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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狼崽落人陷阱

    永安,小源村。

    一个很小的村庄,只有五户人家,全都姓伍。

    这是伍奉旨的老家。

    伍奉旨和钟奉法自从峨嵋金顶逃出来后,就一直躲在这里等候西门复的旨令。

    从村口的青石小桥畔起,就有尸体与鲜血,一直到村里西隅最后一家大院里,共有尸体三十六具,鲜血融化了一大片积雪。

    死者有老人、壮汉、女人与儿童,全是伍姓的村民。

    杀人者是圣火教少主闵佳汝。

    他此刻瞪着泛赤的眼,带着聂民鉴、吴可击、吴氏四兄弟和一大批手下,将院屋团团围住。

    他身旁站着杜云魂和钱小晴。

    钱小晴眸子里闪着愤怒的光,正在厉声向他斥问:“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滥杀无辜了吗?你为什么还要乱杀人?这些老人、妇女、小娃有什么罪?”

    闵佳汝抿着嘴唇,没加答她的话。

    他杀人是心中嗜血一暴戾冲动的一种满足,是练紫霞魔功走火入魔的心理变态。

    另外,这村里的人都是伍姓人,他为防止意外,必须杀人灭口。

    然而,他知道这在她眼里不是杀人的理由,所以他干脆不说。

    她冲着他嚷道:“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用手将她推开,朝着屋子时喊道:“伍、钟二位护法,你们若再不出来,本少主就要下令放火了!”

    喊话间,站在屋侧的几名手下,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哐当!”院屋倒坍了。

    伍奉旨与钟奉法挟持着夏世炎,从屋内走了出来。

    夏世炎闪亮的眸光扫过院坪,立即黯淡下来。

    来追杀伍奉旨钟奉法的人,不是徐天良与自己的十夫武士,而是闵佳汝,她明白今日她能活下来的机会很少。

    伍奉旨不得究里,踮着脚,用一把尖刀抵着夏世炎咽喉道:“谁敢乱来,我就先宰了他!”

    闵佳汝冷冷地笑:“请伍护法动手吧。”

    说时,手一挥,院中圣火教的人都扬起了兵器。

    “且慢!”钟奉法高喝一声道:“易少主武功盖世,手下亦个个武艺高强,若是仍要以多胜少,传扬出不让天下英雄耻笑吗?”

    伍奉旨闻言,收回手中的尖刀,急忙道:

    “圣火教中谁敢与本护法单独斗?本护法纵是一死,也死得瞑目。”

    聂民鉴双目闪电,斜跨出一步:“少主,让属下与那厮一搏,如何?”

    闵佳汝想了想,毅然地点点头。

    聂民鉴五短身躯一纵,已跃入院坪。

    伍奉旨扔下手中尖刀,也抢入坪中。

    聂耳鉴拔出短斧抖了抖,瓮声道:“交手前,我有一言相问。”

    伍奉旨眨了眨眼:“请问。”

    聂民鉴正色道:“阁下可是玄宫铁麻武大郎的传人?”

    伍奉旨怔了怔,即道:

    “不错。”

    聂民鉴咬咬牙道:“很好,你今日死定了。”

    伍奉旨瞪圆眼:“为什么?”

    聂了鉴眼中闪着毒焰:“你到于阴曹地府,就知道为什么了。”

    说罢,双斧倏然扬起。

    “慢!”伍奉旨一声高叫,“交手前,我也有话要说。”

    聂民鉴无奈按住斧柄:“请讲。”

    伍奉旨却侧脸对闵佳汝道:“如果我胜了聂头领,易少主能让在下离开这里吗?”

    闵洼汝脸上绽出一丝阴险的笑:

    “当然可以。”

    话音未了,聂民鉴一声怒喝:“休想!”

    随着喝喊声,一片斧影已罩向了伍奉旨。

    斧影罩近,倏然一变,竟变成无数道闪电劈下。

    快斧,快得令人连闪念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霸道,强劲的道力使人感到窒息,根本无法闪避脱身。

    这是聂氏三十六斧中“月毁星沉”的拼命斧法。

    聂民鉴为何要与自己拼命?

    伍奉旨还未反应过来,斧刃已劈到了他的脸上,他别无选择,只得还以一招“同归于尽”,发出了大悲手。

    大悲手按在了聂民鉴的左胸上。

    三十六斧劈在了伍奉旨的脸上。

    两人一触即分。

    伍奉旨哼也没哼一声,便栽倒在院坪雪地上,血水在流淌,白花花的脑汁与雪融合在一起。

    聂民鉴退后数步,身子晃了晃,一句话随着喷出的鲜血从嘴里进出:“爹,孩儿终……于替你报仇了……”

    他慢慢地倒下去,断了气,板斧跌落到一旁。

    这可悲的一幕,使钱小晴看得心惊肉跳。

    夏世炎已悄然地退到屋墙旁,双手瑟瑟地抱住自己的双肩。

    她虽然为伍奉旨这恶魔的死而感到高兴,但伍奉旨那像开了瓢的脑袋,却让她感到了极度的恐惧。

    钟奉法跨出瘦长的腿,走到伍奉旨身旁,沉冷地道:“该轮到我了,是易少主亲自动手,还是……”

    闵佳汝嘴朝吴氏四兄弟一呶,截断他的话道:“你,们兄弟上。”

    吴可击嘴唇抖动了一下,想说话,却被杜云魂使个眼色阻住。

    杜云魂知道,闵佳汝此刻胸中的魔火还未乎息,他还渴望鲜血、还想看到人死,所以他才派地趟刀矮脚吴氏四兄弟去送死。

    吴法,吴缘,吴道与吴义四人对视了一眼,八把短刃一齐出鞘。

    “杀了他们四人,我就可以走了吗?”钟奉法问。

    “呀!”八道寒芒在地面展开,像洒在地上的银水向钟奉法滚去。

    闵佳汝这次没有回答。

    钟奉法肩上抖起一道金芒,身形如灰鹤冲天而起。

    闵佳汝骈起二指,斜指空中,但没有发出指气。

    钟奉法半空身形一转,倒翻过来,头朝下急剧落下。

    金芒触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血水像旋转的喷泉向四处飞溅。

    闵佳汝有意站着不动,让血水喷溅在身上和脸上。

    吴氏四兄弟低嗥了一声,在地上旋转了几下便寂然不动了。

    凭四脚矮虎的功夫,哪能是快刀钟奉法的对手?

    钟奉法杀了吴氏四兄弟后,宝刀在地上一点身形折回,脚在地上猛地一蹬,再次冲天而起。

    他是面对闵佳汝跃空的,宝刀横在胸前,随时准备出招。

    闵佳汝刚才没答他的话,晃然没打算放他走。

    他知道自己并非闵佳汝的对手,但凭他出人意料的轻功,也许还有逃脱的机会。

    他这一蹬,力逾千斤,身形如箭射出,只要闵佳汝稍稍大意,托大迟追一步,他就能逃出死神之手。

    闵佳汝居然没动,还将手指垂了下去。

    他打算放自己走?

    钟奉法闪念之间,只觉头顶有道寒气逼近,他抬起头,忽然看到了一双俯瞰的眼。

    一双闪着绿芒的狼眼!

    “徐天良”他惊呼出口。

    寒芒闪烁,与钟奉法身体擦过。

    徐天良似只白鸽飘落到院坪大屋墙前。

    钟奉法仍在上跃,但上跃的身体,自额顶往下分成左右两片。

    血雨纷飞,呼声倏止,两片尸身元往上跃,直至十余丈高化为血片降下。

    院坪响起了闵佳汝的掌声:“好剑法,杀人的好剑法!”

    钱小晴突然跨出一步,对徐天良嚷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血光中,徐天良阴森着脸道:“除恶务尽。”

    钱小晴挥起双手,大声叫道:“你们为什么都是这样,为什么?”

    她扭转身,拔足狂奔。

    徐天良想喊话,但没出声。

    闵佳汝扭头朝杜云魂丢了个眼色,杜云魂立即追了出去,徐天良与夏世炎打了个招呼,正欲说话,闽佳汝阴冷的声音传来:

    “盟主为何月下来迟?”

    徐天良冷冷地道:

    “易少主此话何意?”

    阅庄汝手一挥,吴可击与圣火教弟子尽退出了院坪。

    闵佳汝对夏世炎道:“夏庄主也可以走了。”

    夏世炎瞪了瞪眼,压低声道:“此人阴阳怪气,诡计多端,你务必要小心。”

    徐天良点点头。

    夏世炎双手一拱:

    “夏某在钱塘狼帮总坛恭候盟主大驾。”

    她跨过院坪恨恨地看了伍奉旨与钟奉法的尸体一眼,大步地走了。

    院坪里就剩下闵佳汝与徐天良两。

    徐天良沉声地道:“沙渺渺呢?”

    闵佳汝脸上挂着讳莫如深的笑容:“他与西门复在一起。”

    徐天良眸光一闪:“他已找到了西门复了?”

    闵佳妆抿起嘴,做了怪相:“不我们实际上已经拿到了西门复了。”

    徐天良脸色顿变,血行也骤然加快,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拿到西门复了?”

    闵洼汝沉静地道:“不错,这就是我说盟主为何月下来迟的原因。”

    徐天良急促地道:“他们现……在哪里?”

    “请盟主随我来。”闵佳汝说话时,身子已射逾出院墙。

    一个多月的功夫,闵佳汝的轻功已大有长进!

    徐天良不敢怠慢,身形切急起,衔尾直追过去。

    两人身形极快,须叟之间已过后村山坡到了一座山岗上。

    岗上一座古刹。

    徐天良在古刹前站定。

    古刹门紧闭着,门楣上“天罗刹”三个字耀人眼目。

    西门复自峨嵋金顶朝圣会后,一直躲地这里?

    思想之间,闵洼汝随后赶到。

    他脸色有些难看,想不到轻功虽然已大有长进,但仍不是狼崽的对手。

    他踏步向前,在寺门上一连拍了三下。

    寺门应声则开。

    门内四名寺僧躬身恭迎。

    徐天良进入寺内。

    寺庙并不大,一间小殿,两侧偏旁,一个小庭院,虽无特殊设置,但整体气势恢宏,自有一种庄穆出尘,寂然闲适之感。

    他顿然升起脱俗之念。

    若能脱离江湖,找个这样的寺庙出家,岂不悠闲自在?

    穿过小殿,殿里响起了钟声。

    后院天井。

    有几个寺僧在打水、扫地。

    徐天良顿步在石阶旁。

    那残雪的天井、木桶、水勺、窗棂、飞檐,神殿门,都使他感有些呆呆出神。

    突然,他领悟到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去报什么仇,完成什么大业,他需要的是安宁而平静的生活。

    “盟主请。”闵佳汝冷而略带恭维的声音,把他唤到现实中。

    他继续踏步向前。

    左边一间石屋,门上着锁。

    闵洼汝上前打开锁,推开石门。

    门仙映出蜡烛光亮。

    墙角一个石桩,桩上一根铁链锁着西门,徐天良走过进屋仙。

    西门复蓬头散发,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盯着徐天良。

    徐天良凝视着他道:“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

    “狼崽!”西门复咬牙吼着道:“你坏了老夫的大事,老夫决不会放过你!”

    说话时,铁链哗哗地震响。

    “哼!”徐天良冷哼道:“你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看武林各派如何处置你。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

    说话间,闵佳汝进了石屋,随后又进来了徐大川。

    徐天良见到徐大川,微微一怔,“你怎么也在……”

    话音未了,身后一劲风袭到,铁链哗哗震耳欲聋。

    徐天良心中一凛,情知不妙,却已出招不及。

    “哗啦啦!”铁链缘巨蟒一样缠在了徐天良身上,手臂连同身子一齐缠住。

    西门复闪电似地跃起,点住了徐天良几大要穴。

    徐天良目露凶芒:

    “你们敢谋反?”

    闵佳汝冷冷地一笑。

    徐大川阴鸷地道:

    “谋反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此时,寺内钟声倏止,响起了号角。

    院内传来一片嘈杂的脚步声。

    徐天良咬咬牙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他很愤怒,为人世间的险恶愤怒,为自己的愚蠢愤怒。

    四名锦衣卫走入石屋。

    西门复抖开铁链,帮着锦衣卫将徐天良戴上特制的铁枷。

    并摘下他的天神剑。

    他把天神剑挂在自己的腰间,对徐大川道:“姚大人,按协议这剑该归我。”

    徐大川淡淡地道:“该归你,你就带着吧。”

    西门复阴恻恻地对徐天良道:“狼崽,老夫曾说过,你是逃不过老夫手心的,天星没咬死你,这很好,你知道假传圣旨,盗用御用金牌,聚众称帝谋反,该要判什么刑吗?”

    徐天良上牙咬破了下唇,心底透冒出寒气。

    “带钦犯——”屋外传来吆喝声。

    哗啦啦的铁链响动,四名锦衣怀押着徐天良走出石屋。

    院坪里站满了锦衣卫和皇宫禁卫军。

    坪中,一顶大轿与两辆囚车。

    大轿帘门高掀,轿内端坐着内宫总监魏海清公公。

    轿旁站着已穿着禁卫军头领宫服的钱振宇,与八名禁军。

    一辆囚车里,穿骨锁着沙渺渺。

    另一辆囚车空着,显然是留给徐天良的。

    徐天良被押到大轿前。

    “跪下!”一声吆喝,两名锦衣卫在徐天良的膝关节上猛地一踹。

    徐天良因穴道被制,“扑通”跪倒在地,但他昂着头,眼里两道电炬似的棱芒射向魏海清。

    魏海清原想问几句话的,见到徐天良这双狼眼,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手脚直打哆嗦,哪里还问得出来话来?

    他忙挥挥手,示意将徐天良带走。

    魏海清对西门复道:“你走吧,走得愈远愈好,不要再给本公公找麻烦就是了。”

    “谢魏公公。”西门复磕头站起,从打开的后院门里走了出去。

    他虽然将最后的一点珠宝送给了魏海清,但他觉得值得,朝廷官府不会再通缉他了,武林盟主徐天良被除掉,绿林令箭也就不能再号令各派,他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魏海清对闵佳汝道:“你表现不错,少年有为,本公公回宫后,一定在皇上面前保荐你兵部侍郎之职。”

    “谢魏公公。”闵佳汝春风满面,心中十分高兴。

    他与杜云魂的计划若能成功,他便是武林的皇帝,若不能成功,去朝廷当个官儿也是件乐事,说不定钱小晴见他走上“正道”后,还会真心爱上自己。

    他磕头谢恩,喜孜孜地走了。

    魏海清唬起脸:

    “姚其顺。”

    徐大川忙上前施礼:

    “奴才在。”

    魏海清咳了两声道:“你与钱头领立即秘密押送徐天良与沙渺渺进京,这件事切不可让卞洛奇与你伯父姚天霸知道。”

    徐大川躬身道:“奴才知道。”

    魏海清扁扁嘴道:“你是带罪之身,你的性命与前程全在此行之上,你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有牛点差错。”

    徐大川忙道:“请大人放心,奴才一定……”

    魏海清截住他的话:

    “钱振宇。”

    钱振宇忙上前道:“末将在。”

    魏海清眯起眼:“本公公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钱振宇垂首道:“末将知晓,末将愿以项上的人头向公公立下军令状。”

    “那倒不必。”魏海清摆摆手,尖声道:“起轿!”

    大轿抬走了,也带走了院内大部分的人马。

    院内剩下了两辆囚车,一队十名锦衣卫与一队十名禁卫军。

    钱振宇扬扬手。

    沙渺渺正扁着嘴巴与徐天良做着口形传音,忽然,一个木罩在了囚车上。

    两辆囚车,眨眼变成了两辆并不太起眼的土货车。

    徐天良和沙渺渺在漆黑的木罩中坐着,手脚锁骨皆被铁丝穿着,不能弹分毫。

    “驾!”一声吆喝入耳,车子颠腾了一下,开始向前滚去。

    押送钦犯的漫长的旅程开始了。

    一家农舍小屋里。

    杜云魂与钱小晴对面坐着。

    桌上蜡黄的油灯光照着两张阴沉的脸。

    两人在各想着心事。

    杜云魂在想,该不该将徐天良被擒,秘密押往京城的事告诉她?

    峨嵋金顶朝圣会事败之后,他开始了第二套计划,眼下事情发展一切顺利,他已逐渐将闵洼汝控制玩弄于股掌之中,但在他的计划中有两个大障碍,一个是徐天良,一个则是眼前的钱小晴。

    徐天良现已被擒正秘密押往京城,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西门复和闵佳汝之外,就只有他,因此可以说徐天良的生死捏在他手中,眼下已不足为虑。

    至于钱小晴,他却感到十分辣手,若让钱小晴留在闵佳汝身旁,他就不能完全控制闵佳汝,他的计划就决不能得逞,一定得踢开这个绊脚石。

    他想杀她,但又不敢,他知道闵佳汝是深爱着钱小晴的,尽管钱小晴并不爱他,万一稍稍不慎露点风声,他就必死无疑。

    如何才能让钱小晴离开闵佳汝,而闵佳汝又不会疑心到自己呢?

    他苦苦地思索着。

    他找到了一个办法,但有些危险,因此在犹豫。

    钱小晴在想:杜云魂刚才说的话是真还是假,抑或半真半假?

    杜云魂帮过她不少的忙,她就是因为他的劝说才嫁给闵佳汝的,而且在圣火教中杜云魂也一直护着她,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城府太深,无法令人相信。

    怎样才能辨别杜云魂说话的真假?

    她蹙起了秀眉。

    此刻,杜云魂打破了沉默:“你不相信我的话?”

    她抿着嘴,未置是否。

    杜云魂凝视着她道:“你仔细地想一想,如果徐天良不是教主的儿子,教主怎会如此护着他,多次地救他,并推举他为武林盟主?”

    她眨着眼道:“佳汝既然知道徐天良是他的弟弟,为何还要屡屡置他于死地?”

    “唉,”杜云魂轻叹口气道:“小晴,你又不是不知道少主的睥气,他自从练紫霞魔功之后……”

    钱小晴眸光闪着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肯离开他的原因,我不愿意看他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杜云魂冷声道:“难道你就愿意看勤他们亲兄弟相互残杀?”

    钱小晴咬住了嘴唇:“我……”

    杜云魂将头凑近她脸前道:“其实,狼崽也近走火入魔,杀心太重,他也极需要平静一段日子,来消却心中的厉气,因此你劝徐天良躲避一段时期,无论对少主还是狼崽都有好处。”

    “不过……”

    “待少主金紫霞魔功合体,恢复理智之时,自有杜某替你解释,少主是个知理之人,而且深爱着你,到时一定会原谅你。”

    “江湖上会有什么看法?”

    “只要自己做得对,扪心无愧,何虑他人评说?”

    钱小晴沉吟片刻,轻叹口气道:“即使我愿意这么做,恐怕徐天良也不会愿意。”

    杜云魂眼睛陡亮,沉声道:“现在我不能不向你说实话了,徐天良有难。”

    她眉毛一挑:“狼崽有难?”

    杜云魂缓声道:“若不是他有难,我也不会想到这个要你劝他躲避的办法。”

    她着急地道:“他怎么啦?”

    杜云魂决心已定,毅然地道:“少主暗中串通徐大川与你爹钱振宇……”

    她面色泛红,厉声道:“他不是我爹。”

    “他们已在天罗刹将徐天良与沙渺渺拿下,把囚车伪装成土货车,徐大川与钱振宇及二十名锦衣卫与禁卫军乔扮为商客,正日夜兼程押往京都。”杜云魂面色凝重,神色透出几分紧张。

    钱小晴银牙紧咬,蛾眉倒竖,吐出两个字:“卑鄙!”

    “少夫人若要救他……”杜云魂将嘴贴近她耳旁说了一句话。

    钱小晴呼地站起,转身急匆匆地出了农家小屋。

    杜云魂眯起眼,沉吟片刻,抓起旧相酒壶猛地喝了一大口,脸上露出一抹阴脸的笑意。

    徐天良若能与钱小晴脱离开江湖,他曾救过他的命,徐天良必也将会对他感恩图报。

    不管怎么说,他将是获利者。

    他一口气将壶中酒喝光,把酒壶往桌上重重地一敦。

    他不信这次还会出现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