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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百毒帮主白蜘蛛

    余家祠堂。

    两间破屋,一块荒坪。

    据说余家曾在这里旺了一阵子。四、五十户人家风风火火的,十分热闹。

    余家祠堂就是在那时建造的。

    当时的祠堂,一共有五间,三大两小。三间大屋是族长议事集会和唱戏的地方,两间小屋慢是杂屋和关神犯了族规的余姓人的囚室。

    余小二不知自己是不是属于这个余姓的家族,但他听爹爹说过,老爷爷的爹爹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

    那年,余家一名族人因参与刺杀某大官的行动,致使余家百余人遭到株连,从此余姓家族走向败落,最后所有的余姓人都搬离了此地。

    余家词地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大间大瓦屋早巳倒塌,成为了一片废好,而这两间小土屋却历经数代风雨,仍顽强地趴在这时不肯倒下。

    世上不许多事,偏就是让人不可信置,不可信置的事偏就是事实。

    丁不一和余小二躲在这间小土屋里的干草堆上。

    屋很小,干草有限,两人只能挤在一起。

    两人的睡觉姿势有不同。

    余小二仰面躺着,双手交叉叠在胸上。他胸部受伤。正在用乞丐的特殊疗法,为自己疗伤。

    丁不一趴在干草堆上,屁股翘得高高的。他屁股还在渗着血,疼痛难熬。

    没有蜡烛,没有油灯,连捻火的火折子也没有。

    屋壁没有窗户,但有两个大窟窿。一弯新月将溶溶的月光从窟窿里射一丁不一的脸上。

    丁不一的脸色苍白而冷峻。

    眼前上小贞的幻影。

    接着是爹爹丁世伟的幻影。

    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放弃一切?

    难道真不可以到老子山庄去试一试。

    八桥镇街口的一幕,蓦地在他眼前翻滚叠现。

    突然,他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悸,强烈的震撼着他的心神。

    “谁?”他爆出一声厉喝。

    余小二挺身坐起,眼珠子溜溜一转:“何人竟敢夜闯余家府,好大的胆子!”

    丁不一撑起上身:“是英雄好汉。”

    余小二接口道:“是绿林豪杰。”

    丁不一又接口道:“无须藏头缩尾。”

    余小二拍拍掌:“快快现身相见。”

    丁不一咬牙跃下干草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嘴里犹自道:“有缘你我交个朋友?”

    余小二赶紧跳下草堆,扶住丁不一:“无缘你他娘的快快滚蛋!”

    “噗哧!”一声娇笑,一时间,土屋里似春风过境,花香四溢的味道。

    丁不一和余小二同时一怔。

    忽然,丁不一满面喜色:“小贞,是你来了?”

    “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似珠玉落盘,一条纤细的身影从窟窿里飘然而入。

    眨眼间,屋内多了一个人,一个妩媚、俏丽的女人。

    此女子粗布衣裙,乡下姑娘打扮,长得十分俊俏,身段楚楚动人,脸不仅美而且粉嫩嫩的。眉宇间春风荡漾,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足以勾人魂魄。

    余小二瞪着一双小眼,看得呆了。

    丁不一颤声道:“你……是谁?”

    女子又是“噗哧”一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我不是什么小贞,我是小白。”

    “小白?”余小二拍手道:“瞧你脸蛋、脖颈、手上的皮肤都洁白如玉,叫小白,一点儿也不过份。”

    女子嗔声道:“小乞丐,你年纪还小,许多事尚未开窍,还轮不到你说这种话,你到一旁去站着吧。”

    “笑话。”余小二扬起头,揩揩鼻涕道:“我还这么小么?

    今年都满过十五了,我开窍的事,比他还要多得多呢。”

    “是吗?”女子朝余小二莞尔一笑:“以后我再来向你请教。”说罢,朝了不一道个万福道:“丁不一,您好。”

    丁不一困惑地:“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是丁……不一?”

    女子抿唇笑道:“人情世态的演变,真是瞬间的事。想一年前,我到桃花园拜见少主,被少主和你爹拒之门外,说是我这种女人不配见你。可万万想不到,两年后依爹爹竟会被斩刑场,你居然会落到这种地,好笑,哈哈,实在是好笑!”

    余小二瞪圆眼道:“你究竟是谁?”

    女子挑眉道:“在下姓白名如水,江湖人称‘白蜘蛛’”。

    “白蜘蛛!”余小二吓得往后直退,退到了屋角里。

    人传白蜘蛛白如水,是江湖百毒帮的帮主,专杀淫贼和负情的男人,其行动之诡异和手段之凶残,闻所示闻,足以在刑曾浩若烟海的犯罪档案中新辟一栏记录。

    因此,在江湖上男人中秘传着这样一句话:“宁进阎罗殿,不入百毒堂,宁受地狱刑,不上蜘蛛床。”

    白如水到这里来干什么?

    丁不一久闻白蜘蛛白如水的艳名,但他从不信江湖上流传的话,故此,双手一拱道:“原来是白帮主,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白如水亦还礼道:“少主不必客气。”

    丁不一竭力打起精神道:“不知白帮主驾到,有何旨教?”

    白如水挑起秀眉道:“前来救你的命。”

    “救我的命?”丁不一苦笑道:“谢谢白帮主的好意。”

    白如水娇音一沉道:“在八桥镇街口要杀你们的那几个贼子。”

    “哎呀”余小二惶恐地道:“白帮主救命,救救我们!”

    丁不一却道:“白帮主,这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介入。”

    “哦!”白如水眸光一闪,似觉惊讶:“那几个贼子的武极好,难道你真不怕死?”

    丁不一眨眨眼,摊开双手:“生生死死,今日轮回,有什么可怕?”

    “你不怕死,我可怕。”余小二双手作揖道:“小姐姐,姑奶奶,大慈大悲的女菩萨,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

    “我会的。”白如水点点头,“否则我就不会来了。”

    丁不一叮着她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自如水静静地吐出一句江湖老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呸!”余小二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几个贼子在街口说,只要丁大哥钻了那三人的胯裆就放他一条生路,结果……”

    丁不一狠狠地瞪了余小二一眼,又向他做丁个手势。

    不知是光线太暗,还是过于激动,余小二根本就没理会丁不一打来的信号,继续道:“结果丁大哥胯裆钻过了,他们竟又出尔反尔,又要来杀丁大哥,真是可耻、可鄙、可悲、可恨,可又无可奈何!”

    白如水没理睬余小二的话,问道:“丁少主,你知道那几个贼子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丁不一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白如水瞪大了眸子,这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意外。

    “不错,”丁不一叹口气:“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因此,你最好别管这闹事。”

    余小二悄悄抬起脚,在丁不一脚背上一踏。

    白奶水道:“这闹事,我是管定了。”

    余小二面露喜道:“江湖人说,白帮主侠骨丹心,义薄云天,今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少瞎吹乱捧。白如水打断他的话道:二位还是先说,说那几个贼子的来路,我好设法对付他们。”

    丁不一蹙眉不语,他实在是想不出袁骏星这伙人是谁。

    余小二搓了搓手,突然道:“哦,对了,我在街口求那个僵尸鬼放过丁大哥时,曾……为了查清他的身份,在他腰囊偷……不,不是偷,是顺手取了一物……”

    这个小乞丐,真是贼性难改,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偷!

    丁不一伸出手,急声道:“什么东西?快拿来看看。”

    丁不一虽然还在万念俱灰之中,但也极想知道追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余小二转过身,伸手到裤裆里抓了好一阵孔抓出一块小铜牌来。

    白如水捻燃火折,从腰囊中取出半截蜡烛点上。

    丁不一将铜牌在手心翻过来又翻过去,看了两遍,然后递给白如水。

    铜牌一面印着大明日月图案,另一面印头水火图案,制作十分精致,铜质也非常好。

    丁不一没见过这铜牌,不知它是件装饰品,还是某个组织的标志。

    白如水一手执烛,一手捏着铜牌看了一会,脸色变得异常的严峻。

    她认得这铜牌,知道丁不一遇到了极其强硬的对手。

    丁不一从她表情上已看出了几分眉目,于是问道:“他们是京城派来的人?”

    白如水将蜡烛搁在屋内的破桌上:“请二位坐下来谈话。”

    她决定将实情告诉丁不一,然后离开这里,这一淌混水,百毒帮可淌不起。

    丁不一屁股刚触到干草堆旁的石条上,立即“哎唷”一声蹦了起来。

    “你的杖伤还没好?”白如水不觉怜悯问。

    丁不一咬着牙,没作声,两腿痛得仍在发抖。

    “你爹没留创伤药给你?”白如水颇觉奇怪,天老邪的创伤药应该是很一验的。

    丁不一的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但,他这份痛苦不是来自杖伤,而是来昏、灵,小贞已将他所有之物,包括爹爹的创伤药在内,全部都拐走了。

    白如水眸光陡地一跳,闪身过去,出指如飞,将丁不一点倒在草堆上。

    “你想干什么?”余小二厉声喝问。

    白如水笑吟吟地从腰囊中摸出一只小药瓶:“给丁少主治杖伤。”

    丁不一的穴道被制,虽不能动弹,却能说话:“喂,白帮主,男女有别,你怎替我疗屁股上的杖伤你还是让余小二来吧。”

    “让我来。”余小二抢了过去,想伸手将白如水连瓶带手抓住。

    白如水手臂软若无骨,斜里一滑,避开余小二一抓,反肘一撞,正撞在余小二的胸脯上。

    “哎唷!疼煞我也!”余小二杀猪般地嚷叫起来。

    “别嚷。”白如水道:“你好好坐着,待我治过丁少主的杖伤之后,就替你治胸伤。”

    “哎。”余小二高兴地答应一声,满脸喜气,一旁坐下,果然不再叫嚷了。

    白如水放下手中药瓶,伸手按住了丁不一的腰带。

    “白帮主。”丁不一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你可别乱来。”

    这位花花公子往日虽是玩世不恭,不拘小节,与女仆人搂搂抱抱的事也是常有,但几曾见过这种阵势?

    白如水嬉笑道:“想不到花花公子还这般世俗?我是替你治杖伤的,又不是干别的丑事,再说胸的光屁股在八桥镇街口,我早就看过了,再多看一次又有什么关系?”说话之间,她三下五除二,已将丁不一裤子褪退到腿胯间。

    丁不一只好耐着性子不出声,就象是一块被人搁到砧板上的肉,任她切也好,剁也好,绞成肉泥也好……

    一阵清凉有感觉从臂部传来,火辣的烫灼感和刺痛,立即减轻不少,随后又有一股淡幽幽的清香钻入鼻孔。

    顿时,丁不一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畅。这舒畅既来自于药物,也来自于那双细腻而轻巧的手。

    他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就象是一头温驯的绵羊。

    他眯起双眼,沉缅在与小贞相会的绪梦中,尽情地享受。

    “好啦。”白如水收起小药瓶。

    他犹自在梦幻里,屁股高高翘起,嘴里梦噫着:“小贞……小贞……”

    白如水皱起眉,在丁不一屁股上猛一巴掌:“起来!”

    丁不一从梦境中惊醒,眺起来急忙扎好裤腰带,脸涨得红通通的。

    白如水瞪起眸子:“小贞是谁?”

    “小贞,”丁不一咬了咬嘴唇,脸上表情几度变幻,恨声道:“那是个丑八怪,不得好报的害人精。”

    白如水困惑的眼光从丁不一的脸上,转到余小二的脸上。

    余小二急忙道:“是这么回事,小贞是丁大哥的女仆人,她把丁大哥的银子、银票和所有行李全都拐跑了。”

    “哈哈!”白如水咧嘴一笑:“原来是只线鸽子。”

    余小二将胸衣高高撩起,露出板条似的胸脯:“现在该给我疗伤了。”说着,闭上了眼睛,嘴里低声咕噜着什么。

    “嘭!”余小二的胸脯上受到了一击,火辣辣的十分难受,禁不住蹦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白如水翘嘴道:“你的伤已经疗好了。”

    余小二低头一看,瘦兮兮的胸脯上贴了一个偌大的狗皮膏药。他哭丧着脸道:“这就疗好了?”

    白如水点点头:“我这百伤膏,是百毒帮的至宝,专治各种痨疾、内伤,十分有效,你这点伤,一只膏药保谁膏到伤愈。”

    丁不一道:“白帮主,这铜牌你见过?”他又将话题引到正题。

    白如水声音低沉:“是的,二位请看。”

    三人围着蜡烛站定,目光定定地盯着白如水手中的铜牌。

    白如水声音低沉:“这日月图案是皇宫的标志,只有两种人才能拥有这种特殊的标志,一是皇宫御前锦衣卫,一是京都东厂的番子。”

    丁不一和余小二闻言,大惊失色。

    锦衣卫和东厂是明朝两大特务组织,由太监和内侍统领掌握,锦衣卫多是明里执行皇上的拘捕、赐死朝中大臣的使命,东厂番于则是暗中执行皇上或内宫下达的密杀令,这些人武功极高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毫无人性,倘若是他们接到杀自己亲生父母的命令,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所到锦衣卫和东厂番子,老百姓都会谈虎变色,连朝牛大权在握的重臣对他们,也都是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白如水田过铜牌道:“这一面是水火图案,便是东厂的标志。因此,像们说的这个僵尸鬼就是东厂的番子。”

    丁不一胸中腾起一团怒火。好歹毒的贼子,陷害了爹爹后,又派东厂的杀后来杀自己!

    余小二颇声问:“这人……是谁?”

    白如水拈了拈铜牌道:“这铜牌上没有执牌人的名字,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从铜牌水火纹路上可以看出,此人在东厂番子中的地位很高。”

    “哦。”丁不一哦了一声,心有所思。

    白如水指着钢牌上的水火图案道:“你们看这水波和火焰的纹路,水波愈多,焰苗愈高,说明此人在东厂中的地位就愈高,这就象像们乞丐帮中,谁腰间的讨米袋愈多,他的地位就愈高一样。”

    她话音顿了顿,又道:“根据此钢牌的纹路,若我猜得不错,他该是东厂的二档头。”

    丁不一眉头紧皱,心沉甸甸的象是落满了铅。

    情况似乎不象爹爹临死前说的那么简单,东厂为什么会派出二档头,来杀自己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小贼?

    莫非自己并不是毫不足道的人物?

    蓦地,埋藏在他心底的强者意识和自信重新进发,他目光炯炯,显出在大牢中见爹爹的自傲和魄力。

    到老子山去,学七邪剑剑法!

    再见金面佛,问明事情真相。

    天老邪的儿子不能如此窝囊的死去。

    爹爹之仇要报,钻胯之辱要雪,事情要弄个水落石出,即使是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轰轰烈烈!

    白如水触到了不一的目光,不禁一怔,他瞬息的神情变化,使她感到意外和震惊。

    余小二哭泣着道:“他是东厂的二……档头,完了,咱们死定了。”

    凡是东厂要杀的人,谁能逃脱得了?

    白如水瞧着丁不一道:“丁少主,百毒帮势单力薄,无力对抗东厂番子,实是爱莫能助,在下要告辞了。”

    丁不一凄然一笑,拱手道:“谢白帮主替我疗伤,并予告,只要在下不死,日后这份人情,定当重报。”

    “丁少主言重了,其实……”白如水话到嘴边又突然顿住。

    余小二拉拉她的衣角:“你真要走?你一走,咱们就惨了。”

    丁不一道:“白帮主快走吧,若让那些东厂番子撞上,连累了贵帮,我纵在黄泉之下也会于心不忍。”

    白如水深深地看了丁不一一眼:“你俩赶快离开这里,走得愈远愈好。”

    白如水玉臂微抬,身形骤起,如同飞燕穿林从屋壁窟窿中飞出。

    “嘭”屋外传来一声巨响。

    土砖屋壁在响声中摇曳。

    “谁也别想走!”一声尖厉的刺耳的怪喝。

    糟糕!东厂番子僵尸鬼已经到了!

    月光如水,蓝幽幽的辉倾泻在荒坪上,废弃日久的破屋废好堆里阴影幢幢,更显得寂寥、冷清。

    袁骏得、陈风林和胡汉呈扇形展开,将白如水和小土屋围在核心。

    白如水脸色微白,雪白的牙齿咬住鲜红的下唇,唇边渗着一缕殷红。

    袁骏星立在五丈外的地方,冷眼看着白如水,月光照得他苍白修长的脸,活象是刚从棺材里走出的僵尸。

    陈风林、胡彪和胡汉分立三角,象三个凶神恶煞的鬼差,那六只色迷迷的眼睛和伸缩的直吐口水的脖子,又象是三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白如水刚才和袁骏星对了一掌,身已带伤,虽然伤势并无大碍,但对方的功力已使她心惊肉跳。

    她有些后悔没有早些离开这里,但知道后悔改变不了眼前的形势,于是,她假装伤得很重,一面从嘴角往外吐血,一面耐心地等待脱身的机会。

    这一招果然有效,袁骏星没有连续攻击,他认定她已伤势严重。

    “大人,把她赏……给我们吧。”陈风林垂着涎的口水道。

    锦衣卫在秘密执行使命中饱私囊、强暴女人,这是常有的事,不足为怪。

    袁骏星阴侧侧地一笑,未置可否。

    他是小太监出身,从小净了身,没那个玩意。他虽不能强暴女人,但非常喜欢看别人强暴女人,而从中感受到暴力和肉狄的快意。不过,现在他不能答应陈风林,因为他还有使命没完成,督主说这使命出不得丝毫的差错,他懂得这话的份量。

    “做了她!”他沉声发出命令。

    陈风林犹豫了一下,举起刀,和胡彪、胡汉向前逼进数步。

    白如水眼中棱芒一闪面逝,低下头仍吐着血水。只要僵尸鬼不动手,或是一分心,她就有绝对脱身的把握。

    “住手!”士屋里传出一声高喝,丁不一昂首挺胸而出。

    “刀……下留人”。余小二颤声跟在丁不一的身后。

    袁骏星冷声一哼。

    丁不一大步走到白如水身旁,朗声道:“此事与这姑娘无关,放她走吧。”

    陈风林厉喝道:“臭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是先想想自己吧。”

    丁不一坦然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是冲着我丁某来的,与这姑娘有何关?放她走,要杀要剁,丁某随你们的便。”

    此时,丁不一的雍容大度,俨然是一位正义凛然的大侠。

    袁骏星嘿嘿一筹:“我不放她,你又能怎样?”

    陈风林跟着嚷道:“当然不能放。”

    丁不一愣了愣,自己武功低微,只有光挨刀儿的份儿,能把他们怎样?

    “哈哈哈哈!”袁骏星和陈风林等人进出一阵狂笑。

    白如水偷偷看了丁不一一眼,眼光中充满了感激。

    刹时,她改变了主意。决心淌上这?昆水。

    女人的心是糯米做的,这话在某种环境或某种情况下,可以说是对的。

    她动了仁慈心,这对白蜘蛛来说是极少有的,她决定救走丁不一。

    这个决定将改变她一生的命运,也将给百毒帮带来可怕的灾难。她明白这一点,然而,她却已顾不了这许多了。

    “想不到钻胯档的丁不一,居然也这般讲义气。”袁骏星笑着道:“好,冲你这英雄样,本爷就给你一个痛快,先做了这小子。”

    “慢!”丁不一傲然挥起右臂。

    “丁少主,你还想求饶么?”袁骏星沉声道:“这次不行了,你就是愿钻这姑娘的胯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定了。”

    “哼,”丁不一冷哼一声,“大丈夫生何欢,死何惧?我只是想在死前问个为什么”

    “臭小子,你……”陈风林迫不及待地想动手。

    袁骏星举手阻住陈风林:“你问吧,在下在杀人前可以回答被杀人的三个问题,注意,只能问三个问题。”

    “你是谁?”丁不一问。

    “东厂二档头刀魔袁骏星。”袁骏星手朝陈风林三人二指,“他们是锦衣卫待卫陈风林、胡彪、胡汉。”

    锦衣卫也出动了?丁不一心弦一震。

    他皱眉再道:“谁叫他们来杀我?”

    袁骏星道:“上司。”

    这个问题算是白问了。

    了不一又问:“为什么要杀我?”

    袁骏星道:“不知道。”

    三个问题问完,眼前仍是一团谜,丁不一还置身在迷雾之中。

    袁骏星挥挥手:“杀了这小子,那女人就是你们的了。”

    “臭小子领死吧!”陈风林大叫一声和胡彪、胡汉挥刀扑向了丁不一。

    丁不一自知不是对手,无心应战,认命地叹口气,将眼光转向夜空。

    空中星光闪烁。

    听爹爹说,每一个活着的人在天上都有一颗本命星,人死的时候,那颗本命星就会坠落,但不知在这千万颗闪烁的星星中,哪一颗是自己的本命星?

    思索间,三把钢刀如闪电劈至,又快又狠。

    这是要他性命的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