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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棺木板下的陷阱

    义胜庄。

    停放棺木厅下的密室。

    一张雕花红滚木榻。

    一张小桌,一张茶几,几张板凳。

    摆设十分简陋。但,地上却铺着波斯红毯,墙上挂着各式名贵的刀剑,墙四角摆着四件唐代彩釉瓷瓶。

    看这些刀剑,天下有名的几乎全部集到了这里,可见主人的权势。

    看墙角四只瓷瓶,皆是唐代贡窑中的精品,其价值无法估计,可见主人的富有。

    主人是个身材枯长、干瘦的老头,此刻,他正躺在床上。

    密室顶上燃着一盏宫灯,昏黄的灯光投射在他蜷缩的身上。

    床前,站着义胜庄庄主夏世炎。

    她手中捧着一个木盒,默然地站立着,那神情显然是不敢惊扰瘦老头。

    瘦老头的身子动了动,缓缓地转过身,睁开了眼睛。

    “爹,您醒了?”夏世炎垂着头,低声发问。

    瘦老头没有说话,向她伸出了手。

    他目光闪烁,动作很慢很慢,就像一条经过冬眠后刚刚苏醒蠕动的蛇。

    夏世炎双手将木盒送上:“苏三泰的人头和内纱衣已经取到了。”

    瘦老头扁扁嘴,坐了起来,双手接过木盒。

    夏世炎靠近床沿,伸手揭开木盒盖。

    盒内,一件内纱衣。

    瘦老头将木盒递到夏世炎手中,双手拎内纱衣。

    内纱衣透着光亮,隐隐闪着黄色的光彩。

    瘦老头抿嘴一笑,将内纱衣扔到床角,然后目光盯着盒内。

    盒内,内纱衣下是苏三泰的人头。

    瘦老头眯着眼问:“这是苏三泰的人头吗?”

    夏世炎道:“女儿已经验过了,这确是苏三泰的人头。”

    “是吗?”瘦老头说话间,蓦地伸手将盒中人头抓起。

    苏三泰虽然人已死,头颅被切下,但面色依然未变,双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瘦老头捏住苏三泰的腮帮,把嘴扳开,数了数嘴内的牙齿,咧嘴笑道:“果然不假。”

    夏世炎不明白瘦老头此话的意思,抿抿嘴没有出声。

    瘦老头将苏三泰的人头,放入盒中,笑着道:“你很能干,不愧是爹爹的好女儿。”

    “谢谢爹爹夸奖。”夏世炎捧着木盒,转回身。

    瘦老头突然把夏世炎腰身抱住:“乖女儿,让爹开开心!”

    “爹!”夏世炎眉头皱起:“这是什么时候……”

    瘦老头打断她的话:“现在是爹最开心的时候,爹要好好地乐一乐。”

    “可是……”夏世炎还想说什么。

    “来吧!”瘦老头猛地将夏世炎扳倒在木榻上。

    她手中的木盒掉到地上,苏三泰的人头从盒中蹦出,滚落到墙角瓷瓶旁。

    “爹!”夏世炎发出一声惶急的呼喊。

    “你不愿意?”瘦老头瞪起了细眼,手按在她胸脯上。

    她扁扁嘴,皱起的眉头散开,脸上绽出笑容:“当……然愿意,只是……”

    “只要你愿意就行。”瘦老头截住她的话,三下五除二,像剥香蕉似的,将她衣服剥了个精光。

    她安静下来,静静地躺着。

    瘦老头褪去身上的衣服,像蛇一样缠上她的身体,又捏又咬。

    夏世炎这位身体魁梧,自比刘金定的巾帼英维,在瘦老头干枯的身躯下痛苦地呻吟。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

    瘦老头从夏世炎身上爬下来。

    夏世炎强颜欢笑,开始穿衣。

    她身子微微地颤抖着,雪白的肤肌上布满了青红紫绿的伤痕,肩背与大腿上被咬破皮肤的地方,还渗着丝丝的鲜血。

    惨白的宫灯,像一把刀刃削刮在她瑟瑟发抖的胴体上。

    瘦老头冷电似的目光盯着她,歪斜着嘴,满意地笑着。

    等她穿好衣服之后,瘦老头才将衣穿上。

    “爹,女儿告退。”夏世炎弯腰准备去捡地上的木盒。

    瘦老头摆手阻住她:“木盒就留在这里吧,你去请冷子秋到这里来。”

    “请冷子秋上这里来?”夏世炎瞪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间义庄棺木下的密室,除了瘦老头与她之外,庄内无任人知道,更不用说有人来过这里了。

    为汁么要请冷子秋上这里来?

    难道瘦老头要杀人灭口?

    瘦老头沉下脸道:“快去!”

    “是。”夏世炎点点头,复又顿了顿道:“不过……”

    瘦老头冷声打断她的话:“你以为他真是冷子秋吗?”

    夏世炎惊愕地道:“他不是冷子秋!”

    瘦老头呵呵一笑:“冷子秋根本就杀不了苏三泰,而且他也不会接受去取金陵宝藏图内纱衣的买卖。”

    夏世炎惊呼出声:“圣命使者!”

    瘦老头招招手:“你过来。”

    夏世炎靠近前去。

    瘦老头在她耳很旁道:“你去引他进密室,然后……”

    夏世炎点着头:“女儿明白了。”

    夏世炎转身退出了密室。

    瘦老头霍地跳下木榻,双手一扬。

    “蓬”,顶壁和两侧壁上亮起了灯光。

    明亮的灯光,把密室照得通明透亮,连角墙瓷瓶旁苏三泰的人头上的胡须,都能一根根看清楚。

    这是一种利用光明设下的陷阱。

    光明教人有安全感,但很多人就是死去于这种感觉。

    瘦老头望着光亮,阴恻恻地笑了。

    徐天良站在窗前,面色阴沉。

    窗外,一弯弦月,吃力地从云层透射出昏黄的幽光。

    远处,天地间一片混沌。

    冰凉的夜风,从窗靡旁呼呼地吹过。

    他心里很急,急于离开这里,前往金陵。

    但,他不能走,他在等待主人的旨令。

    他不知道主人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向他下达旨令,因此,心如火焚。

    十天的期限,实在是太短暂,钱小晴随时都可能出差错。

    此时,房门推开了。

    他急急地转回身。

    房门口站头夏世炎,一双闪亮的阵子瞧着他。

    “庄主有……何吩咐?”他声音有些儿发抖。

    他接到的旨令是:“一切行动听夏世炎的指挥。”

    苏三泰已杀,内纱衣已经取回,他该可以离庄了。

    夏世炎凝视他片刻,道:“你随我来。”

    没待他回话,她转身就走。

    他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跨步出房,跟了过去。

    夏世炎将他引到义庄内。

    徐天良望着厅内,昏暗的灯光下的棺木、中惊疑不定。

    夏世炎带着自己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夏世炎在左首第一口棺木前站定。

    棺盖上点着的清油灯,将她照成了一张花脸。

    她向他眨了一眼:“我爹要见你。”

    徐天良楞了楞:“你爹?”

    他不明白她向自己眨眼的原因,他知道那是一种暗示,但不知她在暗示什么。

    她再次定位心神:“你爹在这棺木里?”

    她没答话,却伸手推开了棺木盖板,他的睁子陡地泛出一抹光焰。

    他看到她在推盖板时,手指在盖板画了两个字:“小心。”

    小心,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有人想暗算自己?

    棺木内躺着一具尸体。

    “这就是……”他话刚出口,随即顿位。

    棺木底连同尸体悄然推开,棺底露出了一个洞口,洞口有强烈的光线射出。

    夏世炎摆了摆手:“冷壮士,请。”

    徐天良略一犹豫,跃身跳入棺内。

    夏世炎随后跳入。

    带着尸体的棺木底板突然复俭,益板也随之盖上。

    徐天良跨入密室。

    耀眼的灯光。加上彩釉瓷瓶的反射光,令人眼花缭乱。

    徐天良一眼就看到了瓷旁的苏三秦的人头,不觉皱起了眉头。

    苏三泰圆瞪的双眼,毗裂的嘴,似乎在向他告警。

    瘦老头端坐在小桌旁。

    灯光下,瘦老头青农长褂,年约六旬,淡黄眉,水泡眼皮,绿豆眼珠,塌鼻,阔嘴,相貌十分丑陋。

    徐天良心弦一颤。全身肌肉,顿时收紧。

    这就是苏三秦所说的,义庄的丑老头。

    他心中顿生几分戒意。

    “冷壮士。”瘦老头欠了欠身子,沉冷地道:“老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徐天良拱起双手,恭谦地道:“在下能见到夏老,真是三生有幸,但不知夏老如何称呼?”

    瘦老头呵呵一笑道:“冷壮士你弄错了,老夫并不姓夏?”

    徐天良诧异地道:“你是夏庄主的爹,怎么不姓夏?”

    瘦老头扁嘴道:“夏庄主是老夫的义女,所以老夫并不姓夏。”

    “对不起。”徐天良抱歉地道:“请问前辈尊姓?”

    瘦老头端正了身子,正色道:“老夫贱姓匡。”

    徐天良接着问:“台甫?”

    瘦老头道:“正国,江湖人称阴阳刀剑手,又叫笑面狼。”

    好一个阴险的绰号,就须得谨慎三分。

    说话间,夏世炎已将茶沏好。

    匡正园摆摆衣袖:“请坐。”

    “谢匡前辈。”徐天良襟衣一撩,落落大方地坐下。

    匡正国端起茶盘了一口,犀利的目光似利刃刺在徐天良脸上,沉缓地道:“在老夫记忆中,冷壮士该不是这个摸样。”

    徐天良镇定地道:“人的模样不会变么?”

    匡正国冷声道:“人当然会变,面容可能会被毁,但骨路决不会变,冷子秋比你要矮小许多。”

    徐天良微微一笑:“是吗!”

    匡正国捂住茶盘肃容道:“请问壮士尊姓?”

    徐天良端然地道:“免尊,贱姓徐,名天良,字号狼崽。”

    “爽快!”匡正国拍掌道:“你是老夫遇到的第一位少年豪侠。”

    徐天良沉声道:“匿前辈过奖。”

    匡正国扬扬手,对夏世炎道:“取酒来!爹爹今日要与徐少侠痛吹番。”

    夏世炎应诺着,退到木榻墙边,打开壁中暗柜,取出一只小酒坛子。

    徐天良心中犯疑。

    匡正国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是……

    夏世炎将酒送到桌旁。

    匡正国左手接过酒坛,右手二指一挥,坛口“嗤”地被削开。

    他手指并未到坛体,仅是指风已将坛口削开,而且削口如同刀刃切过,其内力之强可想而知。

    徐天良表面上毫无反应,心中却是骇然。

    匡正国呵呵笑着,一副十分愉快的样子,抓过桌上的酒杯,将酒斟满。

    “徐少侠屈驾光临小室,蓬壁生辉,老夫先敬你一杯!”匡正国端起酒杯,斜眼瞧着徐天良。

    徐天良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在下先干为敬。”

    “豪爽!”匡正国喝彩一声,仰脖将酒欧下。

    夏世炎赶紧紧上前斟酒。

    酒很浓,度数很高,味道极好,但说不出是哪一种酒。

    相互交往,连钦三盘。

    匡正国目光盯着徐天良系在腰间的织锦袋,“能借用少侠的宝剑一观吗?”

    徐天良沉位气道:“当然可以。”

    池说着,解下织锦袋,搁在桌上。

    匡正国袋中取出张改装过的天神剑看了看,赞声道:“好宝!”

    徐天良浅笑道:“一把破剑,匡前辈不要取笑。”

    匡正国唬起脸道:“你这话骗得过别人,骗不了老夫,因为老夫最大的嗜好,就是酷爱收集天下的名剑与名刀。”

    “哦。”徐天良淡淡地道:“如此说来,匡前辈该是名剑的鉴别家了,就请您看看在下的这把剑究竟是什么剑。”

    匡正国用干枯的手,在剑鞘上轻轻地抚摸着,缓声道:“这剑鞘经过了改装,已非原貌,剑鞘该为天谷神木所制,呈暗红色,斑纹极似剑鞘上的斑锈,剑鞘上应该还有‘天狼神月’四个篆体小字。”

    徐天良闻言吃惊非小。

    看来,匡正国果真是个名剑的鉴辨高手。

    匡正国搁下剑道:“若老夫猜得不错,这该是当年神谷门门主燕神飞,使用过的那把天神剑。”

    徐天良差一点从板凳上跳了起来。

    他吸了口气道:“何不抽出剑来看看!”

    匡正国目芒一闪:“不可。”

    徐天良拒起嘴:“为什么!”

    匡正国嘿嘿笑了两声道:“徐少侠是要考老夫?此剑乃灵气之物,出剑必要见血,否则不能归鞘,你是老夫的朋友,老夫不愿在这里见到一教儿血。”

    徐天良鼓学道:“匡前辈见多识广,实令在下服佩得五体投地。”

    匡正国低哼了两下,并没有说客气话。

    徐天良目光转身正壁:“这壁上的刀,想必是名贵之钩,能否让在下也看一看?”

    匡正国二话没说,拍拍手道:“世炎,取宝刀来。”

    夏世炎先取三把刀,搁到桌上。

    匡正国左手按注桌沿,右手在桌上一拍:“匡当”,三把刀发出龙吟虎啸之声,一齐跳出刀销。

    一股巨大的功力,沿着桌面袭来。

    徐天良拼尽全力,运功于左手抵佐桌子,右手将弹啸着要出鞘的天神剑按住。

    匡正国松开手,双手一抄,已把三把刀,并排按在了桌面上。

    他面含微笑,轻松自如,仿佛根本不曾运动过功力。

    徐天良面色微白,头额渗汗,气喘略微。

    若论内力,徐天良比这个瘦老头还差了许多。

    匡正国指刀,浅笑道:“这三口刀,乃魏文帝曹五鉴造一日灵宝,二日含障,三日素质,皆为罕见的名刀。”

    说着,他手指一动,刀锋抖颤,寒芒毕射,室内灯火顿光彩。

    徐天良赞口道:“好刀。”

    他虽然惊吓,但这是出自内心的赞扬。

    匡正国拿起灵宝刀,晃了晃道:“此刀还有七宝,称为四益三绝。四益是:‘一决胜负,二防盗贼,三防刺客,四避精邪。三绝是:切金、断玉、吹毛发。’”

    说着,他仲手在夏世炎头上扯下一根长发,搁到刀刃口上,然后对着毛发轻轻一吹。

    毛发触刀刃,立即断成两截,飘曳在空中。

    徐天良皱紧了眉。

    不知匡正国闻什么手段,居然收到了这三口宝刀。

    匡正国将三口刀收入鞘内,递给夏世炎,然后道:“取宝剑来。”

    夏世炎将刀挂回左壁,再从右壁上摘下四口宝剑。

    四口宝剑刚搁到桌上,天坤剑便一阵颤抖,鞘内发出啸声。

    匡正国眯起细眼道:“请徐少侠收起剑来,这些宝剑相生相克,不可以并排在一起。”

    徐天良将天神剑收回到桌上。

    四口宝剑,三长一短。

    匡正国凝目道:“战国时斯,欧治子曾用妻儿的肉体熔于火炉,练成五口名剑,这五口剑,三大两小,其中湛卢、纯钩和盘蛇剑,称为大形三,巨阙和鱼肠剑,称为小形二。”

    徐天良忍不住道:“这三口长剑,就是湛卢、纯钩与盘蛇宝?”

    匡正国点头道:“不错。”

    徐天良指着短剑道:“这口剑是巨阙,还是鱼肠!”

    匡正国轻叹口气道:“是巨阙剑,老夫至今未找到鱼肠剑,不能够五剑重逢,实是遗憾。”

    匡正国将四口剑一一拔出,给徐天良看过,然后收入鞘内。

    徐天良道:“匡前辈所收藏的宝刀和宝,令在下大开眼界,真是幸运已极。”

    匡正国眼中闪着冷芒道:“有人曾说,若见过曹五和欧治子的三刀五剑之后,纵是死也无憾了,不知徐少侠,是否也有同感?”

    徐天良瞳仁深处,闪过一抹绿芒:“在下还未见到鱼肠剑,五剑少一,不能不说是终身的遗憾。”

    他已猜测到对方的企图,全身的汗毛都已悄悄竖起。

    他只是弄不懂,为什么夏世炎会在入密室前,给他一个“小心”二字的警告。

    匡正国抿了抿嘴唇道:“老夫虽然没有找到鱼肠剑,但却找到了一对雌雄剑,两剑单独虽不能与鱼肠剑相比,但合在一起,却也差不到哪里去!”

    未等他开口,夏世炎已从暗柜中捧出一个木匣子,走到桌旁。

    她将木匣子往桌上一搁,站在了两人之间。

    匡正国向她丢了个眼色?

    徐天良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纠动。

    匡正国为什么要向她暗中丢眼色?

    其中必然有诈!

    他已处于高度的戒备状况。

    夏世炎打开木匣,取出两把刀。

    两把闪光的剑,剑身很短,光华隐隐,寒气逼人,刃尖上似乎有一道芒尾在闪动。

    不用说,一看便知这是两把削金断玉的利刃,用它杀人只要部位准确,不用费什么力气,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徐天良喝彩一声:“好剑!”

    “剑”字刚出,夏世炎手腕一抖,双剑刺向徐天良前胸和右胁。

    徐天良因坐着,距离又是这么近,加上因夏世炎的告警,没料到她会出手,仓粹之间,虽然如此,他仍是本能地从板凳上跃起,托地后退。

    然而,夏世炎的双剑在半途中却候然回娇,突地刺向匡正国。

    意思不到的变化,实是出人意料。

    徐天良在后跃之中轻哦了一声,表示惊讶,他料定匡正国难逃夏世炎这一击。

    今夜的事,非人所能料。

    匡正国对夏世炎的这一击,居然早已有防范。

    他冷哼一声,左臂往下一划,右掌平推而出,同时头微微一测,口猛然张开,射出一道寒风。

    夏世炎右手的剑,被匡正国的左手格开,右手的剑刺到匡正国有胁下时,肩头猛中一掌,身子倒飞起来。

    “睹!”徐天良左胸心脏部位,被寒芒射中,身躯抨然倒地。

    夏世炎极大的身躯跌在彩瓷瓶上,“当啷!”瓷瓶被砸得粉碎。

    “哈哈哈哈!”匡正国发出一阵尖厉而得意的大笑。

    宫灯在笑声中摇晃,匡正国足足笑了好一阵子,才收住笑声,目光也转注到夏世炎身上。

    他缓步走到她的身旁,睁圆着细眼瞧着她,眼中充满着狡诈、阴险与狠毒。

    夏世炎的面色苍白,全身瑟瑟发抖,颤着声道:“爹……我再也不敢了……不,不要……杀我。”

    匡正国蹲下身来,伸出气爪也似的手,抓住她高耸的胸脯,阴恻恻地笑着:“你不要害伯,爹不会杀你的,爹还要留着你开心呢。”

    夏世炎眼中闪着泪花:“爹……”

    “住口!”匡正国厉声一喝:“从今天起,不准我叫我爹,要叫老爷!”

    夏世炎颤声道:“叫老……爷?”

    “不错。”匡正国冷森地道:“今后我就是你的老爷,你就是我的奴隶。快叫,叫老爷!”

    夏世炎泪水夺眶而出:“老爷。”

    正国呵呵一笑,使劲地在她乳房上捏了一把,站起身来,冷哼着道:“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底细吗?你这个贱货,你是皇祖亡灵的人。”

    徐天良的心陡然一震,眼前的迷雾蓦地揭去一层。

    原来夏世炎是皇祖亡灵手下,难怪她刚才要向自己告警!

    匡正国继续道:“你留在我的身边,只不过是奉命在监视我,在等候这个皇祖亡灵的讨债人圣命使者的到来,你说,是与不是?”

    夏世炎咬紧了嘴唇,脸色十分难看。

    她知道匡正国决不会放过自己,今天她的生命已到了尽头。

    她没有说话,竭力忍耐着。

    生命可贵,她要慢慢咀嚼这最后的一段生命。

    徐天良脸上的脓包痉挛着,身子在痛苦的扭曲。

    匡正国目光陵地转注到徐天良身上:“圣命使者终于来了,但,他不仅是个丑鬼,而且还是个傻瓜,他居然替老夫去杀了苏三泰,并取回了金陵宝藏内纱衣,还将纱衣给了老夫。

    也许你俩巴经串通好了,想给老夫一了百了之计。”

    夏世炎支吾着道:“请老爷放……过他。”

    匡正国目芒一闪:“你还想替他讲情?”

    “不……”夏世炎顿了顿道:“我是为老爷着想,老爷若是杀了他,皇祖亡灵怎会饶过老爷?”

    匡正嘿嘿笑了两声道:“你以为我不杀他,皇祖亡灵就会饶过我吗?你真是太天真了,我杀了他,带上苏三泰的内纱衣,去广贤村托塔天可西来,然后去少林与镜月大师会合,那时候我们拥有四件金陵宝藏内纱衣,就可以与皇祖亡灵分庭抗礼!”

    徐天良挣扎着撑起上身,怒声斥喝道:“你敢……抗命!”

    “好小于!”匡正国拍手道:“中了老夫了无相金针,居然还敢对老夫吆喝?”

    徐天良喘着声道:“皇陵叛……贼,杀……无赦。”

    匡正国脚步一挪,抢到徐天良身旁,弯下腰来,田嘲弄的口气道:“丑小子,老夫很欣赏你的这张脸和你的高傲的脾气,你说吧,你想怎么死法?老夫一定给你个痛快。”

    徐天良咕噜了一下,手一软,上身又倒了去。

    匡正国没听清他的话,俯下身子。

    蓦地,徐天良左手疾出,伸指点中了匡正国右胁下的天府穴。

    “你……”匡正国身子一麻。

    接着,左胁下穴位又被点中,身子一晃,颓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