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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原形毕露

    很多机会,都在等待中出现的。

    这天,苏恋花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明日下午申时,清霜公主要到“无非寺”

    上香。

    万俟岗面色凝重,道:“苏公子,你是不是要到无非寺去?”

    苏恋花道:“非去不可。”

    万俟岗道:“小心。”

    他说的虽只有两个字,但苏恋花明白,其中的关怀,比别人说两千个字还要多,还要重要。

    苏恋花淡淡地道:“我会的。”

    小芳也一改以前嘻嘻哈哈的模样,笑容都有些凄艳,道:“你要早些回来。”

    苏恋花仍是淡淡地道:“我会的。”

    勾虾道:“我们都在等着你。”

    苏恋花语音仍是淡淡的:“我知道。”

    午后,无非寺。

    无非寺乃京城第一大寺,位于城北,远远望去,高耸人云,殿宇相连,气象辉宏,果然天下罕见。

    寒风中隐隐有梵唱之声传出,天地间充满了古老而庄严的神秘。

    苏恋花暗忖道:“无论谁到了这里,都会生出一种弃绝万丈红尘、淡泊名利之意,但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他望着雄伟的殿脊,又暗自感叹道:“这寺庙取名‘无非’,自然是想割断一切是非,但身处滚滚红尘中,又怎能割断得了?清霜公主来了,我来了,它又怎能没有是非?”

    无非寺原来香火极盛,进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但是今天下午却几乎看不到人影,显得冷冷清清。

    但寺庙周围却站着许多官兵,盗明甲亮,刀枪如林,香客、游客见了这等架势,早就远远避开,哪敢接近?苏恋花明白,这清霜公主的身份就是与寻常人不一样,为了她的安全与清静,整个无非寺已经戒备森严,只准她一个人出入了。

    苏恋花暗想:“清霜公主来得正好,我正要瞧瞧你是来上香的,还是做其他龌龊勾当的。”

    他展动身形,一缕轻烟似的由无非寺后墙掠人。

    这无非寺乃是建在一座颇高的山峰之上,普通人要想爬上去,非累得气喘吁吁不可,或许这样才能显得心诚吧?寺后是蜂壑密林,把守的官兵较少,所以苏恋花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去了,其实就算是禁宫大内,对苏恋花来说,也是来去自如。

    他之所以不愿到皇宫去找清霜公主,不是不能去,不敢去,实是不愿打草惊蛇。

    后院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只有一个僧人在打扫落叶。

    这僧人穿着灰袍,身形枯瘦、佝偻,不但没有右臂,左腿也是一瘸一拐的,持着沉重的扫帚,都觉得吃力。

    他低垂着头,一下一下地扫着,恐怕就是苏恋花到了他身后,也不会察觉。

    苏恋花心想:“这残疾的僧人好可怜,瞧他走路、打扫的模样,也不会武功,若非无非寺方丈慈悲为怀,将他收为杂役僧,也许早就死了。唉,他打扫着落叶,又何尝不是在打扫着自己的生命?”

    他越过数重屋脊,心道:“寺里静悄悄的,那清霜公主到底躲在哪里?”

    忽然,一声荡笑传来,这是年轻女子的笑声。在此庄严肃穆的寺庙里,除了清霜公主,还能有谁?苏恋花急掠过去,庭院寂寂。

    一间禅房里不时飘出香烟。

    苏恋花嗅了嗅,暗道:“这种香极为名贵,除了寺中几个重要僧人能使用之外,或许就只有清霜公主了。”

    出乎苏恋花意外的是房门居然虚掩着,没有关闭,显然屋中之人认为没有人敢接近这间禅房,因此才敢这么做。

    苏恋花隐身在一排修竹后,由门缝里窥视着。

    禅房里有张床,床很大,铺着洁白的床单,一床崭新的被子却被扔到了地下。

    床上有人,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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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白痴也应该能猜得出来,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那女的身材袅娜,容颜极美,只是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间无不妖冶入骨,只要是男人就是瞧她一眼,听她笑一声,也会酥了大半边身子。

    此时她还戴着凤冠,穿着霞被,不用看服饰,苏恋花就能认出来她就是清霜公主,跟画像中的人一模一样。

    那男子声音低沉,苏恋花听了半天,也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他有时在纵声大笑,脸上却殊无丝毫表情,只有肌肉在僵硬地动着。

    苏恋花忖道:“这男子做事好谨慎,就是与公主幽会时,也戴着精致的人皮面具。”

    床头有张矮几,上面放着一坛酒,和两个高大的酒樽,只见那男子问道:“我的乖公主,要不要喝两杯酒?”

    清霜公主媚笑道:“等一会还要办那件事儿,不能喝酒的。”

    那男子道:“酒能助兴,特别是做那件事儿更需要助兴。”

    清霜公主道:“我还是不想喝。”

    那男子还是将两个酒樽都倒满了,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酒。”

    清霜公主道:“酒就是酒,永远也不会变成水的。”

    “别看这酒只有一坛,若没有百金,可买不到。”

    “那到底是什么酒?”

    “怡情酒。”

    “恰情酒?”

    “不错。”

    “我虽然饮过天下数百种名酒,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酒。”

    “这酒名是我取的,公主怎能知道?”

    “瞧不出你还能起出这样一个风雅、有趣的名字来。”

    “你猜它为何叫怡情酒?”

    “说来听听。”

    “坛中本夹是茅台酒,但被我兑人了虎鞭、鹿鞭、甲鱼等数十种大补之物的精华,纵是太监喝了,也马上能够‘一柱擎天’、‘遥遥领先’……”

    清霜公主忍不住笑啐道:“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那男子一本正经地道:“你别笑话,喝了此酒,保证你浑身臊热,欲望强盛,此之谓怡情怡性也。”

    清霜公主还是有点不相信,道:“这酒真有那么神奇?”

    那男子道:“不喝不知道,一喝忘不掉。”

    清霜公主眼波流动,接过酒樽,果然一饮而尽。

    她啧巴啧巴嘴唇,道:“这酒果然厉害,果不愧为‘怡情酒’。”

    她虽仅饮了一杯,但苏恋花已瞧出她面颊晕红,说不出的妩媚娇艳。

    那男子道:“这酒虽然厉害,也没有我厉害呀。”

    清霜公主荡笑道:“多日不见,不知你那功夫长进了没有?”

    那男子道:“简直是一日千里,一试之下,保你刮目相看。”

    清霜公主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近段时间,你想我吗?”

    那男子叹了口气,道:“怎能不想?简直是想得要命。”

    他微笑道:“当我接到你的通知,说你今天将到无非寺来进香时,就欣喜若狂,在两天前就佯装香客进来了,一直躲到你刚才走人禅房为止。”

    清霜公主道:“委屈你了。”

    那男子道:“我可没有委屈自己,人寺之前就带了许多好酒好菜。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幸福,你终于被我等来了。”

    清霜公主替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道:“来,为我们的成功干杯。”

    那男子皱眉道:“只可惜苏恋花还没有死,据说他最近又和万俟岗在一起……”

    清霜公主浅浅地笑着,风情万种,道:“有你我联手,还怕苏恋花不死?万俟岗不亡?小芳不入地狱?”

    ‘那男子大笑道:“正是如此。”

    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那男子的脸也涌上了红潮。

    他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清霜公主光滑如玉的脸颊,道:“我相信不久之后,公主就会一统江湖,天下武林各门各派无不为皇上效力,再也没有人敢对朝廷说半个‘不’字了。”

    清霜公主柔声道:“可是你别忘了,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那男子吃吃地道:“清霜公主,莫非……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清霜公主生气地道:“原来你一直以为我在骗你……”

    那男子搂住她,道:“我得知自己要做驸马,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是好了。好公主,乖公主,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这就要看你怎样哄我开心了。”

    “我送你礼物。”

    “哼,我爹是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你说我还会稀罕什么礼物?”

    “那我带你去游玩?”

    “我连俄罗斯、波斯、高丽、扶桑等蛮夷之邦都玩过了,你说当今世界,还有什么地方我去不了的?而且凭你现在的身份,就连带我去赵扶桑岛也不行。”

    那男子的头上冒了冷汗,道:“公主,你……你到底想什么?”

    清霜公主轻柔地替他拭去汗珠,道:“看把你吓得,其实我只想要你的……”

    “我的什么?”

    “床上功夫!”

    那男子兴奋得连翻了两个跟斗,道:“公主,你怎么不早说,把我吓得要死。”

    清霜公主淫笑道:“若非这样,我怎能试出你对我的真心还是假意?”

    那男子追不及待地摘下清霜公主头上的凤冠,解开霞帐,就要扔到地下。

    清霜公主急道:“且慢。”

    那男子道:“怎么了?”

    清霜公主喔道:“这些东西万一弄脏了,我怎么出去?”

    那男子笑道:“不错,外人只知道公主是来进香的,却不知是来与我切磋床上功夫的。”

    他将衣冠放在几上,眼睛朝外面瞄了一下,道:“不会有人进来吧?”

    清霜公主伸出一条玉臂,勾住那男子,道:“我已吩咐方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这个院落,否则一律杀头。你说他们这些秃头和尚还敢过来吗?”

    那男子笑道:“就是再借他们十颗秃头,他们也不敢偷看公主跟人做爱啊。”

    说着,他已搂住公主,一阵不堪人目的爱抚,清霜公主哼哼啷啷,放形浪骸。

    苏恋花暗叹道:“佛门清净之地,没想到竟会有此污秽之事,而且居然是皇上的女儿,说出去谁能相信。”

    他本不想看,但又想瞧瞧神秘的男子到底是谁,所以只得目不转睛地望着,谁知那男子纵在此时,也没有搞下人皮面具。

    清霜公主的衣裳已被脱落,白得耀眼的肌肤、坚耸如山的乳峰、纤细柔美的腰肢都露了出来,虽然她的长裤仍未褪下,但对男人来说,更具有煽情的诱惑力。

    即使你闭起眼睛,也可以完全想像得到,清霜公主有着一个丰满诱人的臀部,还有那玉腿……那男子居然只在她上半身疯狂的爱抚,刺激着,苏恋花离得虽然较远,仍不禁心旌摇动,欲火潜生,幸好他自制力极强。

    他也可看到清霜公主的脸上已渗出了晶莹的汗珠,嘴唇一翕一合。

    然后,是那男子的嘴开始下移……

    清霜公主肆无忌惮地叫着、扭着,骤然身子一翻,竟然将那男子压在身体下面,她开始爱抚对方了。

    苏恋花禁不住瞠目结舌,他当真是作梦也没有想到这清霜公主如此淫荡无耻,现在又轮到那男子喘息了,当清霜公主骑马一般跨在他身体上,并且一摆一动时,他呻吟得更厉害。

    苏恋花暗道:“公主果然是公主,就连做爱时都要处于主动,绝对不能丢掉身份。那男子就只能像奴隶似地任其摆布了。”

    清霜公主和那男子乐此不疲,但随着时间的延长,也有点要“疲”了,激情正达到了巅峰,就在这时,苏恋花箭一般射了出去,“砰”的一声,撞碎房门,闯了进去。他并没有袭击清霜公主和那男子,只是抓起了矮几上的衣服,屋里这一对狗男女当真吓了一跳,魂都几乎飞了。

    清霜公主顾不得享受那激情达到巅峰的快乐,反身跃出,那男子仍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冷冷地瞪着苏恋花。

    他戴着面具,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苏恋花见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已知他内心惊骇无比。

    清霜公主本想跃出屋外,但随即醒觉自己赤身裸体,立即又止住了,脸色苍白,两眼中充满了惊惶,苏恋花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目光如电,先扫视了那男子一眼,然后又朝清霜公主胴体扫去。

    他微笑道:“对不起,我惊散了你们这对欢快的鸳鸯”

    那男子微叹道:“你若知道他是谁,也许就不会这么做了。”

    清霜公主轻启樱唇,道:“谁?”

    她虽跟那男子在说话,但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仍在凝注着苏恋花。

    那男子叹了口气,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就是”

    他缓缓地道:“苏恋花!”

    清霜公主动作立即僵硬了,她脸上的笑容也凝结住了。

    苏恋花微笑道:“清霜公主,你一直跟我作对,却从未见过我,难道不觉得遗憾?”

    清霜公主颤声道:“你……认识我?你怎么来了?”

    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若在平时,早就出手了,可是现在她和那男子身上一丝未挂,只要苏恋花稍一呼喊,就会有大批官兵、僧人闯进来。

    那时,自己丢人现眼不说,那男子却说什么也不能洗脱“猥亵”公主之名,因此苏恋花才如此笃定。

    苏恋花笑道:“听说公主芳驾到了无非寺,所以特地来瞧瞧,岂知来的不是时候,实是冒犯得很。”

    清霜公主缓缓吐了口气,目光忽然变得像毒蛇一般,道:“苏恋花,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恋花悠然道:“公主可曾听说过在下的外号?”

    清霜公主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答道:“你叫风流公子。”

    苏恋花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公主就更应该知道我最是怜香惜玉之人,像公主这般花容月貌,在下更是疼爱还来不及,怎敢对你无礼呢?”

    清霜公主心中一喜:“莫非苏恋花也被我美色所迷?那就太好了。”

    她风情万种地一笑,道:“那你干什么要突如其来地闯进来?吓了我一跳。”

    苏恋花道:“我不是来找你的。”

    清霜公主道:“那你找谁?”

    苏恋花目光望向那男子,道:“不是找你,当然是找他的了。”

    那男子微笑道:“苏公子一向对美丽的女人感兴趣,怎么现在变了性,对我这样的粗俗男人也感兴趣了?”

    苏恋花嘿然一笑,道:“你确实粗俗,简直粗俗得要命。”

    那男子一怔。清霜公主笑道:“不错,天下最粗俗钓就是男人。”

    她眼波一转,道:“当然苏公子例外。”

    苏恋花摇头道:“普天之下,最粗俗的其实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清霜公主道:“那是什么?”

    苏恋花拖长声音道:“金钱。”

    清霜公主神情一震,那男子的身躯仿佛也颤了一下。

    清霜公主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金钱乃是天下最可爱的东西,人人都离不了它,你居然说它粗俗,真是怪事。”

    苏恋花叹道:“钱本无善恶,全在于使用者,就如同刀剑一般,既能杀人,也能救人。”

    清霜公主道:“你说的话越来越深奥了,小女子年轻学浅,听不懂。”

    苏恋花道:“你能听懂,只是装作不懂而已。”

    他目光如刀,盯着那男子,道:“从我进来的时候,你就认出我是谁了,而不是猜出我是苏恋花的。”

    那男子沉声道:“苏恋花,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怎会”

    苏恋花笑了笑,道:“钱钟钱,到现在你还想隐瞒下去吗?”

    那男子沉默半晌,苏恋花紧紧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那男子突然放声大笑道:“苏恋花,我真是低估了你!”

    他揭下面具,露出一张脸来,——钱钟钱的脸!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看到钱钟钱的脸时,苏恋花仍有一种被人踢下万丈高楼的感觉,赌公子钱钟钱果然是诈死!苏恋花长叹道:“济南五公子中,先是宰千户、勾鱼要害我,然后是雷霆,谁知到了最后,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钱钟钱,这件事之诡异、离奇,若非亲眼所见,绝对不敢相信。”

    钱钟钱仍斜躺在床上,似是漫不在乎,道:“苏恋花,你可知当官的最怕什么?”

    苏恋花不意他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道:“当官的最怕丢掉自己的乌纱帽。”。

    钱钟钱笑道:“不错。这个本来非常复杂的问题,由苏公子来回答,却是如此简单明了。”

    他话锋一转,道:“但你也应该知道,一个庞大的家族为了继续保护它的声誉、势力,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苏恋花握紧拳头,道:“所以你就想勾结朝廷,灭掉其他四位公子,在济南一枝独秀?”

    清霜公主接口道:“恰巧朝廷也想拉拢武林中的某一势力,铲除异己,所以和钱公子是不谋而合。”

    钱钟线道:“谁知后来还是出了差错。”

    苏恋花道:“什么差错?”

    钱钟钱斜睨着双眼,道:“你猜呢?”

    苏恋花略一沉吟,道:“你遇到了鬼蜮之神?”

    钱钟钱点头道:“不错。”

    苏恋花冷笑道:“可你还是杀了鬼蜮之神;并且找一个傀儡来代替她。”

    钱钟钱讶异地道:“你怎么知道?”

    苏恋花自然不会说出这是冒平泄露出来的,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钱钟钱道:“一天,我在关外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谁知忽然有数十头披彩挂翠的骆驼缓缓行近,那一阵阵、一声声的驼铃声,悦耳至极。”

    苏恋花道:“骆驼上的人可是鬼蜮宫的人?”

    钱钟钱叹道:“我当时自然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鬼蜮宫,更不知坐在中间那头高大骆驼之上的绝色少女就是鬼蜮之神,只觉得她美艳不可方物,几为天上仙女被降谪人间。”

    苏恋花道:“据我所知,鬼蜮之神只要看上她喜欢的男人就会勾结,想必她也向你乱抛媚眼了?”

    钱钟钱道:“可我钱钟钱是何许人也,假意跟她来往,但越来越发觉她行踪诡秘,身后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势力,因此就将计就计,拜倒在她石柳裙下,跟着她进了鬼蜮宫。”

    苏恋花道:“进了鬼蜮宫的男人,都得服下她的独门毒药,你难道没服?”

    钱钟线道:“鬼蜮之神下毒的本领出神人化,纵然我早有防备,还是吃了,而且吃了很多很多。”

    苏恋花奇怪地道:“那你怎还敢反抗?到现在竟未被毒死?”

    钱钟钟道:“可是天下再厉害的毒药,到了鸡大夫跟前,就一线不值了。”

    苏恋花失声道:“鸡大夫?”

    清霜公主忍不住插口道:“这世上既然有苏公子这样喜欢女人的男人,当然也会有像我这样特别喜欢男人的女人。

    就在我认识钱钟钱不久,我又认识了雷霆。“苏恋花怒哼一声,道:“雷霆长得那么丑陋,没想到公主也会对他有兴趣。”

    清霜公主道:“苏公子,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苏恋花道:“什么话?”

    清霜公主道:“男人们常说,其实不论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只要关了灯,就什么都一样,是美是丑也不那么重要了。”

    苏恋花讥笑道:“原来公主找雷霆,就是想找一个做爱的伙伴!”

    清霜公主掩嘴一笑,道:“话虽如此说,但雷霆在床上的功夫绝对堪称一流,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喜欢的。虽然有的女人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却希望自己的丈夫或者情人是长胜将军,就像当年赵云赵子龙在长板坡前,骑着白马,持着银枪,在曹军中杀个七进七出而不败一样。”

    苏恋花暗骂道:“无耻!”

    他淡淡地道:“可你却从刑部总捕展寒琼的嘴里得知鸡大夫有一本‘不死大全’,因此就命雷霆以‘美男计’勾引她,诱骗出‘不死大全’,是不是?”

    清霜公主道:“那鸡大夫是个老女人,又瞎了双眼,当真作梦也想不到会有雷霆这样威猛的男人喜欢她,感激涕零,恨不得将心掏出来交给雷霆,一部‘不死大全’当然更不在话下了。”

    苏恋花道:“而你真正的合作伙件不是雷霆,而是钱钟钱,所以你从‘不死大全’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包括会解鬼蜮之神的毒药,同时钱钟钱也成了解毒的行家。”

    清霜公主道:“错了。”

    苏恋花愕然道:“错了?”

    清霜公主道:“雷霆交给我的,并不是真正的‘不死大全’,我当时信以为真,但等让展寒琼过目时,她本是不死门的人,只瞧几页就知道书是假的。”

    苏恋花暗道:“原来雷霆也一直在欺骗清霜公主。”

    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抓走鸡大夫,原来还是为了那本‘不死大全’!”

    他又问道:“但你既然得到的是一本假书,为何仍能解开鬼蜮之神的毒药?”

    清霜公主道:“就是你若跟鸡大夫在一起久了,也一定学会许多医术的,更何况雷霆是她的情人,她怎能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雷霆为了骗我,当然也得说一些真实的东西,免得我起疑心。他所说的实话之中,恰巧有可以解开鬼蜮宫之毒的解药。”

    苏恋花道:“原来如此。”

    钱钟线道:“而在下却也不笨,从公主这里学会了许多下毒害人的本领。我承认鬼蜮之神的武功高得可怕,但她的下毒本领比起鸡大夫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苏恋花道:“所以你就毒死了她?”

    钱钟钱面露得色,道:“她死得一点痛苦都没有,是在极乐中死去的。”

    苏恋花明白了,鬼蜮之神必是在与钱钟钱做爱时被不明不白地毒死的。

    苏恋花道:“但你为了控制鬼蜮宫,早物色好了冒充鬼蜮之神的傀儡,等真正的鬼蜮之神一死,假的便上扬了,而你则在幕后操纵,为所欲为。”

    钱钟钱道:“对极了。”

    苏恋花叹道:“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弄不明白。”

    钱钟钱道:“请问。”

    苏恋花道:“勾鱼是不是你们的人?”

    钱钟钱大笑道:“不是,如果他是,雷霆也不会杀他了。”

    苏恋花道:“那他怎么会有‘鬼蜮之毒’,在凌霄楼毒杀天智大师等人?”

    钱钟钱笑道:“你没问鸡大夫?”

    苏恋花道:“没有。”

    钱钟钱道:“据雷霆所说,当时鸡大夫赶到凌霄楼,只是随口瞎编一个‘鬼蜮之毒’,并非真正是鬼蜮宫的剧毒,而是名字恰巧相同而已。”

    苏恋花道:“原来如此。”

    他又道:“后来你们借清霜公主挑选驸马之名挑拨五公子相互残杀,只可惜勾鱼、雷霆都不知道你并没有死,而是幕后的策划、操纵者之一。”

    钱钟钱笑道:“诈死,历来是江湖中的伎俩之一,但必需用得巧妙,方能出奇制胜。”

    清霜公主恨恨地道:“但是我万没料到你竟然没有死,所以就命人买通伟姬的贴身丫环李华,想利用伟姬来毒杀你,谁知你命大,没有死。”

    苏恋花冷冷地道:“我非但没有死,而且揭破了你们的阴谋。”

    钱钟钱悠悠地道:“苏恋花,你可知我为什么到现在仍能稳如泰山?”

    苏恋花道:“为什么?”

    钱钟钱脸上的笑容突然不见了,变得阴寒无比,目光更像刀锋一般,道:“因为我的武功之高,远不是你所能想像得到的,只要我一出手,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苏恋花一颗心不觉渐往下沉,脸上仍微笑着,道:“你有把握?”

    钱钟钱道:“如果你想试一试,我倒乐意奉陪。”

    苏恋花道:“或许你的武功会比我高,但清霜公主却不会允许你杀我的。”

    钱钟钱笑道:“不,她恨你入骨,你虽长得很迷人,但她自会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清霜公主听了钱钟钱的话,已镇定了许多,道:“苏恋花,钱钟钱杀了你这个小白脸,我虽觉得有点可惜,但却也是没法子的事。”

    钱钟钱进:“苏恋花,听到了没有?”

    苏恋花又将目光转向清霜公主,道:“你虽然抓住鸡大夫,但以她那倔华的脾气,你就是敲碎她所有的牙齿,将她的肌肉一块一块地切下来,她也绝不会吐露出半个字来的。”

    清霜公主默然,苏恋花说得不错,那鸡大夫宁死不屈,展寒琼也不敢过份动用酷刑,伤残了她,那样她反而会豁出去了。

    苏恋花微笑道:“清霜公主,只要你愿意,我倒可以送一本‘不死大全’给你。”——

    玄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