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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虎略龙韬

    嗖、嗖、嗖……”十几条人影宛如十几朵白云从塔顶上飘落下来。

    王泰举目一看,心中欣喜万分,他正要喊叫,却见到十几个白衣少女已在赵青龙的面前跪下,那为首的少女在向赵青龙道:“不孝之女丹青叩见爹娘!”

    赵青龙见到自己的干女儿丹青领着她的师妹们来到这里,心中一阵狂喜,赶忙道:“女儿快起,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赵丹青道:“父亲,女儿与众师妹聚齐后,便日夜兼程赶来黑城,听候爹的差还。”

    赵青龙道:“好,你们且在一旁休息,待一切准备就绪,便一同前往古林破阵。”

    王泰见云仙子胡玉风在众师姐妹后面站着,便走过去叫道:“胡老师太,你何时到此?”

    胡玉风道:“刚刚来到,由于见这里站着不少人,不知发生何事,便上塔顶去观看一下。”

    “你们怎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们先去了古林,在古林见到了晓风、玉扇,是他二人说你们在这里。”

    “晓风、玉扇已进入古林?”

    “现在该入地穴破阵了。”

    “为何你们不随晓风、玉扇去破阵,却来我们这里?”

    “晓风、玉扇说,方林、魏良新可能出洞到这里来谋害盟主与众豪杰,要我们赶来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故,看来这两个儿辈并未出洞……”

    王泰抢着道:“出洞啦,你看地上这横七竖八的死狗。”

    胡玉风问道:“方林、魏良新二贼也击毙了吗?”

    “没有,魏良新愿意悔改,大哥已派他到金陵去了。那个在看图的人就是方林。”

    “他看的什么图?”胡玉风不解地问道。

    “九曲黄河八卦阵图……”王泰本想把刚才发生的事向胡玉风一一叙述,忽想到方林看图看到现在仍未道出一个破阵之法,不由又在心里冒起火来,转过身去向方林怒喝道:“方林,你究竟看好了没有?

    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故意拖延时间?”

    方林看着这张图纸,心里却仍在想着如何让众豪杰陷在阵中,突听到王泰在大声责问,更是惊慌失措,赶忙回答道:“方林……方林不敢……不敢……”

    “范兄在图纸上所作的标记,有没有失误之处?”

    “没有,没有,范兄乃旷世奇才,怎能有所失误?可以说是毫厘不差。”

    “那百毒暗器的机关究在何处?”

    “在……在死门。”

    “如何去破那暗器机关的总枢?”

    “开门进,惊门出,离门进……”

    “住口,离门只可出,怎可进呢?”

    “这……”

    “看来你还无悔改之意!”

    “不……”

    王泰怒声道:“不什么?爷爷若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不会老实!”

    范春杰一旁道:“王老弟,刚才方林弟并未言错,这离门乃进而后出,若是不进离门,岂能出了离门。”

    “好,既然没有言错,那就算了。方林,我再问你,方士杰在哪一阵中?每个阵中有多少贼人看管?有哪些暗器机关?快说!”范春杰道:“王老弟不必如此追问,破阵时让我与方林弟同去,先把阵内的总机关破掉,然后你们兵分两路,列成四队,按男阳女阴分进四门。”

    “但要记住进阵后不可逆行,若是逆行,便会迷在阵中,出不了阵。阵中,除了百毒暗器,还有陷阱滚刀,众豪杰个个轻功不弱,只要不中毒,就不会掉在陷阱中丧命。”

    “我这里有百毒解药,破阵前每人服上一粒,即使中了暗器,也不会让百毒侵入肌体了。”

    言罢,他掏出了解药,交与了赵青龙。

    赵青龙接过解药,心里暗自称赞范春杰为人宽厚,对方林仍存在着结拜之情,但他又担心着范春杰会不会遭到奸人的暗算。

    他沉思了片刻之后,道:“范兄,你考虑得极为周到,我们就按你的意见行事。但地穴内摆阵,古往今来皆无所闻,其中暗藏之贼人又甚多,你与方林进去,我却放心不下。”

    “为保二位平安无事,我请冯老前辈与金刚小如来佛师叔随二位一同进入地穴。”

    “你们入地穴后,便去破暗器机关的总枢,若是晓风与玉扇已把总枢破了,那你们就在地穴内助晓风、玉扇破阵,我们再在地穴外狙杀,此外,要请你们设法把郑宝母子救出来。”

    范春杰听了赵青龙的话后,明白赵青龙的用意,心中感激不尽,却不好言出。

    方林也猜到了赵青龙的心思,心忖道:“赵青龙小儿,看来你对我方林还有疑心,哼,你以为有范春杰的百毒解药便可让众人不中毒了吗?”

    “你怎知道我哥哥并没有完全使用范春杰所研制的百毒暗器,你更不知道破了总枢,我哥哥也另有巧妙的安排。咳,我哥哥真不愧是一位奇人!”

    想至此,方林竟暗自在心中赞叹起他的哥哥方士杰,刚才的忧虑不觉一扫而光。

    方林这么一想后,便想早早带领范春杰、冯七、金刚小如来佛三人进入地穴。

    于是,他向赵青龙道:“盟主,现在天色已经昏暗,时间不早了,若此时还不前去古林破阵,待天黑下来,那就行动不便了。”

    赵青龙点点头,道:“所言极是,范兄,二位前辈,你们就快走吧!”

    “盟主,你们呢?”

    “随后紧跟。”

    方林、范春杰等人正待离去,恰在此时,东方云鹤长老却大喝了一声:“慢!”

    赵青龙问道:“东方长老有何见教?”

    “青龙,地穴内的百毒迷魂阵是由八洞相连,按八卦干、坎、艮、震、异、离、坤、兑排列而成,无需众豪杰皆去,只要八人便可,若是人多入内,反而不利于破阵,望你三思而后行,切不可一拥而入。”

    赵青龙刚才曾见到胡玉风至东方云鹤长老身旁密语一阵,虽不知究竟说了一些什么,却猜测到胡玉风定是捎来了赵晓风在古林探知的情况。

    此时,他听了东方云鹤长老之言,明白东方云鹤长老之用意是在阻止众人跟随方林入阵,这就可以断定阵中之情况有变,方林之言有诈。

    于是,赵青龙便向东方云鹤长老道:“东方云鹤长老,你所言极是,我们当按你意见去办,不知此阵究应如何去破?派哪些人去才好?还望直言相告。”

    东方云鹤长老心中正在担忧,怕赵青龙过于仁慈而中了方林之奸计,听到此言知道赵青龙已理解了自己的用心,十分高兴,便直率地道:“青龙,据贫道所知,我那师弟还绘制了一幅长蛇阵的阵图,此图也被方林盗去。”

    “贫道认为,地穴中所摆的一是‘八卦百毒迷魂阵’,二是‘一字长蛇阵’,而且其中又包括了好几个阵。”

    “若进入地穴,总枢发动后,地穴即自动封闭,便不能再走出来。往里走首人八卦百毒迷魂阵,然后是滚刀、滚石等阵,依次往下排。

    必须破此九阵,来到了黑城内的地下,方可走出地穴。”

    “若说是古林的地下,那么,只有一个八卦百毒迷魂阵,其它诸阵则皆在古林外之地下了。”

    “古林地下的八卦百毒迷魂阵,乃方士杰一人操纵暗器机关。”

    “贫道还可告知大家一点,如今八卦百毒迷魂阵已被赵晓风、丘玉扇所破,但却让方士杰溜掉了。”

    众豪杰听了东方云鹤长老这番话,皆感惊愕。

    王泰急地道:“那郑宝母子呢?”

    “郑宝母子不在八卦百毒迷魂阵中,贫道推测,应在黑城地下之阵内。”

    “大哥!”郑青听到郑宝母子皆不在百毒迷魂阵内,再也按捺不住心头之怒火,喝叫一声,一抖手中的软硬判官笔向方林扑去。

    “住手!”赵青龙喝了一声,出手点住了郑青的穴道,道:“二弟不可冲动。”

    “大哥!”王泰一旁叫道:“方林如此奸诈,若不除了,怕是后患无穷。”

    赵青龙道:“五弟,待我与范兄再商量一下。”

    王泰愤愤地道:“用不着再商量了,这小子被我们擒住后,到现在也没有吐露出一句真话。”

    “大哥,你快快下令吧,让我们进地穴去破长蛇阵,救出郑宝母子。”

    “这个不义之徒,我们还留着干什么?让他带领我们去破阵,只能是把我们引到死门里去,往虎口里钻。”

    王泰越说越感到气愤,已不管赵青龙同意不同意了,他运足了全身的功力于掌,话刚落音便陡地出掌向方林击去。

    方林听到东方云鹤长老那番话后,就一直在寻找会逃脱,东方云鹤言出了地穴内之详情,令他大吃一惊。

    他猜测这些情况定是赵晓风、丘玉扇探出,然后通过胡玉风告诉了东方云鹤师伯。

    但是,赵晓风、丘玉扇在短暂时间内怎能对地穴中的情况知道得如此详细呢,怕是不可能。

    他怀疑阵中有人在作内应,这才可能让赵晓风获悉这些情况,且丝毫不差。

    同时,方林在知道八卦百毒迷魂阵已破,方士杰逃脱的情况后,心里也在思虑:“我哥哥定是到那第五阵中去了。我若脱身,不可再去古林,要去第五阵中找到哥哥,与他共商对策。”

    当方林在心中定下这个主意时,王泰恰在此时一掌击来。

    他刚觉察到那扑过来的强大掌风,便在脑子里闪过一念:“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他身子一晃,竟借着王泰扑过来的掌风掠出十丈。

    “哪里逃?”王泰怒喝一声,身子似飞箭一般弹射出去。

    “王老弟小心!”范春杰喝叫了一声,身子也疾射而去。

    “嗖、嗖、嗖……”

    孟凡通、东方云鹤长老、胡玉风、郑青、王慎、艳莲等人也拔身而起,向方林追去。

    此时,忽见一道白光掠过,疾如闪电,瞬间消失。

    赵青龙问道:“这是谁?”

    万白鹅一旁道:“是女儿丹青。”

    赵青龙欣慰地道:“想不到丹青的轻功能达如此境界,难怪她可以假冒晓风之名!”

    赵青龙的话音刚落,横斜里忽有一道白光向他疾射而来。

    “盟主!”铁真子惊叫一声,纵过身子护住了赵青龙。

    说时迟,那时快,那道白光射到了铁真子的身上。

    “真儿!”一枝梅见袁文武突向赵青龙发射暗器,女儿铁真子跃过去护住了赵青龙,不由骇然大惊。

    她喊叫了一声,便抖剑向袁文武扑去。

    袁文武见方林脱身而去,认为自己一命难保,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偷袭一下也许还可脱身。

    因此,他暗器出手,趁众人惊愕之际,便一晃身子向塔顶斜飞去。

    一枝梅怎能容忍这恶贼逃脱?她长啸一声:“儿辈哪里逃?”身子如脱弦之箭,向塔顶疾射而去。

    铁真子中了袁文武的暗器,跌倒在地。丘荣走过去,出手点了铁真子的穴道。

    “真子,真子!”万白鹅喊叫着奔了过来。

    她扶起铁真子的身子看了一下伤口,掏出一瓶药丸,倒下两粒放在铁真子的嘴内,然后又小心地把铁真子的身子放下。

    赵青龙关切着一枝梅与袁文武的交手,目不转睛地向塔顶上凝望着。但他心里却在想着:“一枝梅为何不出手一剑把袁文武刺死呢,看来她是要活擒住这个贼人了。”

    不一会,赵青龙便见到一枝梅出手点中了袁文武的穴道,再次擒住了袁文武,陡地飞身下塔。

    一枝梅落身在赵青龙的面前,放下了袁文武,然后才向昏迷不醒的女儿铁真子走去。

    万白鹅迎上去道:“妹妹,真儿已服了姐姐的万灵丹,那暗器上是蚂蟥毒,虽是天下奇毒之一,但服下了万灵丹,其毒片刻可以解掉,再等一会,真儿便可醒过来了。”

    一枝梅感激地道:“姐姐神医妙药,能救真儿一命,妹妹不胜感激。真儿自幼命苦,若能大难不死,全托姐姐之福。”

    丘荣在一旁道:“师妹,这歹徒实在可恶,幸而他暗器手段不高,没有伤到真儿要害之处,要不,真儿、盟主,怕皆遭他暗算。此等无耻之人,师妹在塔上为何不一剑将其刺死,却还费了这些手脚把他活擒?”

    —枝梅道:“师兄,此等恶徒,死有余辜,非是师妹不愿将他刺死,但是盟主有不杀他之意,若是师妹把他杀了,岂非逆了盟主之意?”

    “盟主!”被一枝梅擒来的袁文武,忽喊叫了一声,道:“我袁文武愿意言出地穴内的秘密,带领你们在黑城内破阵,活擒方士杰,救出那郑宝母子。”

    一枝梅听到袁文武此言,出手解了他身上的穴道,厉声问道:“此言可真!”

    袁文武泣声道:“刚才听了二位大侠之言,袁某惭愧得无地自容。

    若再不向盟主吐露真情,那袁某真乃禽兽不如了。”

    他匍匐着爬到了赵青龙的面前,口头泣着道:“盟主,刚才东方云鹤长老所言之九曲九阵,完全不错。地穴内从古林算起,第一阵是‘百毒迷魂阵’,其阵主不是方氏弟兄与魏良新,乃是另外两个人。”

    “是哪两个人?”

    “是方士杰从北天竺请来的两位高僧。”

    “是僧肇、僧善吗?”铁真子从昏迷中醒来,听到袁文武的话,发出微弱的声音问道。

    袁文武回答道:“是的,正是这二位高僧。”

    丘荣、一枝梅、万白鹅等知道赵晓风安排了北天竺三僧在阵内作内应之事,听到袁文武的话后,皆为赵晓风、丘玉扇的安危宽了心。

    赵青龙知晓此一情况,心中感到欣慰,问道;“方林、方士杰、魏良新三个贼首不是皆以古林的地穴为据点吗?”

    袁文武道:“不错,在古林‘百毒迷魂阵’的一旁,有一个暗穴,乃是他们三人隐身之处。”

    “北天竺三僧知不知道这个暗穴?”

    “不知道。这个暗穴除了他们三人外,只有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是无意中发现的,此暗穴内所设的暗器机关,只有方士杰一人知道。”

    “你怎知道只有方士杰一人知道这个暗穴内的机关,魏良新、方林难道会不知道吗?”

    “小人曾问过魏良新,为何不在此隐身暗穴内设暗器机关,魏良新说方林曾提过此事,但方士杰没有同意,说是在此暗穴内设暗器机关容易出事。由此可见,魏良新、方林皆不知此暗穴内设有暗器机关与通道。”

    丘荣一旁问道:“你怎知此暗穴内设有暗器机关与通道?”

    袁文武道:“小人听了魏良新之言后,却不相信此暗穴内没有设下暗器机关,便时时刻刻留意。”

    “一次方士杰让小人叙述黄兴元之家事,恰好南天竺的五顶金刚到来,方士杰、方林、魏良新三人出暗穴迎接南天竺的高僧,小人便趁此机会到处寻找暗器机关。”

    “也是小人走运,没费什么工夫便发现了方林所坐的座椅下的暗器机关和一条暗道。”

    “那暗道通往何处?”赵青龙问道。

    “不知道,据小人推测,此暗道通往地面上的一棵掏空了的大树。”

    “大树掏空能活?”

    “能活,古林中有十多棵大树皆已掏空。”

    “有十多个通道吗?”

    “是的,除方士杰、方林、魏良新三人所住的那个暗穴外,我们还有四十多人分住在三个大暗穴中,这三个大暗穴各挖了四个通道,可都通向地面上掏空了树身的大树。”

    “我们可以从大树中进入通道,也可从通道中走出大树,旁人绝不知晓。”

    赵青龙喊了一声:“文武!”

    袁文武赶忙回答道:“小人在,不知盟主还要问些什么?”

    赵青龙弯腰拉住了袁文武的手,道:“起来吧,以后不要再称自己小人了。”

    “盟……盟主……”袁文武被赵青龙拉着站起身来,感动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文武,从现在起,你就是达摩剑盟中的一员,我们是自己人了。”

    “盟主……这……”袁文武又跪了下去,道:“袁文武罪恶深重,万死亦难赎其罪,蒙盟主如此厚爱,感激涕零。今日我无以报盟主之大恩大德,愿独闯黑城毒蜈蚣阵,活擒方士杰,救出郑宝母子,以表自己忏悔之心。”

    “文武不要如此,快站起来吧,我们还有好些事要商量呢!”

    “是!”袁文武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文武,方士杰与郑宝母子皆在黑城地下的毒蜈蚣阵内?”

    “是的。自从盟主将计就计,把魏良新、方林等三十多个人引出了古林地穴,方士杰便把郑宝母子转移到毒蜈蚣阵中。”

    “方士杰为何没有与魏良新、方林一起来黑城?”

    “那老儿十分刁猾,临走时突然头晕滚下马来,摔得鼻青眼肿,当时并无人发生怀疑,现在看来乃其施展奸诈之计。有一点,我到现在还感到疑惑。”

    “有何疑惑之处?”

    “水内之毒是他亲自下的,若他真的在水内下了断筋化骨之毒,只怕功力再高也难抵御得了这种剧毒。”

    “这断筋化骨毒药,有如此厉害?”

    “是的。此断筋化骨毒药,别说喝到肚里,就是沾到嘴唇,也会渗进血液,顿时就筋断骨化。”

    “方士杰为何不在水内放下断筋化骨毒药呢?”赵青龙沉思地问了一句。

    袁文武正要言出自己的推测,突然有三个人奔驰而来,便举目凝视。

    眨眼间,这三个人已来到众人跟前,为首一人是王泰,后面跟着王慎与艳莲。

    赵青龙问道:“五弟,方林没有擒住吗?范兄、丹青、师叔他们呢?”“方林这恶贼手脚好快,眨眼间便溜得无影无踪。亏得师叔、范兄、丹青三人轻功绝顶,内功深湛,仍在紧紧地盯住这个恶贼不放。”

    “我们三人皆无能追去,故只好返回此处。若是晓风侄儿在此就好了,那方林儿辈怎能逃脱他手,怕是早已擒住了。”

    赵青龙微笑道:“五弟不要把晓风过奖,若论轻功,我看丹青不比他弱,玉扇又要比晓风、丹青高上一筹。”

    王泰激动地道:“大哥之言不错,想不到我达摩剑盟又有一批后辈兴起,一代比一代强……”

    言至此,他忽然发现了袁文武,不由在胸中腾起一股怒火,大声喝道:“袁文武鼠辈,你还没死?”

    赵青龙赶忙叫道:“五弟不可无礼,如今袁文武已是我达摩剑盟的人了。”

    “什么?他是我达摩剑盟的人?”

    “不错,大哥已收他为达摩剑盟之一员。”

    “大哥——”

    万白鹅一旁道:“五弟,袁文武已道出地穴内之真相,愿意带领我们去破毒蜈蚣阵,活擒方士杰,救出郑宝母子。”

    “此等恶贼之言可以相信吗?大哥……”王泰正要向赵青龙说什么,忽听塔旁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上传来了叫声:“五叔——”

    众豪侠听到这一声喊叫,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晓风!”

    王泰听到赵晓风这一声喊叫,哪还顾得上再向大哥说袁文武之事,他喊了一声:“侄儿!”便向那棵大树奔去。

    “嗖、嗖、嗖……”从大树头上落下了几个人来。

    众人举目一看,除赵晓风外,还有四位僧人。

    王泰奔至赵晓风身前,问道:“侄儿,你为何从此处出来,玉扇呢?”

    此时,赵青龙与众豪侠也都走了过来。

    赵晓风上前跪下,给赵青龙、万白鹤叩头施礼,道:“孩儿晓风给父亲、母亲请安。”

    四位僧人见状,合十当胸,言道:“阿弥陀佛,贫僧谒见盟主。”

    赵青龙赶忙向四位僧人还礼,道:“青龙不才,蒙诸位高僧厚爱,实不敢当。”

    王泰因未见丘玉扇同来,心中忐忑不安,又在一旁问道:“晓风侄儿,为何不见玉扇,还有僧善、铁顶、锡顶三位大师,如今又在何处?”

    赵晓风沉痛地道:“僧善大师在滚刀阵中惨死,铁顶大师在天水阵中丧命,锡顶大师在毒蛇阵中身亡。”

    “玉扇呢?”

    “她被围在蝎毒阵中,吉凶难料。”

    “侄儿,你已把百毒迷魂阵破了吗?”

    “迷魂阵多亏是北天竺三僧把守,侄儿没有费多少手脚便破了此阵。滚刀阵乃银顶金刚把守!也没费力。但是,滚刀阵乃一女尼守住,此女尼名慧珠,却让我们费了些手脚。”

    “慧珠?”王泰猛地回想起来,道:“她就是在天柱山上脱身的那个慧珠恶尼吗?”

    赵晓风道:“不错,她已被僧肇大师一掌击毙。”

    王泰道:“十八年前,这女尼从天柱山逃脱,我还以为她隐身山林,没想到跑来这里助方士杰作恶,一掌把她击毙,实乃罪有应得。

    侄儿,你再说下去吧!”

    “慧珠女尼虽被僧肇大师一掌击毙,但僧善大师却不幸身亡。”

    僧肇大师在一旁接道:“我师兄弟在古林中与王施主、晓风分手后,便进入地穴,受到方林、方士杰、魏良新之热情接待,领我师兄弟至地穴中各处看了一遍,只是没有让我弟兄看阵中的总机关设置之处。”

    “滚刀阵之暗器机关,我师兄弟是知晓的,僧善师弟是太粗心了,要不,绝不会在滚刀下丧命。”

    王泰问道:“僧肇大师,你知道地穴内的各阵还有个总机关吗?”

    僧肇大师道:“我原来也不知道,此次破阵才知,总机关一发动,暗器就防不胜防,多亏晓风、玉扇二人轻功绝妙,出手神奇,尤其是晓风的达摩神功所向无敌,要不,我们皆难逃劫数。”

    众豪侠虽未亲临其境,但闻僧肇大师之语,莫不震惊。

    王泰骂道:“方士杰老儿实在可恶,我要剥了他的皮,扒出他的心,才解心头之恨……”

    “五叔!”赵晓风打断王泰的骂语,问道:“你们这里有些什么情况吗?”

    “侄儿,这里发生的事是一件接一件,待五叔跟你细说。”王泰言道。

    接着,他便将方林、魏良新率贼人来到塔下,方林、魏良新愿意悔改去了金陵,以及方林逃脱等事叙了一遍。

    在说完这些事后,王泰问道:“侄儿,如今地穴内还有几阵?”

    赵晓风道:“据僧肇大师说,地穴内还有两阵,这塔旁的地穴内有一蝎毒阵,黑城内的地下有一毒蜈蚣阵。估计方士杰在最后一阵。”

    丘荣一旁道:“据袁文武言,方士杰在那毒蜈蚣阵内,郑宝母子也在那里。”

    王泰回首望了袁文武一眼,问道:“你怎知道郑宝母子……”

    “五弟!”赵青龙怕王泰又要训斥袁文武,喊叫了一声。

    “大哥……”王泰不知大哥为何喊叫自己,正想询问,忽见有几条人影飞掠而来,便把话顿住了。

    “师叔来了!”赵青龙道。

    刹那间,老疯丐孟凡通、范春杰二人已来到了众人跟前,赵丹青随后紧跟,她手里提着被擒住的方林。

    老疯丐盂凡通道:“方林鼠辈被丹青活擒,这小儿实在可恶,你看如何发落。”

    王泰道:“大哥,你把方林交与我发落吧!”

    “你如何发落?”

    “一掌毙了他!”

    “不!”赵青龙喝叫一声,道:“五弟,你要毙了他,大哥便不交与你了。”

    “大哥,此等恶贼还留他作甚……”

    “五弟!”赵青龙打断王泰的话,道:“五弟别多说了,现在,你且听我的安排。”

    “是!”王泰应了一声。

    赵青龙望了王泰一眼,道:“五弟,你与冯老前辈、东方云鹤长老、郑青、震北侠、震西侠等人,随袁文武前往黑城。”

    王泰不解地问道:“去黑城作甚?”

    赵青龙道:“据袁文武言,方士杰已将郑宝母子从古林地穴转移到黑城地下的地穴内。”

    “如今,九阵已破了七阵,还有‘蝎毒’、‘毒蜈蚣’两阵未破。”

    “‘蝎毒阵’内困着玉扇,待会由晓风等人去破。你们几个去黑城地穴由文武指路,把‘毒蜈蚣阵’的暗器机关破了,切记其中之暗器皆有‘断筋化骨’之剧毒,中毒后眨眼便会丧命。”

    “其次,黑城下的地穴与城中的房屋相连,地形复杂,要探出地面上的消息机关与地穴通的出口,千万不可让方士杰跑了。”

    “郑宝母子由五弟与冯老前辈负责救出,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们二人之性命,万万不可疏忽。”

    王泰道:“大哥放心,五弟与冯老前辈定能保全三嫂与郑宝侄儿之命,不会有闪失,不过……”

    “五弟还有何言?”

    “这方林留下何用?”

    赵青龙微笑道:“大哥想让他跟你们到黑城去。”

    冯七在一旁笑道:“王泰,别多言了,我们走吧!”言罢,他拔身而起,向黑城飞驰。

    丘荣、东方云鹤长老、郑青、震北侠、震西侠、王泰、袁文武等人,还带上了方林,一起皆向黑城飞驰。

    大漠沙海的隆冬,空气干燥而寒冷。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了,天空里星月交辉。月光下,黑城、高塔,还有远处的沙丘,皆令人看得清清楚楚。

    浩瀚的沙海,无边无际,金黄色的砂粒在月光里闪闪烁烁。

    王泰等人前往黑城后,赵青龙在思考着破阵的谋略,高塔前的这片空地上一时显得沉寂。

    赵丹青刚才听到丘玉扇被围困在蝎毒阵的消息后,一直忐忑不安。

    此刻,她走到赵青龙的跟前跪了下去,道:“女儿丹青愿去蝎毒阵内去救我玉扇妹妹,望父亲同意女儿之请求。”

    黑衣派那些师姐妹,也纷纷跪倒在地,齐声恳求道:“盟主,我们师姐妹皆愿随大师姐前往破阵,舍命救出十五妹玉扇。”

    赵青龙目睹此状,赶忙喊道:“女儿,我的好女儿,你们都起来!”

    赵丹青道:“义父,我这些师妹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皆要求来大漠参加破阵。她们说,过去跟随师父黑狐妖作恶甚多,来此参加破阵,是自己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赵青龙道:“立功赎罪?丹青,不能这么说,你们是受害者,是无罪之人,你们的师父是为了能当上黑衣派掌门,狠心地杀了你们的父母,但你们的师父却也是受了方士杰之害。”

    丘荣在一旁道:“对,主谋是方士杰一人。我师姐充当了他的杀手,结果得了个畏罪自杀的下场。”

    赵青龙道:“丘老兄,你师姐对过去的所作所为虽感愧疚,但她的自毙主要还是无颜再见她的这些受害的女弟子。如今这些可怜的女儿……”

    “义父!”赵丹青打断赵青龙的话,道:“往事就不必再提了,师父已含恨于九泉,我们师姐妹虽恨师父之心狠手辣,却也念她老人家对我们的养育之恩。”

    “如今我们终于醒悟过来,走上一条正道,这要感谢义父的大恩大德。”

    “我们师姐妹还要感谢十五妹玉扇,不是她,我们也难以迷途知返。因此,刚才听晓风说十五妹困在蝎毒阵中,心里都十分着急。”

    “义父,女儿求你派我们姐妹去破蝎毒阵,好让我们早早救出玉扇师妹。”

    一枝梅在一旁道:“盟主,丹青之言极是,一枝梅愿率她们前往地穴破阵,救出玉扇。”

    丘荣闻一枝梅之言,道:“师妹,你率领她们去固然好,只是真儿伤势不轻……”

    “师父!”赵晓风惊问道:“铁真子是何所伤?”

    丘荣道:“不必问这些了,当务之急是破阵救出玉扇。盟主,你让我率黑衣派弟子去破蝎毒阵吧!”

    赵青龙道:“丘兄,我刚才思虑过了,此阵要由胡师太去破。若是孔圣师叔在此,由他去破阵更为合适。”

    丘荣不解地问道:“这是何故?”

    赵青龙道:“孔圣师叔终生苦练蝎毒掌功,不但能克了蝎毒,而且他的功力极深,破此阵当无问题。”

    “如今他去他金陵故破阵之事只好由精通蝎毒掌功的胡师太来承担了。”

    胡风早想请战,只是不好与后辈去争,故在一旁沉默不语。她闻赵青龙之言十分高兴,道:“青龙,破此阵你派两人随我便可。”

    赵青龙问道:“哪两个?”

    “丹青、晓风。”

    “好,就让丹青、晓风随你去吧!”

    胡玉风闻言,顿喝一声:“晓风带路!”

    赵晓风应了一声,拔身掠上了身旁这棵大树的树梢。

    赵丹青岂敢怠慢,紧随赵晓风的身影掠去,也上了这棵大树。

    胡玉风一抖如意拂尘,晃身上树,眨眼不见踪影。

    众豪侠目睹三人之轻功,赞叹不已。

    丘荣叫道:“盟主,我等有何任务?”

    赵青龙笑道:“丘兄莫急,你率黑衣派弟子速去古林。”

    丘荣不解地问道!“去那里作甚?”

    “刚才袁文武曾言,古林还有一暗穴,内中设有机关暗器。我担心此暗道与黑城地穴相连,若是方士杰见大势已去,再次转回古朴暗穴亦未可知,故让你们去古林守住,防止这恶贼从古林逃脱。”

    “知道了!”丘荣应了一声,径自向铁真子走去,看了看躺在那里的铁真子,然后转身对一枝梅道:“师妹,我们去古林了,你在这里好好照应铁真子吧!”

    “不!”一枝梅道:“我也是黑衣派的弟子,活擒方士杰,清理门户,师妹理当出手,真儿有万姐姐照应,我跟你们去古林吧!”

    “好!”丘荣欣喜地喊了一声。

    众豪侠眼望丘荣、一枝梅率黑衣派弟子前往古林,心里都发了急,纷纷向赵青龙问道:“盟主,我等在此作甚?快安排我们吧!”

    赵青龙笑道:“众豪杰莫急,青龙自有安排。方士杰此人极其狡猾,我们破掉九阵不难,但要擒住这个恶贼却并不那么容易。”

    “我猜测,方士杰此刻也许已不在地穴,在设置总枢机关的暗穴.或藏在地面上的房屋内,这皆有可能。”

    “五弟他们去黑城地穴,估计破毒蜈蚣阵并不难,但是,就怕方林、袁文武找不到方士杰的隐身之处,这样,就难以擒住方士杰了。”

    “为此,我想请僧肇、银顶、铜顶三位大师各带一人,分头去黑城的东、南、北门隐身起来。”

    “你们三位大师认识方士杰,若是见他出城,便出手擒住他。”

    “范兄去西门,离这里很近,我在此处可以出手相助。”

    王慎心急如同火燎,叫道:“伯父,侄儿分在哪里?”

    赵青龙微笑道:“别急,伯父的话还未完呢!”

    他顿了一下,又道:“僧善大师去东门,蒋四弟相随。银顶大师去南门,翼飞弟相随。铜顶大师去北,余老前辈相随。范兄去西门,有我在此相助,就不再派人相随了。”

    “孟师叔带王慎、蒋林二弟兄在三面城墙上隐身,防止方士杰在城上逃脱。”

    “众位看如此安排是否妥切?若有异议,请提出来。”

    曹翼飞道:“盟主龙韬虎略,如此安排极为妥切,谅那方士杰插翅难逃。我们何时开始行动?”

    “刻不容缓,立刻行动。”

    众豪杰闻言顿时拔身而起,各自施展轻功,分头而去。

    万白鹅照应着铁真子,一直没有作声,待众人离去后,对赵青龙道:“青龙,你刚才推测方士杰仍在黑城内,为何要让丘荣、一枝梅率领女弟子去古林暗穴呢?”

    赵青龙道:“你猜我是何意?”

    万白鹅沉吟了一下,道:“我猜你是不让她们遭到方士杰的暗算。”

    赵青龙点头道:“我的心思难瞒得了你。白鹅,这些女孩子自幼失去父母,如今还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若是让她们去破阵,万一遭到什么不幸,我可是终生也难得安宁。”

    “因此,我把她们派到古林去,让她们避开这一场拼杀。”

    “待救了玉扇和郑宝母子,铲除了方士杰等恶贼,便带她们到五泉山去。”

    “青龙,如今天下大乱,今后我们便在五泉山上隐身吗?”

    “不!”赵青龙道:“回到五泉山后,料理一下家事,我们便去金陵与江南一带之豪侠联系,共议抵御清军保护百姓之大计。”

    “至于南明朝是否可以中兴,那要看魏良新此去金陵劝说能否成功,若是弘光帝不采纳我们的意见,我达摩剑盟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如今之局面怕已难以收拾了,依我之见,还是隐身深山,藏形匿迹为好。”

    赵青龙长叹一声,道:“我也有此考虑,只怕五弟、三弟他们不会答应,待救出玉扇、郑宝母子,擒住方士杰后,再作商量吧!”

    他刚言罢此语,一条黑影忽从大树上窜出,顿时弹身而起,向那条黑影飞去。

    那人纵出树头,一心只想逃命,突见赵青龙飞驰而来,吼喝道:“何人敢当我路?”言出,将手一抬,只见十二道白光向赵青龙射去。

    赵青龙达摩剑在手,他的身子向那人扑去,手中的达摩剑却拨向那十二道光,只听“当、当、当……”声响,那十二把飞刀全被拨飞。

    那人怎知道挡住自己的是名震天下的达摩剑盟盟主赵青龙,见自己的十二把飞刀全部援飞,气得七窍生烟,一抖手中的长剑,便向赵青龙手上的达摩剑迎去。

    刹那间,只听“铮”的一声响,那人手中的长剑断为两截。

    那人手中的长剑削断,吓得脸色苍白,望着挡住自己的赵青龙,疑惑地问道:“你……你是……”

    “赵青龙!”

    “你是……是达摩剑盟盟主?”

    “正是!”赵青龙大声回答道。

    那人不待赵青龙“正是”两字落音,便一晃身子,疾向塔顶射去。

    “下来!”赵青龙喝叫了一声,一抬手,竹叶飞刀射去。

    一声惨叫,一条黑影从空中坠下。

    赵青龙上前紧走几步把从空中坠下之人接住,从此人身上拔出了自己的竹叶飞刀,然后把他放到地上,出手点住了穴道,并在伤口上上了止血药。

    “你是何人?”赵青龙问道。

    “程六。”

    “你为何从树内窜出?”

    “蝎毒阵已破。”

    “你就是把守此阵的?”

    “正是。”

    “蝎毒阵内围困住一位少女,现在何处?”

    “被另一少女救走。”

    赵青龙明白程六所言之少女乃是自己的义女丹青,知道玉扇已被丹青救出,心中顿感到宽慰。

    于是,他又问道:“此阵就只你一人守阵?”

    “三人。”

    “另两人呢?”

    “皆被盟主之子赵晓风在阵中击毙。”

    赵青龙思索片刻,道:“听说蜴毒阵暗器极多,蜴毒又无人能够抵御,为何此阵破得如此迅速?”

    程六哭着脸,道:“此阵虽然奇毒无比,暗器极多,但挡不了盟主手下一位出家的女尼。”

    “那老尼手中之拂尘真乃神妙,小人见她入阵便发动了暗器机关,数不尽的蜴毒暗器暴雨般向她射去。”

    “可是这老尼却似神仙下凡,一抖手上的拂尘,如入无人之境,那拂尘发出了道道白光,暗器纷纷落地,竟没有一枚暗器能射到她的身上。”

    “小人把阵中的暗器发完后,见伤不了这个老尼,便想从暗道中溜走,但是,却被盟主的儿子与一少女拦住。”

    “结果,我们守蜴毒阵的三个人,两人被盟主的儿子挥掌击毙,小人总算侥幸保住一命,从暗道中逃溜至此。”

    “那被困在阵中的少女呢?”

    “小人逃跑时,被困在阵中的少女已被救出,就是那个与赵晓风一起的少女出手救了她的。”

    “可知他们破了阵后上哪里去了?”

    “不知道,小人想,他们也可能是破毒蜈蚣阵去了。”程六在回答时,眼珠子转了两转。

    赵青龙内功精深,明察秋毫,程六的眼珠子转了两转怎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他从程六的目光中产生了疑问,沉思了片刻,道:“程六,你是想立功赎罪,还是想死在达摩剑下?”

    “小人不明白盟主此言何意?”

    “真的不明白吗?”

    “是的。”

    “程六!”赵青龙厉声喝道。

    “小人在。”

    “他们的去向你真不知道吗?你别想瞒我,快说!”说着,他手上达摩剑已逼近程六胸前。

    “他们破了蝎毒阵后,小人便慌忙逃走,在走出地穴时无意中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只听轰的一声,一块万斤巨石落了下来,顿时把地穴的洞口堵住了。”

    “小人想,他们三人仍在地穴中,洞口堵住便出不来了,怕会闷死在地穴中,但小人虽在地穴中把守此阵,却从来也不知道有这一情况,只是无意中触及到什么机关。”

    赵青龙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焦虑万分,但焦虑之情并未在神色中流露出来。

    万白鹅在一旁听到赵晓风、赵丹青和胡玉风陷在地穴中,却沉不住气了,颤音道:“程……程六……”

    程六听到万白鹅的喊叫,赶忙道:“小人在。”

    “你……你刚才所言……是真……真的吗?”

    “小人不敢说谎,只求饶了小人一命。”

    铁真子听到了程六刚才所说的话,有气无力地道:“程……程六……地穴中……有……毒物……毒物吗?”

    “小人不知。”

    赵青龙喝了一声:“程六!”

    程六慌忙道:“盟主有何安排?”

    “带我去那个地穴。”

    “盟主万不可去。”

    赵青龙见程六惊恐万状,问道:“程六你为何如此惊恐?”

    租六道:“方士杰阴险毒辣,只怕地穴中还有暗道机关,若是小人带领盟主进去,小人一死倒没有什么,盟主万一出了什么事……”

    言至此,他把话顿住了。

    赵青龙闻程六之言却冷笑一声,道:“料那方士杰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万白鹅见赵青龙执意要程六带路,前往地穴救人,发了急,叫道:“青龙,你万不可去地穴救人,一定要去,就让我去。”

    “白鹅!”赵青龙叫了一声。

    万白鹅道:“你身负重任,岂可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若是执意要进地穴,万一有个长短,只怕达摩剑盟这面大旗便难屹立江湖,再说目前又正在破阵……”

    万白鹅刚言至此,突见大树梢头闪出一人,紧接着又有三条人影在树梢闪出。

    “晓风!”万白鹅惊叫一声。

    赵青龙见赵晓风、丘玉扇、赵丹青、胡玉风四人在树梢出现,又惊又喜,喊道:“你们不是被困在地穴内吗?”

    喊声中,赵晓风等四人已从树上飞身落地,站在了赵青龙的跟前。

    胡玉风道:“青龙,我们是被困在地穴了,多亏晓风运达摩神功,一掌把堵在洞口的巨石击碎,要不,我们怕是要闷死在地穴之中。”

    “看来方士杰老儿花样不少,设置了各种各样的机关暗器,若不小心,便要遭到他的暗算。”

    程六在一旁道:“盟主,这位师太之言极是,方士杰这个恶道心毒手辣,他什么事皆能干得出来,若想擒住他怕是不易。若是盟主信得过小人,小人愿领盟主人黑城内,寻找方士杰的暗器机关。”

    赵青龙问道:“你知道方士杰在黑城内的隐身之处吗?”

    程六道:“不知道。方土杰这狗儿的隐身窝,只怕方林、魏良新也不会知道。不过,有一个地方小的是知道的。”

    “什么地方?”

    “也是方士杰一个隐身之处,只是方士杰的断筋化骨毒十分厉害,中毒后顷刻丧命,俗话说:‘明箭易躲,暗箭难防。’那方士杰隐身暗处,又在黑城内……”

    “在黑城内又怎样了?”

    “小人是说黑城内机关暗道甚多,地形又复杂,有许多房屋,方士杰若藏在暗处,怕会受其暗算。若盟主万一有个闪失,小人不好向众豪侠交待。”

    赵青龙闻言哈哈大笑,道:“程六,你不要为我担忧,料那方士杰逃脱不了我们之手。”

    程六道:“若是如此,小人愿意带路。”

    赵青龙转身朝赵晓风叫道:“晓风!”

    “晓风在!”赵晓风应声道。

    “你与玉扇速去黑城寻找方士杰,由程六带路,你们若是找到方士杰,力求活擒这个恶贼,不要轻易丧其性命;若是寻找不到他,那就去找你的五叔王泰,看他们破了毒蜈蚣阵没有?”

    “孩儿遵命!”赵晓风应了一声,转身向程六喝道:“程六走吧!”喊声中,他已拔身而起。

    赵晓风、丘玉扇二人带着程六向黑城驰去。

    赵丹青目送赵晓风、丘玉扇向黑城飞驰而去,对赵青龙道:“义父,女儿观那程六巧语花言,乃一奸诈之徒,此去黑城怕是心怀诡计。好在十五妹与晓风哥皆机警过人。若是义父放心不下,丹青便去追赶他们三人。”

    赵青龙道:“丹青不必去了,相信玉扇、晓风能够识辨程六,绝不会中了他的什么鬼计的。”

    顿了一下,他又道:“丹青,义父有一事想问你一下。”

    “何事?义父直说好了。”

    赵青龙微笑道:“丹青,你是黑狐妖的大弟子,难道不认识方士杰吗?”

    “丹青只是听师父常言及方士杰其人,却还从未见过方士杰本人。”

    “听师父说,方士杰乃是她的师叔,因与师父的师爷话不投机,便离开了黑衣派出家当了道长,但黑衣派的掌门令牌却落在他的手里,此中究是什么原因未听师父说过,故亦弄不清楚。”

    “你可知方士杰能否施展易容之术?”

    “听师父说过,方士杰亦知易容之术,义父认为程六便是方士杰吗?”

    “只是猜想。”

    “程六不会是方士杰,女儿观程六不到五旬年纪,方士杰虽可改容,却改变不了他的老态,年纪是瞒不过去的。但女儿认为,程六虽非方士杰,却也不是等闲之辈。”

    “丹青,你所言极是。我亦猜想,方士杰此时还不会离开黑城。”

    胡玉风道:“青龙,我们在此猜测,怕是难以断定程六之真伪究是如何,亦难以料到他怀有什么心计,不如老尼与丹青前往黑城,暗中监视程六之行动,若发现他有什么坏心,便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赵青龙点头道:“好!不过,去黑城之事,让丹青一人去便可以了。青龙想请你再去一趟地穴,查看一下地穴内有无可疑之处,以及还有什么暗道没有。”

    “如此更好!”胡玉风回答了一句,便晃身跃上树头,瞬间不见。

    赵丹青道:“义父、义母保重,女儿去黑城了。”

    “去吧!”

    赵丹青脚尖一点沙地,陡地飞上塔顶,瞬间一个翻身,向黑城斜飞而去。

    万白鹅道:“青龙,你让胡师太再次进蜴毒阵地穴,不知究是何意?”

    “程六从此通道出来,极为可疑。程六若不是方士杰,但定是方土杰之心腹,我推测他不但知道方士杰隐身之处,且知道郑宝母子安置在什么地方,极有可能是奉方士杰之命出来探路。”

    “看来这个地穴的暗道,只有这棵大树上的这个出口。”

    “不错。”

    “为何不让胡师太在树上守住这个出口,却要让她下到地穴中去呢?”

    “我让胡师太再次进入地穴,是想让她救出郑宝母子;同时,还可查看一下地穴内有无通往黑城的穴道,若有,便可找到方士杰在黑城的贼巢。”

    “你怎知郑宝母子在此地穴……”万白鹅刚言至此,突见胡玉风从树头穿出,一手提着赵银屏,一手搂着怀中的郑宝。

    眨眼间,胡玉风已从树头落身在地,万白鹅慌忙奔过去,接过郑宝便抱在怀中。

    胡玉凤把赵银屏轻轻放在沙地上,道:“青龙,你猜得不错,她们母子就在我们被困的那个地穴内,但是被安置在幽深处一个小穴内,要走完一条暗道才来到那里,故当时我们没有发觉。”

    “她母子身上的穴道皆被封住,看来是程六动的手脚,不知这小子用了什么点穴之技,老尼却没有解开。”

    赵青龙走过去,出手运用达摩神功,把赵银屏、郑宝身上的穴道解开,然后道:“师太,除了所说的通往小穴的暗道,还有其它暗道没有?”

    胡玉凤道:“还有一条要幽深的暗道,可能是通往黑城,但当时老尼只顾救出他们母子,便顾不上去探一探了。”

    “青龙,你与白鹅照应好她们母子,老尼再进地穴,准备从那条暗道直捣方士杰的贼巢。”

    “师太,此暗道若通向黑城,内中的暗器机关与消息陷阱必多,你一人进去不妥,待我……”

    赵青龙刚言至此,忽听赵银屏叫道:“哥哥!”

    赵银屏穴道被解,苏醒过来,听到了赵青龙与胡玉风所谈的话,喊叫了一声赵青龙,问道:“哥哥,那个程六到哪里去了?”

    “晓风、玉扇去黑城捉拿方士杰,哥哥让程六给他们带路。”

    赵银屏发急地道:“哥哥,那程六乃是假名,他的真名字叫金泉池,其妻名叫杜秀芳。这一对狗男女,乃是方士杰的心腹,了解地穴内的一切机密。”

    “方士杰所设置的暗器机关,以及所有的暗道,他们夫妇无不知晓。”

    “今日黄昏时,方土杰与金泉池夫妇便计划带上我们母子逃出黑城贼巢,谁知后来方士杰又改变了主意,让金泉池一人把我母子从这穴内带出,安置在塔上四层内等候他。”

    “后来,不知怎的,程六一人却先跑了,我与宝儿身上穴道被点,丢在那个小穴中,什么事皆不知晓。”

    赵青龙闻言后,冷笑一声,道:“金泉池小儿,你自以为计出万全,可以趁机逃脱,我看你是梦想!胡师太,你与白鹅在此照应银屏母子和铁真子,让我去黑城破那方士杰的贼巢。”

    “盟主!”远处传来了丘荣的喊叫,瞬间,丘荣、一枝梅率领着黑衣派女弟子来到了赵青龙跟前。

    “丘老兄,你们怎么回来了?”赵青龙问道。

    丘荣道:“我们到古林后,守候甚久,却不见有什么动静,下到地穴,见暗器机关皆已破了,暗道也皆堵塞,我想,为何盟主派我等来此守候,莫非是让我们避开拼斗。”

    “还是师妹猜到了盟主的心思,知是怜悯我黑衣派女弟子皆孤苦伶仃之人,故置之古林中免受伤害。”

    “但师妹将她的猜测谈出后,众女弟子皆不愿再在古林守候,一致要求返回这里,故丘荣率领她们回来了。”

    赵青龙听了丘荣这番话,哈哈大笑,道:“丘老兄,别说了!你们回来很好,这里正需要人。”

    “你与一枝梅带着银屏妹妹随我速去黑城,众义女在此听从胡师太指挥,若有贼人从大树上这个出口窜出,你们便出手把他擒住。”

    丘荣、一枝梅及黑衣派众女弟子听了赵青龙之言,也都笑了起来。

    赵青龙走至赵银屏身边,道:“妹妹,你与我们一起去黑城,身体能行吗?”

    “哥哥不用担心,我与宝儿虽被方士杰劫持多时,却也没受什么大罪,身体看起来很虚弱,但并不要紧。走,快随妹妹去黑城捉拿老贼方士杰!”言罢,她拔身飞上了塔顶。

    赵青龙见妹妹银屏之轻功仍如往昔,甚为欣喜。他向丘荣、一枝梅招呼一声,便拔身腾空,朝黑城飞去。

    丘荣、一枝梅顿时拔身而起,紧随赵青龙飞去。

    郑宝见赵银屏飞去,叫道:“我也要去黑城,杀方士杰,报母亲受辱之恨!”

    万白鹅惊问道:“怎么,你母亲受了方士杰之辱?”

    郑宝愤恨地道:“那帮黑衣贼人把母亲和我劫到大漠沙海后,交与了方士杰老儿。”

    “那方士杰假装慈悲,还摆出了一桌酒菜招待我母子二人,但我母亲不吃他们的酒菜,还把方士杰、方林、魏良新三贼骂个狗血喷头。”

    “结果,方土杰被我母亲骂得恼羞成怒,竟和方林、魏良新二贼一并将我母亲……”

    说到这儿,郑宝的眼中射出羞愤的光芒,那悲惨的一幕又重新浮现在他的眼前:

    “赵银屏,自从你母子来到我这儿,老夫自认待你不薄,现在你居然连老夫的饭菜都不肯吃,真是气煞我也!”

    说罢,方士杰竟扬手对着赵银屏的俏脸狠扇过去。

    立时,赵银屏的香腮上便现出五条指印。

    “臭老道,你敢打我娘,我和你拼了!”郑宝吼着,便向方士杰扑去。

    可他的身形刚起,便被方林一把抓住,强捆在椅上。

    方士杰冷笑一声,道:“把这个小畜牲绑在椅子上,娃娃,我现在只打了你娘一个小嘴巴你就受不了了,那待会我若把你娘的衣裤剥光,打她的屁股,还会有什么反应?”

    “老混蛋,老畜……”郑宝的话未骂完,他的脸上被狠抽了一掌,接着,身子便被人牢牢地捆在坐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