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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菜鸟甫入大观圆

    铁戈跟着小美走到厅前,便瞧见一座屏风摆在门口,正好阻隔住厅中之景物,不过,它丝毫没有碍眼之现象。

    因为这座屏风乃是由整块的楠木所雕塑而成的“花开富贵”,在万紫千红般牡丹丛中,洋溢着高贵吉祥之气。

    铁戈却没有特殊的感觉,因为,他乐天知命,他自知没有这种福气,他何须多看,徒增羡慕或嫉妒呢?

    可是,他入厅之后,却忍不住多看几眼。

    因为,四周壁上挂着一幅幅牡丹画。

    因为,厅中四个角落,甚至茶几上亦摆着一盆盆牡丹。

    它们不但生气蓬勃,甚至被修剪成各种栩栩如生的山川,动物形状,可见此间主人钟爱牡丹及投注不少的心力。

    厅中除了桌、几、椅之外,空无一人。

    小美含笑带铁戈坐上客座首座之后,立即斟茗道:‘铁公子,请品茗稍侯,小婢这就去请少奶奶出来!’‘谢谢!请!’

    小美立即行礼退去。

    铁戈轻抚瓷杯,暗赞道:‘哇操!光这个杯子便值不少的银子,有钱郎果真是有钱郎也!’他立即望向对面壁上之画。

    他立即发现一幅与众不同之画,因为,四周完全是“牡丹画”,唯独此—幅画是以竹为主题,人、江为辅。

    而且此幅画色彩单调,不似牡丹画之色彩缤纷华丽。

    铁戈的个性是宁折不屈,所以,他一向欣赏竹,他便仔细的瞧着那幅画。

    江浪滚滚!

    竹身歪斜!

    竹叶纷飞!

    江边之人衣袍皱乱,衣角乱扬。

    配上散乱飘扬之长发,可见风势劲急。

    画中人却右手执壶,仰首灌酒,双膝半弯,左手幌移向后方,配上半睁半闭之眼睛,哇操!好一位酒鬼。

    倏听清脆声音道:‘公子认识马老吗?’

    铁戈一偏头,立即双目一亮。

    他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成熟、高贵、秀丽”六个字。

    这位黄衫宫装妇人正是徐家堡堡主徐万泰之媳妇区锦华,她不但貌美,高贵而且精明能干,更难得的是她随和。

    她微微一笑,立即入座。

    铁戈定下神,立即自知失态的脸儿一红。

    区锦华含笑道:‘谢谢公子专程送来新衫!’‘不敢当,应该的!’

    ‘公子认识纤纤多久啦?’

    ‘六年三个月!’

    ‘公子记得挺熟哩!’

    铁戈脸儿一红,道:‘我是古董镇“在地郎”,纤纤她们母女在六年三个月前搬来古董镇之时,我正好被人追逐而撞到她们的车!’‘公子为何被人追逐?’

    ‘打……打架!’

    ‘公子当时才十岁出头吧?’

    ‘不对,我当时才九岁半,我在市场瞧见两位十四岁少年偷走一位“欧巴桑(妇人)”之钱包,我便和他们打起来!’‘你打输啦?’

    ‘小赢!’

    ‘你既然被人追,为何小赢?’

    ‘我把一人打得爬不起来,却被另外一人打得流鼻血,我还能跑,那人却爬不起来,所以,我该小赢!’‘唔!有这种算账法呀?你现在还打架吗?’铁戈脸儿垂得更低,低声道:‘打!’

    ‘打不厌吗?打不累吗?’

    ‘当然累,不过,我不厌,因为,我专打坏人!’‘你挺有正义感哩!你就单枪匹马吗?’

    ‘是的!以前,我有七位好兄弟,可是,他们不是残废,便逃到他乡外地,只剩我一人还在打!’‘经常打吗?’

    ‘每个月大约打七、八次!’

    ‘输赢呢?’

    ‘他们人多,我常输,不过,最近连赢两场,而且……’‘怎样?’

    ‘别说了!’

    ‘为何别说呢?’

    ‘在你们这种专门高来飞去高人面前谈论我的打架,就好似在关老爷子面前耍大刀,更似在孔夫子面前卖文章哩!’‘你读了不少书吧?’

    ‘我只旁听半年的私垫,不过,我喜欢读书,一有机会就读书,所以,我也读了不少书,不过,不能和你们比啦!’‘为何要与人比呢?’

    ‘这……哇操!有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比不完啦!’‘嗯!你的悟性很高!’

    ‘谢谢!纤纤常说我鬼头鬼脑!’

    ‘你对纤纤印象如何?’

    ‘可以说实话吗?’

    ‘欢迎!’

    ‘她很美,很勤快,很能干,也很喜欢管我!’‘她一向喜欢管别人吗?’

    ‘才不哩!她忙得很,那有美国时间去多管别人匿?’‘你有没有研究她为何喜欢管你?’

    ‘有!她关心我,因为,她自幼失父,我自幼便是孤儿!’‘只是关心而已吗?’

    ‘还会有什么呢?’

    ‘纤纤的娘讨厌你吗?’

    ‘才不会哩!纤纤在“念经”时,她只要听见,便会劝她!’‘纤纤何时出家念经啦?’

    ‘哇操!不对啦!她经常责怪我打架,好似念经般念个不休啦!’区锦华不由噗嗤一笑。

    不过,她立即拘谨的止笑道:‘你方才为何一直看那幅画?’‘我喜欢竹!’

    ‘你为何喜欢竹?’

    ‘竹即使面对强风,宁折不低头,我亦是如此!’‘唔!你看这幅画代表何意?’

    ‘目空一切!’

    ‘唔!你为何有此感受?’

    ‘由江浪、弯竹、飘叶、乱发、卷衣及人身将倒,可见环境甚为恶劣,此人却远在仰首喝酒,表示他不把一切放在眼中!’区锦华不由目泛异彩。

    ‘你知此幅画是何人作品?’

    ‘不知道!’

    ‘画中人正是作画者,他姓马,马虎的马,单名西,东西的西,听过吗?’‘没有!’

    ‘你想不想认识他呢?’

    ‘不想!’

    ‘为什么呢?’

    ‘此人的作品能挂上此地,表示此人不简单,而且此人这幅睥气比我还倔,我不想亦不配认识他!’‘唔!不想和不配一凑起来,似有酸味哩!’‘对!我有些羡慕和嫉妒,不过,我知命!’‘唔!你是什么命?’

    ‘风中烛,风再大,我仍然要烧下去,可是,我只能以身子挡风,挡风超过我的负荷时,我随时会“挂”,所以,何必争什么呢?’‘悲观乎?愤世乎?’

    ‘纤纤曾经多次问过类似这两句话,不过,我不承认,我只希望能够充份发挥我的能量多消灭一些黑暗!’‘你谙武吗?’

    ‘不会!’

    ‘难怪你的双拳伤疤累累,身上想必亦是伤疤累累吧!’‘满天星,数不完!’

    ‘噗嗤!挺幽默哩!’

    ‘自嘲而已,谢谢少奶奶,天色不早,我该走啦!’‘难得来此,多住几日吧?’

    ‘谢谢!我不能浪费光阴!’

    ‘不!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你若利用二、三年时间多练些武功,便可以教训更多的坏人,对吗?’‘这……不妥,那些坏人在那二、三年间,不知会做多少坏事哩!’‘这……’

    ‘谢谢少奶奶,我该走啦!’

    倏见徐志千匆匆出现于厅口道:‘禀少奶奶,梅姑娘,芳姑娘来访!’‘啊!她们怎会突然来访?目前在何处?’

    ‘即将抵达此地!’

    铁戈立即起身道:‘少奶奶,谢谢你,我该走啦?’‘等一下,总管,打赏十两银子!’

    铁戈双手一摇,道:‘少奶奶,我不是那种人,谢谢你!’说着,他便奔向屏风。

    区锦华怔了一怔,道:‘小美,替我送送他!’小美立即应是匆匆追去。

    且说铁戈绕过屏风,便听见拱门传来:‘姐,好漂亮的牡丹喔!’铁戈不由怔道:‘哇操!这嗓音有些耳熟哩!’他一抬头,立即一怔!

    哇操!真是冤家路窄,此时正有两名少女步入拱门,左侧之人正是那位蛮横的“恰查某”蔡珍芳。

    哇操!她莫非就是徐总管方才口中的芳姑娘吗?看来她与徐家堡大有渊源,铁戈这下子踢到铁板啦!

    他习惯性的迅速研判状况,立即止步低头。

    立听‘咦?姐,他好似铁戈那小子哩!’

    立听小美陪笑上前行礼道:‘参见梅姑娘及芳姑娘,他便是铁公子,原来你们已经认识啦!’铁戈暗骂道:‘鸡婆,大嘴巴!’

    蔡珍芳杏目一瞪,道:‘谁认识这种小子呀!’小美不由一怔!

    铁戈却不吭半声。

    蔡珍芳哼道:‘姓铁的,你可真行呀!居然混到此地啦!’立听区锦华道:‘珍芳,怎么啦?’

    ‘舅母,你怎么这种人进来呢?你不怕他的汗臭味薰污这些名种牡丹呀!快赶这种人走!’铁戈立即匆匆行去。

    立见区锦华道:‘铁公子,请稍候!’

    铁戈却继续匆匆行去。

    蔡珍芳叱道:‘舅母在叫你,你是聋子呀?’‘我若是聋子,另外一人该是哑子!’

    ‘你敢咒我!’

    粉拳一扬,便欲捶向铁戈。

    蔡珍梅忙踏前挡道:‘妹,别让舅母不下了台!’蔡珍芳哼了一声,便收拳瞪着铁戈。

    铁戈置之不理的侧身步出拱门,便奔向堡门。

    徐志千掠前拱手道:‘芳姑娘得罪公子之处,尚祈海涵!’‘我可以海涵,别人可不会海涵,她迟早会倒楣!’‘公子欲找人泄恨!’

    ‘我不是那种人,不过,天公伯有目啁(上天有眼),你一定会听见她被别人教训的!’‘这……’

    ‘总管,谢谢你,我自己走!’说着,他便继续奔去。

    徐志千先掠前吩咐堡丁开启堡门,便一旁而立。

    不久,铁戈奔近道句:‘谢谢!’立即奔去。

    ‘欢迎公子常来玩!’

    ‘不敢,不配!’

    显然,铁戈火大啦!

    徐志千苦笑一声,便吩咐关上堡门。

    铁戈别了一肚子火气奔近家门,突然听见屋内鼾声连连,他怔了一下,仔细一听,不由暗骂道:‘死胖子!’他推门而入,果然看见蔡尊贤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桌面另有一个方袋则已经快要被他“呼”落地面。

    他打开袋口,立即瞧见画板,宣纸及笔墨砚,他不由暗骂道:‘妈的!他一定又来叫我帮肥仔画画啦!’他将方袋移到椅上,立即进入厨房喝水。

    不久,他一入厅,便突然拉开木桌。

    “砰!”一声,蔡尊贤立即趴落地上。

    立听他哎唷叫道:‘疼死我啦!干!是谁……’‘你阿公啦!’

    ‘啊!铁哥,是你,你回来啦!我等你等得好苦喔!哎唷!疼死我啦……’说着,他不由猛捶额鼻。

    ‘妈的!你干嘛等我?’

    ‘这……这……肥仔他……’

    ‘怎样?’

    ‘他拜托你替他画画!’

    ‘叫他自己来拜托!’

    ‘铁哥,别刁难我啦!他不会来这里啦!’

    ‘为什么?我这儿太脏?闹鬼?’

    ‘铁哥,求求你大发慈悲帮帮忙,否则,小弟的……’‘你的“头路”会飞掉,是吗?’

    ‘是的!求你看在阮阿母……’

    ‘好啦!什么题目?’

    ‘红娘!’

    ‘什么?洪梁?’

    ‘不是啦!媒婆啦!’

    ‘妈的!什么题目嘛!’

    ‘先生曾私下问过肥仔,才出这个题目!’

    ‘问什么?’

    ‘谁替他作画?’

    ‘肥仔招供啦?’

    ‘他说他没有招!’

    ‘妈的!一天到晚专干这种狗皮倒灶之事,烦死啦!’‘铁戈,求你多多帮忙?’

    ‘再帮几次?’

    ‘这……’

    ‘妈的!好,我就让女先生瞧瞧,把灯蕊挑高些!’‘是,谢谢!’

    ‘妈的!我最近在走什么运呀?干!’

    他摆正木桌,立即接水研墨。

    不久,他振笔疾画出一只公猪,另有一位胖少年手执一根细长竹,左手提一桶水跟行于猪旁。

    ‘铁……铁哥……你……你……’

    ‘这只公猪便是肥仔,这位胖少年就是你,你就是红娘!’‘铁哥,我会死!’

    ‘妈的!好,你是公猪,肥仔是胖少年,行了吧?’‘铁哥,我向你下跪,拜托……’

    ‘妈的!少来这一套,拿回去,若有任何事,我扛啦!’‘可是,问题在于肥仔不能招出是你画的呀!’‘简单,你又不是没瞧过镇上的“猪哥周仔”,他一天到晚公猪去和母猪’两相好‘

    ‘他不是红娘吗?’

    ‘可是,红娘不是女人吗?’

    ‘屁!南大通歪嘴张仔能够娶阿春,是谁做的媒?’‘董大伯!’

    ‘他是女人吗?’

    ‘这……’

    ‘别这个那个啦!我困死啦!紧走!’

    ‘铁哥……’

    ‘妈的!你再不走,我就撕掉……’

    ‘好!好!我走,谢谢!谢谢!’

    他倒去砚上之水,匆匆收拾之后,立即快步离去。

    铁戈到水井旁冲洗之后,一上木床,立即四肢大张的躺着,他想睡,可是,他立即又想起“恰查某”蔡珍芳。

    他干了一声,便敲敲脑瓜子。

    不久,他呼呼大睡啦!

    隐在后院的神目笑道:‘好小子,能屈能伸,很好!’天刚亮,铁戈便听见蔡尊贤喊道:‘铁哥,你在不在?’‘叫魂呀?干!’

    ‘铁哥,肥……阮少爷来拜访你!’

    铁戈挺腰跃下床,奔到窗旁一瞧,果然瞧见门口有一顶轿,两泣轿夫在旁歇息,肥仔则坐在轿中。

    铁戈暗骂一句:‘臭派头!’便穿上衣裤。

    蔡尊贤奔入房中低声道:‘铁哥,女先生要见你,肥仔招供啦!’‘她是不是很生气?’

    ‘是呀!她当场撕画,便回房,阮头家求了老半天,她才答应开门,不过,你必须先去报到!’铁戈立即想起她的美貌,妙语及浇他熟莲汤之事,他便摇头道:‘我又不是犯人,为何要去报到呢?’蔡尊贤唤句:‘铁哥!’立即下跪。

    铁戈向左一移,道:‘大丈夫说不去就不去!’‘铁哥,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妈的!只要肯干,那怕没事干,另谋出路!’‘这……’

    ‘听说开元寺少一位“庙公”(清理庙者),去吧!’‘爱……说笑!’

    ‘屁!别人干得了,你为何干不了?’

    ‘我……吃不惯素斋呀!’

    ‘妈的!你已经胖得似猪,再继续偷吃大鱼大肉,当心“中风”,难得有此机会,你既可赚钱,又可减肥,去吧!’‘这……’

    铁戈哼了一声,立即奔到门口道:‘来者何人?’坐在轿中的“肥仔”伍志明立即陪笑道:‘铁哥,我是志明呀!’‘唔!你更“丰满”啦!恭喜!’

    ‘咳!谢谢!铁哥!’

    ‘有何指教?’

    ‘碱死人没有向你提过吗?’

    ‘有呀!他说他不干了……’

    立听蔡尊贤求道:‘铁哥……’

    铁戈道:‘他要去开元寺当庙公啦!’

    ‘真……真的吗?’

    ‘碱死人,真的吗?’

    ‘我……我……’

    铁戈哼了一声,道:‘肥仔,是我逼碱死人不干,他这个月已经干了十八天,把账结清吧!’‘这……碱死人,真的吗?’

    ‘这……我……’

    铁戈立即道:‘碱死人,一句话,你去开元寺当庙公,咱们还是好兄弟,你继续伍记酒楼,咱们便一刀两断,说!’‘我……我……’

    立听一名轿夫道:‘碱死人,少跟这种随时会被做掉的人在一起!’蔡尊贤呐呐唤句:‘铁哥!’立即低头行到轿旁。

    铁戈立即似被人在心口戮了一刀,不由全身一颤。

    刹那间,他吸口气,道:‘很好,我的最后一位好兄弟也走了,很好,哈哈!

    很好,很好,哈!哈!哈……‘

    他便哈哈连笑的返回房中。

    肥仔喝句:‘走!’四人立即离去。

    隐在对面远处之神目暗笑道:‘很好,若非如此,他岂能勘透人性的弱点呢?

    接下来该让他想练武啦!‘

    他稍一思忖,便戴上一付年青人面具前往猪哥标处通风报信,准备让那群人好好的逼铁戈一番。

    那知,他刚走不久,铁戈便由后门离去。

    他准备回到瀑布旁静一静啦!

    铁戈走到瀑布前,他立即冲到瀑布下方,他一动也不动的任由瀑布冲遍他的全身,因为,他的元气太大啦!

    又过了半个时辰,神目在扑空之前,已经追到林中,他一见铁戈任由瀑布冲身,他徽徽一笑,立即打量四周。

    不久,他发现林旁地面之褐黑颜色,他立即笑道:‘鬼眼可真有心哩!那些尸体一消失,铁戈反而可以省些麻烦哩!’他便掠去通风报信。

    大约又过了盏茶时间,突听林中备来一阵阵‘铁哥……哥,铁哥……哥!’嗲呼声,显然是“肥肥”伍春娇又来啦!

    铁戈置之不理的闭目不动。

    没多久,肥肥已经快步出林,她一见到铁戈,立即边跑边道:‘铁哥……哥,你何苦呢?人家瞧得好心疼喔!’‘铁哥……哥,快过来嘛!你别如此折磨自己嘛!人家知道你必然因为碱死人不听你的话而在火大!’‘铁哥……哥,到这样子嘛!碱死人不值得你这样子折磨自己啦!别理那种烂货色,他是什么东西嘛!’说着,她已经跑到溪边。

    铁戈闭目不动,心火却仍然烈如大火。

    铁戈同情蔡尊贤,所以,铁戈一直照顾他,甚至多次为他拚命流血,想不到他居然公开的违背他的意思。

    肥肥没说错,蔡尊贤不值得铁戈火大,可是,铁戈实在太寒心了!

    不久,他想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肥仔,他又想到猪哥标那批爪牙,所以,他的火气根本无法平熄下来。

    肥肥又喊了一阵子,突然跃上溪石及跃向铁戈。

    别看她是位“丰满级波霸”,她的动作却甚为俐落,没多久,她便过去拉着铁戈右手道:‘铁哥……哥,走啦!’铁戈沉声道:‘别管我!’

    ‘铁哥……咳……咳……’

    她被水呛到,立即咳个不停。

    她的全身亦被淋湿了!

    铁戈一听她的咳声,心中一阵不忍道:‘你走吧!’‘不!咳!咳!人家……咳……不走!’

    铁戈挣开手,便又默立。

    ‘好!人家……咳……咳,陪你!’说着,她果然闭目站在一旁。

    铁戈见状,立即喊道:‘春娇,你快走,你的衫裙全湿啦!’‘你的衣裤岂非也湿啦!’

    ‘我是查埔,你是查某,难看啦!’

    ‘此地又没外人,管他的!’

    ‘可是,我……我……’

    ‘铁哥……哥,你难道不明白人家的意思吗?’倏听远处传来一声大喝道:‘干!那小子还在那里鸳鸯浴哩!齐老大,咱们一起过去宰了这对狗男女吧!’‘杀!’

    立见五十余人齐声喊杀街来。

    高举的扫刀更是光辉闪烁。

    铁戈以手拂去脸上之水,立即瞧见二名魁梧中年人各自挥举扫刀,并肩奔来,铁戈不由神色大变。

    因为,这两人正是古董镇的“大哥大级”人物,铁戈在他们“退休”之前,曾经分别被他们“海扁”过一次哩!

    想不到他们会替猪哥标出面,铁戈这下子“挂”啦!

    要命的是多了肥肥这个累赘,否则,他可以立即开溜。

    他立即道:‘肥……春娇,你快走!’说着,他立即踏石上岸。

    他一上岸,那两名大哥大便停在丈余外及举起右臂。

    身梭那四十余人立即停住。

    右侧之人,立即阴声道:‘铁小子,你真“抖(神气)”呀!’铁戈边拧衣裤之水边道:‘齐老大,你不是已经金盆洗手在家享福了吗?你今日为何又重操旧业啦!’‘为了收拾你这个小子!’

    ‘你是替猪哥标撑腰?’

    ‘我是替黑龙复仇!’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废话,不过,春娇与这件事无关,伍老板亦和你无冤无仇,让她走吧!’‘行!’

    铁戈立即朝躲在石后的肥肥道:‘春娇,你走吧!’‘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胡说八道,快走!’

    ‘要走就一起走!’

    ‘你……’

    倏听中年人暍道:‘先宰了铁小子,上!’

    立即有六名大汉挥刀奔来。

    铁戈心知对方必然不会先伤害肥肥,于是,他立即跃向溪中之石,打算利用“地形地物”牵制他们。

    却见一名大汉疾掷出扫刀,立听肥肥尖叫道:‘救命呀!’铁戈一见扫刀掷来,立即弓身扑入溪中。

    “扑通!”一声,他已经入溪。

    那把扫刀立即落空。

    立听齐姓中年人暍道:‘钉死他!’

    立即有十余人奔前掷出扫刀。

    铁戈见状,不由暗道:‘安娘喂呀!夭寿喔!’他不甘心的朝溪中石块一按,立即朝前翻跃而去。

    他想不到自己居然顺利的施展出在徐家堡瞧过之招式,他在惊喜之余,立即又按向一块溪石。

    “哗啦!”一声,他又翻跃向前。

    那些扫刀全部落空。

    铁戈心知不能老是在溪中当“靶子”,于是,他匆匆抓起一把扫刀,立即踏着溪石先奔跃向远处。

    那群人立即喊杀沿溪追去。

    铁戈喝道:‘齐老大,你能让我上岸对决吗?’‘好!让他上来!’

    那群人立即止步。

    铁戈一跃上岸,立即道:‘刀剑无眼,齐老大,考虑吧!’‘妈的!做掉他!’立即有十人挥刀奔来。

    铁戈双手握住刀把,双腿徽弯,蓄势待发。

    三名大漠齐声喊杀,立即一起挥刀由上往下疾削而下。

    铁戈向右一闪,立即横削向右侧之大汉。

    “卜!”一声,扫刀已砍入大漠之腹部,再扫向腰后。

    大汉啊了一声,因为,尚保持由上向下砍刀,所以,他的上半身向前一仆,下身及双腿却向左侧倒去。

    大汉一口气未断,乍见自己变成这样子,不由怪叫一声。

    “砰!”一声,他的上半身已经着地。

    肠脏立即和鲜血蠕流而出。

    铁戈吓了一大跳。

    另外两名大汉怪叫一声,突然抛刀捂腰朝前奔去,显然,他们已经吓得只知道保护自己免挨一刀。

    因为,铁戈的杀人手法太恐怖啦!

    铁戈根本不知道自己因为吸了白蛇内丹及鲜血,不但元气、体力大增,而且全身肌肉也变得韧性特强,特别耐撞。

    现场之人一时完全吓呆,一直到大汉又怪叫一声,上半身亦落地之后,他们的魂魄才完全归位。

    铁戈吼道:‘齐老大,我向你挑战,来吧!’齐姓中年人岂敢冒险,他立即骂道:‘妈的!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敢如此公然向我叫阵呢?’‘妈的!你更不是东西,你带这群猪来干什么?’‘我……干……上,统统上!’

    他大吼连连,自己却反而后退,另外一位中年人亦跟着后退。

    他们“照子”一亮,岂会不知惹不起铁戈。

    他们享福惯了,岂肯冒险。

    其余的人一见两位“大哥大”不进反退,立即犹豫。

    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先去送死。

    方才吓昏头狂奔而去的两位大汉已经清醒,他们一见众人在观望,他们为了戴罪立功,突然喊杀奔来。

    铁戈吼句:‘来吧!’立即此出横削之架式。

    那两人立即刹车。

    铁戈吼道:‘你们的刀呢?’

    那两人朝手上一瞧,才发现没刀,他们吓得立即掉头就逃,而且,因为无颜见江东父老,古董镇从此就消失他们的踪迹。

    铁戈转身道:‘姓齐的,来吧!’

    ‘上!妈的!统统上呀!’

    另外一位中年人亦吼道:‘邱福,你来看戏呀!上!’被‘点名’之大汉立即道:‘吕兄,一起上吧!’站在他身边之人却充耳不闻的站着。

    铁戈吼道:‘妈的!姓齐的,不要脸,姓黄的,你也不要脸,你们两人为何不自己上来呢?干!没种!’两名中年人齐干一声,便挥刀冲来。

    铁戈吼句:‘杀呀!’立即斜举扫刀冲去。

    铁戈之宏亮震耳喊声,立即使二位面和心不和的中年人不约而同的刹车,而且不约而同的互视一眼。

    两人正在暗骂对方“老奸”,铁戈已故意斜肩横挥长刀,两位中年人不约而同的掷出长刀,立即向后转,跑步走。

    铁戈向旁一跃,吼道:‘别逃!’

    其余之人吓得纷纷逃去。

    铁戈吼道:‘姓齐的,姓黄的,别忘了买一盘豆腐自己撞死别忘了买面线来吊死,妈的!什么鸟老大嘛!’没多久,那群人已经纷纷跑入林中。

    铁戈一见尸体,不由打个寒噤。

    肥肥却笑嘻嘻的出来道:‘铁哥……哥,你真罩,连姓齐的及姓黄的这种“大哥大”也被你吓跑啦!’‘妈的!想不到他们会这么不要脸……你……’原来,肥肥的绸缎布料一冲湿,全身已经接近半裸,加上她的提态丰腴,“波霸级”的曲线一层现出来,铁戈便说不出话啦!

    他立即低下头。

    肥肥立即瞧见春光外泄,她退回石后道:‘铁哥……哥,人家这付模样怎能回去呢?怎么办呢?’‘我………烤干吧!’

    ‘怎么烤嘛!又没火折子!’

    ‘安啦!我找得到火石!’说着,他立即低头沿溪寻找火石。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铁戈已经在两块大石之间放着三根长树枝,地面更是已经堆了不少的树枝。

    肥肥早已经剥光身子躲入溪中之大石后。

    铁戈擦撞火石引燃枯叶及枯枝之后,便步向大石准备拿取肥肥的衫裙,立听她道:‘小心,别太接近,以免烤破!’‘安啦!很快就会烤妥!’说着,他已经拿着裙子凑在火上烘烤着。

    ‘妈的!好大喔!谁养得起这种“航空母舰”呀?’他便小心的翻上翻下烤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正在烘烤肥肥的大红肚兜,突听远处林旁传来不屑的声音道:‘变态,不要脸!’铁戈一听声音,便暗暗叫苦。

    他偏头一瞧,果然瞧见蔡珍芳姐妹和一位黄衫少女站在林沿,蔡珍芳正以厌恶,鄙视的神色对着他。

    另外两名少女则低头不语。

    铁戈脸儿一红,便低头不语。

    ‘姐,你猜他是不是有“偷物狂”呢?’

    ‘妹,算了!走吧!’

    ‘不!舅母把他形容的那么好,我要让敏姐作证!’‘这……何必呢?’

    ‘敏姐,咱们过去瞧瞧吧!’说着,她已牵着另外那名少女行向铁戈。

    这名少女正是区锦华之女儿徐秋敏,她陪两位表妹来此游山玩水,想不到居然冒遇上这种事。

    她方才由母亲口中听见铁戈颇有才气及悟性,更有正义感,他虽然与蔡珍芳冲突,可是,她认为应该是蔡珍芳之错。

    因为,她太了解这位表妹的任性脾气啦!

    可是,她此时一见铁戈在烘烤女人的肚兜,她可无法接受这种容易令人产生“不正当念头”之事实。

    所以,她默默跟去。

    铁戈暗暗叫苦道:‘妈的!我怎会惹上这种“恰查某”呢?世上的男人这么多,她为何偏偏一直和我过意不去呢?’他便低头烘衣。

    蔡珍芳却拾起两把扫刀,上前不屑的道:‘大英雄,是不是你持刀劫色啦?

    还是英雄救美?美人感恩以身……‘

    她想说“以身相报”,可是,一时不好意思说出来。

    铁戈一听“持刀劫色”,火气一旺,立即引燃先前之火气,于是,他立即冷冷的道:‘你是不是要说“以身相报”!’‘是啦!怎么样?色……’

    ‘住口!’

    ‘你凭什么喝叱?色狼!’

    盛怒之下,她的双手不由递出双刀。

    铁戈一听她骂出他最忌讳之“色狼”,他在火大之下,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处之事物,他立即起来。

    倏听林中传出喝声道:‘小心!’

    出声之人正是神目,他一见右侧刀尖已经遥指铁戈之后心,铁戈若继续起来,刀身非戮入他的后心不可。

    所以,他顾不得泄迹,立即出声警告。

    声一出,立即可以瞧出三女一男之反应。

    蔡珍芳尖叫句:‘蹲下!’却忘了收刀。

    徐秋敏啊了一声,立即将右刀向外一拨。

    远处的蔡珍梅喝道:‘妹,收刀!’

    铁戈身经百战,经常遇上这种情形,所以,他直觉的向外倒翻出去。

    四人之中,以他的反应最棒,可是,因为徐秋敏将刀向外一拨,铁戈这一向外侧翻,左小腿刚扬起,立即被刀划上。

    裤管一破,鲜血立即进射而出。

    徐秋敏及蔡珍芳不由啊了一声。

    铁戈却不吭半声的翻身而起,喝道:‘你凭啥骂我是色狼!’蔡珍芳指着他的左小腿道:‘先止血再说!’‘你别管,你凭啥骂我是色狼!’

    ‘你……真不知好歹!’

    ‘少岔开话题,说!’

    ‘吼什么吼?说就说,你为何烘烤女人之肚兜?啊!还有女人的亵裤及衫裙,你……你真不要脸!’‘哇操!你……你……’

    倏听远处石后传来肥肥声音道:‘瞧清楚!’立见她以右臂遮住酥胸,再以左手食指指着大臂上面殷红“守宫砂”道:‘他是不是色狼,说!’蔡珍芳怔住啦!

    肥肥蹲回石后,道:‘这位英雄,烦你抛来衫裙!’铁戈暗怔道:‘哇操!她怎么突然如此称呼呢?’刹那间,他恍然大悟道:‘哇操!好肥肥,谢谢你的帮忙!’他立即将内外衣物卷成一团掷去。

    肥肥伸手一接,立即默默穿着。

    蔡珍芳下不了台啦!

    徐秋敏立即道:‘铁公子,我是徐家堡徐秋敏,家母对你甚为推崇,此事系一场误会,可否海涵?’显然,她搬出区锦华来“关说”啦!

    铁戈点头道:‘只要她肯道歉,天下太平!’‘这……芳妹,你……’

    ‘办不到,他能怎样?’

    ‘芳妹,你……’

    ‘表姐,此事与你无关……’

    立听蔡珍梅道:‘妹,别冲动!’

    ‘姐,你别管!’

    ‘妹,你再冲动,我可要告诉爹啦!’

    ‘这……’

    ‘快,快道歉!’

    ‘我……我……不要……他不配!’

    ‘胡说,快道歉!’

    蔡珍芳哼了一声,立即掠向远处。

    蔡珍梅喊道:‘妹,快停,你要去那里?快停!’蔡珍芳却头也不回的继续掠去。

    蔡珍梅抛来一个白色瓷瓶,道:‘铁公子,真抱歉,瓶中之药可以止血,先委屈你自行上药吧!’说着,她已疾掠而去。

    铁戈一接住瓷瓶,便抛向徐秋敏道:‘还给她!’‘这……公子何必动怒呢?先止血吧!’

    铁戈道句:‘死不了!’立即跃向溪中。

    “扑通!”一声,他已跃入溪中。

    徐秋敏轻轻放在瓷瓶,立即追向蔡珍梅二人。

    林中的神目微微一笑,立即掠向远处。

    肥肥朝三女一瞧,嘴角却泛出冷笑。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