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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移花接木

    一阵水花溅起!热腾腾的水气变成了满室迷蒙的雾气

    热腾腾雾气中,她还是那样娇小,他二人久别重逢,相互扭缠,相互慰藉,相互亲吻

    她的丁香之舌仍是那么柔滑

    她的盈握椒乳仍是那么坚挺

    她云鬓发际,却被热腾腾的水蒸出一种沁人心肺的香气。

    亚马忍不住深深埋首其中,深深地吸了口气,忍不住咬她耳朵,道:我跟你也有过不止一次,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会有这种香味?

    她也轻轻咬他的脖子,腻声道:我跟你不止十次,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是在热水里!

    哦?

    我一泡热水就会冒汗,我的汗里才会有这种气味,从小就是这样

    真的?亚马如获至宝,紧紧地捧住了她的脸,深深地在她的发际嗅个不停

    他实在喜欢这种气味,比他刚才在花圃里新摘的玫瑰好闻得多了!

    她已紧贴在他胸前,伸手找到了昂然怒立的部分,技巧地引兵入关了

    幸而这木盆够大,但也禁不起他们这样的恣意摇荡,激得水花四溅

    亚马已经箭在弦上,她却如鱼一样地溜走。

    亚马已激情如焚,从木盆里出来时,只见她已钻入了雪白而软的被子里

    亚马已不是君子,亚马知道任何人都不该在这个关头当君子。

    他只是大步跨身而上,用力捉住她,强力地攻入她,暴力地摧残她!

    一副弱不禁摧残的模样,几乎令得亚马产生错觉:这女人是离别经年的雷玉芝?还是全力追寻的萧洁洁?或是囚室献身的萧媚媚?迷惘中竟又像是栖霞四凤?

    不管是谁?亚马已如水位高涨的土堤,马上就决堤泛滥了!

    突然感觉女人在他身下一阵剧烈的痉挛

    这阵痉挛竟引起强烈的收缩与挤压!

    亚马就真的再也控制不住地有如山洪爆发,一泄如注!

    一阵畅快淋漓之后,亚马却立时警觉,在他身下的女人并非雷玉芝,而是栖霞四凤之一的蒋秀凤!

    亚马吓出一身冷汗,正要一跃而起,却发觉自己正赤身裸体,他的衣物还在刚才的浴室里。

    就在这时,一片恭禧声,首先是除了蒋秀凤之外的三凤,接着是那个可恶的雷玉芝!

    雷玉芝笑得又狡猾、又可恶,活像一头刚刚捉到鹅的狐狸。

    她捉到的是一只呆头鹅咯咯娇笑道:怎么样?滋味如何?

    若不是自己仍赤身裸体,若不是屋于里另还有三个少女,亚马真想跳起来掐住她的脖子!

    雷玉芝却对他那双愤怒的眼睛视而不见,只扔了一件罩袍给他,道: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走错房间上错床!

    亚马一怔!道:你说甚么?

    你看看这房间,是我的卧房么?

    亚马抬头一看,果然不是至少这张床就不是放在窗下的!

    亚马一阵迷惑道:可是

    雷玉芝笑道:难道你从没见过,两间卧房可以共用一间浴室的么?

    亚马有了衣服,果然一跃而起,冲入浴室。

    果然那特大号的木盆仍在,水仍温热,地上也潮湿,未干!

    墙上的木架上,他的衣服也照原样挂着。

    在另一方向的另一扇门外,才是雷玉芝的卧房!

    所以,你只能怪你自己甚至可以说,我们都该怪你!

    亚马这才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颓然叹道:的确是我错了,我居然完全的相信了你,完全没有想到连你也会用迷迭香陷我于不义

    雷玉芝也叹道:其实我也是不得已,我只有唯一的一个哥哥,我一定要帮他

    亚马道:这件事跟你哥哥又有甚么关系?

    雷玉芝道:是因为因为

    突然背后有个声音道:还是我来告诉他!

    亚马回头,只见窗外一位盛装丽人,正翩翩而至。

    雷玉芝急迎到门口,恭身道:娘

    四名俏丫鬟扶持着一位盛装俪人,袅袅而至。

    亚马知道她是玉芝的母亲,便也不敢随意而任性,只得恭谨地垂首而立。

    这妇人乌发高挽,明眸清澈,全身上下一白如玉,又仿佛一粒明珠,全身都散发着炫目的光采。

    直到她走到近前,才能发觉出她娇艳如花的面颊上,已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留在眉楷、眼角,两须之间亦有星星华发。

    雷玉芝已赶上一步,亲切地扶住她,道:娘,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亚马。

    她眼神端庄的出声道:过来,让我摸摸你的骨骼。

    亚马吓了一跳,玉芝却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了过去。

    把左手伸出来。亚马伸出左手,她仔仔细细地,翻来覆去地摸摸他的肌肉,摸摸他的骨骼,一面却毫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只戒指的?

    亚马只能据实以答,道: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送给我的。

    她已摸过他的骨骼,似乎很满意,向玉芝展颜一笑,道:不错,你选的果然是个好种!

    玉芝显然很是得意,亚马却十分不解,忍不住问道:甚么意思?

    这位雷夫人转头对他道:武林种马并不是甚么特别恭维的名号,却又十分贴切,江湖上能闯出这样小小的一点名气,倒也十分难得!加上你相貌端正,眼神诚恳,尤其难得的是,你有一副练武的上好资质

    亚马也忍不住恭声道:多谢夫人夸奖

    雷夫人道: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把你引到这里来,只因为我们需要你的种!

    亚马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说甚么?

    雷夫人道:你稍安勿躁,听我详细道来

    荣华富贵楼上的雷家,荣耀与声望,已经名震朝野,领袖江湖近百年。

    雷家的事业庞大与多元化,更是江南地区首屈一指!

    雷家多子多孙,家族庞大,人口众多,团结才是力量。

    就像所有的庞大家族一样,这荣华富贵想必也是由长房的长子继承领导权的,除非

    您是不是听说过宫廷里的故事?

    雷老太夫人的长子雷威远,为国捐躯,战死沙场。

    雷威远的独子雷玉峰接掌了两年,人品武功,才华机智都堪称一流,两年来把雷氏的事业,领导得蒸蒸日上,好不兴旺!

    谁知他们家族问竟暗地里传开了谣言,说雷玉峰不知某种原因而不能生育!

    这种事除了当事人自己说出来,别人怎会知道?

    而这种事的当事人又怎么肯说?

    遍遍这雷玉峰前后娶了两个妻子,已经结婚四年,就连屁也没有放一个!

    于是家族间谣言四起,绘声绘影,愈说愈难听。

    有善意的亲属诚恳地建议,及早领养一位本族雷氏的子弟,开始培养东宫备为储君!

    恶意的便开始私相勾结,互为奥援,想要逐走雷玉峰,争夺领导权!

    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其实就是一出宫廷戏的缩影。

    可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对雷夫人、雷玉峰,甚至雷玉芝来说,却是个非常头痛,非常难解的难题!

    亚马笑道:他们胡扯,他们只是这样猜疑而已

    雷夫人却长叹道:他们不是胡扯胡猜疑,玉峰不能生育,的确是事实

    雷夫人长叹:受伤,在一次斗殴事件中受伤

    亚马惊道:是不是一窝蜂事件?

    雷夫人道:不错!

    不知从何年何月起?江湖中出现一窝采花贼,号称一窝蜂!专门扮成小姑娘,为害颇烈

    终于有一次,雷玉峰采探到他们的蜂窝,也来不及召集人手,只得单人匹马,独挑蜂窝!

    血战整夜,十七人全数被歼灭,宫府勘验的结果,十七具小姑娘的尸体,果然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大男人!

    雷玉峰也就是在那一战成名的。

    就连亚马都听过那一次的战役。

    雷玉峰的那一战,解救了多少女性的危机,也获得多少女性的芳心!

    但是那一战的代价却是生殖器受了伤,连薛神医都没法帮助他复元!

    亚马不禁长叹,可是这种事又怎么会让外人知道的呢?

    那只能怪他自己,有一天他在外面交际应酬,喝得醉了,自伤自怜,自怨自艾,竟然倒在一个妓女怀中痛哭,诉说自己的不幸

    雷夫人叹道:虽然第二天我们去把那个妓女处理好了,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消息已经传出去,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亚马沉默了许久,才向雷夫人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公开承认,再从雷氏子弟中挑选一个

    来不及了!这次是玉芝打断了他的话头,她道:雷氏亲族中,已有四位长老级的前辈,来向我们推荐孩子,个个都很优秀,个个都有一族庞大的背景,我们无论选哪一个,都会引起另外三个的不满,搞不好还会相互倾轨,闹出事端

    雷夫人也道:甚至闹到最后,雷氏家族会从此分崩离析,兄弟阕墙,从此败亡

    雷玉峰不知何时从外面走了进来,英挺不凡的俊脸上,充满热切的期望,道:玉芝提到你,说你是她的好朋友,好到可以

    他虽然没有说下去,意思却很明显。

    雷玉芝也毫不忌讳地紧紧倚偎在他肩上,倒教亚马面红耳赤。

    雷玉芝却揽住他的脸,狠狠地咬了一口,亚马痛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雷玉芝道:世界上哪有人叫这种外号的?武林种马!好神气么?

    亚马苦笑: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给我取这么一个不太高雅的外号!

    雷玉芝道:幸好你有这么一个外号武林种马才给我们灵机一动,想到个解决危机的好办法!

    雷玉芝个性开朗,又终年在外面流浪冒险,绝不作小女儿娇态。

    她向母亲、哥哥建议,解决雷氏家族的危机,唯一的办法就是对外坚决不承认,对内赶快进行借种!借亚马的种!

    可是她又知道亚马这个人,绝对坚持他的原则,那就是风流绝不下流,留情绝不留种!

    她自己与亚马的肌肤之亲就不下十余次,但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有一次能让他献出他的宝贝来!

    身为当事人的雷玉峰也深知亚马此人,无论人品武功,聪明机智都是上上之选,如果能借得他的种,绝对不会丢了雷家的脸!

    但是这种事绝对不能轻易去向亚马开口,以他的个性而论,只要被他知道半点风吹草动,就永远也不会成功!

    她母子三人秘商了许久,细细的安排。

    首先,向章虚道人讨得迷迭香

    然后由萧洁洁出面使出美人计他们知道亚马唯一的弱点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亚马面红耳赤,前因后果都已想通,只有一点:这栖霞四凤又是怎么回事?

    雷夫人笑道:要借种就得借成功,借不借得成功,隔一个月就会知道了,但是男是女?却非得等婴儿呱堕地,才能揭晓

    雷玉芝道:我们绝对没有把握将你留一年!

    雷玉峰也道:所以我们才学学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雷夫人再道:章虚道人曾受我雷家大恩惠,他的栖霞四凤也个个是好女孩

    雷玉芝插嘴道:还有娘身边的四个俏丫鬟,太夫人身边更有八名

    雷夫人道:双萧、四凤、十二女婢,总有一个能生下男孩,所以你只要努力,用心耕耘播种,一个月之后,你就是自由之身,海阔天空,任你翱翔了!

    雷玉峰道:我们甚至也打算,将金陵、苏杭、杨州等地一连串的事业,转到你的名下,总计超过四千万黄金!

    雷玉芝道:更何况,你留下的这些种,全都在哥哥的名下,全都是雷氏子孙,绝不会相互阕墙或乱伦,除非你又到外面去胡搞

    雷夫人再慎重其事地道:最长的儿子,将继承雷玉峰的事业,也就是说,将来有一天,你的后代将享有雷氏全部的事业!

    雷玉芝道:只要你愿意,连我都是你的!

    雷夫人更是大为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荣华富贵楼不但可以随时多生几个,更可以随时协助玉峰

    然后他们全部的目光都望向亚马,等着听他的答覆。

    亚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似乎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结果都已经计算好了!

    雷玉芝亲昵地在他脸上亲吻着,道:我们不把你当外人,才把一切内幕都说给你听

    可惜你们还是有一件事没有计算到亚马推开她,站起身来道:我虽然外号种马,却不是牵猪哥的!

    他就这样大步走了出去,道:再见!

    再见的意思,并不是一定希望能再见对方的面。

    事实上亚马心中,真的并不打算再见到他们的面。

    已经三月初四了,再过三天就是雷老太夫人的八旬大寿了。

    雷氏家族中的长辈,江湖中有分量的人物,都已陆陆续续地从四面八方赶来。

    而亚马却已经要离开了。

    好在他并不算太有分量的人物,他也不太爱结交那些有分量的人物!所以并没有人认出他来,所以他就自由自在地离去,用不着跟任何人打招呼。

    可是花丛后面,却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盯着他。

    这个人身材很高、很魁伟,穿着件淡青色的长袍,花白的头发上挽了个发髻,手里叮当作响,正在不停地搓揉两枚铁胆。

    就在这人嘴角发出一丝冷笑时,一名高瘦苍白,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已悄悄地出现,静静地立在他身后旁边。

    这年轻人很懂规炬,很有分寸,他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资格跟这位老人家并肩而立。

    老人对他这种有分寸的人很满意,也不回头,眼光仍是望着亚马刚走出去的地方,道:查出来了?

    青年恭谨道:查出来了,他叫亚马,外号武林种马是雷玉芝的入幕之宾,刚刚才从房里出来

    老人很垒忌地点头,又道:很好,你打算怎么做?

    青年道:我不用做,十二飞鹏帮会帮我做!

    老人这才真正的满意,道:那你还等甚么?

    年青人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从花丛后消失无踪

    老人很满意,因为对这个叫亚马的人,盯了很久,早就想对付他了

    他正在得意微笑之时,雷玉峰、雷玉芝两兄妹却走了过来,向他躬身道:大伯您好!

    他就是雷玉峰远房叔伯雷景光,虽不是长房,年龄却比自己的父亲还大,所以要尊他大伯。

    这位大伯慈祥地笑道:我刚刚才去拜见过了老太夫人,令堂大人呢?我也该去问安一下的!

    雷玉峰恭身道:家母就是听说您老人家到了,特地叫小侄来请

    好,我们这就去!他大步随雷玉峰而去。

    雷玉芝却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不屑

    黄昏后这正是六福客栈热闹的时候。

    六福客栈不止经营旅舍,提供住宿,一楼、二楼也是全城最有名的燕京口味的酒楼!

    楼下的饭厅里,每张桌上都有客人,跑堂的伙计昵名小北京,自称是道地的北京人,讲话总是卷舌头带着儿音。

    此刻正是他最忙的时候,而且是忙的满头大汗,连嗓子都有些哑了

    三楼是四六二十四间包厢,也已全都客满。

    客人大多数是佩刀带剑的江湖好汉,谁都知道这里也是荣华富贵楼雷家的地盘之内,突然出现这么多江湖豪客,自然是为了三天后的雷老太夫人的八旬寿诞。

    这些人都是根本没有资格提早住进雷家堡的贵宾楼去的,他们只能暂时先在城里的客栈、酒楼之类的地方暂时安身

    突然间,蹄声急骤,两匹快马竟丛大门外急闯了进来。

    健马惊嘶,满堂骚动,马上的两条青衣大汉,胸前都绣有一头展翅大鹏,一看就知道是最近才崛起江湖的十二飞鹏帮!

    一匹马的雕鞍旁,挂着一副银光闪闪的双钩,马上人紫红的脸,满面虬髯,眼睛就好像他的银钩一样,锋锐而光!

    他目光四面一闪,就盯在小北京脸上,沉声道:人呢?

    小北京道:还在楼上天字号房上!

    紫面虬髯大汉问道:小桃红呢?

    小北京道:也还在缠着他

    紫面大汉不再说话,双腿一夹,缰绳一紧,马匹就突然又像箭一般,沿着楼梯冲了上去。

    另一匹马上人的动作也不慢,这人左耳缺了半边,脸上一条刀疤从左耳角直划到右嘴角,使得他铁青的脸,看起来更狰狞可怖。

    两匹马才街上楼,人已离鞍而起,凌空翻了两个筋斗,突然飞起一脚砰地踢开了天字号上房的门。

    他的人扑进去时,手里已多了一对百链精钢打成的判宫笔。

    然后他就怔住了!房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一个完全赤裸的女人,雪白的皮肤,丰满的胸膛,修长结实的腿。

    这本是任何男人见了,立刻会想起床铺的女人,但是现在却在屋梁上。

    屋梁也不算太高,顶多只有一丈一、二左右!

    她就被四平八稳地搁在屋梁上,绝对不会有跌下来的危险,但表情却急得像是只蹲在发烫的铁皮屋上叫春的猫!

    她没有叫,只不过因为她的嘴巴已被塞住。

    紫面大汉手里的马鞭一挥,鞭楷已灵蛇般将她嘴里那块又脏又臭的抹布卷了下来。

    刀疤大汉已在问:人呢?

    屋梁上的女人喘了几口气,才回答:走了,他好像早就发现我是甚么人

    刀疤大汉立刻追问:往哪里走的?

    屋梁上的女人道:听他的马蹄声,是往北边去了北边是贵溪镇!

    她急着又叫道:你们先把我弄下来,我跟你们一起去追!

    刀疤大汉冷冷道:又没有人拉住你,你自己难道不会下来?

    这句话没说完,他的人已凌空翻起。

    屋梁上的女人更急,大叫道:我下不去,那王八蛋点了我大腿上的穴道!

    但这两条大汉却已掠出了窗外。

    窗外已有人准备好了,吃饱喝足精神健旺的另外两匹健马。

    这两人就已落在马鞍之上,接过缰绳,呼啸一声,并骑往北疾驰而去!

    屋梁上的女人听到一阵马蹄急奔而去,气的连脸都白了,偏偏她又穴道未解,动弹不得,恨恨道:王八蛋,一个个全是他妈的王八蛋

    门是开着的,自己又是赤身裸体,咬着嘴唇恨道:这次占便宜的又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

    是我这个王八蛋!

    小北京正笑嘻嘻地走进来,眯着眼盯着她那双修长的腿道:我不会解穴,但是我知道如何能把你弄得很爽,你的穴道就能自行冲开

    然后门就被关了起来

    贵溪镇不是个小镇,已经繁荣得像个城市了!

    这条街本来还是条很繁荣、很热闹的街。

    但现在夜已深,新月如钩,淡淡地照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

    那两匹快马急驰而来时,街上已看不见甚么人了。

    刀疤大汉勒马四顾,沉声道:你想他会不会在这里留宿一夜?

    紫面大汉道:会。

    刀疤大汉道:你怎么知道会?

    紫面大汉道:他也是个人,他晚上也要睡觉,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睡觉时有个毛病。

    甚么毛病?

    他睡觉时,身旁绝对不能没有女人,这就是他的毛病!

    像这样的镇上,哪里能找到女人?

    迎春阁!

    任何城镇,只要稍为大一点的镇上,一定会有一家像迎春阁这样的地方。

    这种地方一定都有许多漂亮的女人。

    所以他如果要在这里留一宿,就一定会留在迎春阁!

    贵溪镇的这一家,偏偏就不叫迎春阁,而叫杏花阁。

    杏花阁大门上的灯笼还亮着。

    绯色的灯光,正在引诱着人们到这里面来享受一个绯色的晚上。

    门半掩,任何想花钱的人都可以随时推门就进去,而这两匹马却不用推门,直闯了进去。

    一个面黄肌瘦的龟奴,正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打瞌睡,才一惊醒,紫面大汉手里的马鞭忽然就已缠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道:今天晚上,这里有没有一个年轻人来过?

    这龟奴无端被鞭子勒得连气都透不过来,只能不停地点头。

    紫面大汉终于放开了他,道:他还在不在?

    这龟奴喘着气,又点点头。

    事实上来这里的老人不少,年轻人更多了,他也不知道对方要找的年轻人是哪一个?

    紫面大汉道:在哪里?

    龟奴这一吓,立时想起的确是有一个特别的年轻人,赶紧开口道:他刚才还在桃花厅里,跟四个人在喝酒,四个人加五个姑娘,大家轮流灌他,总算把他灌醉了

    刀疤大汉动容道:四个甚么样的人?

    四个样子看起来很凶的人,出手倒是很大方,叫最好的酒,点最好的菜,不断的叫女人来坐番

    他们人呢?

    应该还在

    紫面大汉的卢一声,兜转马头,冲入左面一片桃花林,大叫道:要快,莫教他们先得手了!

    桃花厅就在桃花林内。

    桃花厅的灯还亮着。

    桌子上七个酒坛已空了,桌子上杯盘狼藉!

    刀疤大汉凌空翻身,一个箭步窜了进去,一脚踢开厅后的门,他又怔住了!

    厅里只有四个人,四人排成一排,直挺挺地跪在门口,本来已经苍白得全无血色的脸,看见这衣服上绣着鹏鸟的刀疤大汉,突然一下子涨得通红。

    这四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华丽,看来平时一定都是气派很大的人!

    但现在四个人脸上都被人画得一塌糊涂。

    第一个人额头上画了个乌龟,脸上还配了四个字我是乌龟。

    第二个人额头上画只王八我是王八。

    第三个人:我是土狗。

    第四个人:我是笨猪。

    刀疤大汉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脸上的字和画,突然忍不住也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好像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看过这么好笑的事。

    四个人咬着牙,狠狠的瞪着他。

    看他们眼睛里那么愤恨怨毒之色,就像是恨不得跳起来一口把他咬死。

    但四个人却还是全都直挺挺的跪在那里,非但跳不起来,连动都动不了。

    刀疤大汉狂笑道: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湘东四杰几时变成乌龟、王八、笨猪、土狗啦?这倒真是怪事!

    紫面大汉已笑着冲出去,拍手大呼道:欢迎大家来参观参观,大名鼎鼎的湘东四杰现在的威风,无论谁进来看一眼,我都给他九两银子!

    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四张脸突然又变得白里透青,汗如冷冷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刀疤大汉笑道:那小子虽然也是个王八蛋,但倒真是个好样的王八蛋

    紫面大汉道:倒也值得咱们二人亲自动手宰他!

    两个人的笑声突然停顿,因为他们又看见外面有个人垂着头走了进来。

    一个最多只有十四、五岁的小雏妓。

    虽然努力把她打扮得满头珠翠,满脸脂粉,但还是掩不住她脸上那种又可怜、又可爱的孩子气。

    她垂着头,有些畏缩,轻轻问:两位是不是来找亚马公子的?

    刀疤大汉沉着脸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小雏妓嗫嚅着,道:刚才亚马公子好像已经快醉得不省人事了,我刚好轮番坐在他旁边,就偷偷的替他喝了两杯酒

    刀疤大汉冷笑道:看来他在女人堆里,人缘倒真的不错。

    小雏妓涨红了脸,道:谁知道他后来忽然又醒了,说我的心地还不错,所以就送我一样东西,叫我送给你们。

    紫面大汉立刻问:他送给你的是甚么?

    小雏妓道:是是一句话!

    紫面大汉皱了眉头,道:一句话?一句甚么话?

    小雏妓道:他说这句话至少值三百两银子,连一文都不能少,他还说,一定要两位先付过银子,我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她自己似乎也觉得很荒唐,话没说完,脸更红了。

    谁知这紫面大汉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立刻就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抛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道:好,我买你一句话!

    小雏妓张大了眼睛,看着这三张银票,简直无法相信天下竟有这么荒唐的人?竟真的肯拿三百两银子买一句话?

    紫面大汉又道:你过来,在我耳朵旁边轻轻的说,千万不能让里面那四个畜牲听了去。

    小雏妓迟疑着,终于走了过去,在他耳畔轻轻道:他的这句话苴贫只有六个字:钟大爷,铁匠铺

    紫面大汉听了,赫然大笑,既是种大爷,怎么可能开一家铁匠铺?就算这位钟大爷真的肯自眨身价去开了家铁匠铺,也绝不会把钟大爷三个字当招牌挂上,否则一般市井小民,怎敢去光顾?

    小雏妓忽然又道:他还说,你们若是听不懂这句话,他还可以另外奉送一句,他说这位钟大爷,只打造兵器!

    紫面大汉一怔!甚么话都不再问,向他的伙伴一招手,就大步走了出去。

    钟大爷开的的确是铁匠铺,却是除了兵器之外,甚么都不打造。

    而且,他只打造设计好的兵器。

    你自己画好图样,注明尺寸与分量,他就保证打造得完全合乎标准,一厘都不会差。

    而且他这里所用的材质都绝对精良,所以他的手工费用很高。

    据说他是前朝铸剑大师钟鲁王的谪系传人,但是这种据说永远也无法得到证实,谁也不会去认真计较,须要计较的是他的手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

    亚马来找他,并非是要求他打造甚么兵器,而是请他切开左手小指上的那枚怪异戒指。

    谁知这位号称钟大爷的铸剑大师,不管是敲、打、锤、锯、凿、弄得满头大汗,却始终无法把戒指切断!

    钟大爷叹了口气道:老夫打了一辈子的铁,甚么样的钢质都碰过,却实在搞不懂你这只戒指是甚么东西做的

    亚马突然笑道:我现在知道答案了。

    钟大爷道:你知道甚么答案?

    亚马道:曾经有许多人在猜说,钟大爷到底是不是钟鲁王的谪系传人

    钟大爷瞪起眼来道:难道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亚马笑道:我还是不知道。

    钟大爷怒道:那你刚刚还说知道答案!

    亚马道:我知道的答案是,除非剁掉我这只小指,否则是一辈子也拿不下来啦!

    钟大爷这才喘了口气: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的晓得答案了

    亚马眨眨眼,道:是不是真的谪传,就有这么重要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狂奔,疾驰而至。

    钟大爷道:是来找你的?

    亚马笑道:当然,自从戴了这只戒指,我就行情看涨

    话还没说完,那两个人就越窗而入,直勾勾地瞪着亚马。

    钟大爷抬眼一瞧,笑向亚马道:怎么连十二飞鹏帮都看中你了?

    亚马并未回头,只淡淡地道:那些强盗上匪一窝贼,这次不知又看中了甚么值钱的东西

    刀疤大汉厉声道:他就是亚马?

    紫面大汉道:不错,他就是亚马!

    刀疤大汉道:你能确定?

    紫面大汉瞧瞧亚马的戒指,道:我确定!

    刀疤大汉道:这么说,我若杀了他,绝对不是杀错了罗?

    紫面大汉道:你尽管杀,我只负责剁他的手指!

    突然背后有一阵敲门声。

    不是在外面敲,而是在里面敲。这个人不知甚么时候已经进了屋子?

    他也并不是用手敲门,因为他没有手。

    他的一双手已被齐腕砍断了,右腕上装着个寒光闪闪的铁钩,左腕上装的却是个比人头还大的铁球。

    他笑着望向这名紫面大汉,见他手中正持着一对银钩,不由笑道:你就是十二飞鹏帮中排名第七的勾魂手?

    勾魂手也打量着他道:不错,我就是勾魂手也的确勾过许多人的魂。你呢?你总不会恰巧也叫勾魂手吧?

    那人道:不,我叫手勾魂我没勾过别人的魂,但是今天

    他一面打量着这勾魂手好像随时打算要勾走他的魂。

    刀疤大汉厉声道:十二飞鹏帮与阁下素无过节,我劝你还是早点退开

    手勾魂斜眼一瞧,见他手上已执出一对判官笔,冷笑道:原来是铁面判官排名第四

    铁面判官叹气道:我已经给你机会了,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话未说完已凌空翻身,手里的那一对黑铁判官笔,扑过去疾点手勾魂的天突迎春两处大穴。

    这铁面判官能在十二飞鹏帮排名第四,绝非偶然,他用的招式并不花俏,但却非常准确、迅速、有效!

    只可惜手勾魂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这双判官笔。

    或者说他以为这对判官笔是纸糊的?

    只见他不退反进,只听噗地一声,那一双判官笔已同时插入他的肩头和胸膛。

    可是他左腕上的大铁球已重重地打在铁面判官的脸上。

    叭的一声铁面判官的脸就突然开了花。

    他连呼声都没有发出来,就仰面倒了下去

    一双判官笔还留在手勾魂的肉里,虽然没点中他的大穴,却刺得很深。

    手勾魂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冷冷地看著铁面判官那一张像烂柿子的脸,冷冷笑道:这张脸原来并不是铁的

    勾魂手的双钩齐出卜地刺入他的后腰,往后一带,又勾住他的左臂。

    他已看出这是个大大的便宜,这个人已身受重伤,现在只要用他锋利的双钩,绞断他这只有大铁球的左手,他就只剩右手的一支钩子啦!

    自己的双钩,一定强过对方的单钩!

    勾魂手必定胜过手勾魂!

    他果然用双钩一绞。

    不料他绞住的只是他衣袖中钢肢义臂!

    等他大惊抽手后退之时,已经来不及了,脖子下面发热,大量鲜血飙射而出!

    他的喉管已被那支锋利的铁钩割断了。

    他吃惊地低头望着自己被切断的喉管,除了大量的鲜血,还有大量的气泡。

    他的双钩曾勾走过多少人的魂?如今他自己竟也被勾掉了魂

    他不相信,他临死都不能相信!

    不管相不相信,他还是倒了下去,死了

    这就是江湖人的悲哀,永远只看到别人的死亡,却忘了自己有一天也会死亡。

    这个手勾魂仍旧不理会自己身上的伤有多重,只是用他的右腕铁钩,将两具尸体全都拖了出去,消失在暗夜里。

    钟大爷忽然道:你看不看得出这是怎么回事?

    亚马道:我看不出,但我知道好戏才刚刚要开场!

    钟大爷吃惊道:你说甚么?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六名娇俏少女,提了水桶,将地上血迹冲刷一番,又用抹布将地上、墙上擦得干干净净。

    这六名少女才退走,又来了另外六名少女,提着大红灯笼而来,两侧排开。

    绛红绫绢灯笼上有金字:玉清观,鱼玄玑。

    六名少女才站好,屋外就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带着一阵缥缈的香风,出现一个道装仙姑。

    亚马看见过很多女人,有的很丑,也有的很美,但他却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她身上穿着件纯丝柔软的道袍,是一件精心设计改过的道袍,长长的拖在地上。

    她漆黑的秀发高高地挽起,用一支碧玉发簪,松松地横过,却仍有一些不经意垂下,是那么自然又巧到好处,即便是刻意装点,也不会比这样的自然更美。

    柔软的道袍亦很松垮,露出一突截的肩,前胸领口更低,苍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也黑得发亮。

    没有别的装饰,也没有别的颜色。

    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口,站在两排提灯少女之间。

    这种美已不是世间的美,已显得超凡脱俗,已显得不可思议?

    这种美,应该是从天庭私下凡尘的仙女!

    亚马的呼吸好像已经停止了,但他还是像刚才那样坐着,并未打算要站起来。

    钟大爷却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要用力地深深吸口气才能开口讲出话来:玉清观,鱼玄玑你就是玉清观主?你就是鱼玄玑?

    鱼玄玑连望都没有望他一眼,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亚马,一双眸子清澈得就像春日清晨玫瑰花瓣上的露珠,她的微笑也轻柔得像是微风,夏日黄昏时,吹动池上涟漪的清风。

    但她的微笑却是神秘的,又神秘得仿佛静夜里从远方传来的笛声,缥缥缈缈,令人永远也无法捉摸。

    她凝视着亚马,良久良久,终于叹了口气,轻移莲步,来到他的面前,再向他跪了下去,就像一朵白云忽然飘落在人间

    亚马再也无法坐得安稳了,他突然就跳了起来。

    他的人就像忽然变成了一粒被强弓射出的弹子,忽然冲上了屋顶。

    砰的一声,他已撞破了屋顶,碎层纷飞中,月光从他开的洞里投射下来,他早已不见人影。

    钟大爷自己也吓了一跳,手里的凿子与铁锤匡啷落地,忍不住道:玉清观主对他如此多礼,他为甚么反而逃走了呢?他怕甚么?

    鱼玄玑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

    她只是慢慢的站起来,轻抚着自己流云般的柔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过了很久才轻轻的说道:他的确是个聪明人,绝顶聪明!

    夜已经很深了,早就已经超过了旅人该投宿的时间了。

    平安客栈的灯笼已经熄了,门板也上好了,掌柜的已打着呵欠要回房去休息,店小二也已并好了长凳,打算躺下来,放松一下筋骨。

    忽然又响起一阵拍门声。

    店小二打着哈欠去应门,正要开口骂人,却见一只手伸在面前,手上托着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这店小二骂不出口了,亚马却将银子塞进他怀中,一步就跨了进来。

    我猜这里已经客满了,是吧?

    店小二苦着脸掏出那锭银子,想要递还给他,道:客官说得不错,小店的确已经客满,实在腾不出房间来啦!

    亚马又把他的手推回去,道:那又不是你的错,我这个人最随便了,就把你这两张并好的板凳让我躺一宵就行啦!

    说着果真就要躺下去,店小二急忙扶住他,道:哎呀,那怎么成?这地方正当着门口,睡不安稳,我在这里另外帮你弄个位置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店小二受了他的银子,立刻变得殷勤又周到,帮他到角落之处,并好了四张板凳,又拉过两张桌子挡在前面,就变成了一处隐密又舒适的位置。

    亚马甚为满意,和衣就躺了下去,浪子是不拘小节的,享受的时候尽情享受,碰到吃苦的时候,他也是一样能甘之如贻的。

    店小二平白多赚了他的银子,心中得意,过去关门再睡,谁知又是一只手伸到面前,手上也是托着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店小二又是一怔!原来这次来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秀秀气气的小尼姑,穿着一身月白僧衣,头上一顶月白圆顶帽,俏生生地将银子塞入他手中,道:贫尼也不用房间,自行走到一角,找张椅子,打坐一宵。

    说着就已跨入店中,自行走到一角,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立刻就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垂眉闭目地打起坐来。

    见她一副素衣洁净,宝相庄严的模样,店小二不能拒绝,何况自己受了她一锭银子

    店小二这才去上好门板,关妥了门,回来往自己的板凳上一躺,心中还念着:阿弥陀佛不久也就睡着了。

    这俏尼姑打坐之处与亚马甚远,中间又有桌椅相隔,自是不相干扰,亚马悄悄地打量她一会,也未发觉有何不妥异状,便也放下心来。

    不是亚马天生多疑,而是在江湖中流浪得久了,自然而然养成一种处处小心谨慎的习惯!

    亚马躺在硬板凳上,一时也睡不着,脑中一片纷纷乱乱,连日来的怪事,让他理不出个头绪

    那尼姑倒也虔诚,从怀中取出一支小小瓷碟,一块小小檀香,引燃了放在自己面前,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喃喃念经,做起晚课来了。

    这檀香气味淡而高雅,绝对不是任何毒品。

    亚马天生对毒品敏感,任何人想在他面前下毒都不容易。

    这样高雅的檀香,就连蚊子都不怕!她念经的声音也很悦耳,所以也不觉得吵。

    亚马又开始想他自己的事,他自己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怎么想也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不如先睡一觉,留到明天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然后就在檀香与念经声中睡着了

    就在他迷迷糊糊,半醒半睡,似梦非梦,如幻又真之际,他蓦然警觉:不好!

    他大为吃惊,只见那俏尼姑从打坐中站起身来,向他走了过来,俏生生在他面前。

    你

    她微微一笑,伸手将头上的僧帽取下,竟是满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一面笑道:瞧瞧我是谁?

    亚马惊道:孙华凤?

    不错,我就是栖霞四凤中的孙华凤,故意利用这夜色昏暗,又突然扮成了尼姑,所以你就未能瞧出我来

    她又端起那只燃着檀香的小瓷碟子,道:你可知道你是如何着道的?这里面是安息香香味很淡雅,闻了使人昏睡如泥,失去知觉,是出自大内的御用贡品,又跟一般的迷香不同,醒来后也不会有头痛等征状,十分名贵,是宫中用来治疗失眠的

    她将手中的碟子再凑近他的鼻子,笑道:再闻闻看,有些甚么不同?

    她身后又有一个声音道:这次不止是安息香,又添了一些迷迭香!

    亚马虽然全身无力,神智倒也十分清醒,拾眼一看,孙华凤背后出现的,竟是石巧凤!

    石巧凤笑道:我们早就算准你会投奔这家平安客栈甚至把周围方圆五十里的客栈旅舍,全都设法包下来!

    亚马不想多嗅那安息香与迷迭香,只得闭住气,这样一来又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在心里问:为甚么?

    石巧凤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意,娇笑道:只有安息香能叫你不再跟兔子一样的逃跑,只有迷迭香能教你忍不住而

    她竟有些害臊而说不下去了,瞄了孙华凤一眼,伸头凑到亚马耳朵旁边,低声道:我们四凤都是货真价实的处女,你千万别把我们当成

    她还是说不下去了,却忽然往他耳朵里吹了一口热气!

    亚马悚然一惊,一口气突地喘了出来,接着就深深地吸了一口迷迭香,全身就如火一般的燃烧了起来。

    孙华凤俏然一笑,道:武林种马的定力果然不错,非得要等四妹一口真气,才肯闻这千金难买的迷迭香!

    既然已经吸了第一口,就如吗啡或鸦片一样,忍不住再吸第二口、第三口

    他已不用再闭气了,他终于开口道:你们这是为甚么?

    石巧凤道:我已把这客栈后院三进全都包下来,我们进里面去再谈

    亚马已是第四次受到这迷迭香的诱惑了。

    第一次是被萧洁洁蒙住眼睛,诱入了一间钢板打造的囚室内,他在迷糊中与萧媚媚天翻地覆

    第二次是在六福客栈泡完热水澡之后回到房间,萧洁洁扮成妓女进到他的房间

    第三次却是在万万也想不到的雷玉芝澡盆之内,她把迷迭香藏在秀发里,结果使得蒋秀凤

    这是第四次,竟然扮成尼姑

    而这次他嗅得更多、更深,是直接凑到他鼻子底下,让他闻个够,吸个够

    就如石巧凤自己说的,她们栖霞四凤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处女,亚马当然绝不会因此而看轻她们。

    事实上亚马又恢复了他放荡形骸的本性,又使出寻花问柳的手段,弄得这两只凤儿屡登极乐,轮番休息,轮番应战

    亚马号称武林种马的确有他过人之处,他一人应付二凤,竟能屡战屡胜!

    孙华凤与石巧凤虽然是人生第一次,却也联手应战,不屈不挠,屡败屡战

    眼看这匹种马愈战愈勇,石巧凤已精疲力竭,不禁娇啼道:你究竟要打到甚么时候呀?

    亚马努力冲锋陷阵: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