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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栽赃情人

    鹰刀随着雪儿跨入位于船只顶层的大厅。

    由于船只在继续航行中,清风徐来,夹杂着一丝清新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振。

    沐浴梳洗之后,鹰刀的确感到人舒服多了,虽然身上这套看来像是仆役下人的衣物并不十分合身,但总比自己原先那套破破烂烂的衣服好多了。

    只见大厅中,那少女坐在上方席前,左右两旁分别站着方才那位姓曲的中年人和将鹰刀拎入舱房的那位妇人。

    在他们的对面是一桌精美的菜肴,更令鹰刀兴奋的是桌上还摆放了一壶酒。

    鹰刀一见酒,也顾不上和那少女打声招呼,便旁若无人地走到桌前坐下,提起酒壶往嘴里倒。

    一口酒下去,只觉得满颊留香,酒香扑鼻,正是极品汾酒,不禁大呼痛快。天可怜见,他已许久没闻过酒味了,此刻即便是一瓶普通的老白干下肚也是甘之如饴,更别说是极品汾酒了。

    那少女见他粗豪不羁,脱略放荡,不觉心里微微有气。因为自他进来为止,还未正眼瞧过自己一眼。自己具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绝世风姿,无论身处何方均是众人注目的焦点,更是武林中众多青年才俊追逐的对象,自己的一颦一笑皆能颠倒众生,可偏偏他却视若无物,难道在他的眼中,自己还不如桌上的一瓶酒吗?

    鹰刀喝一口酒,吃一口菜,转眼间桌上已是一片狼籍,而壶中酒也已干。他摸摸自己的肚子笑道:“肚子啊肚子,今天你可是享到福了,也不枉你跟随我一场。”

    那少女气道:“喂,你吃完了没有?我还有话要说呢!”

    鹰刀笑道:“虽然还不十分饱,但马马虎虎也就差不多了。”

    那少女道:“那好,我问你,为什么你会跑到我家船上来?你有什么目的?”

    鹰刀道:“我也不是故意要上船来的,如果知道的话,你就是用八匹马拉我上船,我也不来了。”

    遂将自己杀了晁无心,被无双府一路追杀,恰好船只经过,顺便上船躲避的情形说了一遍。

    他接着道:“我本来的意思是悄悄地上船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船离了无双府的地盘就偷偷下船,谁知恰好被你撞见,也不知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那少女道:“当然是我倒霉了,无缘无故地被你点了穴道,你有什么倒霉的?”

    鹰刀道:“我被你打得像个猪头,你什么仇都应该报了。可如今我因为你们和花溪剑派结了梁子,弄得我无法在江南立足,难道说不是我倒霉?”

    那少女看着鹰刀尚有瘀青的脸庞默然半晌,欲言又止。

    站在一旁颇能体会主人心意的雪儿看了那少女一眼,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鹰刀笑道:“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罢了。我在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想到北方去碰碰运气。”

    雪儿向那少女道:“小姐,反正我们也要去金陵,不如让他和我们一道吧!”

    那少女低声道:“我们的船大,也不在乎多他一人,只是不知道鹰公子愿不愿意呢?”她话虽如此说,但眼中却不禁流露出一丝企盼之意。

    鹰刀笑道:“多谢两位美意,只不过我正被人追杀,待在船上恐怕会给你们带来不便和麻烦,还是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

    那少女听了,眉头一皱,微露失望之色,口中却道:“无双府?我们还不放在眼里,但你若是一定要走,我也不好阻拦。”

    鹰刀拱手谢道:“如此多谢了。只要找个稍大一点的市镇码头,我就下船了。”

    雪儿望了那少女一眼,问道:“你要下船随便找个地方偷偷走了便是,何必要找个人多的地方呢?那岂非暴露了行踪给你的仇家知道?”

    鹰刀笑道:“我正是要人知道我已经离开了你们的船,那样就没人会因为我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那少女气道:“你以为以你这样的武功能逃得过仇家的追杀吗?何必强充英雄呢!你这种做法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鹰刀笑道:“我的武功是不怎么样,但他们到现在还不是没抓到我吗?有些事情并不是完全依靠武功来解决的。”

    那少女见鹰刀一意孤行,心内又急又怒,大声道:“好,你既然要去送死,我又何必拦着你,你去死吧!”说毕拂袖便走。

    鹰刀望着那少女生气离去,心里暗存感激。他何尝不希望能轻轻松松地坐船离开,只不过无双府在这一带的势力非同小可,任何人只要惹了无双府,要离开此地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眼见他们看来同样麻烦多多,自己又何必再连累他们呢?再说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托庇于他人保护之下,实在与自己的性子不和。

    那少女气愤愤地回到房内,只觉鹰刀实在可恶,自己有心要帮他一把,他偏偏不领情,若是就让他这么走了,又担心他有什么意外,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至于她为什么想帮助鹰刀,她自己一时间也无法解释。

    雪儿跟着她进入房内,见她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便故意说道:“唉,鹰公子就要下船了,也许这一走,就不可能再见到他了,说不定还会横尸街头,叫他留下来,他又偏偏不肯,真是急死人了。你说怎么办?”

    那少女随口应道:“是呀,怎么办?”

    话方出口,才醒悟雪儿在调笑她,不由又羞又急,骂道:“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呀!”

    雪儿笑道:“我没说什么呀,我只不过把小姐心里所想的说出来罢了。”

    那少女急道:“好啊,等回去了,我叫爹爹把你赶出仙阁,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雪儿笑道:“本来呢,我有一个办法救那鹰公子一命,但既然要把我赶走,那我说不说就无所谓了。”

    那少女喜道:“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

    雪儿摇了摇头道:“我不说,反正你要把我赶走,我为什么要说?”

    那少女明知雪儿又在逗她,但现在情况紧急,不得不求道:“雪儿,你放过我吧!我都快急死了。”

    雪儿噗嗤一笑道:“那鹰公子有什么好,你要这么对他?”

    那少女羞不可抑,兀自口硬道:“他总算是对我们有恩,我帮他一下也没什么不对,你到底说不说!?”

    雪儿笑嘻嘻道:“说,我说!小姐既然是报恩,我当然会说,要不然岂非害得小姐变成忘恩负义之人了。”说毕,在那少女耳边耳语一番。

    那少女听了,皱眉道:“这样行吗?”

    雪儿笑道:“可以的,你放心好了,他顶多受点皮肉之苦,却没有生命危险。而且,我保证到时候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会回来找你。”

    那少女羞道:“你不要胡说,我找他干什么。”

    雪儿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找他干什么,只不过我们再不赶快行动的话,只怕来不及了。”

    那少女忙道:“那你还在这里啰嗦,还不快去?”

    雪儿笑着答应一声跑出房外去了。

    转眼间,时至午后,船依照鹰刀的要求停靠在林家集的码头上。

    林家集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因为紧靠湘水,水运发达,成为商家云集之地,故而由一个小小的市集逐渐发展为一个颇为繁华的小城。但也因为如此,它成了一块各帮会争相抢夺的大肥肉。

    当然,在这个城里,势力最大的还是无双府下属的分舵。因为这里还是无双府的势力范围,它至少算得上是半个地主。

    在这里担任无双府分舵舵主的范歌,鹰刀不但认识,还很熟,他们是同一批加入无双府的。

    鹰刀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范歌是湘水边一个渔民的儿子,在和他们同期进入无双府的人们中,他们两个人算是最穷最苦的,一直受到排挤。

    正因为如此,他们刻苦习武,奋发努力,终于脱颖而出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受到赏识,一个成为“刀卫”的副统领,另一个成为分舵舵主。两人由于境遇相同,以前同在总舵之时,交情颇好。

    鹰刀知道,也许一下船后第一个对上的就是自己昔日好友,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鹰刀正要向那少女辞行,却见雪儿跑过来说:“鹰公子,我家小姐有话要说,请随我走一趟吧!”

    鹰刀答应一声,跟着雪儿来到少女的舱房。

    少女见他进来便道:“鹰公子,这一次蒙你出手相助,而我却多有得罪之处,请见谅。”

    鹰刀笑道:“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不用如此客气。”

    少女道:“若不是你拖延了那吕东成的时间,我一定无法将他擒住。本来,我是想送鹰公子一程,以作答谢,只是你不答应,我也不好强求。既然如此,我就奏琴一曲当作是给你送别吧!”

    鹰刀暗想,走就走,还弹什么琴,女孩子就是婆婆妈妈的。但当琴声传来,他虽然是一介粗人,却也听得如醉如痴,浑不知世间为何物。

    只听得琴声忽似潺潺小溪如泣如诉,忽如高山流水洋洋洒洒,果真是绕梁三日,余韵不觉。

    不知不觉间,琴声嘎然而止。

    鹰刀击掌叫好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少女听他称赞,心内暗喜,道:“鹰大哥过奖了。”不知不觉间连称呼都改了,等到醒悟过来时不禁红晕满面,含羞不已。

    鹰刀见她害羞的模样,端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时间迷失在她绝世的容颜中,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少女见他呆呆地瞧着自己,心内不由又羞又喜。

    过了半晌,鹰刀醒悟过来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小姐一曲之德,鹰刀铭刻在心。”

    少女也不留他,站起身道:“我们会在金陵待一段时日,鹰大哥如是有空,请去东大街秦道雪秦府一聚。我姓楚,叫楚灵。”

    鹰刀笑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爬也要爬去金陵见小姐一面的。”

    楚灵道:“公子这一去,必定吉人天相无风无浪,灵儿会在秦府恭候公子大驾。这里是一点盘缠,还请笑纳。”

    鹰刀天生豪爽并不客气,接过雪儿捧上来的几锭银子纳入怀中,道:“那么就此告辞。”说毕拱手道别去了。

    楚灵站在船舷边,于落日余晖之中,望着鹰刀远去的背影,心内充满不舍和对他前途的担忧,不经意间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

    华灯初上,鹰刀慢慢在街上行走。虽然街上行人众多,但他知道在自己身后至少有三批人跟着。

    从上岸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人打自己的主意,虽然这一点早在意料之中,但会出现这么多的人,就不是自己所料。

    那一对看似情侣的年轻人,从他们的行事作风来看,十之**是鬼王府的“鹰卫”,毕竟鹰刀也曾经是无双府的人,对于这一点,他自信不会看走眼。

    至于另外两拨人,他却不知其来历。其中一拨是个卖花的小姑娘,她跟着自己一大圈,花却连一朵也没卖出去。另一拨却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本应该风吹便倒的年龄,却疾步如风。

    鹰刀在一家酒楼前停步,抬头看著“醉月楼”的招牌,心想既然自己行踪已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因为,另两拨人对自己有何目的,自己并不清楚,相信无双府的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如果想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逃出生天,只能寄望于把局面搅浑,最好造成多方混战的情况,那样自己才有可乘之机。

    鹰刀大摇大摆地走入醉月楼。店小二殷勤地将他迎上二楼雅座。

    他挑了一张靠窗的座位坐下,环视周围的环境。楼上稀稀疏疏地坐着一些客人,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一个趴在左角桌上的醉汉。他的脸朝下趴着,所以看不见他的长相,但他的手细而长,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的老茧又厚又硬,这正是练剑或练刀的特征。以那老茧的厚度来看,此人至少下过十几年的苦功。

    鹰刀之所以挑选这个座位是颇有一番道理的。首先,坐在这里,每一个上楼的人,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他有第一时间来作出反应。其次,他的座位紧靠窗户,若有什么不对,他可以选择跳窗逃走。

    店小二笑眯眯地问道:“客官,请问你要点什么?”

    鹰刀将怀中银两都掏出来,大声道:“今天我要请客,我第一个要请的便是无双府的范歌,至于和我鹰刀无关的人还是请快快下楼,以免打扰我的雅兴。”

    说毕,自身后拔出厚背刀一劈,将身旁的一张桌子劈为两半。

    刹那间,楼上的客人走得干干净净,唯有那醉汉仍然趴在那儿动也不动。

    店小二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呆呆地站在那儿。

    鹰刀笑道:“还不去给我准备酒菜?我要你们酒楼最好的酒!我想范歌他大概快来了吧!”

    店小二听了拔腿就走。鹰刀喝住:“你银子不要了?我想你们酒楼明天就可能要重新装修过了,这些银子大概够了吧!”

    店小二忙道够了够了,飞也似地下楼去了。

    过不多久,首先上楼的是那个跟踪自己的老头,他选了张桌子坐下,并不和鹰刀答话。紧接着,那卖花的小姑娘也上楼来,选了张桌子坐下,也不开口说话。

    鹰刀并不看他们,自斟自饮,但当上楼的人越来越多时,他也不由奇怪起来。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原本空空荡荡的酒楼已快挤满了人,这些人个个手携兵刃,想来全是武林中人,看他们人人注视自己,显然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实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招惹了这么多人。

    最奇怪的一点是,这里是无双府的地头,本该第一个出手对付自己的应该是无双府,但到现在为止,他们居然连一个人影也不见。

    鹰刀见他们都不说话,自己也乐得装糊涂,不去理会他们。

    终于,一个圆脸浓眉的大汉领着两个人上楼来,正是鹰刀多年不见的昔日好友,无双府在林家集分舵的舵主──范歌。

    鹰刀长身而立,大声叫道:“范大哥!”

    范歌毫不在意周围的人,快步上前拥住鹰刀道:“鹰兄弟,好久不见了。”

    两人分宾主坐下,范歌介绍了立在他身后的两名下属,一个叫林浩天,另一个叫万楼。只见两人在这种群雄环伺的情况下,仍然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可见他们俱是一流的人才。

    范歌笑道:“鹰兄弟,我们多年不见,如今你来到哥哥我的地头,我却这么迟才来见你,你不会怪我吧!”

    鹰刀笑道:“要是换做是我,在我的地头突然出现这么多武林人士,我也会先弄个清楚才罢休的。”

    立于范歌身后的林浩天和万楼见鹰刀一语道破他们迟来的原因,心内暗暗佩服。

    范歌叹了口气,道:“当日哥哥我接到总舵传来追缉你的命令,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几乎惊呆了。他们说你杀你义兄,奸杀你义嫂,最后因被晁无心撞破,竟连他也杀了。别人相信这种话,我范歌第一个就不相信。你我相交多年,我深信你不会是这样的人。”

    鹰刀想不到鬼王晁功绰居然会倒打一耙,苦笑道:“多谢大哥。想我鹰刀自小无父无母,我义兄一家对我就像自家人一样,有好吃的先给我吃,有好的衣服先给我穿,就是亲生的哥哥嫂嫂也不过如此。怎料晁无心那贼厮撞见我嫂嫂貌美……”说到这里,一阵伤痛涌上心头,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鹰刀顿了顿道:“那贼厮便设计杀了我义兄,随后闯入我义兄家中奸杀了我义嫂。等我听到消息赶到家里去时,连我那两岁的侄儿也死在地上。范大哥,你说,这种丧尽天良的禽兽该不该杀?”

    范歌一时间被如此惨剧吓呆,还未回答,只听左边已有人大声叫道:“该杀,这种人就算你不去杀他,我也会去捅他两剑。”

    鹰刀回头一看,正是早先趴在桌上的醉汉。只见他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先前落魄的模样荡然无存。

    鹰刀大为感激,提了一壶酒走过去给他倒上一碗,自己先干了一碗酒说道:“这位兄台,虽然我不知道今晚你在这里是不是冲着我鹰某人来的,但为了你刚才的那句话,我就要敬你一杯酒,这一杯酒是替我地下的义兄敬你的。”那人也不客气,端起碗仰头就喝。

    鹰刀道声多谢,走回原座继续说道:“于是,我将我义兄一家葬了之后,连夜跑去杀了晁无心,割了他的人头来祭奠我义兄,最后被无双府的人一路追杀到此。说句实话,我能活到现在,连我自己都不大相信。今天,我请范大哥来喝酒,一来叙叙我们往日的旧情,二来是我对活着逃出去毫无把握,与其偷偷摸摸东躲西藏,不如奋力一战来得爽快,就算失手就擒,落在大哥手中总比落在别人手中的好。”

    范歌愤然道:“鹰兄弟,你把我范歌看做什么人了?难道我会和你为难吗?”

    鹰刀心中感激,口中却道:“范大哥,你我相交是私,奉命抓我是公,你能来这里听我说几句话,喝几杯酒,我已经很感激了,总算我鹰刀没有看错人,没有交错朋友。现在,我们私事已毕,我只求能和大哥公平一战。”

    范歌当然知道鹰刀是怕连累自己,故而要求一战,但自己又怎么可能答应他的要求呢?而且,他显然不知道这里这许多人是为了什么才来的,这件事早已演变得复杂无比,并不是鹰刀想的那样单纯只是为了他是无双府叛徒,无双府要拿他回去那么简单了。

    范歌黯然道:“鹰兄弟,你且坐下听我说。”

    鹰刀听他声调有异,知道他另有为难之事,便依言坐下。

    范歌道:“本来,这件事极好解决。我陪你反出无双府流浪江湖也好,你我兄弟一战也好,简简单单干脆爽快一言可决。但你却不知道,事到如今已不是你我兄弟所能控制的了。”

    鹰刀奇道:“为什么?”

    范歌道:“难道你不知道你身上的东西就是这里这些人的目标?”

    鹰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范歌也奇道:“你不知道?蓬莱仙阁的九转心经不在你身上?”

    当范歌说到“九转心经”时,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显然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本经书。

    鹰刀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盯着自己,原来是为了一本经书,他疑惑地自语:“什么蓬莱仙阁?什么九转心经?”

    范歌见他所言不像作伪,便道:“你今天下午是不是乘一艘船来林家集的?”

    鹰刀道:“是呀,怎么了?”

    范歌看他果然不知情,道:“那你知道那艘船的主人是谁吗?”

    鹰刀笑道:“是一个少女,我听花溪剑派的人称她为公主,难道她真的是公主?”

    范歌严肃道:“她虽然不是真的公主,但她的父亲却在中原武林称王。她的父亲便是东海蓬莱仙阁的当家,人称‘紫衫逍遥王’的楚天舒。而那少女便是他唯一的爱女,由于她住在邀月楼,所以人人称其为邀月公主。”

    鹰刀一听那楚灵的来头居然这么大,暗自庆幸自己命长,这么惹她生气,自己的脑袋还好好地待在脖子上,真是万幸。

    但花溪剑派会明目张胆地去打她的主意,却叫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冒此风险去抢人,绝不会简简单单地只是冲着楚灵的美貌去的,难道还有其他什么更为诱人的目的?而这件东西的重要性或者说诱惑性大到连得罪楚天舒也可以?莫非就是范歌所说的九转心经?

    鹰刀一边想一边道:“那邀月公主来头再大,也和我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范歌道:“怎么没关系,你刚下船,就有消息传来,说邀月公主将她家的内功心法九转心经送给你了。”

    鹰刀听了跳起来道:“什么?这是哪里传来的谣言?她无缘无故地怎么会传我什么九转心经?”

    范歌突然笑了起来:“怎么会无缘无故呢?你是邀月公主的情郎,这九转心经就是她送给你的定情信物。鹰兄弟,没想到你这风流的毛病一直改不掉,这一次,你可惹到大麻烦了。那邀月公主裙下之臣无数,若是知道你是她的情郎,只怕你在江湖上寸步难行了。”

    鹰刀头上直冒冷汗,这一下给人栽赃栽得不轻,只怕自己这条小命就此葬送在这件事上。

    他不顾范歌笑他,哑声道:“范大哥,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范歌道:“消息的来源绝对可靠,现在江湖上早已传遍了。最初好像是由蓬莱仙阁的人传出来的。”

    鹰刀听了不由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满脑袋都是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