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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大漠神鹰

    赵晓风见侯青陡地出掌,身子疾射,似一头受惊的狮子向自己猛扑过来,认为侯青是被自己所说的话激怒,定要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

    他便迅运全身功力凝聚于右掌,打算趁侯青猛扑至自己跟前时,突发一股强大的“达摩神功”力道,立把侯青打成肉泥,为被侯青害死的几位老前辈报仇雪恨。

    蓦地从古林中的西北方向传出了一声呼喊:“侯爷且慢!”

    随声,只见十几条人影从古林中射出,落在侯青、赵晓风不远处。

    侯青急忙在空中倒翻一个跟头,收回自己扑出去的身子。

    由于这一下来得太急,他晃了好几晃才站稳脚跟。

    赵晓风正待一掌击毙侯青,他的意图也被这十几个不速之客打乱了。

    他朝这十几个人看去,其中有四人身穿黑衣,四人中又有一个黑衣蒙面之人,胸前绣着一个白狐狸,其余的十来个人,身穿异服,膀大腰圆,皆似金刚下凡一般的武士。

    打量着这十几个人,他心里暗想:“这些人来临,大概与老魔头之死有关。即或不是,也是与我为敌之人,且功夫皆不平庸,看来又难免一场血战……”

    “大师兄!”铁真子的一声喊叫,打断了赵晓风的沉思。

    “你还认得大师兄吗?”有人回答道。

    赵晓风这个被铁真子称为大师兄的人,浓眉大眼,身壮如牛,是一个蒙古族的骠悍大汉。

    “大师兄!”铁真子又喊了一声。那大汉见铁真子又喊大师兄,怒气冲冲地道:“铁真子,师父把你从小养大,传授你武功,对你恩重如山,若你眼中还有师徒之情,还有我这个大师兄,你就快快说出真情,让我知道师父究是何人所杀?是如何遭难的?”

    赵晓风听到大汉之言,不想让铁真子为难,在一旁回答道:“你师父老魔头罪孽深重,死有余辜。若问何人出手让他命丧黄泉,实话不瞒,是我!”

    大汉听到赵晓风此言,气得肺都要炸了,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辱骂我恩师!看来你就是那个赵晓风了,看我收拾你!”

    赵晓风冷笑一声,道:“小爷正是赵晓风,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把头一昂,大声道:“爷爷名叫帖木耳!今日爷爷要为恩师报仇,以解我心中之恨,倒要看看你的天下第一神功究有多么厉害!”

    “帖木耳,小爷的达摩神功,可让你们一起出手,若有一个能在小爷掌下逃出性命,小爷便甘拜下风。”

    “小儿别太狂妄,爷爷一人便可把你击毙,何须旁人出手!”

    赵晓风淡淡一笑,道:“我看你是有些蛮力,不过,怕不能移山倒海吧?”

    帖木耳不耐烦地道:“不必多言,快出手吧,把你那吃奶的劲儿都使上!”

    赵晓风喝道:“且慢!”

    帖木耳笑道:“怎么?是不是不敢与爷爷交手啦?若是自知不是爷爷的对手,那就跪下来向爷爷磕三个响头,爷爷就免你一死。”

    赵晓风神色冷峻地道:“帖木耳,小爷出手疾快,击毙对手只在瞬间,容不得你有一口喘息的时间。”

    “因此,需要向你交待清楚,你若有什么事要安排,那就趁早安排一下,否则,只怕动起手来,别说是安排什么事,就是你想喊叫一声也没机会了!”

    帖木耳听到此言,气得七窍冒烟,大声喝道:“小儿,我贴木耳乃大漠沙海的雄鹰,是神魔的大弟子。千里草原,茫茫戈壁,何人不知我帖木耳三岁被神魔收为弟子,九岁力斗猛虎,十五岁力挽双马,具九牛二虎之力,有碎碑裂石之功。”

    “哈哈哈……”赵晓风发出了一阵大笑。

    “你狂笑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是大漠中的雄鹰吗?”

    “小爷只叫你安排后事,谁让你王婆卖瓜,吹嘘自己有多大力气了?”

    “你……”帖木耳听到赵晓风的话,正要发作,忽听铁真子道:“大师兄,不知你愿不愿听师妹几句劝言?”

    帖木耳把话顿住,目光向铁真子投去,见铁真子满脸忧虑之神色。

    帖木耳是深深爱着铁真子的,见铁真子满脸忧虑神色,心儿不由软了下来。

    但他知道铁真子不顾师父养育之恩,不记杀师之仇,这全都是为了赵晓风,此刻要自己听她几句劝言,必是为赵晓风求情,怕自己出手无情丧了赵晓风之命。

    想到这些,他又怒火燃胸,暗自道:“我若听她的劝言,放了赵晓风,岂不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逆子吗?再说,我更不可能得到铁真子了。”

    但是,当他刚要向铁真子回绝,告诉她不想听什么劝言时,一抬头正迎上铁真子哀怨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

    他又想道:“我若拒绝听她的劝言,她会不高兴的,那我就更不能得到她的爱了……”

    别看这帖木耳是个粗野的大汉,左一想右一想,忽然灵机一动,竟想出了一条妙计来。

    他想道:“不听她的劝言不好,听她劝言也不好,我何不如提出一条件,若她同意这个条件,那就好,若不答应这个条件,我就把她击毙,让赵晓风也得不到她!”

    主意打定后,他便对铁真子道:“师妹,我有一个条件,若你答应了,咱们再谈别的,若不答应,那你就快快闪开,让我与赵小儿对碰一掌,分个高低。”

    “师兄,请讲是何条件?”

    “我与赵晓风比武,谁胜了便可娶你为妻,你同意吗?”

    铁真子羞得满脸通红,心中却又气又恼,低声道:“大师兄,你这是什么话?”

    “怎么?不同意吗?”

    赵晓风在一旁早已观察到帖木耳和铁真子之间的微妙关系,见帖木耳提出这个条件,心里暗自思忖:“铁真子看来爱过帖木耳,帖木耳又那么恋慕着铁真子,自己一个汉人,开始也只是想利用铁真子,并未真心去爱她,现在,自己重任在肩,也顾不上儿女私情的事,何必为铁真子去与帖木耳结仇呢?再说,自己刚人江湖,便去夺人家的情人,岂不让武林豪杰耻笑?倒不如成全了帖木耳之心愿。如此,一可免得多树一个仇敌;二可免去一场拼斗;三也可争取帖木耳助自己深入龙潭虎穴,救出姑母和宝弟。”

    经过这一番思索,赵晓风终于定下了主张,对帖木耳道:“帖木耳,我与铁真子并无什么私情,你乃误会了。现在,我观你们二人原是天生一对,那就祝你与铁真子终生幸福……”

    铁真子不等赵晓风把话说完,就嚷叫道:“晓风你……你……”

    帖木耳见状,知道铁真子确实已爱上了赵晓风。心中已没有自己,真恨不得一掌将铁真子打死。

    他强压住了心头的怒火,对铁真子道:“师妹,我知道你心意,不必再多言了,只要赵晓风答应我三个条件,万事全休!”

    铁真子了解帖木耳之,知道一场拼斗难免,她不愿看到他二人中有一人惨遭丧命,仍欲阻拦,叫道:“大师兄,万不可任性,你听师妹之言……”

    “住口!”帖木耳怒喝道:“往日里你如何说,大师兄皆顺着你,如今你已无情意,对我已毫无师兄妹之情义,竟爱上了一个杀师之仇人,还有何言可对我说?”

    赵晓风见状,知道如不依帖木耳之言,帖木耳绝不会罢休,便对铁真子道:“铁姑娘,既然你大师兄要提出三个条件,那就让他把条件说出来吧,再来看看能否依他。”

    铁真子道:“不,你绝不能依他!我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条件。”

    赵晓风道:“即或不能依他,也要让他将条件说出来再说,如果可以办得到,看在你是他师妹的情份上,我会依他的。”

    帖木耳听到赵晓风说看在铁真子的情份上这句话,火冒三丈,怒喝道:“赵晓风,你说要看在铁真子情份上,真乃欺人太甚!我与你出手,谁也不要留情面,生死无怨,你可不要反悔!”

    赵晓风微微一笑,道:“我赵晓风做事,从不反悔,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吧!”

    “好,够得上一条汉子,你知道我要提的第一个条件是什么吗?”

    “这不用猜,你的第一个条件是两人对掌,较量个高低,生死无怨。”

    “不错,第二条呢?”

    赵晓风看了铁真子一眼,回答道:“我二人比武,谁胜谁娶铁真子为妻。”

    “说得对!”帖木耳嚷道,转身问铁真子道:“铁真子,你听清了吗?有什么意见吗?”

    铁真子默然不语。赵晓风与帖木耳对掌,这将是一场生与死的拼斗,她从内心里是不赞同这件事的,可是,现在已不可能阻挡这场拼斗了,故她只好沉默。

    帖木耳见铁真子不语,叫道:“不反对便是同意了。”

    赵晓风却也默然不语,因他另有心计。

    只有那隐身在大树头上的黑衣女在暗自叫苦,她担心赵晓风胜了帖木耳,铁真子便真的成了赵晓风的妻子。

    她想暗助帖木耳胜了赵晓风,却又怕伤了赵晓风,这可真叫她感到为难。

    左思右想,最后她才想到一个方案,决定趁赵晓风与帖木耳交手时,发暗器击毙铁真子。想到这个办法时,她才转忧为喜,定下心来等待二人比试。

    古林另一处的大树上还有一隐身人,他却严密监视着侯青,怕侯青逃脱,发誓要把这条奸猾的走狗击毙。

    侯青仍站在一旁,一时不敢溜走。

    “赵晓风!”帖木耳喝叫一声,打破了暂时的沉寂。接着,他冲着赵晓风道:“这第三个条件就不必说啦,你快出手吧,爷爷先与你碰一掌!”

    赵晓风心中早有主张,却不想让铁真子看出自己的心思,听到帖木耳之言后,喝道:“帖木耳,看掌!”喝声中,他晃身抖掌向帖木耳击去。

    “砰”的一声,两掌相碰。赵晓风倒退八步,身子摇晃不稳。帖木耳只倒退一步,身子稳如泰山。

    赵晓风道:“帖木耳,你不愧是大漠神鹰,赵晓风甘拜下风。”

    “不!”铁真子一旁吼道:“赵晓风,你是假败,不能算数。”

    帖木耳怒声喝叫道:“铁真子,你胡说!怎不能算数?”

    铁真子含恨道:“赵晓风是有意让与你的。”

    帖木耳听到此言,气得七窍生烟,骂道:“贱丫头,明明是他败在我手下,你却说是他有意让我,真乃不知羞耻!”扭头问赵晓风道:“赵晓风,你自己说,你是真败还是假败?”

    赵晓风内心却也矛盾,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不语。

    铁真子痛苦地望着赵晓风,恳求地道:“赵晓风,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不会怪你,只求你对我说句真话,我铁真子终生感激。”

    赵晓风见铁真子这么痛苦地恳求他,不能不说实话了,便对铁真子道:“铁姑娘,我是想成全你们的好事。”

    大树上隐身的黑衣女见状,手中的暗器不再施发了。

    她听到赵晓风此话,高兴得差点叫出声来,心里想道:“原来如此!赵晓风根本就不爱铁真子,铁真子是在痴心妄想,要不,他怎能把铁真子让与帖木耳呢?”

    当时,她真想纵身下树,帮助赵晓风立毙帖木耳诸人,活擒侯青,以取得赵晓风对自己的爱。但是,这时候,铁真子的哭声却打断了她的沉思。

    “赵晓风,你……你真的……不爱……我……我吗?”铁真子一边哭,一边言道,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赵晓风见铁真子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心里也十分凄楚。

    但他想到姑母和宝弟仍陷在龙潭虎穴,自己不能再在此多留,只好硬起心肠,咬了咬牙道:“铁真子,我看还是应下你大师兄的心愿吧!”

    听到赵晓风的话,铁真子心如刀绞,哭泣道:“晓风,你若真的不爱我,那我只好……”她说着这话,万念俱灰,猛地运力运气,想自断心脉而亡。

    赵晓风见状,出手点了铁真子的穴道,他的出手疾快无比,在场诸人竟无一人发觉。

    接着,赵晓风走至铁真子的面前,低声道:“铁姑娘,你千万别干出傻事来,放心吧,我爱……”说到“爱”字,他把话止住了。

    但赵晓风的话仍被帖木耳听到了,追问道:“赵晓风,你还在爱她吗?既然我们有话在先,为何反悔?”

    “我没有反悔!”

    “我看你说话吞吞吐吐,不知在搞什么名堂,看来是没有诚意。”

    “不,我有诚意,想成全你们。”

    “你若有诚意,那就给我跪下,叫我三声爷爷,然后速速离开大漠沙海,永不返回这里。”

    赵晓风一番好意,本想成全帖木耳的心愿,没想到帖木耳竟如此辱他,不由勃然大怒,喝道:“帖木耳,你这是何意?”

    帖木耳答道:“这就是爷爷的第三个条件,你答应吗?若不答应,爷爷今日便要取你的狗命,再把你的狗头割下,拿去祭我的师父,好让他老人家死也瞑目。”

    赵晓风不待帖木耳话说完,怒火已从目光中射出,待帖木耳把话说毕,冷笑一声,道:“帖木耳,你别得了上风扬石滚,得了松土好刨地,实话告诉你,你就是跪下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爷爷,我也绝不饶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辈!”

    帖木耳闻言狂笑一阵,道:“小儿大言不惭,似你这等功夫,竟敢在爷爷面前逞强!爷爷站在这里不动,让你击上一掌,若你能把爷爷击退三步,爷爷就把师妹让与你为妻。”

    铁真子此时却又为帖木耳担起心来。

    她知道赵晓风若一旦运起达摩神功,大师兄顿时便会命丧于赵晓风之手,因而,听到帖木耳之言后,在一旁叫道:“大师兄,你千万不可如此!”

    帖木耳怎能听得进铁真子的劝言,笑了笑,对铁真子道:“我知道你的.心向着赵晓风,眼中已没有我这个大师兄了。今日我要用自己所练的‘饿魔迷宗神功’来碰他的‘达摩神功’,看是哪个厉害。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饿魔迷宗神功’才是天下第一神功!”

    他在跟铁真子说话时,已暗自把周身的功力凝运于右掌,顿时,右掌呈现出紫黑之色。

    待说到“天下第一神功”时,只见他长啸一声,陡起晃身出掌,向赵晓风击去。

    “晓风,大师兄掌心有毒!”铁真子惊叫道。

    赵晓风沉喝一声:“狂妄之辈,看掌!”声出掌出,一道掌风犹如汹涌狂涛,波澜壮阔,劲势凌厉至极,向帖木耳击去。

    帖木耳不知天高地厚,只知自己的“饿魔迷宗神功”在大漠沙海中,无人可比,他把周身之力道凝聚右掌,其掌心含有毒气,想在与赵晓风碰掌时,立毙赵晓风之命。

    待赵晓风掌到,一股强大的掌风卷起,大有开山之势,惊得他骇然失神,死到临头,他方醒悟到自己低估了赵晓风。

    但他悔之已晚,想躲开赵晓风这一掌,却已比登天还难。

    万急中,帖木耳移动脚步,想溜之大吉,但他的脚已不听使唤,身子颤抖,尿撒了一裤子,所谓屁滚尿流,恰是他此时之写照。

    眼看帖木耳一命即将归阴,忽见一条人影从大树头上疾泻而下。

    赵晓风掌出,势如万马奔腾,“呼”的一声,那从大树头疾泻而下之人,挡在了帖木耳前面,被赵晓风的掌风击在半空。

    帖木耳被这一挡保住了命,他趁此之机,突地闪跃到铁真子身旁,抖出一把长剑放在铁真子的咽喉上。

    赵晓风只顾注意那个被掌风卷上天空的人,没想到帖木耳抖出长剑指向铁真子,把铁真子作为人质护身,猛地见状,喝道:“帖木耳,你想干什么?”

    “赵晓风,你何必多问,要出掌就把我与铁真子一起打死,我要与她死后永远也不分离。”

    赵晓风厉声吼道:“快把剑收起,我以为你是一条汉子,没想到你竟如此的下流,施展出此等卑鄙的手段!快说,你究竟要怎样?”

    “我要你离开古林,离开大漠沙海,以后永不再来此,不然,我就先杀了她!”

    赵晓风目射寒光,怒骂道:“无耻之徒,你就如此的本领,还自称什么大漠‘神鹰’,真不知天下还有‘羞耻’二字。好!我就按你说的办,但你一定要让我把铁姑娘的穴道解开,不然,她会功夫全废的。”

    帖木耳惊异地道:“什么,铁真子的穴被你点了?”

    赵晓风冷冷地道:“是的,刚才她要自毙而死,我出手点了她的穴道,不然,你岂能如此为所欲为?”

    帖木耳这才醒悟过来,知道赵晓风所言不假,不然,铁真子怎么会一动不动呢?

    在场诸人听到赵晓风的话,都深感惊奇,他们不能不对赵晓风之身手暗自敬佩,认为赵晓风不愧称天下第一神功,无人可以匹敌。

    大树上那个男子仍不时注视着侯青,但也在埋怨赵晓风为何不出掌把帖木耳击毙。

    他见赵晓风那么维护着铁真子,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却猜想这女子必是有恩于赵晓风。

    令他更疑惑不解的是,晓风一人为何独身来到这大漠沙海,暗自寻思:“自己十多年在西天竺学艺,中原武林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难道神州大地又发生了一场浩劫?晓风他为何一人来此,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他们呢?”一想到此,一颗心突然地往下沉。

    原来此人便是“地煞星”王泰,他刚从西天竺学艺回来,路过此处。

    王泰隐身在树上沉思,心里正感不安,却听到赵晓风在喝叫道:“帖木耳,小爷劝你不要以为铁姑娘在你手中,你便得意忘形。实话告诉你,小爷只须伸出一指,不但可保铁姑娘平安无事,还可立毙了你。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奉劝你快把铁姑娘放开,不然,你既得不到铁姑娘,还要把命丢了。”

    “赵晓风不可口吐狂言,小爷来了!”声从空中传来,只见一道青光从天疾泻,落地时一丁点声音也没发出,来者是一个貌美英俊的少年。

    赵晓风问道:“尔是何人?出口称小爷,还辱骂在下?”

    英俊少年道:“赵晓风,你好大的神力,你的掌风竟把小爷卷上重霄!”

    赵晓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为帖木耳挡了我的掌风,不知你姓甚名谁?为何至此?”

    英俊少年听了赵晓风的问话,微微一笑道:“你问我姓甚名谁?·实言不瞒,我就是当年八魔之首的儿子,姓马名彪,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咱们之间的仇怨吗?”

    赵晓风道:“听说过,我知你父亲是奸臣魏忠贤豢养的一只家犬,是一个危害天下武林,坏事干尽,丧心病狂的武林败类!”

    马彪喝道:“大胆!”

    赵晓风道:“马彪,你不要神气十足,今日你来此想干什么?快说出来。小爷好打发你去重新投胎做人。”

    马彪咬牙切齿地道:“赵晓风,你别狂妄,今日我要杀你,为我父、我大哥、二哥报仇。”

    赵晓风深知马彪与自己非是一般恩怨,而是三代的深仇,难免一场生死拼斗,故而不再多言,道:“马彪,你既是来了结三代人的恩怨,那就不必多说,有何能耐只管施展,咱们功夫上见真章。”

    马彪狞笑道:“赵晓风,你不要以为自己被称为天下第一神功,便可胜了小爷。实话说,小爷若没有胜你的把握,绝不敢来,好,咱们在掌上见高低,你就出掌,小爷大你几岁,硬接你一掌。”

    马彪之言引起了隐身树上的王泰回忆起往事,他没有忘记十九年前达摩剑盟众豪杰在白塔山大破八魔的九宫八卦落魂楼,八魔之首马世龙被大哥赵青龙用达摩剑刺死,当时,确有一个幼儿被异人救走。

    若是在十八年前,王泰见这美俊少年乃是马世龙之子,便会从树上飞身而下,立毙这个仇人之子。但是,如今他已不是十八年前的人。

    十多年来,他在西天竺二次学艺,不但武功倍增,精通了西天竺的密宗武学,而且其性格也变了许多。

    这时候,他一边注视着万恶的侯青,一边在想:“凭晓风侄儿刚才的出掌,达摩神功已达上乘之境,对付马世龙的儿子却也足足有余。但如此晓风是独身一人,身陷群魔之中,就怕有歹徒趁机暗害,不如自己仍藏身不露,在暗处防备恶徒。”

    王泰这么想着,手向“天山剑毫”的暗器袋子里摸去。

    树头上的黑衣少女眉头紧皱,暗为赵晓风担心,她知道马彪的功夫,更知马彪的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她忧虑的不是赵晓风胜不了马彪,而是赵晓风打死了马彪,会与马彪的师父结下了梁子。

    她更担心的是马彪的师父独眼龙就藏在四周的大树头上,随时都可能有人发出暗器暗算赵晓风。

    她向左、向右,向自己的四周望去,想寻找出隐身之人,先把不利赵晓风的人除去。怎奈树林稠密,什么也难看到。

    她只好暗作准备,一旦发现有人施展暗器要伤害赵晓风,她好出手相助。

    在另一棵大树头上也有一黑衣少女,她与这黑衣少女想得一样。

    赵晓风当然不知大树头上竟有两个痴情女,还有五叔地煞星在暗中护他。

    他见马彪让自己先出掌,本想立即出掌,击毙马彪之命,突见帖木耳的剑仍逼着点了穴道的铁真子,便道:“马彪,要我出掌也可,但有一事待我先了结之后,咱们再对掌。”

    马彪问道:“何事?”

    赵晓风道:“先把铁姑娘救了。”

    马彪道:“哦,我只当什么事,这个好办!帖木耳,看在小弟的面上,放了铁姑娘,交给赵晓风,让他把铁姑娘的穴道解开。”

    “这……”帖木耳感到为难。

    马彪道:“怎么?你难道不肯给小弟这个面子吗?帖木耳,你不是想得到铁师妹吗?”

    “若是小弟与赵晓风对掌,一掌把赵晓风打死,何人能解了铁师妹的穴道?解不开穴道,铁师妹终生身残功废,还不如死人,你难道忍心看着师妹那样度过终生?”

    帖木耳道:“马彪弟,我怕铁师妹的穴道被解开,赵晓风不会再把师妹交与我了。”

    马彪道:“帖木耳,你只管放心,赵晓风今日身人古林,他活着进来,死了才能出去。”

    帖木耳疑惑地问道:“马彪弟,你难道真有一掌击毙赵晓风的功夫?”

    马彪恼怒地道:“帖木耳,你信不过小弟的力道吗?”

    帖木耳见马彪惊怒色变,急忙道:“马彪弟,我并不是怀疑你的功力,是怕赵晓风轻功绝顶,一旦铁师妹的穴道解开,他们二人便逃出古林大漠。”

    “哈哈哈……”

    赵晓风发出了一阵大笑。

    帖木耳征道:“赵晓风你狂笑什么?”

    马彪不等赵晓风回答,便接道:“帖木耳弟兄,赵晓风笑你的胆已被吓破,笑你不配称大漠的神鹰,笑你身高八尺,竟把一个女子当作人质,没有男子汉的气味。”

    马彪道:“帖木兄,你看赵晓风多么小视你。”

    帖木耳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听了马彪之言,收起长剑,恼恨地道:“赵晓风,我帖木耳宁愿一死,绝不受这等奇耻大辱!你我并没有交手,谁胜谁负,鹿死谁手,还说不定。来!爷爷就先与你对上一掌。”

    “好!”马彪叫道:“帖木耳弟弟,你不愧是大漠神鹰,有骨气!”

    赵晓风见马彪一再在挑动帖木耳,已猜测到马彪之用意。

    他暗自思忖:“马彪想让帖木耳与自己先交手,目的是想利用帖木耳来试探一下我的功力,同时也可消耗我的元气。”经过一番思虑后,他作好了应付的对策。

    帖木耳经马彪一激,果然中计。此时,他已跃身离开铁真子,正凝聚周身功力于右掌,对赵晓风道:“赵晓风,我们如何比试?”

    赵晓风微微一笑,回答道:“我盘腿而坐,你向我击掌,若能一掌推动我半尺,便算你胜我负。”

    帖木耳闻赵晓风之言,心中暗想:“赵晓风狂妄欺人,大言不惭,但我何不顺水推舟,不信自己推不动他半尺?”

    于是道:“赵晓风,你真的敢盘坐不动让爷爷出掌吗?”

    赵晓风回答道:“是的。”

    马彪感到疑惑,心里想道:“赵晓风的达摩神功即或那么厉害,但他怎能盘坐不劝让帖木耳出掌呢?”

    “我看这小儿诡计多端,他是绝世飞刀的传人,也许待帖木耳近身时突发飞刀,让帖木耳措手不及。”

    马彪这么一想后,在一旁道:“赵晓风,你说盘腿而坐让帖木耳出掌,你能保证自己不出掌也不突发飞刀吗?”

    赵晓风笑了笑,道:“大丈夫一言出口,四马难追,我怎会突发飞刀?你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马彪追问道:“那你凭什么功夫可稳坐不动让人出掌,难道坐以待毙吗?”

    赵晓风笑道:“小儿无知,实话告诉你吧,我只要运达摩神功防身,便可逼退对手,且可一切毒气不能侵身,故可盘腿而坐稳如泰山。”

    帖木耳自恃神力过人,认为一掌把赵晓风击退十丈也无多大问题,他又一心想得到铁真子,哪有心思去考虑得过多,见马彪在追问着赵晓风,心里已不耐烦了。

    便急着对赵晓风道:“赵晓风,咱们先划个道儿如何?”

    赵晓风道:“划什么道?”

    “若我胜你,铁师妹归我。”

    “我答应你。”

    “你说话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那好,我要出掌了!”

    “你出掌吧,要使尽全身之力!”

    帖木耳运起周身之力,凝聚于右掌,掌心顿时变成紫黑色。

    赵晓风见帖木耳掌心紫黑,知道帖木耳运起了“饿魔迷宗神功”,暗自骂道:“帖木耳施展此等旁门左道之邪功,实在可恶,此时不除此人更待何时?”

    他暗骂着,脑中顿闪杀机,立意要毙帖木耳之命,见帖木耳准备出掌,便盘腿而坐,暗自将达摩老祖所传的“降魔密宗”功夫凝运于额头。

    帖木耳见赵晓风盘腿而坐,举起右掌,怒喝一声:“赵晓风……”

    他陡地出掌,击向了盘坐在那里的赵晓风。

    帖木耳自以为“饿魔迷宗神功”之威力无穷,且含奇毒,只要一掌击出,定可击毙赵晓风。

    当他呼啸一声时,突见赵晓风头上热气大冒,额头上忽地出现了一个大肉包,但他此刻也顾不得再去考虑是何原因了,猛地一掌向那肉包击去。

    恰在此时,盘腿闭目的赵晓风忽地双目睁开,额头上的肉包射出了寒光。

    帖木耳向赵晓风额头上的肉包击去,想把赵晓风的脑袋击个粉碎。

    谁知,当他的手掌距赵晓风的额头三寸之时,赵晓风额头上那个大肉包突然变得晶莹如玉,隐泛紫气,自己的身子竟不能前进一寸,而且顿觉浑身麻木、骨头酸疼。

    瞬间,他便四肢无力,脸色苍白,上腭骨同下腭骨打起战来。

    赵晓风微微带笑,却未言语,双目中射出了奇寒的眸光。

    帖木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颤声哀求道:“赵……赵晓……晓风……你……你饶……饶了……我……”

    在场的帖木耳几位师弟,以及侯青与马彪见到此情景,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谁也闹不清楚帖木耳气势汹汹地一掌劈去,却忽然求起饶来。

    帖木耳的几位师弟见状,叫道:“大师兄,你怎么啦?”

    铁真子原先紧闭着眼睛,听到帖木耳的求饶声,把眼睁开了,心里也感到惊异。

    “噗嗵”一声,帖木耳歪身倒地。

    树头上隐身的两个黑衣女不愧是武林高手,她们虽距赵晓风较远,但是,见赵晓风自愿让帖木耳用毒掌击身,便猜测到赵晓风所练的达摩神功定能抵御奇毒侵身,不然,赵晓风绝不会轻易答应帖木耳之要求。

    因此,当时这两位隐身的黑衣女并不为赵晓风担忧,倒反而料到帖木耳吃亏无疑。

    后来,在赵晓风的额头上突起一个大肉包时,她两人内功精深,耳目灵敏,看出了那肉包上放射出绿芒,倒是吃了一惊。

    在吃惊之后,伴之而来的是顾虑重重,她二人见赵晓风有此绝世神功,都怕自己高攀不上,难实现自己之美梦。

    两个黑衣女在大树头上忐忑不安起来了。

    王泰在树上见状,却心中大喜。

    起初,他见赵晓风盘腿而坐,敢让帖木耳用毒掌击身,便知道赵晓风的达摩神功练到了八层以上,若不然,便不敢如此。

    后见赵晓风额头放射佛光,大喜过望,暗道:“好小子,竟已练成了达摩神功佛光三昧,此乃古今武林无人可达到之能事,让他达到了!”

    他兴奋得差一点没喊出声来。

    “晓风!”铁真子凄声叫道:“你不可伤害了师兄的性命。”

    赵晓风听到铁真子叫声,止住了三昧佛光之放射,道:“铁姑娘,你何必为这样的人求情?实在不值得。”

    铁真子道:“我与他自幼被师父收养,有兄妹之情。他确实是十分爱我,恩师在世时也曾提过我们的婚事,只是我没有答应。求你看在我的面上,饶他一命,铁真子终生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赵晓风听了铁真子的话后,他先出手一指,解开了铁真子的穴道,然后道:“铁姑娘,我答应你的要求,饶他不死吧!”

    铁真子穴道被解开后,活动了一下身子骨,来到帖木耳身旁,见帖木耳面色蜡黄,身子仍在不停地颤抖,转身向赵晓风问道:“大师兄仍在颤抖,这是为何?”

    “他的功夫全废了。”

    “不能让他身残功废!”

    “待我与马彪了结三代人的恩怨后,再来助他恢复功力。”

    “不,我不要!”躺在地上的帖木耳有气无力地叫道:“赵晓风,你快出手把我杀了,二十年后我再与你了结今日之仇恨!”

    赵晓风冷笑一声,道:“帖木耳,你真的想在二十年后再与我交手吗?”

    帖木耳喘着粗气,回答道:“是的,我定要与你了结今日结下的怨。”

    赵晓风看了铁真子一眼,道:“铁姑娘,你说我成不成全他的愿望呢?”

    铁真子默然不语。

    马彪见帖木耳惨败,在一旁暗自思忖:“看来赵晓风的达摩神功胜于自己一筹,我若与他交手,怕下场比帖木耳更惨。”

    “马家如今唯我一人幸存,若今日丧在他手,三辈人的怨恨便无人来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走为上策。”

    因此,在铁真子与赵晓风说话时,马彪便在盘算着脱身之计。

    此刻,他忽地对帖木耳的众师弟和四个相随而来的蒙面黑衣人高声叫道:“赵晓风如此狂妄,我们一起出手,把他击毙在古林!”

    帖木耳的众师弟听到马彪此言,皆握住自己的兵刃。但他们目睹大师兄之惨败,皆不敢贸然出手去送死,虽然兵刃在手,却只是眼盯着马彪和侯青,未移动一步。

    刁猾的侯青早就想趁机逃脱了,听到马彪之言,见众人皆已兵刃在手,便喝道:“一起攻上!”

    铁真子见状发急了,担心众师兄弟一起攻上,结果是全都丧了命,赶忙厉声道:“众切不可……”

    但她的这句话还没喊出来,便歪身倒在了帖木耳的身旁。原来是帖木耳临死的挣扎,用最手的余力出手点中了铁真子的穴道。

    侯青见帖木耳众师弟迟迟不出手,正在发急,忽见铁真子歪身倒地,暗想道:“若不在此混乱中脱身,再无机会了!”

    他陡地长啸一声,抖剑向赵晓风刺去。

    马彪与侯青不谋而合,也在此时挥剑扑向赵晓风。

    帖木耳的众师弟见状,不敢再迟疑,也一起向赵晓风扑去。

    赵晓风见铁真子被帖木耳点中穴道歪倒在地上,正要前去相救,忽见侯青、马彪抖剑刺向自己,帖木耳的众师弟也随后扑来,只好把铁真子暂且搁下,疾快地将达摩剑拔出。

    侯青见马彪及帖木耳的众师弟皆向赵晓风扑去,正中下怀。

    他在心里盘算着,若马彪先脱身逃走,赵晓风要追赶马彪,自己便可劫持铁真子当作人质,那样便可顺利逃脱了。

    马彪虽没有侯青那样有丰富的江湖阅历,却也是个奸猾刁诈之人。他这时想的跟侯青如出一辙,也想等侯青逃脱时,赵晓风追赶侯青,自己便劫走铁真子。

    但他想的有一点与侯青不同,他想把铁真子劫走,是想发泄自己的淫欲。

    侯青、马彪都这么想,都在以为这样做便可以脱身而逃,却没想到这么一来反害了自己。

    马彪一心想着让侯青把赵晓风引开,没想到自己疾扑的身子已到了赵晓风的跟前,而老奸巨猾的侯青却忽地把身子止住。

    这一下,马彪悔之已晚,赵晓风已抖出达摩剑向他直刺而去,顿时便叫他一命归阴。

    侯青见状,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个纵身上了古林中的一棵大树。

    谁知,一条人影拦住了去路,“猴精!”那人喊了一声。

    侯青一听到身边有人喊他这个诨号,猛吃一惊,颤抖地问道:“你……你是……何人?”

    “老朋友啦,不认识吗?”

    “不……不敢……不敢相认。”

    “你两次在我手下逃脱,还以为你从此改恶从善,没想到还在兴风作浪。今日你劫数已到,怎么,还要我动手吗?”

    侯青一听,顿时叫苦不迭。他确实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与这个冤家对头狭路相逢。

    他顿时惊慌失措,暗自叫苦:“算我倒霉,又碰到这个‘地煞星’王泰,他可是我的克星,看来我侯青的劫数果然到了!”

    “猴精,你怎么不说话呀?怎么个死法,你选择好了?”王泰笑了笑,问道。

    “我……”

    “说呀!”

    侯青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刚才吓懵了,逐渐地脑子已清醒过来,问道:“王泰,你打算怎样处死我呢?”

    “我想让你自毙,省得我动手了。”

    “这……”侯青又把话顿住了。

    “老王八蛋,你下不了决心吗?”

    “我……我是想……”

    “想什么……”

    “我想让你一掌把我打死,解解你两次没能擒住我的气恼。”

    “王八羔子,这是你心里话?”

    “我侯青体弱力衰,哪是你的对手!看来是劫数已到,你就快动手吧,我绝不躲不闪。”

    好一个奸刁的侯青,他算是掌握了王泰的性子,几句话把满腔怒气的王泰说得喜笑颜开,竟笑出声来。

    王泰笑道:“老王八儿,你今日这几句话倒让我下不了手。不过,我要问你几句话。”

    “你只管问好了,只要我侯青知道,绝不会瞒你。”侯青恭顺地回答道。

    “猴精……我若是放了你,你打怎么办?”

    “我想……若你高抬贵手,我就隐居深山,面壁思过,再也不为非作歹了。”

    “老王八儿,你别骗我了,像你这样的人,怎能改得了本性?实话说,我真恨不得扒你的王八皮,喝你的王八血,食你的王八肉!”

    “骂得好,骂得好,若王爷不肯饶了我,那就请动手吧!”侯青把话才说完,便抖手从袖口射出了三道白光袭向王泰。

    王泰怎能不知侯青之刁猾,刚才也只是逗逗这猴精,解解心头之恨;同时也还想从侯青口中探出海觉和尚把杨艳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因而,他并未松弛对侯青之警惕,一直在提防着侯青耍出什么花招,此时见侯青忽地出手三道白光,顿时便脚点大树之枝,把身子疾快腾起在空中。

    侯青见王泰的身子腾起在空中,仗着自己轻快的身法,赶忙踏着古林浓密的树枝疾快奔驰。但他不知今日之王泰功力倍增,已非昔日王泰,怎能让他再次逃脱?

    他见侯青三把飞刀出手,疾快腾身于空中,其实这正是地煞星的精明处,这古林浓荫蔽地,高低不平,侯青在树枝中穿梭,很容易隐而不见。

    王泰腾身空中,居高临下,一目了然,那侯青便不易避开他的眼睛了,这时候,王泰见侯青正没命地向东南方飞驰,抖手便射出了三道白光。

    侯青忽见王泰出手三道光,不由暗笑道:“论暗器我比不过赵晓风,比你王泰却还比得过,待我再发三把飞刀先击落你的暗器,然后再发一把飞刀,你若闪躲,我侯青便可溜之大吉了!”于是,他甩手便发出了三把飞刀。

    “铮!铮!”金属相击声响彻大漠。

    就在这金属相击声之后,好个刁猾的侯青,立即又出手射出一道白光向王泰飞去。

    王泰见状,骂道:“老杂种,前两次你发飞刀逃了命,这次我在西天竺专学了一套胜你飞刀的绝活,看你还能逃出王爷爷的掌心!”

    他边骂着,边伸手接住了侯青的飞刀,抖手打出了一物。

    此物无光,细小如绣花针,此乃西天竺的绝活暗器,名叫“天山锋芒”。

    侯青以为王泰抖手打出的又是钢球,哪能想到王泰发出了“天山锋芒”,待他感觉到有一丝细风袭身,想避开也不及了,只听他喊了一声“不好!”身子便从大树上栽了下来

    王泰身法疾快,在侯青跌落下去时,他已跃身下树,见侯青躺在地上还未爬起身来,便伸手点了侯青身的穴道。

    然后,笑嘻嘻地瞅着动弹不了的侯青,骂道:“王八老儿,我说你这次别想逃出王爷爷之手,现在相信了吧!”

    他一边驾着,一边已弯腰抓起侯青跃上了树梢,从茂密的枝叶上施轻功飞至赵晓风与歹徒们拼斗之处。

    侯青逃脱时,赵晓风正要去追,忽见一个矮小的身影拦住了侯青,不由心中大喜。他不知道二叔王泰怎会来到此处,心想侯青这次是再难逃脱了。

    这时候,帖木耳带来的师兄弟已溜走了几个,剩下的只有九人。

    这九人个个手握长鞭,见赵晓风站在那里未去追赶侯青,便一起把长鞭甩出,向赵晓风击去。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赵晓风已杀红了眼,见九条鞭似九条白龙飞舞而来,正要挥达摩剑结束这九人之性命,忽听到空中一声响雷:“九位弟子且慢!”

    随着这响雷般的叫喊,一条人影划空而下。

    听到这声叫喊,九个师兄弟收起长鞭往后倒退了三步。

    赵晓风举目一看,原来是法圆恶僧。他心里想道:“这法圆恶僧,听周春说,已改名海觉。在金陵醉月楼,我点了他的穴道,没想到他溜到这里来了。”

    此时,他见这个恶僧已朝自己走来,便开口道:“法圆,别来无恙!”

    海觉和尚乍听到有人喊他法圆,吃了一惊,举目一看,站立自己面前的就是那个大闹聚英楼的赵晓风,更是暗自吃惊。

    但他仍沉住气,合十当胸,回答道:“小施主,老衲法名海觉。”

    赵晓风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已改名海觉,在金陵时你不是还叫法圆吗?”

    海觉和尚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赵晓风接着道:“在金陵醉月楼,我点了你的穴道,却没有取你的性命,迄今还感遗憾。但是,这次我们在大漠中又见面了,我看你的劫数已到,绝不会再让你轻易逃脱。”

    海觉和尚似笑非笑地回答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当时,老衲一时疏忽被你点了穴道,若是比真功夫,不见得你能胜了老衲。”赵晓风哈哈大笑道:“你有什么真功?”

    海觉和尚厉声道:“内功!”

    “你的内功可以胜人?”

    “老衲的功力已达炉火纯青之境界。”

    “和尚,你怕是吹牛吧?”

    “吹牛?”海觉和尚大笑道:“赵晓风,实话告诉你,这原始古林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我赵晓风闯入这原始古林,看这里的风水极好,倒也想在此找一坟地,只是不知这里的土地爷愿不愿意收留。”

    “和尚,你在此处多时,与土地爷定已熟悉,想请你去找他一下,看看他那名单上有没有我的名字。”

    “不用去问了,我的名单上便有你的名字,我要让你葬身此处。”

    “这可要谢谢你了。不过,你有什么本事能叫我葬身于此呢?”

    “这很简单,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掌功便明白了。”

    “怎么个见识法?”

    “硬碰三掌。”

    “何必三掌,一掌便可知道你多轻多重了。”

    “哼,我可不是‘九头蛇’王俊,不是长白异叟,也不老魔头哈木赤,被你一掌震死,更不会是帖木耳、马彪。”

    听到此言,赵晓风微微一笑,道:“海觉,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三掌便可让我葬身于此哕。好吧,就依你言,咱们对上三掌。不过,前两掌我不想用过多的力,有二、三成之力便可对付你了。”

    “赵晓风,休得狂妄,你接老衲一掌!”喝声中他一掌向赵晓风击去。

    赵晓风早就觉察到,海觉在说话时已功凝左手,但此刻是右掌击出,知道内中有诈,便也将右掌击出,却把达摩混元真功凝聚于左手。

    “哧”的一声,两人右手的掌风呼啸而起。

    “砰”的一声,两人左手掌相碰。

    海觉和尚倒退了三丈。

    赵晓风倒退在四丈开外。

    一股强大的旋风卷起了黄沙碎石,夹杂着枯枝败叶,腾起有十丈之高,不久又纷纷落了下来。

    海觉见赵晓风倒退到四丈开外,自己只是倒退三丈,心中暗自高兴,心道:“赵晓风不过尔尔,他的掌力不能攒聚,表明他的气力不足。”

    “赵晓风与老魔头、帖木耳、马彪等人的拼斗中已大丧元气,我何不趁此时机要了他的小命!”

    赵晓风此时真的是功力不如海觉了吗?其实,赵晓风在与海觉对第一掌时,并非力道不足,而是有意倒退到四丈开外。

    他猜测海觉此时出现,定是以为自己的功力已消耗甚多,而且海觉绝不是一人前来与自己相斗,说不定还有一些不寻常的武林高手隐身在四周,可以相助海觉。

    由于赵晓风有这样的猜测,他便故意造成一种假象,让海觉用尽所有的功力,然后施绝活废去海觉之功夫,引出隐身在暗处的一些人露面,然后再一一除去免留后患。

    他把这种办法称作“引蛇出洞”,他见海觉再次扑来、并不出手,但双掌已凝聚达摩玄法掌功。此掌功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对方之功力越强,卸去的功力便越多。

    海觉恨不得一掌把赵晓风击毙,运起了周身之力,掌风犹如狂飘乍起,凶狠地扑向了赵晓风。

    “砰”的一声,惊心动魄。

    海觉倒退八步,跌坐在地上。

    赵晓风倒退十步,也跌坐在地上。

    海觉恶僧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淋漓。

    赵晓风满脸皆是汗水,脸色虽未苍白,却有惊恐之神色。

    海觉恶僧“哇”的一声,呛出了一口鲜血,身子顿时倒下,双目紧闭。

    赵晓风也“哇”的一声,呛出的是一口浓痰。

    “嗖嗖嗖!”大树上突然有人发出了三道白光,射向盘腿而坐的赵晓风。

    另一棵大树上,一个胸绣白狐狸的黑衣女也抖手连出三道紫光,击向那三道白光。

    隐身在大树头上还有一个黑衣女,她见到三道白光射向赵晓风,正准备抖手发出暗器去击那三道白光,忽然看到胸绣白狐狸的黑衣女已发出三道紫光,便把手又缩回去了。

    她苦笑了一声,想道:“师姐何时来到此处?她为何要发暗器去救赵晓风,难道她也想得到赵晓风?”

    此刻,三道白光与三道紫光转眼便将相碰了。令在场诸人皆感意外的是,就在白光与紫光接近之际,从空中突然落下了一物,那三道白光和三道紫光竟全都击在此物之上。

    “啊——”那空中落下之物发出了一声撕裂心肺的惨叫,顿时跌落在地。

    瞬间,一条人影从天而降,直泻向盘腿而坐的赵晓风。

    三道紫光蓦地划空而来,射向那条人影。

    那条人影还未落地,却见他出手把三道紫光逼得飞往异处。

    一条黑影忽从大树上射出,一道白光闪过,直袭那条泻落在赵晓风跟前的人影。

    那人已泻落在地,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物,挥出此物挡住了那道白光。

    金铁交鸣,火星激射。

    赵晓风向那人喊了一声:“五叔!”

    “晓风莫怕,有你五叔在此,何人敢动你一根毫毛!”“地煞星”王泰笑道。

    那个袭击地煞星的黑衣人落地后,听到赵晓风向刚才自己袭击之人喊叫五叔,便一晃到了帖木耳的倒身处,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王泰以为赵晓风与海觉对掌时受了内伤,便顾不得去管那个闪开的黑衣人,径自来到赵晓风身旁,急切地问道:“侄儿,伤势如何?”

    赵晓风把声音压低,回答道:“五叔放心,侄儿并未受伤。”

    “那你——”

    “我是故意盘坐,引贼出笼。”

    “海觉秃驴受伤了吗?”

    “他全身的功夫已废,只怕此时已一命归阴了!”

    “贤侄,你怎么单身一人来到这鬼地方?”

    “来救我姑母与郑宝小弟。”

    王泰听到此言,不由一惊,忙问道:“他们母子二人现在何处?”

    “在这古林中的龙潭虎穴中。”

    “何人劫持他母子二人来此?”

    “是这古林中大龙头、二龙头两个兄弟,还有个叫白素贞的女妖。”

    “这个白素贞我知道,是老魔头一伙。十九年前,老魔头的两个师弟,一个命丧于你父达摩剑下,一个被你三叔郑青的判官笔击毙,看来白素贞劫你姑母和郑宝小弟,是报当年之仇。”

    “晓风,你父母近况如何,你郑三叔呢?”

    “五叔,我离开父母已有一段时间,家中情况已不甚了解,郑三叔的情况也不清楚。”

    接着,他便将自己奉父母之命前往金陵,以及后来发生的情况一一向王泰作了叙述。

    王泰听了赵晓风的叙述后,这才知晓一切。

    王泰问道:“贤侄可知那二龙兄弟为何与白素贞一伙,前去劫持你姑母和郑宝?这二人与我们并无仇。”

    “大龙与白素贞有暧昧关系。但他们劫持姑母和宝弟,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当年前辈在娘子关拦截的那五车珍宝。”

    “这两个贼儿是白日做梦,在痴心妄想!不知他二人究有何能耐,敢与我达摩剑盟作对?”

    “据铁姑娘说,此二人内功、轻功皆属上乘,但是照侄儿看,他二人也只是魏良新招收的走狗,不会有多大的能耐!”

    “哦,原来如此!魏良新狗儿也在这古林中吗?”

    赵晓风点头道:“这里是魏良新的老巢,这十多年来,他隐身于此,不但网罗了不少江湖武林的异人,还在此古林的地下布置了一个‘九曲黄河八卦阵’,内中设了极为厉害的暗器机关。”

    “他们将姑母与宝弟安置在阵中,想引来达摩剑盟的豪杰进入龙潭虎穴。”

    王泰“哼”了一声,道:“魏良新狗儿美梦做得倒不错,可叹他自不量力。”

    “贤侄,快说魏良新藏身的狗洞在哪里?待五叔去宰了那狗日的,救出你姑母和郑宝侄儿。”

    “五叔,你不可操之过急。”

    “怎么?贤侄是认为洞中的暗器机关厉害?”

    “是的。洞内不但处处布置了暗器机关,且藏有不少武林异人,他们皆在暗处,我们防不胜防。”

    “依侄儿之见,我爷儿俩先在洞外不急着人洞,这样可把洞中之虎狼蛇蝎皆引出来。”

    “我们铲除了这些虎狼蛇蝎,然后入洞也不迟,不知五叔以为如何?”

    “贤侄之意五叔明白了!”

    他思索了片刻,又道:“刚才贤侄在此大闹一场,惊动了贼儿们,五叔猜测,有些能耐的贼儿怕都出来了,就隐身在四周。”

    “走,让五叔去堵住洞口,不让这些王八狗日的返回洞去。贤侄就一个人留在这里,施展你那达摩神功,把这些狗日的统统收拾掉,见阎王老儿去!”

    “五叔,这样办最好!”

    “贤侄,那狗日的洞口在何处?我这就去。”

    赵晓风没有急着回答王泰之所问,却微笑道:“五叔,你追侯青,他又逃脱了吗?”

    王泰笑道:“老狗日的此次没逃出我的手心,刚才从空中掉下一人,就是侯青老狗日的,他早已去到阴曹地府去见阎王了。”

    赵晓风高兴地道:“侯青老儿一死,奶奶、姥姥的大仇已报,那法圆和尚功废身残,估计也一命归阴了,这也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五叔,你要去洞口,必须去救一个人,让此人带你前往洞口。”

    王泰一怔,道:“救谁?”

    赵晓风指了指那边躺在地上的铁真子,道:“铁真子被帖木耳点了穴道,躺在那里不能动弹,必须去把她身上的穴道解开,只有她知道那个洞口藏在何处。”

    “贤侄放心,待五叔去把铁姑娘提来!”

    “五叔!刚才那黑衣女曾出手相助,却不知是何人?从衣着看,是黑衣派的弟子,五叔要当心她暗算,但不要出手伤她!”

    “五叔知道!”王泰应了一声,身子似脱弦之矢疾射而去,瞬间便已到了铁真子跟前,出掌击向站在那里的黑衣女。

    胸绣白狐狸的黑衣女呆在帖木耳身旁心思,身子距铁真子很近。

    她陷入神思中,蓦见“地煞星”王泰出掌击向自己,疾忙一个闪身避开了王泰的一掌。

    王泰见黑衣女闪身正合心意,弯腰一伸手便提起了铁真子,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弹身便弹回到赵晓风的跟前。

    赵晓风伸手解开了铁真子的穴道,一边笑着对王泰道:“五叔的身法如此疾快,真像流星闪电一般,令侄儿眼花缭乱。”

    王泰摇头道:“不用夸,五叔的轻功与贤侄相比,还差一截哩!”

    铁真子穴道被解,听着爷儿俩的对话,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她见王泰身高不到四尺,却身法如此之疾快,心里暗暗敬佩,不由失声道:“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王大侠之武功实在罕见。”

    王泰呵呵一笑,道:“小丫头,你倒懂得不少。”

    铁真子赶忙道:“小女子谢王大侠救命之恩,刚才是失言了,请不必计较。”

    王泰笑道:“救你是晓风侄的心意,用不着谢我。听晓风说,你知道群魔藏身的洞口,是吗?”

    “是的,我知道那洞口。”

    “那好,你带我去吧!”

    “去那里作甚?”

    “不必多问,到时便知。”

    赵晓风一旁道:“铁姑娘,这也是我的意思,让五叔和你去守住那个洞口,不让出了洞的贼儿再返回洞去,免得……”

    铁真子打断赵晓风的话,急着道:“不用说了,我明白啦!王大侠随我去守洞口,那你呢?”

    赵晓风低声道:“这林中还有少贼儿,我盘坐在这里,引贼出笼。

    待一个个收拾掉后,再去寻找你们。”

    铁真子担心地道:“你一人能对付得了吗?”

    赵晓风微笑道:“我一个人独闯大漠,有什么对付不了的?如今又多了五叔和你,更可放心。铁姑娘,你快领五叔去洞口吧,千万别让贼儿溜进洞,给我们添麻烦。”

    铁真子听了赵晓风的话,心里像蜜糖那么甜,赶忙对王泰道:“五叔,快随我去洞口!”

    王泰笑道:“怎么,你也喊我五叔?”

    铁真子脸一红,为掩饰自己的羞涩,顿时拔身而起,向古林深处飞去。

    王泰呵呵一笑,也拔身而起,尾随铁真子而去。

    赵晓风目送王泰、铁真子飞去,返过身来看到帖木耳那九个师兄弟却还没有走,他们虽握鞭在手,但都呆呆地站在远处。

    赵晓风走过去,问道:“你们还想动手吗?”

    九个人皆默然不语。

    “怎么啦?有话便说嘛!”赵晓风道。

    九人中的一人道:“赵晓风,我们想问一下,你为何施展旁门左道之功?”

    赵晓风哈哈大笑,道:“我赵晓风之达摩神功,乃佛门老祖所传的正宗武学,怎么会用那些见不得人之邪功?你的话,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海觉大师与你对掌,怎会变成如此之状?”

    赵晓风向躺在地上的海觉瞅了一眼,微笑道:“我与海觉对掌,你们在一旁也看到了,他退八步,我退十步,他的功力高我一筹。”

    “我可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倒地,成如此之状。依我看,这和尚也许在地上运气聚力,准备跟我再对上一掌。”

    谁知,海觉此时仍未断气,听到这话竟有气无力地嚷道:“不……不……九位弟兄……我的终生功夫……全被他废了……”

    九人中一个高大的汉子问道:“赵晓风,海觉大师所言是真的吗?”

    赵晓风点了点头,回答道:“恶僧所言不假,这是他作恶多端的后果,他乃佛门子弟,本应修德行善,但却当了魏忠贤老儿的贴身保镖,成了阉党的一条走狗,帮着魏忠贤老儿残杀忠义之士,坏事干尽,还专与我达摩剑盟为敌,企图挑起一场武林浩劫。”

    “这恶僧的一身功夫,皆旁门左道之功,我奉老祖之遗言,对这样的佛门败类要严加惩罚,故废了他的功夫,以清理门户。”

    九个汉子听着赵晓风说这番话,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但是,就在赵晓风刚好把话说完,突听空中响声如雷,有人在吼道:“大胆狂徒,你有何能耐,竟敢在此妄言?”吼声中,一条人影疾泻而落。

    赵晓风举目一看,来者是一僧人,年纪在九旬以上,头皮发亮耀眼,头顶上有九个戒疤。

    功力上乘者可以看到,戒疤中发出含有杀机的寒光,令人望而生畏。此乃武林中罕见之功夫,可见此僧之功力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赵晓风知来者不善,却也毫无畏怯,但他正要往前躬身施礼,“嗖”的一声,又见一条人影从空中泻落下来。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