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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赤炼蛇花容容

    一股掌风袭向花容容。

    事出突然,花容容猝不及防被掌风击中。仰面栽倒在银杏树下。

    花容容痛苦地捂着前胸,抿唇道:“你,你为何……”

    “哼!”空长道长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这个贱货,居然敢出卖老夫。”

    徐天良心一沉,但未有任何行动。

    花容空并未答话,那永带荡人心魂的笑脸上,罩上了一层严霜。

    空长道长咬咬牙,恨声道:“贱货,若不是老夫早有戒心。

    今日就被你骗过了。”

    徐天良皱了皱眉头。

    他自信自己刚才运气逼毒的表演很逼真,不会有什么破绽,不知为何仍会被空长道长所看破。

    空长道长目光转注到徐天良脸上,用几分得意的口气道:

    “你是不是有些奇怪,老夫为何会知道你没有中毒?”

    徐天良沉静地道摇摇头。

    空长道长呵呵笑道:“依已死到临头,老夫说与你听也无妨,让你境长一点江湖见识。”

    徐天良眯起了眼,脸上露出几分痛苦神色。

    自己江湖经验太差,日后如何能够招工湖出人头地,超过闽佳汝?

    空长道长皮笑肉不笑,摆出一逼倚老卖老的样子:“你要想在江湖上站得住脚,活得久,须谨记一句倡言:害人之心可常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徐天良微微一怔,即道:“难道你不信因果报应,有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空长道长睹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夫看到胡说八道,就以老夫为例,老夫杀人逾百,采花无数,并未受到报应,而且如果进行顺利,武当派不日便尽在老夫掌握之中。”

    徐天良眸子中棱芒一闪不复言语。

    这世道原本就不公平,难道能说是上天有眼?

    空长道长继续道:“言归正传,还是老夫说说为何知道你没有中毒吧,昨夜在双溪镇外沙滩,老夫没有把握胜你,故放我一马,后叫花容容赠你葫芦酒,并命她暗在酒中下毒……”

    徐天良目光投向花容容。

    花容容仍躺在银杏树下,捂胸喘着粗气。

    空长道长阴森森地道:“老夫虽然料想她不敢违背老夫之命,但还是存有一份戒心,这就是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妇人太贱、太淫,你现在这么英俊,谁能担保她不变心?”

    徐天良摄想想了酒店客房里发生的一幕,不觉眉头微皱。

    空长道长目光一凛,继续道:“我见到你时,并无法确切断定你是否中毒,于是我假言要你运气逼毒丹田,以与我一搏,如果你真中了毒,只要一运气便会全身痉挛,哪还能逼什么毒?”

    徐天良瞳孔深处棱芒闪烁。

    好奸诈的老贼!

    “你做出假装运气逼毒的样子,我便立即断定,体没有中毒,那个贱人就没在酒中下毒!”空长道长恶毒毒的眼光,又转向了花容容。

    徐天良斜垂着剑,冷冷地道:“少啰嗦,准备出招吧。”

    说话间,他欺前两步,到达出手距离,眸子里透出杀光。

    空长道长仍用带着得意的口吻道:“你知道老夫为什么要告诉你这许多,为什么要与你说这么久的话吗?”

    徐天良面色微变。

    难道自己又中老贼地计了?

    空长道长像似猜透了他的心思,悠悠地道:“你又中老夫的计了。”

    “哦!”徐天良禁不住轻呼出声。

    “老夫见你没有中毒,便故意与你挪了个位置,你一定没想到,老夫现在所站立的草丛中,洒了一层无形酥骨散粉。”

    “无形酥骨散?”

    徐天良听白素娟提到过这种毒粉,这毒没有颜色,洒在什么物体上便变成什么物体的额色,没有气味,渗透力极强。粘上衣裤后不用多久,便能渗入皮肤使人中毒、令人防不胜防。

    故此又有人称这种毒物为“鬼附身”、“蚀骨魂”,若中此毒,先时并没有任何感觉、只要一运功力,体内毒力迸发,便会顿时全身酥软、真气涣散。

    空长道长冷笑道:“这种毒物要渗过你的裤脚进入你体内,需要一段时间,因此老与有意与我说这一席话,现在该是老夫要动手的时候了。”

    他冷笑中斜扬起了手中的剑。徐天良双手按住剑柄,剑锋抵在两胯间的地上。

    他不敢妄自运功,为求侥幸成功,他摆开神谷门主燕神的“倒悬天地”一招剑式,准备在空长道操“蚊龙剪尾”的寒剪落至颈脖时,再粹然进力一击,以求与老贼同归于尽。

    人有生当然有死,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钱小晴已背叛了他,在这个世界上,他已无任何留恋。

    他凝身未动,险上静如止水,心情异样平静。

    空长道长哼哼道:“你不打算还手?”

    他目凝神光,一字一吐:“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对付这种阴险狠毒的老贼,根本用不着讲究君子风度,但他仍然保持了武道的精神,有言在先。

    他终究不同于一般常人。

    空长道长凝住剑,肃容道:“你能在这种场合,还保持着如此的冷静,实在令老夫钦佩万分,老夫不会为难你,一定给你一个痛快。”

    “你最好是快出手,否则就没有机会,”徐天良故意这么说,目的欲在激怒对方。

    空长道长如果被激怒,徐天良侥幸成功的机会就会大一些。

    “好!”空长道长应了一声,目光却阴视向花容容:“贱货,待老夫先杀了这小子,然后再慢慢地来收拾你。”

    “你”字还未出口,剑芒乍闪,蛟龙挟着海涛罩向徐天良。

    徐天良全神贯注,蓄力以待,准备最后的一击。

    寒剪在灼炽的阳光下,泛出一片金芒。

    徐天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按剑未动。

    他要到关健时刻,才能出这最后的一击,这需要高度的技巧,更需要惊人的定力。

    电光石火之间“你”字的余音未了,金芒已减,空长道长的剑斜斜停在空中。

    徐天良睁圆了眼。

    空长道长的剑为什么不劈下来?

    难道空长道长已识破自己的剑式?

    心念闪动之间,空长道长身子晃了晃,一个踉跄,栽倒在徐天良脚下。

    “当!”空长道长手中的剑抛落出丈外。

    徐天良登地退后一步,暗自运一口气。

    一切平常,并无半点中了无形酥骨散毒的的迹像。

    他心一动,目光转向银杏树。

    银杏树下,花容容唰一声从地上弹跳起来。

    空长道长吃力地爬起来,侧向转身花容容:“你……你……”

    “好内力!中了老娘新制的三花蛇毒液,居然还能站得起来。”

    花容容盈盈笑着,移步定了过来,那醉人的媚眼里,闪射出两抹阴狠毒辣的光焰。

    这戏剧性的变化,使得徐天良有些儿不知所措。

    花容容定到空长道长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冷冷地道:“老贼,这一次你可没想到吧?”

    空长道长脸色惨白,嗫嚅着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容容嗤笑一声:“想不到你也有糊涂的时候。”

    说着,她脸转向了徐天良,同时脸上绽出一个勾人心魂的媚笑。

    “我不仅没有在葫芦酒中下毒,而且还趁你在逼我干那不愿干的事的时候,悄悄地将你囊中的无形酥骨散换上了无毒的变色粉……”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保持着迷人的笑容。

    空长道长呼吸急促:“老夫怎么……会中了你的道儿?”

    花容容轻抿浅笑道:“这就叫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我知道你对我存有戒心,所以不敢在酒菜中下毒,但我知道你的弱点,你贪婪好色,于是我预先服下解药,然后再用舌尖将我新制的三花蛇毒,注入你的嘴中……”

    空长道长咬紧了牙:“你这贱货!”

    花容容立即还以颜色:“你这老色狼,早就恶贯满盈了。”

    空长道长恨声道:“老夫饶不了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唷!”花容容故作惊讶地道,“你今日难道还离开这里?”

    空长道长转身朝向徐天良:“你是否打算杀我?”

    徐天良对空长道长的卑鄙行径,早已恼怒于心,此刻怎能放过他?

    他冷然地道:“你有什么理由,可以说你不该杀?”

    他杀心已动,天神剑在他手中发出嗜血的低鸣。

    空长道长眨了眨眼皮道:“老夫本该当杀,但你不能杀我。”

    徐天良淡淡地道:“为什么?”

    空长道长竭力稳住颤抖的身子,微昂起头:“我是武当派的五执法无念道长,为调查狼帮而来,依若杀了我,你就无法向武当派人交待。”

    徐天良正色道:“可你是老色狼空长道长。”

    空长道妖道:“你这话,谁会相信?”

    徐天良不以为意地道:“别人信不信,我不在乎。”

    “可你杀了我,你就逃脱不了关系。”

    “依你说,我该怎么办?”

    “放我走,就当今日的事没发生,你我心照不宣。”

    “我不相信你的话?”

    空长道长惨然苦笑道:“信不信由你。”

    若在公开揭穿空长道长真貌之前杀了他,必定会引起武当派的误会。

    徐天良不觉决心开始动摇。

    空长道长窥准时机,未等徐天良说话,说走就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这是他求生的唯一的机会。

    空长道长跟随两步,随即停住。

    花容容横身挡在他面前。

    “你怎么样,还能走吗?”花容容声调低沉,话语间透着无情的冷酷。

    空长道长低声斥道:“你想干什么?”

    “杀你。”两个冰如冰锥的字。

    “杀我?”

    “是的,狼崽不能杀你,可我能杀。”

    “呀!”空长道长一声怒喝,欺身扑上,一掌拍向花容容前胸。

    花容容冷哼声中,娇躯一闪,退至丈外,已将空长道长的宝剑执在的手中。

    空长道操扑了空后,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全身颤抖不已。

    徐天良明白空长道长体内的三花蛇毒已深至脾内了。

    空长道长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躯,突地一软,人已摔倒在地。

    这是空长道长发觉不仅自己功力尽失,而且体内似有几十条蛇在窜动、一阵阵奇酸麻疼,令他无法忍耐。

    好厉害的三花蛇毒!

    好狠毒的赤炼蛇。

    花容容提剑向他走来。

    他仰面躺着,刺目的阳光令他无法睁开眼睛。

    徐天良在南端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他决心将这档事,交给花容容去处置。

    花容容在空长道长身旁站定,扭脸向徐天良抛去一个媚眼。

    徐天良心神一荡,随即,无声的骂道:“无耻!”

    花容容扭回脸,冷漠地道:“你要我从哪里下手?”

    空长道长面如死灰,汗出如豆:“你……真要杀我?”

    “当然。”花容容冷冷地道:“就像你要杀他和我一样。”

    徐天良拧起了眉头。

    这个赤炼蛇,怎么老把自己与她搅和在一起?

    “难道你不不念咱俩过去的恩情?看在昔日的情份上……”

    空长道长已知绝望,竟然哀求起来。

    求生是人的本能,纵是十恶不赦的采花老贼空长道长,也是一样。

    花容容手腕一抖,长剑刺入了空长道长的右腿。

    “啊!”一声撕人肺腑的惨叫。

    长剑挑起,空中散落在一线血珠。

    徐天良鼻子一缩,闻到了一股带血的腥气。

    花容容长剑再次挥落,刺中了空长道长的左腿。

    剑锋往下一拖,划开一条近尺长的血口,然后再高高挑起。

    血珠在阳光下像玛瑙闪着彩光。

    剑锋雨点般地落在空长道长双臂,胸肌及肩头上。

    破碎的道袍裹着血珠,在空中飞舞。

    花容容手中的长剑,抵住了空长道长的肚腹。

    徐天良霍地跃到花容容身侧。

    “当!”天神剑挑住了长剑。

    “你想干什么?”花容容盯着徐天良问,声音略有些发抖。

    徐天良冷缓地道:“这句话要我来问你才对。”

    花容容目露凶光:“我要将他开膛破肚,挖出心去喂狗!”

    她握剑的手,手背上青筋在凸跳,显然,她情绪激昂,正是处在激动之中。

    徐天良淡淡地道:“人死万事休,你又何必如此?”

    花容容翘起嘴,迷人的眼光勾勾地盯在徐天良脸上:“你真是狼崽徐天良?”

    徐天良不善说谎。再说花容容算是救过他的命,他不愿瞒她:“不错,我就是狼崽徐天良。”

    花容容楞了楞。含笑道:“没想到狼崽居然会这么英俊这么仁慈。”

    徐天良看了看剑下的空长道长。

    空长道长浑身是剑刺的窟窿,血已将破碎的道袍浸湿,他正瞪眼看着徐天良,眼中充满着一种犹如野兽频死前的绝望。

    徐天良脑海中浮现出了大漠中死亡的那只欲争狼头疙瘩狼。

    花容容垂着血淋淋的剑,贴近了徐天良的身体:“狼崽,我听你的话,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徐天良未待她把话说完,手起剑落,一下劈开了空长道长的天灵顶盖。

    空长道长曾许诺给他一个痛快,他就将痛快还赠给空长道长。

    空长道长的身子陡地颤抖了一下,睁大了眼睛。

    太阳好毒,热烘烘地照在脸上。感到分外火辣的炙意。

    眼前闪现出了奇峻神秘的崆峒仙府,穿着七色彩服的弟子,闪着异光的宝物,坦胸露乳的女人……

    这就是他组建的沧海圣宫。

    崆峒有多好,沧海圣宫的总舵崆峒仙府在河南临汝西南的崆峒山中。

    他计划掌握了武当派之后就正式打出沧海圣宫的旗号。

    他野心勃勃,想要让沧海圣宫成为江湖邪派之首,位居十大门派之上。

    热炙炙的血从头额顶上流下。

    血,头颅骨里流出的血,意味意死亡。

    被武林盟主令追杀多年的空长道长要在世上消失了。

    沧海圣宫要在江湖上毁灭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狼崽!

    然而,狼崽也会因为……

    他只意识到这里,思维便中断了,热暖暖地血盖满了他的眼眶。

    “当啷!”天神剑应声入鞘。

    徐天良接着织锦袋,抬步就走。

    “你走么?”花容容身形一步,挡在了徐天良身前。

    她身着一件极薄的衣衫,汗水已将衣衫透湿,勾勒出迷人的曲线。

    徐天良膘丁她一眼,没说话,仍往前走。

    她盈笑着伸出玉臂,横挡住他:“你走了。奴家该怎么办?”

    徐天良皱起眉:“我走不走,与你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

    她媚笑着,挺起高耸的酥胸,向他逼靠过来,“我帮你杀了他,你走了,我如何向武当派交待?”

    徐天良肃容道:“这件事,我自会向武当派解释,不会连累你的。”

    花容容装着娇弱之态:“你走了,若那些崆峒弟子来找麻烦,我又该怎么办?”

    徐天良正色道;“凭你刚才的身手与心计,我看对付那些崆峒弟子尚是绰绰有余。”

    花容容故意一扬眉,笑吟吟道:“为了你我已将店铺抛弃了,今后如何生活?”

    徐天良未加思索,从织锦袋中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蓦地抓住他的手,贴住自己的胸乳,眼中闪烁着火焰道:“谁稀空体的银子,我只是想……”

    徐天良手臂一抖,腕上透出一股劲力将她震开:“你想怎样?”

    她凝视着他,眸子里猝然涌上两颗闪亮的泪珠:“我为你已失去了一切,现已无家可归,我无有所求,只求你让我跟你走,这辈子永远地跟着你。”

    “不,这决办不到。”徐天良斩钉截铁地道。

    她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

    徐天良一宇一顿,神色倔傲:“因为你不配。”

    她俏丽的脸扭曲了,瞳仁深外闪过一抹毒焰,但她仍做出一逼楚楚怜人之态,想以情打动对方。

    她用令人同情的哭泣声道:“不错,我配不上你,我太贱,太……但是,俗话说:‘人非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我跟着你,我会改过一切……”

    “住口!”徐天良厉声斥喝道,“我不会接受你的。”

    她眼珠溜溜一转,泪如断线珍珠,流落满腮:“难道你这么绝情?听人说狼崽是个多情汉子……”

    “谁与你有情?”

    “可我毕竟救了你一命,我是冒着性命危险,没在葫芦酒中下毒。”

    “这是你自己的事。”

    “虽然这是我心甘情愿所做,但却是惹祸上身。”

    “凭你的身手与经验,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能保证?难道你真忍心看着我为你而死?”

    徐天良咬住了下唇,闪亮的眸光盯着花容容的脸。

    他在考虑,是否要将花容容带去逍遥仙宫。

    他具有狼崽的凶残兽性,同时因受师傅教诲又具有极高教养素质,怀有礼义仁慈之心,是江湖上少见的具有双重性格的人物。

    他尚太年轻,虽与初出道时相比,已渐成熟,但仍不够老练。

    他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对还是不对。

    他更不知廖小瑶。会不会肯接纳这条赤炼蛇。

    他犹豫不决。

    花容容经验过于丰富,她错看了徐天良,误会了他此刻的表情。

    她淫荡地笑着,抬手褪去了自己薄薄的罗衫。

    一尊雪白丰满的胴体,在刺目的阳光中闪烁着诱人的光辉。

    她轻盈地动着腰肢,扭着臀部,摆出千姿媚态。

    她的肠体和挑逼的姿势,的确十分迷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见了不动心。

    她自信就连少林寺的五佛高僧,也会拜倒在她的胴体面前。

    她凭这一手,降伏过天下不少男人,从未失败过。

    她相信徐天良立即就会跪倒在她的罗衫之下。

    然而,她这一次判断失误了。

    她显露的这一手,恰恰是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徐天良先是被她突然的动作楞住,随即变了脸色。

    贱货,果真是个贱贱。

    在他眼中,她那醉人的笑靥那扭动着的诱人的胴体,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他看到只是一条在他面前蠕动着的逼人的赤炼蛇!

    赤炼蛇蠕动着,发出嘶嘶的叫声,缠向他的身子。

    他蓦地挥出一拳,正打在花容容嘴鼻之间。

    “啊!”一声惊心的尖叫,花容容往后倒飞过去。

    他这一拳用了四成功力,把花容容打得鲜血迸流,在地上直翻了一个滚。

    “啊!你……”花容容从地上跳起,仍呼叫连声。

    钻心的剧痛与失败的痛苦,使她失色的笑容,越发苍煞,尖厉的悲号声,似叫似嚎,分外难听。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拒绝过她,更没有一个男人打过她,心灵与肉体的痛苦,同样在剧烈。

    她弯下了腰,将头埋在双膝中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

    “快穿好衣,回酒店吧。”徐天良冷冷地道。

    她只顾哭,没有回话。

    徐天良抬起脚:“你若真想改过,就找个男人嫁了,凭你的容貌、才智,会有很多男人倾倒的。”

    言毕,他迈步就走。

    此地,已无再停留的必要。

    “请留步。”她突然发话。

    他想了想,停下步来。

    她边穿衣边说着:“公子金玉良言,奴家谨记,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与公子见面?”

    说话间,她已穿好衣衫站起,她穿衣的速度,与脱衣的速度一样迅速。

    徐天良沉缓地道:“此事已了,你我无须再见。”

    花容容走过来,垂着头:“若是未遇着公子,奴家恐怕还要受那老贼的凌辱与控制,奴家特此谢过公子。”

    未等徐天良说什么,她屈膝向徐天良跪下。

    徐天良未加思索,立即伸手去扶她,这是男人应有的礼貌与本能的反应。

    突地,寒光一闪,一柄首刺向徐天良肚腹。

    徐天良肚腹往内一凹,天神剑连着剑躇往下划了个弧线。

    “当!”首坠落在地,刃口在阳光下闪着湛蓝的光芒。

    只有淬了剧毒的匕首,才会有这种光泽,好狠毒的女人!

    徐天良手腕一抖,锦然一声,天神剑出鞘三寸。

    花容容仍呈跪状没动,右臂斜垂,闭上了眼睛,她料定徐天良不会饶过她。

    然而,天神复纳入鞘,徐天良迈步走了。

    他饶过她的理由很简单,她毕竟救自己的命,从此以后他俩已不亏欠。

    他头也没回地走,走得很是心安理得。

    花容容一直跪着没动,像个木偶。

    良久,她抬起头,咬着牙狠狠地道:“老娘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狼崽,咱们走着瞧!”

    徐天良万没想到,他虽杀了空长道长,却给自己又招惹来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