮得很,居然趁我们不注意,一副迷药将我们迷倒,然后偷了老夫的百味神药和所有银两,逃之夭夭,老夫和来头目分路追赶,因银两短缺,老夫只好重操旧业扮装为算命先生……”

    楚天琪心中暗道一声:“糟!要是找不着杨红玉,事情就麻烦了!”

    想到此,楚天琪问:“那小丫头会去哪儿?”

    段一指瞪起眼:“你问我,我去问谁?”

    楚天琪起身欲走。

    “你去哪儿?”段一指问。

    “去找那小丫头。”

    “你找不到的。”

    “为什么?”

    “因为即使你找到了她,也认不出来。”

    “请段老前辈指点。”

    段一指眼睛放亮:“如果你能据实回答老夫一个问题,老夫就指点你的迷律。”

    这是什么时候了,段一指居然还卖关子!

    楚天琪忍住气:“请问。”

    “你是如何一下便认出算命先生就是老夫段一指?”段一指神色严肃。

    原来是这么个问题!

    楚天琪又好笑又气恼:“请段前辈在下次扮装算命先生时,千万不要取名‘皇一两’。

    ‘皇’字,使人联想起皇甫神医的大姓,‘一两’更易与‘一指’联想到一起,另外您这样的身材,千万不要全身都藏在桌下,若是将桌面挡在胸腹之间,比全身到处塞布团要好得多,还有那块桌布大概是疯人谷的包药布袋,左下角还印有疯人谷的标记,如果您能注意到这几点,恐怕就是神仙也会认不出你来。”

    “妈的!”段一指朝自己头上猛一巴掌,“原来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是小丫头的易容术露了馅呢。”

    楚天琪道:“现在该您指点迷津了。”

    “那小丫头跟她母亲凌云花学了一手易容绝活,现在她己改容为一位五十出头的老太婆,但她发结那根头簪上有个玉字的明显记号,另外她有个白布包袱,包袱扎头绳上有个三色结头,那包袱原本是老夫的。”段一指说着,从椅中站起,“还有,那小丫头喜欢热闹,多到有热闹的地方去找,听人说那小丫头下午还在这里,说不定此时还未定。”

    “谢了。”楚天琪转身就走。

    “楚少侠!”段一指唤住他。

    “还有何指教?”

    “我……如果……”段一指欲言又止。

    楚天琪道:“在下时间很紧,段前辈有什么话请直说。”

    段一指定定神:“直说就直说!楚少侠若遇到一位叫巫苦兰的女人,就请问她愿不愿意再见到段某。”

    “她是前辈什么人?”楚天琪聪明过人,联想起疯人谷中段一指说的话,他早猜着了几分,但却明知放问。

    “嗯……”

    “前辈不敢直言?”

    “屁话!老夫天下神手,岂有……不敢之言?她是老夫的……老婆!”

    楚天琪没有笑。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笑的意思,段一指的态度是严肃的,他的态度也是严肃的。

    他静静地看了段一指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天花酒楼位于东街中心,是天瀑城最大的酒楼,也是天瀑城最热闹的地方。

    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楼上鬓影钗光,舞姿婆姿。

    人未靠近酒楼,呼喝欢笑,丝竹轻歌,已透过重帘送入耳膜,真是个热闹所在!

    杨红玉是否会在此地?

    带着这个疑问和一线希望,楚天琪背手登上了天花酒楼。

    目光徐徐扫过楼厅,厅堂不及望江楼宽大,但装璜摆设却较之华丽。

    阵阵幽香的低垂珠帘后,歌妓正随着悦耳丝竹,在唱:

    红楼别夜堪惆怅,

    香灯半卷流苏帐,

    残月出门时,

    美人和泪辞……

    没见杨红玉,连一个五十左右的女人也不曾看见。

    伙计走到楚天琪身旁:“客官,您请坐。”

    楚天琪就近在楼口的一张桌旁坐下,反正没吃晚饭,既然来了就在此进餐。

    楚天琪随便点了两个菜,要了一壶酒,一边饮酒,一边想着心事。

    若是找不到杨红玉,而杨红玉又未回鹅风堡,该怎么办?

    肖玉真是丁香公主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丁香公主和自己为什么会有玉丁香?

    意念是断续、飞跃的,几乎联接不起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胡思乱想。

    酒饮至一半,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好大胆子的汉子!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来吃白食!”这是店伙计的声音,“快,快来人呀,这汉子块头大的很呢!”

    “妈呀!这人简直是座铁塔!”客人的惊呼声。

    “我的乖乖!这哪是人,是只狗熊!”

    “瞧他吃的,十六只菜碗,十八只饭碗,足足有一水桶!”

    楚天琪无动于衷,他已有了经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千万别惹事上身!

    “汉子!别看你长得高大,咱天花酒楼的白食可不是好吃的!伙计们!抄家伙!”这大概是伙计头目的声音。

    “砰!砰!砰!”楚天琪听得出来,这是钢刀拍击桌面的声音。

    “没银子也行,按天花酒楼的规定留下衣服,滚!”

    “哈哈!这汉子的皮肤好黑!”

    “脱!再脱!”

    楚天琪眉头一皱,奇怪,怎么没听见那汉子说话?

    “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脱!把裤子也脱了!”

    “还有一条内裤也脱了!”

    “不知这巨汉的屁股是不是与脸一样的黑?哈哈……”

    楚天琪霍地离桌,转身下楼,心火不觉已动。

    楼酒门口,一群人围着个半截铁塔,那是个黑大汉,虎将熊腰,巨目,海口,狮鼻,脱光了的上身,肌肉堆垒碍如同小山包,那双胳膊比一般人的大腿都粗。

    “脱!”

    “脱!”

    在一群人的哄叫声中,黑大汉正准备脱下身上仅剩的一条解衩。

    “住手!”一声沉喝出自楚天琪之口,他忍不住又耍管闲事了。

    如此一条威武大汉,竟因一顿饭钱遭人当众侮辱,实在今人愤慨!

    “唷!管闲事的来了!”伙计头目扭头瞧着楚天琪道:“这汉子一顿饭,纹银一两二钱三分,你替他付?”

    楚天琪走近前,摸出二两银锭往伙计头目一抛:“这可够了?”

    伙计头目将银锭在手中掂了掂,嘴巴一努:“走!”复又对大汉道:“这次便宜了你!”

    伙计头目和在门内两侧手抄家伙的伙计,全都退入酒楼柜台。

    看热闹的人见“戏”已到此结束,也纷纷散去。

    “把衣服穿上,走吧。”楚天琪指着地上黑大汉脱下的衣物,随便说了句,拔腿便走。

    楚天琪行不到两步,黑大汉抢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师傅在上,弟子黑金融余龙给您老人家磕头!”

    这是怎么回事?楚天琪顿时懵住了。

    余龙仍直跪在地上:“师傅大恩大德,弟子愿侍候您老人家……”

    “哎……”楚天琪伸手扶起余龙,“一顿饭钱,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什么大恩大德,余壮士言重了!‘师傅’不敢当,‘侍候’二字更是无从说起。你穿好衣服,快走吧!”

    余龙坚厚的胸脯一挺,一本正经他说道:“我在吃饭前就曾暗地发过誓言,若有人肯替我出这顿饭钱,我就认他为师,以身侍候他一辈子。”

    天下竟有这等怪事,而这怪事偏偏又让自己撞上了!楚天琪惊得目瞪口呆。

    “师傅,您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反正我是跟定您了。”余龙抓起地上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问,“您老人家的客栈在哪儿?”

    “胡扯蛋!”楚天琪沉斥一声,一个箭步穿过街心,消失在人群之中。

    余龙望着楚天琪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神秘、诡谲的笑。

    夜已深。

    天瀑城东西两街终于归于寂静。

    楚天琪踏着寒月的凄清冷辉,回到了小街客店。

    他寻遍了大瀑的每一个热闹角落,都没有发现杨红玉。

    唯一的收获是,有人看见杨红玉今日下午确在天瀑城内。

    杨红玉去哪儿了?

    她会去哪儿?

    楚天琪带着这个不解的,疑团退回使地。

    蓦地,他顿步在街心,不敢向前迈步。

    客店门口,站着那位黑铁塔余龙!

    天花酒楼的事,他早已经忘了。他以为自己遇到的只不过是一个疯子或白痴而已。

    余龙迎前一步:“师傅,你老人家回来了?”

    楚天琪压低竹缘:“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余龙咧嘴一笑:“天中没有余龙不知道的事。”

    楚天琪心陡地一震,略思片刻道:“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里?”

    “那个女人吗?”余龙道:“她正在去神龙峰天武堂的路上。”

    “神龙峰天武堂?”楚天琪立即想起了丁香公主与神龙帮的文马约会,“她去神龙峰午嘛?”口里在问。心中已是明白。

    “西子楼丁香公主与神龙帮龙老大‘飞天神龙’龙世宇,约定后天在神龙峰天武堂比武应会,这种热闹场面千载难逢,她能不去看?”余龙似乎对杨红玉十分熟悉。

    果然猜中!楚天琪不觉想起了丁香公主,心中感到一阵惆怅和隐隐不安。他在为丁香公主担忧。

    “师傅不想去神龙峰帮丁香公主?”余龙一言道破楚天琪心思。

    楚天琪目芒闪而复敛:“我要去神龙峰找杨红玉,也要帮丁香公主。”隐敛的目芒窥探着余龙的表情。

    余龙的黑脸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见他垂头道:“既是这样,请师傅进店休息,明日清晨启程。”

    楚天琪故意道:“救人如救火,为何要等到明天?”

    余龙仍垂着头道:“此去神龙峰不到两天路程,杨红玉擅长易容,且又心智机巧,一路上不易找到她,再说路上若找到了她,师傅就没借口上神龙峰帮丁香公主了,因此师傅不必要急于上路。”

    楚天琪轻“噫”一声,旋即正色道:“我替你付一顿饭钱,你送我一份消息,咱们已两不亏欠,你走吧。”

    余龙斜横两步,抬起头道:“听说神龙帮此次除邀请了青伦帮、阎王帮的高手外,还请了白虎帮的三堂主持,白罗汉崔毕杰,黑罗汉周中堂,花罗汉胡空净等人相助,难道师傅就不要一个帮手?”

    南天秘宫曾严命不准招惹白虎帮堂的人,此事可有些难办!

    楚天琪眉头一皱,眼光落在余龙刚踏过的地面上。

    麻石条板已经断裂,石面赫然凹出几个偌大的脚印。

    余龙并非疯子或白痴,却是一位武功极高的高手!

    楚天琪目光如寒刃刺向余龙:“你到底是谁?”

    余龙昂首道:“大丈夫坐不更名,立不改姓,余龙就是余龙,还会是谁?”

    楚天琪心念一动:“好!你就随我上神龙峰走一趟!不过,在神龙峰办完事后,你就得离开,不准再跟着我。另外,你也不得叫我什么师傅……”

    活未说完,余龙顿首道:“是,主人,小人遵命!”

    主人?师傅怎么又变成了主人?楚天琪抿紧的嘴唇动了又动,但终久没说话,大步跨进了客店。

    刚进店门,段一指使迎了上来:“哎呀呀!你这小子怎么才回来?怪事,我告诉你一件怪事……”

    什么?段一指也遇上了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