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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黑衣和尚

    古林外,一股狂风卷起了沙漠的黄沙,似从地面上腾起了一条黄龙。赵晓风在那连绵不断的丛林上飞驰,霎时已到了林子的尽头。他站在树顶上向下探视,只见王泰与铁真子被好几个骑着骏马的壮汉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紫衣大汉,身高八尺有余,肩宽背厚,虎背熊腰,四方下巴颏,脸色如同紫玉,两眉八字,两眼放光,身背一口金背大刀,手握一根长有丈五的银鞭,正挥舞着长鞭,风声呼呼地向王泰拦腰扫去。

    王泰看来是有心较力,当那壮汉将长鞭拦腰扫过来时,不躲不闪,伸手抓住了那根长鞭。

    赵晓风见身高不足四尺的五叔欲与那身高八尺开外的蒙古大汉较力,不由大吃一惊,赶忙在空中一个翻身,疾泻而下。

    王泰见赵晓风赶来,叫道:“晓风侄儿,你站向一边,让五叔教训这个王八狗日的。”

    赵晓风本想出手,听到王泰这么叫喊,只好站在铁真子的身旁。

    只听王泰又在大声喊叫道:“王八狗日的,你给我滚下马来!”

    紫衣大汉狂笑道:“地丁子,你给我上天吧!”

    王泰站在地上稳如泰山。紫衣大汉在马上端坐不动。

    在场诸人目睹这场神力的较量,皆暗自惊叹。

    紫衣大汉起初见王泰身子如此矮小,总以为凭自己的功力可把这个对手甩向空中数丈,没料到王泰站在地上竟稳如泰山,直气得七窍冒烟,浑身是火。在气恼中,他左手伸出也抓住了银鞭,运起十成的功力通过鞭子送去,想把王泰击倒。

    王泰乃西天竺金刚小如来的传人,他那金刚神功可把对方所运之力移与自己,并随即可将移来之力发出去。这外力加上自身之力实乃威力无穷,使对方万难对付。

    他见紫衣大汉左手伸出,双手握住鞭子,知晓对方已施十成之力,便在所施之力中暗蓄柔劲。

    王泰此项绝活可把对手所施之力消卸于乌有,紫衣大汉又怎能知晓?

    紫衣大汉运足了自己全身之力,自以为这一下可把王泰摔得粉身碎骨,见王泰的身子仍丝毫未动,且露出了笑容,不由骇然大惊。

    他正在猜测其中的原由,突感到自己浑身无力,不由大叫一声:“不好!”

    他想把握住长鞭的双手松开,但已来不及了,只觉得头昏眼花,天旋地转,身子一晃便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紫衣大汉那高大的身躯坠落到地上,但他的手仍握住长鞭没来得及松开。

    王泰生性好杀,为此招惹过不少的事情,曾多次被赵青龙严加责备。此时,他见紫衣大汉坠地,又萌杀机,立即凝聚起金刚神功,通过鞭子传射出去。

    一股强大的力道从鞭中射向了躺在地上的紫衣大汉。顿时,那紫衣大汉如同中了邪术一般,身子腾空数丈,那匹骏马则被击倒在地。

    在场诸骑手皆不知晓其中之奥秘,还以为紫衣大汉从马上摔下来后自己又运力跃起了身子。

    赵晓风在一旁却看得明白,他心里暗自埋怨五叔出手太毒,不该击毙那紫衣大汉。于是,他晃身而起,想去接住抛向空中的紫衣大汉。

    与紫衣大汉一伙的那些骑手,见赵晓风腾起身子扑向紫衣大汉,误以为赵晓风是去击毙他们的师兄弟,急忙甩出自己手中之银鞭,九条鞭如九条龙,一起向赵晓风扫去。

    赵晓风不愧被人们称之为“望影无踪”,待那些鞭子闪电般扫过来时,他早已一晃而过,皆落在他的身后。

    王泰并不知赵晓风的意图,见赵晓风拔身而起,也以为他是去击毙。

    他见九条鞭子一起抖向赵晓风,不由勃然大怒,顿时腾身而起,抽出了腰间的“软硬龟龙棒”,向那九条鞭子甩去。

    王泰绝少使用软硬龟龙棒,一般人哪知它的厉害?此棒可软可硬,运金刚神功可作棍棒使用,若施柔劲则又可作鞭子挥舞。

    马背上的九个壮汉,见赵晓风一晃而过,九条鞭子皆落在赵晓风的身后,正在发愕。

    他们突见王泰腾起,一抖手中似鞭非鞭之物扫了过来,急忙把手中的长鞭抖向了王泰

    王泰见九条长鞭甩向自己,在空中大喝道:“你们找死。”

    只见他身子一个旋转,手中的软硬龟龙棒迎向九条长鞭。

    软硬龟龙棒与九条鞭拧到了一起,九条鞭九股力并发。

    王泰身子落在拧到一起的鞭子上,脚点两条鞭子,身了两次拔起。

    眨眼之间,九匹马突然倒地,九个人也都落马抛鞭,个个浑身无力,倒在地上。

    铁真子见状,吓得浑身战栗。

    王泰见九人倒地,骂道:“王八羔子,爷爷今日若不杀了你们,怎知我的手段?”他抽回了软硬龟龙棒,打算出手毙了这九个壮汉。

    “五叔住手——”

    赵晓风在远处见王泰要出手毙了九人,大声叫喊道。

    一瞬间,赵晓风手提着那个紫衣大汉来到了王泰的跟前,道:“五叔,不可丧了他们的性命!”

    “晓风侄儿,这些王八日的饶不得,你知道他们是何人吗?”

    “五叔,这些人皆是老魔头哈木赤的弟子,铁真子的师兄弟。”

    “今日放了他们,来日祸患无穷。”

    “五叔所言极是,只是……”

    “不用说了!”王泰打断赵晓风的话,道:“既然五叔所言极是,就按五叔的意见去办吧。我们若不斩草除根,这些狗日的他日定兴风作浪,又还要我们多费些手脚。”

    赵晓风恳求道:“五叔,话虽如此,但也不可一概而论,父亲当日由于放了周春,周春后来便救了杨艳,可见还是有人能改邪归正的。”

    “依侄儿之见,还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吧。他们是异族人,又是铁真子的师兄弟。”

    铁真子在赵晓风恳求时已跪在了王泰的面前,淌着泪道:“王大侠,我这些师弟兄愚昧无知,他们在投师学艺时,并不知悉师父当年之事,也没有干过什么邪恶之事。”

    “今日与王大侠相斗,实乃不明真相,欲为师父报仇。”

    “若是他们知道师父当年去中原行为不轨,乃罪有应得,也就不会执意与达摩剑盟为仇了。看在小女子的情面上,求王大侠饶了他们弟兄。”

    王泰虽然好杀,但他有一弱点,这就是经不起别人的求情。听了铁真子求情的话,一颗心不由软了下来。

    赵晓风见王泰的脸色已和缓下来,又在一旁劝说道:“五叔,不是侄儿多言,古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能改之,善莫大焉!’铁真子所言极是,他们并非罪恶深重之人,放过他们,相信他们能改邪归正,不再与达摩剑盟为敌。”

    王泰听了赵晓风的话,不再犹豫,道:“侄儿,五叔答应了你和铁真子的要求,饶了他们!”

    躺在地上的紫衣大汉,听着他们的谈话,听到王泰此语,道:“王大侠的神力令人敬佩,赵小侠的仁义令我弟兄感激。为师报仇,乃人之常倩,王大侠能予以宽恕,我们定感恩图报。”

    王泰道:“今日若非晓风侄儿与铁真子的求情,我也不会饶了你们。希望你们从此改过自新,若再为恶,绝不宽恕!”

    言罢,他闪动身子,在这些蒙古壮汉的身上用手指各点了一下。

    紫衣人起身后,向王泰施了一礼,道:“不知王大侠使用了何等魔法,实令人难以猜测。”

    王泰笑道:“我不会什么魔法,只是运了柔劲卸了尔等之力道。

    此时,我虽给你们恢复了力气,但你们暂时还不能完全复原,完全复原得在一天之后。好,你们快上马离去吧!”

    “王大侠!”紫衣人喊了一声。

    “还有何言要说?”王泰问道。

    “王大侠之神力令我大开眼界,我等有一请求,不知可否提出?”

    “有什么想法便快讲!我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吞吞吐吐。”王泰皱起眉毛道。

    紫衣人见王泰如此说,便道:“我们弟兄久在大漠,眼光极短,以为天下武林之高手皆强不过我师父。今日王大侠略施三招两式,我及弟兄们皆不堪一击,令我等大开了眼界。”

    “同时,赵小侠之武功,尤其是捕风捉影之轻功,实令人望尘莫及,不能不令我弟兄深感敬佩。”

    “我们这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师父之武功哪能与二侠相比?”

    王泰不耐烦地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怎么还没直说出来?”

    紫衣人又施一礼,道:“我们想和师妹一起,随同二位豪杰前往中原,听候你们的使唤。”

    王泰一闻此言,大声道:“不行!凭你们的功夫,如何追得上我们?再说你们又骑着马,到中原也不方便,岂不要给我们增添麻烦?”

    赵晓风接言道:“你们与我们一同前往中原,确是不甚方便。依我之见,你们可以留在大漠,苦练武功,把哈木赤的魔法神功去邪存正,待以后再来相助我们,一起去破龙潭虎穴中的‘九曲黄河八卦阵’。”

    紫衣人间道:“你们何时破阵?”

    赵晓风道:“待中原的事办完后,现在你们可去吉兰泰山等待,到时候让铁真子去通知你们。”

    铁真子一旁道:“哈里木师兄,赵小侠所言极是,到时候师妹定去告诉你们,让你们前来相助。”

    紫衣人原来叫哈里木。他听了赵晓风及铁真子之言后,道:“赵小侠如此吩咐,我们弟兄岂敢不遵?那我们就回吉兰泰山去吧!”

    哈里木向王泰与赵晓风各施了一礼,躬身道:“谢二位侠士不杀之恩,来日大破‘九曲黄河八卦阵’时,我弟兄定效犬马之力。”言毕,他跃身上了马背。

    其他的师弟兄见哈里木上马,一个个向王泰、赵晓风施礼后,也都纵身上马。

    他们一挥鞭子,骏马顿时奔驰而去,扬起了大漠黄沙。

    铁真子目送众师弟兄远去,直到不见踪影,然后,她向赵晓风问道:“晓风,那个桃莲姑娘呢?”

    赵晓风道:“她被人杀死了。”

    铁真子闻言大吃一惊,赶忙忙问道:“她被何人杀死了?”

    赵晓风道:“黑衣少女。”

    铁真子见赵晓风脸色微变,惊疑地问道:“黑衣少女是谁?”

    “她是黑衣派的弟子,名叫袅莲。”赵晓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是十五妹袅莲?她现在何处?”铁真子吃惊地叫了起来。

    赵晓风见铁真子一脸惊慌之色,赶忙道:“她已经远走高飞了。”

    “怎么?你没见到十五妹?”

    “见到了。”

    “你见到她的真面目了吗?”

    赵晓风见铁真子这么问,心中暗思:“铁真子提出这个疑问,定是已知道十五妹之誓言:若是哪个男人见到她的真面,这男人不是情人便是被杀死。”

    “若是我直言不瞒,告诉她自己见到了十五妹的真面,只怕更会引起铁真子的猜疑。现在自己与十五妹之事,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他这样一想后,便对铁真子道:“她蒙面出手,未见真面,只听到她自称十五妹袅莲。”

    “你没与十五妹交手?”

    “没有,十五妹出手施展暗器之绝技,桃莲没有防备,中了她的毒药暗器而丧命。我赶去质问,她自称是十五妹,却不等我出手,便‘嗖’地飞走了。”

    铁真子听了赵晓风的解释,陷入沉思。

    她自言自语地道:“十五妹出手毒辣,一点不假。她暗施毒器杀了背叛师门的桃莲,也可信。但是她……”

    她说到这里,突然向赵晓风问道:“晓风,十五妹不知你是谁吗?”

    赵晓风支支吾吾地道:“她……她没有问我的名姓,也没有见到我的面孔。”

    铁真子更感疑惑,追问道:“她为何不问你的名姓,也没见到你的面孔呢?她为何杀了桃莲而不袭击你呢?难道她早就知道你是赵晓风?”

    赵晓风慌忙道:“不,不,她没有问我名姓,也没看清我的面孔,只报了自己的名字,一晃身便不见了。”

    “怪事,难道她不是十五妹?”

    “铁姑娘不必忧虑,管她是不是十五妹,反正她杀了桃莲便走了,我们不必再去想她了。”

    桃莲被杀,少了铁真子一份顾虑,她当然心喜。但十五妹的突然出现,却又令铁真子更增多了顾虑,特别是只杀桃莲而不与赵晓风交手,更引起了她的种种猜疑。

    她有心再向赵晓风追问,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赵晓风见铁真子沉默不语,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为好。

    这时候,古林中忽传出了王泰的叫骂声,赵晓风知道准是又有什么事发生了,便对铁真子道:“铁真子,你在此处等候,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说罢,他一晃身,便潜入浓密的古林中……

    这古林被一层层茂密的树叶遮盖得透不进一丝光线,显得阴森而又恐怖,幸而赵晓风具有超凡的视力和听觉,能觉察到周围五丈处的动静,否则便寸步难行了。

    这时候,他见这里并没有王泰的踪影,便屏息静气向周围仔细观察。不一会,他终于看到了一条黑影。

    这黑影在赵晓风的眼前只闪动了一下,瞬间便不见了,其速度疾快无比。赵晓风顿时施展了捕风捉影的绝顶轻功追了过去。

    也就在此时,他又听到了王泰的叫骂声。

    “王八日的秃驴,有种的就别跑!”这是王泰的声音。

    “王矮子,你佛爷在树上。”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但这句话才说罢,便听到“噗嗵”一声,一条黑影从大树上掉了下来。

    王泰不等黑影落地便甩出了软硬鳌龙棒,一招“仙绳细腰”缠住了这个从树上摔下来的人。

    他叫骂道:“恶秃驴,王爷爷今日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你这个王八儿休想逃出了爷爷的手心!”

    一边骂着,一边纵身跃到了那人身旁。

    “住手——”

    赵晓风隐身在大树上,见王泰要出手击毙那人,喊叫了一声,纵身疾落到王泰的身旁。

    王泰一怔,道:“侄儿是你!”

    “五叔!”赵晓风应了一声。

    “你为何喊我住手?”

    “五叔可知此人是谁?”

    “管他是谁,我只知个黑衣和尚,这种人留他何用?”

    躺在地上那人是个黑衣和尚,赵晓风在大树上早就看清楚了。

    这时,他又向那和尚瞅了一眼,道:“五叔可知这和尚法名?何处为僧?来此是何意图?”

    “侄儿,你问这些,我都一概不知,五叔哪有时间去跟这秃驴磨牙!”

    “五叔!”

    “怎么?又是五叔的不是吗?”

    “不,不是五叔的不是,不过我们应该把他的来历搞清楚,让我们知道他受何人之指使?为何与我们为敌?”

    王泰笑道:“五叔擒住这秃驴,正是为了要盘问他的来历。”

    赵晓风愣道:“那你刚才出手要击毙他是何原故?他若是被五叔击毙了,又如何进行盘问?”

    “五叔出手并非要击毙他,而是想废了他的功夫,然后进行盘问。

    不然,这个秃驴便会逃脱,那就更费手脚了。”

    “他逃脱得了吗?”

    “这个秃驴的轻功不比你差,你有捕风之能,他也有捉影之技。”

    “真的?”

    “确是如此!”

    “何以见得呢?”

    “侄儿,这秃驴怕是一直在跟踪着你,你可知道在古林中何时被他钉上了?你与铁真子谈话时,这秃驴便隐身在古林中窃听。”

    听到这话,赵晓风不由一惊,暗自想到:“在古林中,这黑衣和尚跟在身后,自己竟毫无一点感觉,可见其轻功确实不弱。”

    王泰继续道:“这秃驴早就被我看见,由于当时正在与那些蒙古汉子争斗,顾不上去收拾他。”

    “这秃驴见到我们把那些蒙古汉子降服了,闪身想逃脱,我这才进入林中追击。谁知,这秃驴身法疾快,待我进入林中,他已踪影不见,但我仍穷追不舍,直到古林深处。”

    “于是五叔便叫骂起来。”

    “不错,你在林外听到了?”

    “若不是听到叫骂声,我怎会到古林中来找五叔呢?”

    王泰笑了笑,继续道:“我见这秃驴隐身不见,便叫骂起来。其实,这秃驴只是比我跑得快些,却仍然在大树上东走西藏,并没有逃离这座古林。”

    “这一回若不是骂狠了,他还不会从树上跃下来,五叔也就擒不住他了。”

    赵晓风故意问道:“五叔是如何擒住他的?”

    “他一跃下来就被我的腰带缠住了。”

    “他果真想跑,趁我们谈话之机,便可挣脱腰带纵身而逃。”

    王泰笑道:“贤侄只知你达摩神功的厉害,却不知五叔这条腰带的妙处。实话说,只要他被五叔的这根腰带缠住,只有待他死了后灵魂才可脱逃,不然,可是休想!”

    赵晓风笑了笑,道:“五叔,你只管抽回腰带,侄儿料他也逃脱不了。”

    王泰听到这话有些不快,认为赵晓风是狂傲自大,想露一手,跟这个黑衣和尚比一比轻功。

    但他仍克制住自己的火性,问道:“侄儿,我把这秃驴放了,你能追他回来吗?”

    “五叔放心,侄儿保证他跑不了!”

    赵晓风也看出了王泰不相信自己的轻功会超过黑衣和尚。他是故意想露一手绝技,好让王泰心服。

    因为,他马上便要与王泰一同返中原去料理三件要事,一是查冒名之人,二是去华山澄清事实,三是要护住那五车珍宝。

    如果在处理这些重大事情时,王泰不听自己的劝告,执意要杀人,那就会引出不少麻烦,也会造成不良后果。

    此乃赵晓风之心计,王泰当然不晓,他听到赵晓风这样回答,心里更是不快,不是看在赵青龙的面上,真要训斥赵晓风一顿。

    但他仍将心中的看法道了出来,道:“我已说过,这秃驴的轻功与你不相上下,若放走他,怕擒拿不了,那我们就无从了解这秃驴的来历了。”

    赵晓风知道王泰已感不快,小心翼翼地道:“五叔,侄儿知道他的轻功不差,但是,这次他确实是跑不掉了。”

    “我们先说好,这秃驴若是真的跑了,怎么办?”

    “向侄儿要人便是了。”

    “若是要不到人,五叔可要揍你这小子三掌,教训教训你。”

    “侄儿听便!”

    王泰了心想教训一下侄儿,听到赵晓风这么说后,作好了再次擒拿黑衣和尚的准备,便抖手抽回了腰带。

    腰带抽回后,那黑衣和尚滚动有数尺远,却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王泰走过去一看,见那和尚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惊咦了一声,叫道:“晓风,这是怎么回事?”

    赵晓风笑道:“五叔,侄儿没有虚言吧!”

    王泰用脚踢了黑衣和尚一下,明白了真相,惊讶地问道:“贤侄,你何时动的手脚?”

    “在大树上。”

    “在大树上?”

    “是的。”

    王泰突然醒悟了过来,笑道:“你小子的戏弄把我都搞懵了。”

    赵晓风道:“侄儿不敢,只是想让五叔知道侄儿有没有负您老的期望。”

    王泰想了一下,道:“我说这秃驴为何像死狗一样从树上掉下来,却原来是你在树上点了他的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看来你的轻功确实在这秃驴之上!”

    赵晓风正要说话,却忽见地面上腾起了一条黑影,原来是躺在地上的黑衣和尚溜走了。

    “嗖”的一声,赵晓风如箭离弦射向那条黑影。

    王泰正要拔身而起,突听到大树上传出了一声“下去!”只见从树上掉下一个黑物,紧接着一条人影疾泻而下。

    “五叔!”赵晓风落地后喊了一声。

    王泰走了过去,道:“晓风,这秃驴定是自解了穴道,亏得你的轻功高他一筹,瞬间便擒住了他,若是让五叔去追,怕是难追上。”

    “五叔过赞了,侄儿那‘望影无踪’的诨号还是您老送的呢,总算没辜负五叔的一片苦心。”

    王泰欣慰地道:“晓风,你自幼身轻如燕,十三岁时轻功已达上乘,故五叔送你一个‘望影无踪’的诨号,你郑青叔又送与你一个‘捕风捉影’的浑号。”

    “这几年,你更有了长进,我看你父亲的轻功怕也比不上你了,一代高于一代,五叔心里真高兴。”

    “侄儿怎敢与前辈相比!”

    “五叔说的是实话。”

    赵晓风望着又从树上掉到地上的黑衣和尚,道:“五叔,您老快盘问一下这个和尚,了解一下他的来历,我们还要赶回中原,不能再在此多留了。”

    “侄儿,你五叔只知杀坏人,却怕与他们言谈,你自去问个详细吧,问明了,让五叔去结果这秃驴的性命。”

    黑衣和尚两次穴道被点,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他正想再解穴道逃脱,听到王泰的话,叫道:“矮子,佛爷今日命该丧在你手,你们不必多费口舌了,快些动手,送佛爷去西方极乐世界吧!”

    王泰听到和尚叫他矮子,心里十分恼怒,骂道:“王八日的,我不接你几下,不知王爷的手段厉害!”

    他一边骂着,一边已跃到了黑衣和尚的身旁,伸手往和尚的脸便是一掌。

    这一掌打得好猛,只听“砰”的一声,古林中发出了爆竹似的响声。

    黑衣和尚被王泰这一掌打得眼冒金花,天旋地转,肥胖的大脸上火辣辣得难受,口中淌出的鲜血朝下巴颏直流。

    王泰厉声喝道:“王八日的,你是何处秃驴?受何人指使?为什么与我达摩剑盟为仇?若不说实话,王爷先废了你的一对招子!”

    黑衣和尚听到地煞星此言,心里倒确实害怕,担心王泰真的把他的双眼废了,顿时回答道:“实话不瞒,佛爷在铁灵寺出家,来此乃应老魔头之邀,入龙潭虎穴的阵中看守门户。”

    “老魔头已死,你知道吗?”

    黑衣和尚回答道:“刚才听到你们言谈,才知老魔头已死。”

    “你既然知道老魔头已死,为何不尽快离开,却仍在跟踪我们?

    凭你这两下子,能逃脱我侄儿之手心吗?像你这样的功夫,还能独守阵中的一个门户?”

    黑衣和尚不服气地道:“论轻功,佛爷承认逊于赵晓风一筹。可是,若论武功绝技,只怕你二人一起出手,也难胜了我。”

    王泰见和尚仍然嘴硬,心里又冒了火,喝道:“放屁!你这个王八狗日的不想活了,看王爷收拾你。”

    他抬手便欲向和尚的胖头颅上拍去。

    “阿弥陀佛,地煞星住手!”大树上有人喝道。

    王泰抬头一看,一条人影从大树上飘下,站在自己的对面,原来也是一个和尚。

    “尔是何处的秃驴?”王泰恶语问道。

    “阿弥陀佛,王泰不可出口伤人!”

    赵晓风见这位僧人年高八旬开外,伯五叔再次无理辱骂,急忙躬身施礼,道:“不知大师何时到此?在下赵晓风有礼了。”

    “你就是达摩剑盟盟主赵青龙之子?”那老僧人打量着赵晓风,问道。

    “在下正是。”

    “果然相貌不凡,出口不俗,老衲有一言,不知小施主愿听否?”

    “请大师赐教。”

    “俗言道:‘鸟归林,虎归山,各行其志,各为其主。’此言你可知道?”

    “知道。”

    老僧人微微一笑,道:“知道便好!小施主,我们师徒来此之意图,你已知晓了吧?”

    王泰又来了气,一旁插言道:“你们的意图明摆着,是来帮助狐群狗党,企图兴风作浪。”

    老僧人仍彬彬有礼地道:“阿弥陀佛,王泰不要如此无礼!”

    王泰不想跟这和尚磨牙,扭头对赵晓风道:“侄儿,不必多哕嗦了,跟这样的佛门败类有何道理可讲?让五叔与他斗一斗,收拾这孽畜。”

    赵晓风劝道:“五叔不可性急,有话让他说完,到时候我们再论个是非,分个高低吧!”

    王泰听了赵晓风的话,虽然未出手,却仍在千旁叫骂道:“狗秃驴,我不看在侄儿面上,定要立毙你的狗命……”

    赵晓风见王泰仍骂不绝口,却也无可奈何,对老僧人道:“大师不必生气,我五叔疾恶如仇,向来爱骂恶人,生性如此,切莫见怪。”

    老僧人听了赵晓风的话,哭笑不得。

    他挨了王泰的恶骂,哪能不生气?但一生气自己便承认是恶人了,只好强忍住心中之怒气,道:“赵晓风,你父当年下山,树立了达摩剑盟的旗帜,不知杀害了多少武林高手,这且不说,我只问你一事,在娘子关截拦了魏忠贤五车珍珠奇宝,此事你可知道?”

    赵晓风冷冷地回答道:“知道。”

    “你父亲被称为天下第一剑仍不满足,仍企图横霸武林。如今,他派了一些人去杀害各派武林弟子,还派了一些女徒去勾引侠士人邪,让他们采花盗柳,无恶不作,已引起了众怒。”

    “现在,中原九大派武林准备在华山聚会,共商铲除达摩剑盟之事,不知你可知晓?”

    赵晓风一闻此言,触及心事,不由气恼,道:“大师,此事乃有人暗施阴谋,并非家父与晓风所为。”

    于是,他将真实情况叙述了一遍。

    老僧人听了后,笑道:“我也知非尔等之所为。”

    “既然大师知道此事非我们所为,乃黑狐妖、魏良新所施之毒计如何仍来此处助魏良新师徒为恶,欲与我达摩剑盟为仇呢?”

    老僧人道:“不,你说错了!魏良新师徒的所作所为,是对达摩剑盟众豪杰的报复,并非作恶。”

    赵晓风一怔,道:“你——”

    老僧人继续道:“我再说一遍,他们是复仇而不是作恶。血债必须用血来还,他们应该为被杀害的兄弟向达摩剑盟讨还血债,还应该夺回被达摩剑盟夺走的五车珍珠奇宝,完壁归赵,理所当然,小施主你说对吗?”

    王泰在一旁听到这些话,早已怒不可遏,不等老僧人的话落音便怒喝道:“晓风侄儿闪开,让五叔教训教训这个不明事理的老秃驴!”

    他突然出手,向老僧人的面门击去。

    赵晓风见王泰出手向那老僧人击去,叫喝了一声:“五叔住手!”

    同时挥掌发出一股强劲的掌风,阻拦地煞星的袭击。

    王泰被赵晓风的掌风阻住,不得不止住了身子,心中顿时火冒三丈,喝道:“晓风你竟敢如此!”

    赵晓风用“传音入密”之术向王泰密语:“五叔息怒,侄儿有话要跟这和尚谈。”

    王泰用密语回答道:“跟这个老秃驴有什么话好谈的?你要谈,待五叔教训了他,你再谈吧!”

    赵晓风恳求道:“此事非同小可,若不跟他言明,会有严重的后果。”

    “管它什么后果,没有什么好怕的!这老秃驴颠倒是非,实在可恨,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五叔,单靠武功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们若能够说服一些人,让他们不再与达摩剑盟为敌,岂不更好?”

    “对这些顽固不化的恶人,说服得了吗?”

    “说服他们当然不易,但是,我们绝不能因此就对一些人不去进行说服工作。特别是去华山,若是我们不向众人说清道理,单靠武功去压服各门派之人,只怕真的要引起众怒。”

    王泰怒气未消,愤愤不平地道:“那怎么办呢?难道要我达摩剑盟的人去向各门派认罪,把五车珍珠奇宝交与这帮恶徒吗?”

    “不,我们只是把道理跟他们说清楚,并非认罪,更不会把五车珍宝交与恶徒。五叔,你让侄儿试试看吧!”

    “试什么?”

    “侄儿想试一试,看能否说服眼前这位大师。”

    王泰疑惑地道:“这个秃驴乃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能说服得了吗?我看别白费心机了。”

    “五叔,我知道说服他很费力,但仍想试试。其实,刚才这和尚之所言也不是全无道理;江湖上的仇杀是难免的。”

    “当年我父亲与众豪杰树起达摩剑盟之旗帜,铲除了八魔、八虎、十蛇,与黑狐妖、老魔头、魏良新这帮人结下了深仇,如今他们相互勾结,企图复仇夺宝,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是理所当然的。”

    王泰不解地道:“怎么,你也这么说?照你这么说,还向这秃驴劝说什么呢?”

    “五叔,若江湖上都是行侠仗义之士,就没有‘邪恶’二字存在了。若朝廷中皆是忠义之臣,也就没有奸猾之臣了。自古以来,正与邪,忠与奸,总是相互存在的。在我们江湖武林中,若是没有了邪恶之徒,只怕武功也没人去练了。因此,人世间不可能没有邪恶之人。

    但是,有些人是误人歧途,有些人是未明事理,还有些人则邪恶不深,这就需要我们去说服他们,让他们回头是岸。”

    主泰笑道:“侄儿,你就用这些话去说服老秃驴,去说服华山群雄吗?”

    “试试看吧!”

    “就凭这几句话?”

    “当然不只是这几句话,侄儿要让这位大师明白,黑狐妖、方士杰、魏良新这帮歹徒与达摩剑盟为仇,并非是个人恩怨仇杀,乃是正与邪的拼斗。”

    “若他不明正与邪,是与非,甘心助纣为虐,那么,等待他的只是一个可耻的下场。”

    王泰见赵晓风坚持要说服这个老僧人,也就不再阻拦了,道:“那你就去试试吧!”

    赵晓风与王泰谈话,是用“传音人密”之术传递的,别人是不能听到的。谁知,在王泰与赵晓风谈话结束时,那老僧人却冒了一句:“老衲明白了!”

    王泰一愣,问道:“你明白什么?”

    老僧人道:“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

    王泰不知这老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也不想追问,便道:“好吧,你既然明白了,有何打算?”

    老僧人哈哈大笑了一阵,回答道:“武林正邪两派,历来水火不能相容,这次却与往昔不同。”

    赵晓风问道:“有何不同?”

    “如今,与达摩剑盟为敌,铲除达摩剑盟成为正邪两派之共同心愿。因此,老衲奉劝二位,识时务者为俊杰。”

    “什么时务?”

    “时务嘛,是说当前武林之形势。我刚才已说了,中原武林的正邪两派已合在一起,共同来对付达摩剑盟。不仅如此,方林、魏良新还请来了不少域外的武林异人。”

    “请来了哪些武林异人?”

    “北天竺、西天竺都派了人来,还有……”

    王泰见老僧人把话顿住,一旁追问道:“还有哪些人?”

    老僧人微笑道:“恕老衲不能一一奉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天龙山天龙派的人已找到了那五车珍珠奇宝,达摩剑盟盟主赵青龙已丧身于天龙山藏宝洞中。”

    王泰听到这话,七窍生烟,浑身冒火,怒骂道:“闭住你的驴嘴!

    天龙山派那些无名之辈,怎能杀了我大哥,夺了五车珍宝?岂非胡言乱语吗?”

    赵晓风猛地听到父亲丧身,虽不知是真是假,却也心急如焚。但他仍抑住了气,向老僧人问道:“大师所言,不知是眼见还是耳闻?”

    “虽非眼见,但无风不起浪嘛!如今在中原武林中,可以说已人人知晓,谅非虚传。不过,目前的传言甚多,不但是流传你父丧命之事,还传说……”

    “还传说什么?”

    “说是明朝的叛臣范文程奉多尔衮之命,率了关外以及中原武林投靠满清的高手,盘据在千朵莲花山上。他们企图人关夺宝,还要找你报长白异叟、‘九头蛇’王俊被害之仇。”

    “如今,达摩剑盟已有不少人被击毙,也不单是赵青龙一人。”

    王泰赶忙问道:“有些什么人被击毙了?你倒说说看。”

    老僧人道:“有‘蝎毒掌’孔圣,‘飞云子’胡玉风。”

    赵晓风问道:“他们死于谁手?”

    “死于千朵莲花山的武林高手。”

    “还有谁丧命?”

    “‘金头鳖’郑青与老乞丐孟凡通二人丧于黑衣派黄胜之手。地煞星,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怎样了?”

    “你儿子王慎被黑狐妖第九女子弟子艳莲击毙在无底魔洞。还有‘白面书生’苏玉的儿子苏凡、‘神偷手’蒋奇之子蒋林也被击毙在无底魔洞。”

    赵晓风听到老僧人这么说,哈哈大笑,道:“大师,你可听到传言,说我五叔地煞星死在老魔头哈木赤之手,赵晓风命丧在黑狐妖第十五弟子袅莲之手,达摩剑盟众豪杰都已杀光灭绝了?”

    “这……”老僧人语塞。

    赵晓风冷笑一声,道:“大师,若达摩剑盟众豪杰真的都杀光了,为何魏良新还要到处邀人来古林设阵?盘据千朵莲花山的一伙人,计划人关铲除达摩剑盟,岂不是无人可铲了?华山群雄又何必共议铲除达摩剑盟之大计呢?”

    老僧人干笑一声,道:“不,达摩剑盟众豪杰还未铲尽。‘神偷手’蒋奇、‘金头夜猫’冯七、东方云鹤、青光长老、海净、佛惠、慧光三大僧人,还有‘紫电侠’陈俊生、‘鬼见愁’余少卿等人皆在人世。”

    赵晓风笑道:“原来如此!这么看来,那些传言也未必都是事实,只有一点是可以相信的,那就是现在武林中各门各派正在纷纷而起,他们为了想夺取那五车珍珠奇宝,与达摩剑盟为敌。”

    老僧人点头道:“所言正是!”

    王泰一旁插言道:“那你又想捞取些什么呢?”

    “五车珍珠奇宝耗魏忠贤几十年之心血,其中有的是从民间搜集得来,有的为外国所进,有的乃宫中奇宝,总之皆世间罕见之物。”

    “老衲在铁灵寺修身,寺内正缺少一件奇宝,故接受老魔头哈木赤与魏良新之邀,前来古林助阵,待以后大功告成,当可分到部份奇宝。”

    “依我看,你不但分不到,反倒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弄不好还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何意?”

    “这块肥肉虽好,但是,如果不先量量自己的肠子有多长,便想去吞下这块肥肉,不是会噎死吗?”

    “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是人人都不贪财,世间也就无争斗了。”

    “眼前这场珍珠奇宝的争斗,确实是一场浩劫,只是凭老衲的功夫,恐怕也只是受些惊慌而已,若说丧命是绝无可能。”

    “我敢说,在达摩剑盟众豪侠中,除了赵青龙可与我对碰三掌,其他人皆不可能。”

    “我大哥怎么与你对碰三掌?”

    “当年老衲曾与赵青龙交过手。”

    王泰回忆起当年的往,问道:“你何时何地与我大哥交过手?”

    “达摩剑盟截杀魏忠贤时。”

    “这么看来,你早就与达摩剑盟结下梁子了!”

    “不错。当年魏忠贤被崇祯帝发配到风阳看守皇陵,老衲受大内之首侯国兴之邀,保护魏忠贤在途中之安全,结果遭到了达摩剑盟的半路截杀,我师弟命丧赵青龙之手,老衲险些丧生。”

    王泰笑了笑,道:“看来你的轻功不弱,不然怎能逃脱得了?”

    “是的,亏得老衲轻功高赵青龙一筹,不然,恐怕这条命已丧在赵青龙的达摩剑下。”

    赵晓风一旁道:“如此说来,你也要为你师弟报仇了?”

    老僧人眼中流露出凶光,道:“对,我要为师弟报仇,我也为自己雪断臂之仇,我还要得到一份奇宝!”

    王泰冷笑道:“你大概还想杀了我们二人吧?”

    老僧人点头道:“不错!”

    王泰笑道:“秃驴,我看你只是痴心妄想。你不但报不了仇,而且将丧身在这古林之中,比当年的断臂更加凄惨。”

    老僧人被王泰的话激怒了,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矮子,佛爷先毙了你再说!”

    “慢!”王泰叫喊了一声,然后,笑着对老僧人道:“悟法秃驴,王爷还记得你,今日可不会再让你逃脱了。让王爷与你较量几个招数,让你知道爷爷一根软硬龟龙棒的厉害。”

    说着,他抖手抽出了腰间的软硬龟龙棒,一个跃身向悟法和尚击去。

    “五叔住手!”

    听到赵晓风的喊声,王泰收回了手上的软硬龟龙棒,心里十分不快,道:“侄儿,为何又喊叫五叔住手?”

    赵晓风解释道:“五叔,侄儿看这和尚的长相,倒是一个修身有道之人,以为他只是听了魏良新一面之辞,故想对他进行劝说。”

    “没料到他对达摩剑盟怀着如此刻骨的仇恨,恐怕是难以令他悬崖勒马了。因此,侄儿想与他动动手脚,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

    悟法和尚听到赵晓风这番话,气得眼中冒火,一抖手中那根龙头乾坤杖,怒声道:“赵晓风,念你年幼无知,老衲让你三招,若你出手三招碰着老的的衣衫,老衲也认输任罚。”

    赵晓风沉着地道:“恶僧,你不可狂妄自大,倚老卖老。实话告诉你,如我让你三招,你还可勉强应付一下,若是你让我三招,只怕你的骨肉也不知飞往何处了。”

    “大胆小儿,竟敢如此狂言!”

    “悟法大师,你实在是小视在下了!”

    “老衲乃前辈之人,跟你这个后辈交手,若是不让你三招,武林中人便会说我以老欺小,笑话于我。因此,老纳不能不让你先击三掌,然后再回手。”

    赵晓风听到此言,微微一笑,道:“悟法大师,你不要太自信了!

    我先让你一掌,你尽管使出平生功力好了,死生由命!”

    悟法和尚心中暗喜,想道:“赵晓风,你果然中了我的激将法,今日我要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

    王泰在一旁暗叫一声:“不好!”

    他担心赵晓风会中了悟法的奸计,赶忙道:“晓风贤侄,让五叔给这秃驴先击一掌吧!”

    赵晓风知道王泰是为自己担心,便道:“五叔,您老只管放心。”

    王泰见赵晓风这么说,不好再劝阻,暗自道:“晓风若没有把握,也不会轻易让这秃驴先击一掌。”

    于是他凝聚了周身的功力,紧紧地握着腰带,万一赵晓风有险,可以立刻出手。

    悟法和尚岂能不知赵晓风所练的“达摩神功”的厉害,所以采用了激将之法,见赵晓风果然上当,让自己先击一掌,心中暗自高兴,道:“胎毛未掉的小儿,你若能接了我这一掌,只怕大阳要从西方出来!”

    他一边想,一边凝运毕生所练之力于右掌心上,顷刻,掌心凸出一个红内球来,大如鸡蛋,放射出五道寒光。

    悟法这掌名叫“血煞掌”,是他独自研练而成,若与他对掌,那个红血肉球便会射出五毒之气,中毒者顿时全身麻木,不须多久身躯缩成一块,一命也就呜呼,其状凄惨之至。

    悟法和尚自以为这一掌击去,赵晓风便顷刻命丧,至于王泰,只要一枚毒药暗器便可打发去阴曹地府,用不着再操什么心了。但他怕时间一拖长,被王泰、赵晓风看破了自己的心计,见那个红血肉球已在掌心凸出,便迫不及待地叫道:“赵晓风,你准备接掌!”

    赵晓风凝聚了达摩混元真功于掌,只等悟法一掌击来。

    他原以为凭自己的达摩神功,会把悟法和尚的心脏震碎,忽然见悟法和尚双目神光闪闪,掌心射出紫、黑、黄、绿、白五道阴气。

    “这恶僧掌心中有五毒之气!”这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注视着悟法和尚的掌心中那个红内球逐渐突起,在心里咒骂道:“秃驴,你想跟小爷使歪心,今日小爷要让你知道三门武学的厉害!”

    他暗自作好了准备,故听到悟法的叫喊,丝毫也没有恐惧感,而是冷静地对悟法和尚道:“悟法大师,你有多少功夫全都使上,绝不要手下留情,不然,小爷一反掌,你便要到极乐世界去了。来吧,你只管击来!”

    赵晓风这么说,是想激怒悟法,让他用力更为凶猛。

    悟法和尚一听这话,果然火冒三丈。他倒吸了一口真气产提气到丹田,一声怒吼:“看掌!”挥掌便向赵晓风击去。

    “住手!”

    王泰吼了一声,犹如雷鸣。

    悟法掌出,突听到地煞星吼叫,忙抽掌止步,问道:“地丁子,为何喊叫住手?”

    “我观你手中有暗器!”

    悟法和尚闻言仰天大笑。

    王泰厉声喝道:“秃驴,你笑什么?”

    悟法和尚止住了笑,道:“老衲笑你身高不到三尺,却人小鬼大,处处疑心。实话告诉你,老衲与小辈比试已深感丢了身份,又怎会将暗器藏在手心,去伤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呢?”

    王泰听到此话,若是在十八年前,早已出口大骂,抖腰中之神带打去,此时却笑道:“你敢把手掌翻过来让爷爷看看吗?”

    信法和尚两次大笑已消去了手掌心中的毒气,听到地煞星王泰之言,回答道:“有何不敢!”他说着便翻腕伸出了右掌。

    王泰急忙一看,见悟法和尚的手掌并无任何异样,暗想道:“这秃驴真狡猾,竟在这瞬间使手掌恢复了原样,这该如何是好呢?”

    他正感到无计可施时,突听耳旁有人说话。

    “五叔放心,适才恶僧运功掌心凸起一个红血肉球,放射出五道毒气,侄儿晓风早已看到。您老且莫多问,侄儿自有降他之术。”

    王泰听到赵晓风“传音入密”传来的话,也用“传音入密”之技问道:“贤侄,你有什么办法对付秃驴?”

    “五叔,‘达摩神功’可抵御巨毒。”

    “另外侄儿又得到江南五俊之首陈玉龙所传授的‘卸形神功’,以及方苍龙爷爷传授的‘掌心雷电神功’,料那悟法和尚的五毒掌奈何不了侄儿,只能是自取灭亡。”

    王泰闻言,始恍然大悟。

    他见赵晓风盘腿而坐,知道是在施展握固之法,此法万毒邪气皆不能袭人身躯,当然可以放心。

    于是,他便对悟法和尚道:“秃驴,算我看错了,既然你手中并无暗器,那你就出掌吧!”

    奸诈的悟法和尚原以为自己的五毒掌天下无敌,一掌便可将赵晓风击毙。

    此刻,他忽见赵晓风盘腿而坐双手紧握,知道此乃握国之术,不由大吃一惊,暗自道:“没想到赵晓风已练成了握国之绝技,亏得王泰打岔,不然我一掌击出,不但伤不了赵晓风,反倒让自己受了五毒之气,顿时就惨遭自毙,真险!”

    他想到这里已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哪敢再与赵晓风对掌,听到王泰催他出掌,只好硬起头皮来道:“赵晓风,既然王泰怀疑老衲掌中存有暗器,老衲便改变主意,不与你对掌了。”

    听到这话,王泰厉声喝道:“秃驴,你没有胆子了吧?若不敢出掌,直说好了!”

    悟法和尚道:“阿弥陀佛!老衲并非不敢出掌,可是,我若胜了,你又要找借口,说什么藏有暗器等等,败坏我的名声,因此,我不想惹这个麻烦了。”

    赵晓风一听这话,知道是自己的握固之法已被悟法和尚看出,吓得不敢对掌了。

    他不想让这个恶僧逃脱,免得以后增添麻烦,便对悟法和尚道:“你不愿对掌,要比什么就说出来吧,赵某一定奉陪到底。”

    悟法和尚想了一下,道:“我与你比试武器,看一看你的达摩剑究是如何?”

    赵晓风见悟法和尚手中那根龙头杖不同一般,估计那龙头内必藏有暗器,听到悟法说要比试武器,道:“好吧,你要比试武器也可以,在下奉陪。”

    其实他心里早已定好了击败恶僧的方案。

    王泰知道赵晓风的达摩剑已练到上乘境界,听到悟法和尚提出要比试武器,认为这和尚是自讨苦吃,心中好不欢喜。

    但他也发现了悟法和尚那根手杖上的龙头有些异样,便在一旁问道:“老秃驴,你这根手杖有什么名称吗?”

    “阿弥陀佛,此杖名叫龙头乾坤杖。”

    “哦,原来叫龙头乾坤杖!秃驴,那龙头内有没有暗器呢?”

    悟法和尚一怔,道:“这个……”

    王泰笑了笑,道:“侄儿你可愿意与这个秃驴比试暗器绝活?”

    赵晓风知道王泰是在提醒自己提防龙头中的暗器,笑着回答道:“五叔放心,武器也好,暗器也好,侄儿任他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