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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此人自然不会服贴,双手一按地面,身子倒射,以整个身子的重量向来人腰上撞去。

    哪知又是蓬地一声!再次被人家砸落水中,同时还被点了穴道。

    他醒来时,身上湿漉洒地躺在青砖地面上,睁眼看清身边的两个人,正是那天少堡主大吉之日到堡中大闹一场,却被逃脱的魔手探花丁佐云与祥子二人。

    祥子道:老兄,如果能说几句老实的,你八成还能活着继续糟蹋粮食。

    这汉子叹口气,道:丁少侠,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祥子道:要是吃稻草拉席子,胡编一通,可要小心你的皮!

    这汉子只是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丁佐云却和颜悦色道:这位贵姓?在虎庄所司何职?

    汉子道:在下关洪,说来惭愧,是护院头儿。

    祥子打着哈哈道:甚么?护院头儿?看不出,你老兄居然是护院头儿,真是落水狗上岸,抖起来啦!

    丁佐云挥手打断祥子的话,道:老兄大概知道,那天我到虎庄去凑热闹的原因了吧?

    关洪道:丁少侠,我也不大清楚,只风闻是为了一件甚么贵重的宝物?那天丁少侠走后,少堡主返堡,堡主也回来了,他说丁少侠上了当,带走的是膺品。

    丁佐云道:真的在何人手中?

    关洪道:丁少侠,这事连黑水仙乔玲都未必知道,在下怎么会知道?

    祥子扑上就踹了一脚,骂道:娘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关洪没吭一声。

    丁佐云阻止道:先不要动粗,问问再说关洪,东西是假的,乔玲会不知道?

    关洪道:依在下的看法,也许乔玲知道,在表面看来,她把假的交换少堡主是旨在骗你,却也可能是一份好意。

    祥子怒道:他奶奶的!

    他又要揍人

    被丁佐云阻止了,道:说下去。

    关洪道:那天由于另外两个高手负责去接真的新娘子而不在府上,乔玲怕他们二人回来,实力更强,二位更不易脱身,才以假当真,暂时骗二位离去。

    丁佐云道:关洪,你在虎庄的身分不算低,却也不算太高,你怎么知道这些秘密?

    关洪道:在大漠人熊冯超、追星摘月梁志平、活阎罗仇刚以及去接新娘子的怪驼侯邑和魔姬潘大娘等人未来之前,关某在虎庄却是颇受重视的。

    祥子嗤笑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关洪只好忍着气,又道:那天事有凑巧,黑水仙乔玲去盗宝,以宝换人,就连胡家父子都不知她的真正动机?直到她去找新娘子要那真宝时,才有人听到,报告了胡文虎。

    丁佐云啊了一声,心中莫名其妙地为她耽了一分心。

    只关洪又道:庄主指挥了人手正要捕捉,却被她机警逃出堡外,这件事被我听到。

    丁佐云道:你是说那东西仍在新娘子手中?

    关洪道:吉日那天大概还在她身上,至于现在有没交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丁佐云凝视着他,道:你似乎还有甚么话没有说完?

    关洪道:我在猜想,黑水仙乔玲似乎是被聘护宝,她又出主意扮新娘,以引开觊觎之人,真的东西再由两个高手护送新娘子随后才到,所以乔玲猜想东西会在新娘子身上。

    丁佐云皱着眉头,望着窗外,再提此事,沉默了半晌,回头望着关洪,开口道:这光景,又下着雨,你要到哪里去?

    关洪道:胡文虎要我去请刘大夫。

    丁佐云道:关洪你还要继续做胡文虎的打手吗?

    关洪叹道:在下早有去意,今儿见少侠坦诚豪爽,如少侠信得过在下,愿永生跟在少侠身边。

    丁佐云盯着他的眼睛注视了半晌,似乎透视进入了他内心深处,这才沉声道:关兄,我信任你。

    关洪如遇知音,有些激动,道:谢谢

    丁佐云点点头伸手拍开穴道,祥子道:老大,就凭这小子三言两语就信任他了?

    关洪道:兄台放心,我关洪也是血性汉子,是非黑白也能看得出来,既然决定跟着丁少侠,今生永不改变,少侠敢去的地方,在下也敢去。

    祥子冷笑道:这么说,到虎庄你也敢去罗?

    关洪道:当然,古人有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只要丁少侠不嫌我累赘,丁少侠敢去,就算赴火蹈汤,在下也敢奉陪!

    祥子道:你当然敢去罗,把老大诱去,还是大功一件哩。

    丁佐云阻道:老二,不必说了,我信任关兄,决定走一趟虎庄,要是凌晨寅时还没有回来,你可要挪挪窝儿,先找个地方避避。

    祥子道:老大,你对的信任太过火了吧?

    丁佐云道:信人示己之诚,疑人显己之诈老二我已决定进入虎庄,你自己要小心,可不要贸然跟进去。

    祥子揪住关洪的胸衣,一字字地道:姓关的,你他奶奶的一口吞下鞋帮子,心里有底,要是老大在虎庄内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要酌量点。

    关洪正色道:如果丁少侠有任何不测,关某会先舍上这条烂命。

    祥子松了手,道:姓关的,以目前堡中的高手来说,哪几个最棘手难缠?

    关洪道:以在下估计,怪驼侯邑、魔姬潘大娘二人较为难缠,高丽人飞刀金田一和大漠人熊冯超、追星摘月梁志平及活阎罗仇刚等人差不多,只是堡主的身手如何,在下一直摸不透?

    丁佐云道:这一点关兄说得不错,那天胡文虎虽动过手,我总感觉他意犹未尽,未出全力,这个人深沉得可怕。

    □□□□□□□□三人出了门,关洪道:丁少侠,现在就去虎庄是否稍嫌早了些?三更还不到啊。

    丁佐云道:不,先到刘大夫处,胡文虎不是要你去请刘大夫?

    关洪道:是的,可能是为他治眼疾。

    丁佐云道:刘大夫多大年纪?是甚么样子?

    关洪先是一怔!道:大约四十五、六岁,微胖,丁少侠若要冒充刘大夫,恐怕不成,如果冒充他的助手还凑合。

    丁佐云道:他有几个助手?

    关洪道:只有一个,名叫李贵,和丁少侠的年龄及面貌略似,而且他从未去过虎庄!倒可以蒙混一下,但不宜耽搁太久。

    丁佐云道:我们且先去看看再说。

    三人来到刘大夫刘元塘处,只是一间不算很大得药铺子,半开着门,显然生意不很好。

    一见之下,他们发现丁佐云确实与刘大夫的徒弟李贵有几分相似。

    而李责已经出了师,可以为人看病了,只是为胡宅中人看病,却都是刘元塘亲自前往。

    丁佐云眼神一个暗示,祥子立刻出手制住刘元塘、李贵师徒二人,带往镇外住处软禁起来。

    丁佐云略事化装,与关洪二人计议了一番,就来到虎庄侧门。

    □□□□□□□□自上次吉日被丁、祥、乔三人闯出胡宅后,虎庄不免外弛内张,大大地加强了防卫布署。

    关洪身为护卫头儿,当然对这些明桩暗卡了若指掌,知道何处的戒备较松,何处的哨卡人手较熟,所以领着丁佐云进入侧门,专走无人戒备的路线。

    关洪低声道:丁少侠,本宅共七进,请您默默记住每进宅院的方位和格局,不熟的人很容易迷路。

    丁佐云道:胡文虎叫你去请大夫,迄未请到,你如何向他交代?

    关洪道:在下为他去拿过几次洗眼药物,刚才又拿了些,噫

    他果然掏出一包药来,道:如果今夜顺利,少侠能得手,在下跟少侠远走高飞,也就不必再回来了,设若未能得手,在下就把这个药交给他,说是刘大夫出远诊,是他的徒弟为他处方抓的药。

    此刻二人已经来到胡光宗的新房门外,这是一个跨院,有一台飞檐雕栏、造型玲珑的小楼,搂左侧有几棵高大垂柳,掩住这小楼的大半。

    右侧是一池塘,池内荷花盛开怒放。

    二人一进院,一名俏丽丫鬟迎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丁佐云,道:关头儿,这位是甚么人?

    关洪道:哦,是刘元塘刘大夫的助手

    俏丽丫鬟道:谁有病呀?

    关洪道:不是少奶奶么?

    俏丽丫鬟道:你胡说甚么?少奶奶好端端地

    关洪却道:你知道甚么?妇科的毛病很多说着话就和丁佐云上了小楼。

    这丫鬟未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道:关头儿,你不便进入少奶奶的新房吧?尤其少堡主此刻又不在。

    关洪道:我当然不会进去,不过近来不大平静,我必须在楼上的房门外监视保护着。

    此刻屋内的少奶奶闻声正要出来察看,正好丁佐云走了进来。

    四目相接,新娘子忽然移开了目光,道:我没有请大夫。

    丁佐云低声道:小白菜,你我在此相见,你只会说这句话?

    很美,但也很冷漠,尽管初嫁为人妇了,但对过去的青梅竹马友伴,似乎过份冷淡了些,她漠然道:我不认识你突然大叫道:李嫂李嫂!

    李嫂及时出现,那名俏丽丫鬟也在门外道:关头儿,你就办不了一件俐落事儿,还不把这个楞头青带走?要是堡主和少堡主知道了,你吃不了要兜着走。

    李嫂一撩门帘要进来,丁佐云向关洪使个眼色

    关洪会意,一把扣住李嫂与那丫鬟的脉门,轻轻把她拉到外间,点了穴道,弄到别的屋中去了。

    门帘又放了下来,小白菜知道不妙,道:你要行凶?

    丁佐云冷冷地道:小白菜,你是真的不认识我,还是狗头上长角,装羊?

    小白菜道:在这儿,你的命不值钱,只要我一吆喝

    丁佐云道:你就吆喝一声试试看?

    小白菜知道不能吆喝,她只要一开口,准完蛋,吸了口气,道:你到底是谁?

    丁佐云道:连丁佐云你也不认识了?

    小白菜立刻眼睛一亮,抬头打量着他,道:你是丁佐云?哎呀,你化装易容了,我怎么会认识呢?你真是,怎么不早说?

    丁佐云来此前,在刘大夫处见过刘元塘的徒弟,的确照李贵的面貌做了最简单的易容,但他只改变了少许。

    他不认为小白菜会认不出来,何况他第一句话就叫出了她的本名小白菜。

    但他以为她也许有苦衷,叹道:我总以为我们自幼是玩泥巴长大的,稍微改变一点,你必能认出来的。

    她低声道:其实除了不大敢认,怕光宗吃味之外,还有另一原因。

    丁佐云道:甚么原因?

    小白菜道:护院头儿关洪在虎庄干了好几年,素日忠心耿耿,怎么忽然变成你的人了呢?你能信任他,我怎么能信!

    丁佐云信了她的话,的确,嫁到虎庄才数日,若因不检点而出了纰漏,怎么对得起收养她的龙堡堡主龙绍武呢?

    又是一声长叹,丁佐云道:小白菜,你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那你怎么会嫁给这个阿斗胡光宗不呢?

    小白菜汶然道:一言难尽你是知道,龙堡和虎庄为武林四大门派之外的两大名门,名头不在四大门派之下,但虎庄在京里有后台,势力很大,地面上的官吏也卖账,举例来说吧,每年初一到初三,县里大大小小官吏都要到虎庄来拜年,有的县太爷初上任时还要纡尊降贵地登门拜访呢

    丁佐云哼了一声,官民的尊卑倒置如此,官威也就不问可知了。

    小白菜续道:听说是胡光宗看上了我,叫他爹来向龙家说亲

    而我以前也不知道胡光宗的素行如何?为了报龙家养育之恩,也知道龙家慑于虎庄的淫威,进退维谷,我这才答应了,并且还要龙家以一串念珠做陪嫁。

    丁佐云道:原来如此,小白菜,我错怪了你,原谅我。

    小白菜道:云哥,只是为了牺牲自己,解义父之困,而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至情。

    丁佐云道:不,你还不能算是胡光宗的妻子。

    小白菜道:云哥,我不是已经嫁了吗?

    丁佐云道:我知道,由于胡光宗受了伤,你们迄今尚未圆房。他压低了声音,嗤嗤笑道道:而且我知道他伤在哪里

    小白菜眼睛睁得好!大惊道:你怎么知道的?是你弄的?

    丁佐云摇头道:不是我,是他的一个属下,那天出事时,那属下正好在场。

    小白菜眉头大皱,道:那属下是谁?莫非就是这个关洪?他的怎么会告诉你这种事?

    丁佐云笑道: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我有空多来照顾你。

    小白菜不由双颊飞红。

    丁佐云一伸手就将他入怀中,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让你做了别人的妻子。

    小白菜叹道:那又怎么样?你又不肯正式娶我

    丁佐云道:你现在就跟我走。

    小白菜道:跟你走了,你就肯正式娶我了么?

    丁佐云却僵住了,小白菜拱进了他的怀中,呢喃着道:我不跟你走又有甚么关系呢?我嫁过来快要两天了,他非但连碰都不碰我一下,甚至根本不上楼来,他的属下敢告诉你这种事,大约也是他自己的意思吧

    小白菜已将他按倒在床上,迫不急待地解开他的衣服,吻遍他那厚实的胸膛,呼吸开始粗浊,道:只要你肯多来照顾我,不等于就是你的妻子么?

    他与小白菜早就有过许多次欢愉快乐的亲密接触,此刻心中更有不同感受,极像是与别人的妻子在偷情,不由得很快就兴奋了起来。

    小白菜比他更兴奋,就像久旱之后逢甘霖,久别之后胜新婚,一路向下吻去,捉住了他那兴奋之物,有些吃惊,道:哇,才半年不见,他好像又长大了许多?

    她爱不释手地捧住,又亲又吻。

    丁佐云捉住了她,道:我要来真的!

    他很快就剥光了她,攻入了她。

    她紧紧地缠住那个攻入了她的人,呻吟道:慢慢的,不用着急,我们有一整夜

    他深深地埋入她,道:我的时间却有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开始挺进了,他开始冲锋陷阵了

    她曾经跟他玩过许多次,应该是驾轻就熟的了,谁知才几个回合,她就已经受不了地唉唉乱叫,辗转呻吟了起来

    他怜惜地搂住她,道:是我太用力了吗?

    她满身出汗,紧紧地搂住他,道:不,不要紧,我只是在故意放纵自己,这样才能真正的享受。

    她主动地挺腰向上,以便迎合他的冲刺,频频呼唤道:再来再来,多一些

    他受到欢迎,受到鼓励,再次用力顶挺

    她辗转摇摆,全力配合,不久她就蜜液大出,汨汨而下

    一定是人体最自然的反应,她的菁华被大量奉献的同时,她就主动地捧住他的脸,对正他的口鼻,柔巧的丁香舌反覆地进出,大口地索取他的口津,咽个香咽

    他那样的抽搐,竟然连带地使得她那深处也在紧紧抽搐。

    他惊异地感到一阵吸吮之力,紧紧地抱围住了他的那条宝贝,又紧又窄,又温暖又有吸力,就像婴儿的小嘴在吸吮母亲的乳汁。

    这样的吸吮,令得他再也受不了!再也忍耐不住,变成一种原始野兽的本能,他挺腰抽动,再用力刺入。

    吸吮之力如此之强,小白菜似乎在用生命的潜力,去博取他的生命。

    而他也似乎是在用生命的潜力,要奉献自己的生命!

    只见他一阵疯狂的冲击,一次奋不顾身的投入,他终于在一阵酸麻与颤抖中,深深地直冲到底,直射而入。

    她这里获益良多,他却在通体舒泰之余,捧住了她的檀口,贪婪地吸吮着她的香舌,吞咽着她的玉津。

    他早已累倒,精疲力竭地伏在她身上,一张英俊的脸仍贴在她柔软的胸膛上睡了

    她心中充满了感激,满怀幸福中,不忍心将他推开,轻轻地搂住他。

    又温存了片刻,丁佐云又开始揉捏着她高耸的双峰,轻掐着她艳红的葡萄,逗得她全身颤栗不止。

    小白菜叹气道:你还不肯死心么?

    丁佐云道:你是我的女人,刚才证明你跟我是绝配

    小白菜轻轻挣脱了他,温柔体贴地为他穿回衣衫,一面道:云哥,我已是虎庄的人,配不上你了,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快走吧。

    丁佐云道:小白菜,你若愿意走,我可以把你带走,还有那串念珠。

    小白菜道:不,我不能走,我跟你一走,就是私奔,我是龙家的女儿,对龙家岂非恩将仇报?至于那串念珠根本也不在我的手中。

    丁佐云道:不在你的手中?在谁的手里?

    小白菜道:在在虎庄大小姐胡巧玉的手中。

    丁佐云诧道:胡文虎还有个女儿?

    小白菜道:是啊,可厉害哪,连虎庄主人也惧她三分,在附近百里之内谁不知胡巧玉之名?

    丁佐云道:她住在哪一进的大宅中?

    小白菜道:算了吧,云哥,为一串念珠而涉险,划不来的。

    丁佐云道:唉,你哪里知道,这串东西关系重大。

    小白菜不再与他争辩,只是道:她住在第四进,右偏院中的红色小楼上。

    丁佐云又吻住她,道:小白菜,虽说我此来主要是找那串念珠,但也希望你跟我一道走。

    小白菜道:云哥,你坚特要带我走,会破坏你的形象,对你实在是不值得的。

    丁佐云皱眉道:小白菜,你似乎根本不想离开这个贼窝?

    关洪适时在外间出声,道:丁少侠,少奶奶暂时不想走,你必须速下决心,我们在此不便久留。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呼唤道:关洪关头儿,你在楼上吗?

    一听口音就知道是另一护院头儿符通。

    虎庄护院三十余人,分成两班,一班由关洪率领,另一班由符通负责,此人原是运河中私盐巨枭总瓢把子,胡文虎当年还在混黑道时,与他不打不相识,引为心腹。

    关洪知道此人性喜渔色,本堡中的侍女、丫头被他弄过的不少,心中极为不满,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得应声道:是啊,请了个大夫为少奶奶看病。

    符通道:大夫呢?

    关洪道:刚送走。

    符通道:大夫送走了,你还在上面干甚么?

    关洪道:这少奶奶有个柜子要移动一下,要我帮忙。

    此刻符通已经上了搂,道:抬柜子么?一个人不成,少奶奶的嫁板都是上好木料,重得很,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关洪闭上了门,符通在外面狞笑道:姓关的,这是干啥?你可真是旗杆上绑鸡毛,好大胆子?

    关洪道:不闭门不成,柜子掉不过来符兄,真要帮忙,那就请进来吧。

    他又开了门,符通走进来,一双贼眼到处梭溜着。

    此刻关洪又把门闭上,双手交叉胸前,颇有孩子哭交给他娘的架势。

    符通忽见内间竹帘内影影绰绰立着一个人,却不是个女人,这楼上目前除了关洪,是不应该另有一个男人的,他忽然感觉不妙,惊道:你是甚么人?

    丁佐云笑嘻嘻走了出来,道:看你挺聪明的,应该猜出来。

    一股寒意升上脊梁,符通的声音已开始发抖,道:你莫非是漏网的魔手探花丁佐云?

    丁佐云哼道:嘿符通,你实在不该上楼的。

    符通嘴巴很硬,道:姓丁的,一个人不能总出锋头,那天我正好不在堡中。

    丁佐云道:不在是你的运气,今夜在,那就要脚后跟朝北,南(难)看了!

    符通自然知道丁佐云的厉害,那天七、八个一流高手都没有把他们留下来,如今他一个人,这种加减法他还是会算的。

    其实当他证实帘内是丁佐云时,他几乎已知道自己的命运了,但他必须拚一下,厉喝一声,野马分鬃,把竹帘切散纷飞,接着是一式凤点头,左右手交替戳出,啸声震耳。

    但是人影一扭一旋,对面的人好像忽然消失在空气中?

    虽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反应仍是一流的,身子半转,左肘砸出未中,右掌又闪电般地自左肘下穿出。

    关洪以为换了自己是丁佐云,未必能闪过这次令人窒息的攻击,但是砰地一声,符通的左右太阳穴已塌了下去。

    这一手不要说当事者符通,就是旁观的关洪都没有看清,此刻他瞪着眼,不得不想自己和人家之间的差距,简直不可以道里计之。

    符通倒下,睁大着一双牛眼,似乎死不瞑目。

    丁佐云拍拍手道:关兄可知此人的过去?

    关洪道:当然知道,此人曾是运河中私盐巨枭总瓢把子,护私盐时,杀人如麻。

    丁佐云道:如此说来,我杀他,并不为过。

    关洪又道:而且这王八蛋性喜渔色,本堡中的侍女、丫头被他威胁利诱,弄过的不少,我虽然对极为不满,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丁佐云点点头道:关兄,偏劳你尽快清理现场,咱们也好走人。

    小白菜一阵悚栗,她虽然也不是普通女子,可没见过这种杀人的手段,她注视着丁佐云,忽然躲到一边,用力地干呕,却又似乎呕不出甚么来

    丁佐云道:小白菜,跟我走吧

    小白菜立刻又躲了开去,道:不,云哥,我一定要留下找那东西,因为你说过,非要那东西不可。

    丁佐云道:好,小白菜,三天内我要来把你弄出去。

    小白菜又道:云哥,你的安全更重要,不要总是记挂着我,再说也不必这么急着把我弄出去。

    丁佐云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哪里知道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限?过了这十天

    她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丁佐云却毅然调头下楼离去

    □□□□□□□□丁佐云本要和关洪去直接找胡文虎,却经过一座小巧精致的红楼。

    关洪低声道:丁少侠,胡大小姐就住在这小楼上。

    丁佐云向小楼上望了一下,他以为小白菜说过,东西在胡巧玉手中,这话也可能是猜测之词,但是不管在不在她的手中,既然来了,何不上楼看看?

    二人进入此院,到处花木扶疏,但院中无灯,楼上的灯火已熄。

    此刻关洪在七、八步外,一柄匕首突然自花丛中伸出,抵在丁佐云的神道穴上,冷峻地道:甚么人?

    丁佐云脱口而出,应声道:小祖宗!

    甚么?萧佐忠?没听过这名字

    关洪急奔上来,道:哎哎别误会,都是自己人,这位萧大侠刚来,难怪彼此不相识

    这人一怔,道:是关头儿?

    只一分神,忽感持刀的手被抓住,一扭一抖,砰然摔倒地,真是干净俐落!

    擒拿到了这火候,再用大侠这二字就不俗了。

    这人身子还未着地,就已被丁佐云制住两个穴道,昏迷不醒人事,他指指小红楼,道:关兄,这个交给你了,我上去看看。

    关洪低声道:丁少侠,我以为那东西未必如少奶奶说的会在大小姐手中,再说大小姐很不好惹

    此刻附近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步履声,似乎在四、五人以上,二人正准备应付,这时小楼上突然有个女郎伏在曲栏上,向奔来的一些人道:在西北方有个影子奔掠,你们快追

    他二人所站之处是在小红楼的东南方,恰是相反方向,是楼上的少女弄错了?

    抑是西北方刚才确有奸细入侵被她发现?或者这女郎瞪着眼说谎?

    那些人应了一声,匆匆向西北方向追去,女郎也已回到室内,而且闭上了门。

    关洪低声道:丁少侠,这未免有点邪门

    丁佐云道:怎么说?

    关洪道:我认为她应该已经发现了咱们二人。

    丁佐云道:发现了又如何?

    关洪道:既然发现了,却又把那些护院引到相反方向去,我以为她可能知道你要去找她,而她正好张网以待。

    丁佐云哼道:就算如此,我也要上去瞧瞧,关兄,请在楼下把风

    话声未落,他已自有树木的那边,一鹤冲天上了阁楼。

    □□□□□□□□那个时代即无冷气,也无电扇,大热天的夜晚,因为贪凉,多不闭窗。

    丁佐云静静听了一会,就从窗中进入。

    室内无灯火,仍可看出家具上泛出湛光瓦亮的光芒,几净窗明,一尘不染,而且幽香阵阵。

    他找遍了四、五个房间,居然没有半个人影?当他推开最后一个房间的门时,忽然传来了水声,也传来了娇呼声。

    往右侧望去,室内也无灯,却可看出池中有个脂玉般的人儿坐在池内,隐隐可见其上半身。

    幸亏她是半侧着,但仍可看到那挺拔的双峰。

    色不迷人人自迷这句话对不对呢?在某一方面来说,是不对的,色是迷人的。

    这可以说个故事来证明:老和尚带着从未下山的小和尚到镇上去,路遇一个美女,小和尚觉得很好看,却不知为何物?就问老和尚:师父,这是甚么?

    老和尚怕他为色所惑,就说:这是老虎。

    小徒谨记在心,回山后老和尚问小和尚这一次下山何物最可爱?

    小和尚不假思索地说:老虎!

    丁佐云号称魔手探花,他这辈子见过的女人不少,可没有见过这么美、这么动人的胴体,一楞之下,连忙缩回身子,道:姑娘,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转过身子背部朝门,道:你是甚么人?

    丁佐云镇静下来,发现男子闯入,却没有惊慌呼叫,显现这女子的不凡,他也平静地答道:丁佐云。

    这女子哼道:你还不快滚?

    丁佐云却转过身来,沉声道:胡姑娘如把那串念珠交出来,我马上就走。

    他不确定这女子是不是胡巧玉,出口试探,她果然默认了,却道:念珠?谁说在我的手中?

    丁佐云冷冷道:胡姑娘,拿出来对你我双方都有利。

    胡巧玉突然咯咯娇笑道:如不拿出来,对我就很不利是不是?

    丁佐云强硬地盯着她道:我如果出手把你制住,把你弄走,还是要用念珠来赎的。

    胡巧玉笑道:丁佐云,有人说你是黑道上的白色人物,看来这话未必全对。

    丁佐云道:至少在下迄今还没做过和这句话相羝触的坏事。

    胡巧玉道:是谁告诉你东西在我手中?

    丁佐云道:反正是贵堡中的人就是了。

    胡巧玉道: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了。

    丁佐云却道:我并没有捂住你的嘴,你尽管喊。

    她似乎没咒念了,道:如果我手中有那东西,我一定给你,你可知道我一个人顶了两支?

    家伯父去世,偌大遗产由我继承,由于我那不成气的哥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爹也决定将他的财产由我继承,有人毛估了一下,我有一千万两以上的身价。

    丁佐云道:真了不起,只不过这和念珠仍不发生排斥作用。

    胡巧玉道:你说的那串那念珠,是我宝贝新婚嫂嫂的陪嫁之物,你想想看,怎么会在我的手中?

    丁佐云道:巧了,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正是你的新嫂子。

    胡巧玉一楞,道:龙玉环?

    丁佐云道:不错。

    胡巧玉盯着他的脸孔,眼光中渐渐露出激情之色,道:你是用甚么法子让她乖乖把秘密告诉你的?

    丁佐云道:她本姓萧,是我一位世伯的女儿。

    胡巧玉道:哦,我懂了,新娘结婚了,新郎不是你,所以情牵缘绊,藕断丝连。

    丁佐云道:胡姑娘,时已不早,别再磨蹭了。

    此刻楼梯一半处有人扬声道:小姐,堡内失踪了一位护院,有人发现了敌踪,奉命要搜索一下。

    胡巧玉一抬眼,发觉丁佐云冷静地站在面前,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她也不打算用这些护院来吓退丁佐云,扬声斥道:怎么?连我的楼上也要搜?

    楼下护院道:堡主说,连他的住处也可以搜。

    这是最有力的答覆,连堡主的住处也可以搜,其他任何住处都可以搜了,胡巧玉只好道:丁佐云,快藏起来。

    丁佐云却不为所动,道:不必了,把东西拿出来,我有办法脱身。

    胡巧玉变脸道:你未免太自私了吧?你一显身,我怎么办?

    丁佐云一笑道:得了,胡大小姐,听说连你老子也惧你三分,难道他会怪你通敌不成?

    胡巧玉道:那倒不会,被下人看到,会不会闲言满天飞?

    楼下的护院又扬声道:大小姐,我要带人上楼了

    丁佐云道:快拿出来!

    胡巧玉道:你这么自私,算甚么君子?先藏起来,待他们走了再说。

    丁佐云却以为时已急迫,不能不先回避一下,三、五个护院他不在乎,但声张开来,七、八个一流高手一踊而上,侥幸的事儿可不会再发生了。

    他记得上次胡光宗吉日在大厅中与六、七个高手动武,至少高丽人飞刀金田一就未真正施展他的飞刀绝技。

    为何不出手?

    不得而知,也许是由于人多,怕伤了自己方面的人,但也可能另有原因。

    如他出手,那后果真难以想像。

    楼下已有脚步声传来,丁佐云冷哼道:我可要警告你,别弄鬼,这对你没啥好处,我不会一个人放单就往虎庄里闯的!

    □□□□□□□□于是他藏了起来

    领头上楼的是虎堡食客吴大海,在岭南一带是顶尖人物,三十郎当岁,四十不到,早对胡巧玉有意,可是她对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此刻吴大海探进头来,一双贼眼到处扫瞄,还连连嗅着,道:胡姑娘,好香啊!

    胡巧玉半倚在床上,双腿支起,拿了一本书,连眼皮子也没撩一下。

    此刻吴大海进入卧室内,涎着脸道:这儿除了香味之外,还有生人味,也可以说是男人味。

    胡巧玉顿时翻脸,厉声道:姓吴的,给我滚出去!

    吴大海龇龇牙,向床上瞄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笑,大声道:哥们,这是大小姐的香闺,就算是奉命行事,也不能老在这儿穷磨菇走!

    吴大海带着人一走,床上锦被一撩,丁佐云从她背后出现了,道:不是为了你,我绝不会受你荫庇,躲躲藏藏地

    胡巧玉仍然是赤裸着身子,匆匆用一条大巾包着自己,咬牙道:真没有良心,要不是早知你是黑道上的君子,你早就死在箭雨之下了。

    丁佐云一怔,道:箭雨?

    胡巧玉道:告诉你,我的浴室及卧室内每个墙角上都装有连珠箭雨匣,只要一拉丝带,至少有一百五十支小节齐发。

    丁佐云道:这个我信,也有此必要,就以刚才的吴大海来说,就不是甚么好东西东西拿来吧。

    胡巧玉道:你真以为东西在我的手中?

    丁佐云面色一变,道:我不喜欢耍我的人。

    胡巧玉道:其实我是为了救你,别不知好歹。

    丁佐云哼道:多余,姓丁的如果在乎这几个杂碎,今夜还敢来吗?

    胡巧玉道:你真相信龙玉环的话?

    丁佐云道:是不是应该信你的话?

    他不领情,是因为他信小白菜的话,这本已使胡巧玉不痛快,而一个十分自负的少女,把一个陌生男人藏在自己的被子里,甚至肌肤相接,而他却一点也未被她的美色所吸引,她不能不感到悲哀,甚至愠怒。

    尽管他如被她的美色所吸引而有所表示的话,她又可能视之为色狼了。

    就在这时,吴大海又在门口出现了,手中握着一件很奇特的暗器,有点像一种名叫释迦的水果,一看就知道的生铁外壳。

    丁佐云一眼就认出那是岭南谭家的独门火器,名叫火龙弹。

    这玩艺儿杀伤力大,威力范围广,所以也不须太准就可以杀敌效果,吴大海正是岭南谭家的门人,他噙着一抹淫笑,道:大小姐屋中藏野汉子,要是说出去可不大好听

    胡巧玉正要去拉那丝带,吴大海沉声道:你只要一伸手,我这玩艺儿就出手,你猜它有多大的威力?嘿嘿,能把你们身后那堵墙炸个大洞!

    胡巧玉气得牙根痒痒地,她长了这么大,可没受过这等闲气。

    吴大海道:丁佐云,咱们有缘哪!

    丁佐云冷冷道:而且是生死之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吴大海道:你还想活么?他得意一笑,道:大小姐,你到一边去

    胡巧玉没有动,这更使吴大海吃味,以为这位大小姐倒贴这个小白脸,不由妒恨交加冷笑,道:一回生两回熟,才见了那么几次面,就热乎起来哩我说姓丁的,你可真是屁股上画眉毛,好大的脸哪!

    事实上胡巧玉在想甚么,也只有她自己明白,正是所谓人心隔肚皮,狐心隔毛皮。

    丁佐云此刻还坐在床的另一端,冷冷道:吴大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吴大海大声喝道:姓丁的,你现在没有资格说话,站到一边凉快去!

    又对胡巧玉道:我知道你不会看上他,不过是受他威胁,我如果宰了他,你怎么谢我?

    他那邪恶的目光中已经提出了要求,胡巧玉却回答很很干脆,她道:你们家里有没有镜子?如果没有,去撒泡尿照照!

    吴大海被怒了,吼道:胡巧玉,你似乎并不知道火龙弹的厉害?

    丁佐云接口道:如果你能伤了我,我能使你如愿以偿。

    吴大海道:去你娘的,我干掉了你,你还能做啥主?

    丁佐云忽然往床上一倒,似要躺下,哪知这一手是反击的先声,的身子在床上一缩一伸,手一抖,啸声乍起!

    吴大海持梭的手正要扬起,手腕已被两柄小刀击中,全都深深地戳入了的腕脉之中!

    快、准自不必说,这份反应和急智就神乎其神了。

    吴大海抱腕歪歪斜斜退了三、四步,因为腕脉中刀,瞬间血脉不畅,全身失去了联络,火龙弹也失手住下掉。

    几乎同时,丁佐云已自床上飞起,手脚并用,伸脚一勾,将那枚火龙弹挑得弹向空中,一指戳去,噗地一声,吴大海的前额正中出现一个血窟窿!

    这个色欲薰心的恶客,只来得及惨叫半声,就已颓然倒地,死不暝目。

    火龙弹重新落下,丁佐云及时伸手接住,免除了落地爆炸的危险。

    胡巧玉呆了一下,撇撇嘴不出声。

    丁佐云道:这具尸体你希望如何处理?

    胡巧玉道:你似乎对于杀人不当一回事。

    丁佐云道:你居然以为此人不应该被杀?

    胡巧玉叹了口气,道:最好沉入荷花池底下,因为根本不可能弄出堡外。

    丁佐云点点头,打开后窗,抓住尸体双足,就像甩链球一样的抛出去

    尸体如箭射出,隔了好几秒钟,才隐隐听到扑通一声落水声。

    胡巧玉皱眉道:你丢到哪里去了?

    丁佐云道:荷池呀。

    胡巧玉道:哪个荷池?

    丁佐云道:虎庄中有三个荷池对不对?你这儿一个,龙玉环楼旁一个,另外内院虎庄主院中也有一个,自然要扔入那个荷池中,比较没有甚么牵扯了。

    由此楼到胡文虎的院落,隔了一进,少说也有十五、六丈,居然奇准的落入荷池中。

    但胡巧玉酒然道:真是亡命作风。

    丁佐云嗤嗤笑着,道:如果没有我这亡命作风,吴大海似乎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他这种人,绝不甘于保持刚才你让我藏在你被窝中那种局面吧。

    胡巧玉道:你比他高尚多少?你和小白菜那女人

    丁佐云一怔,道:你怎么知道她叫小白菜?

    胡巧玉冷笑道:我还知道她跟你不只有一腿。

    丁佐云倒不是怕她知道这些,而是从她的眼眸中看出强烈的妒意,他不愿听到她口出恶言,道:别侮辱她,听到没有?

    胡巧玉仍冷蔑地哼道:下三

    丁佐云扬手欲掴,但又收回手。

    胡巧玉那个滥字也终于没有说出口。

    丁佐云吸了口气,道:我走了他走出时,她的手已摸到了墙角那根丝带,但没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