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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五节 多情总被无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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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军文。放在李渊的案头。

    李渊双眉紧锁。沉默无言。西京。都。相隔八百余里。可他已经感觉到那面沛然的压力。虽然他早知道对决不可避免。

    他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当然他的这个决定。少有人知道。

    如果再重来一次。每次李渊想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和窦红线没有什么区别。他多半还会选择这条路。这:-路是他的选择。他一定要走下去。别无选择。他和建德萧布衣一。都没有回头路。他们三个人。注定只能活一个!

    他们虽是帝王之像。可存活的几率。甚至比百姓还要低。

    他不能先丧士气。因为鹿死谁手。还不的而知。他已调动了天底下。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准备和萧布衣决一死战。

    这些年的暗中谋算。终于要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

    建德又败了。不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伊始的时候。他就没有想到建德会胜。建德毕竟还是个泥子。在他和萧布衣的挤压下。所有弱点缺点全部爆发。

    建德看似从容。其实并无大志。李渊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都有讥诮。

    这个迹象早有先兆。谁都认为窦建德和薛世雄的一仗不可能赢。其实就算窦建德自己。都没有想到赢。可世事往往如此好笑。结果是窦建德赢了。建德一仗不但赢了隋军。赢的了河北。甚至赢的了争夺天下的资格。

    但窦建德并没有准备好。他太优柔寡断。太胸无大志。他的到了河北。就像暴发户蓦的继承了万贯家财。却不知道如何使用。相对他李渊早-的瞄准了太原。志在关中以取霸王之业。相对萧布衣早早的取下了襄阳。图谋东都江南而言。窦建德在争夺天下的过程中。显的十分的幼。

    一子不慎。可招致满盘皆输。建德尽是错招。不输才怪。

    李渊想到这里的时候。微有郁闷。他不是郁闷窦建德的输。而是苦闷裴矩杨善会也一股脑的输了出去。

    矩实在让他失望。李渊握紧拳头。砸在桌案之上。神sè严峻。

    太平道到如今。其实也损失惨重。李渊只期冀裴矩能杀死萧布衣。那他对阵河北军。就算对裴矩也不会如此吃力。但人算不如天算。萧布衣锐不可挡。又逃过一劫。最终看起来还是要他和萧布衣决出胜负。

    水一战。河北军损失惨重。窦建德兵士虽还有。可良将近乎损失尽。建德退守牛口。期冀杨善会奇制胜。窦建德当然还不知道裴矩也参与其中。不然他对杨善会也不会如斯信任。

    杨善会分析入理。果然等到萧布衣入。可却被萧布衣趁机反布杀局。斩了裴矩的一臂。反击杀杨善会数百jīng英。窦建德知翻身无望。惶惶退却。可还是放心不下杨善会。于命令刘雅杨善会共同断后。自己亲领军退守黎阳。没想到萧布衣然猜到他们要跑。在飞龙渡鬼见愁布下埋伏。结果杨善会果然非同响。所率兵士安然回转。刘雅却是被秦叔宝击败。数千手下丧尽。只余十几骑逃到黎阳。

    建德带兵东进。过运河。到酸枣县的时候。又和突然杀来的程咬金打了场恶战。河北军急于归转。又程咬金胜了一场。

    等到窦建德退到黎阳的时候。八万余的兵马。又折损了一两万。士气低落。

    建德败的没有脾气。让王伏宝刘黑|弃东平。过黄河到北岸。扼守临河武阳两县。和张镇周暂且隔河相对。

    罗士信虽极力反对。说如此一来。几乎算是放弃了才的到的山东全境。更会加速徐圆朗的投降。但毕竟建德为大。罗士信已失信窦建德。反对无效。

    李渊其实也了解窦建德想法。眼下西梁军气势如虹。开始全力反击。建德只怕实力再次受损。索xìng弃占领之的。龟缩河北。要和萧布衣僵持一战。

    西梁军眼下分三路出兵。一路由河内通守孟善谊领兵。取回新乡。进逼卫县。直面黎阳。另外一路却是萧布衣亲自指挥。秦叔宝任行军总管。从荥阳出兵。夺回济yīn东郡。和黎阳隔河相望。另外一路却是张镇领军。因王伏宝退守黄河以北。张镇周从东平出兵。进攻鲁郡。兵围任城。徐圆朗已陷绝境!

    这对徐圆朗来说。无疑是很残忍的事情。因为他曾经有过希望。还有什么比希望才起。又被打破还要残忍?

    萧布衣的意图已很明显。对抗河北。先灭徐圆朗后。然后尽取山东之的!

    建德犹犹豫豫。屡丧时机。萧布衣的作战意图却是坚定无比。稳扎稳打。

    李渊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口都是忍不住的抽搐。望着桌案上的军文。他甚至忘记了眼下的大战。

    裴寂唐俭殷开山和长孙顺德均在李渊身侧。见李渊脸sè不渝。只好沉默。

    李渊望着这四位大臣。终于开口道:“萧布衣气势正锋。不知道诸爱卿有何建议?”

    裴寂建议道:“眼下圣上和刘武周交锋正在关键时候。宋金刚不的军心。已屡次吃了败仗。军心浮动。尉迟敬德和太子僵持不下。以太子之谋。倒不愁此人。

    只要秦王能一举击溃宋金刚的主力。平刘武周可说是指rì可待。”

    李渊皱眉道:“我是在说东都之事。”

    裴寂慌忙道:“击败宋金刚。平了刘武周。河东稳定。到时候圣上自然可出兵东进。可图东都。”

    李渊扭头望向唐俭和殷开山。询问道:“你等意下如何?”

    两臣均道:“裴仆shè说的极是。”

    李渊沉默起来。良久无语。原来文静反叛后。一直消失再没有消息。李渊暗自恼怒。差点因此斩了史宝。他当然知道刘文静诡计多端。跑了后。以后不知道要给他添多少麻烦。不过史万宝刘文静都算是李世民的亲信。李世民听刘文静反叛。大惑不解。可已来不及分辨。只能救下史万宝。李渊顾及李世民的子。饶了史万宝一命。可自此以后。更加宠信裴寂。封裴寂为尚书仆shè。大|三省六部。最高职位就是尚书令一职。李唐继承大|官职。可忌讳尚书令职权过大。一直空置。尚书令下

    尚书仆shè。李渊封裴寂此职。可说对他极为器重。

    裴寂可说是深知李渊之心。又极会察言观sè。才能的此高位。

    但裴寂才能有限。领兵更是稀松寻常。李渊每次问计。只觉的裴寂这方面还是稍差一些。不能说中他的心思。

    若是刘文静在……想到这里。李渊摇摇头。驱逐了这个念头。

    他宁可用听话无能的手下。也不会用狂放天才的反骨。

    目光落在长孙顺德身上。李渊若有期冀问。“长孙先生。不知你有何计扼住萧布衣的步伐?”

    “其实裴仆shè所言不差。”长孙顺谨慎道:“眼下最大的敌人还是刘武周。不可分心二用。只要最的击败刘武周。就已算拖住萧布衣的步伐。”

    他说的简单明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击败对手。不能指望敌人止步不前。而要比敌人更快一筹!

    李渊眼前一亮。终于点头道:“长孙先生所言极是。不过依你之见。世民出战。可有把握?”

    “五rì后可胜。”长孙顺德沉道

    群臣诧异。李渊jīng神一振。“长孙先生为何有如此的把握?”

    长孙顺德道:“我们大半年的僵持已有成效。据可靠消息。宋金刚军中粮草只够五rì。而他押运粮草的队。三rì后可到。”

    李渊装作明白过来的样子。“只要我们出奇兵一支烧其粮草。那宋金刚当然不战自败?”其实这些李渊早就知道。他现在说出来。不过是鼓舞群臣的信心。说话当然也要技巧好消息放出更需要时机。

    长孙顺德配合道:“正是如此。”

    果不其然。裴寂等人本忧心忡忡。听到这里。不由jīng神大振。纷纷问。“真的?”

    他们实在隐忍太久。这些rì子来。听萧布衣征战的消息。比听自己作战还要多。知道败刘武周就在眼前。都是难掩振奋。

    李渊很满意这种鼓舞士气的结果。接下来就是选将出兵去袭宋金刚的粮道。这次势在必。当不会派裴等人前往。却要和老将屈突通联系。挑选良将去做此事。

    现在的李渊。坐镇蒲。和李世民离的极近。只怕儿子有什么闪失。

    等群臣退下。只剩下长孙顺德之时。李渊沉吟许久才道:“顺德。草原一行……如何?”

    长孙顺德有了那么一刻惘然。“草原如昔。人难依旧。”

    “事情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没有忘记吗?”李渊眼中竟出现少有的同情。

    长孙顺德回过神来。“圣上。微臣一时忘情。还请恕罪。”

    李渊淡淡道:“你不是忘情。而是多情。这天底下谁都觉的你背叛了千金公主。可我知道。你不会!”

    长孙顺德眼中掠过惊鸿掠水般的感谢。转瞬只剩下淡淡的涟漪。“谢圣上。”

    “这次草原之行……”李渊yù言又止。

    长孙顺德摇头道:“草原之功。和微臣无关。微臣未尽绵薄之力。心中有愧。”

    李渊皱眉道:“顺德。你好像对这次求助突厥。颇为不满?”

    “微臣不敢。”长孙顺德道。

    “是不敢?而非没有抱怨?”李渊沉重的叹息。“顺德。我其实也是迫不的已!你要知道……”yù言又止。李渊又换了个表情。“我虽重视信任裴寂。但那是念及故情。要知当年在我落魄之际。他不但鼓励我。还帮过我。可在我心中。你其实胜裴寂百倍。可我诸多封赏。你总是一力推辞……”

    “微臣其实早就心灰意懒。本来无非想苟活世上。”长孙顺德喟叹道:“可的圣上器重厚爱。当求鞠躬尽瘁。只求天下大定后。再行隐退。心愿已足!”

    “你觉的。这天下。到底谁能的了去?”李渊突然问道。

    长孙顺德苦笑道:“微臣……不敢妄自猜测。以乱人意。可突厥人见利忘义。这次南下。我们和引狼入室无异。我只怕后患无穷。反倒比萧布衣更加危险。”

    李渊冷哼一声。岔开话题。“顺德。我知道你心伤千金公主之死。可往事如烟。徒乱人意。长孙家主若。也不愿看你如此颓唐!想长孙家门阀大族。正逢乱世。需你振兴……”见长孙顺德垂下头去。也不回答。李渊有了几分不满。转瞬堆上惋惜之sè。“顺德。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长孙顺德起身施礼。缓步离去。

    李渊望着长孙顺德的背影。重重一拍桌案。想要说什么。终于止住。吩咐宫人道:“宣郡王见驾。”

    *

    长孙顺德出了宫中。懒洋洋的提不起jīng神。

    他虽是聪明。却总是如此颓废。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吸引他的兴趣。

    不等回到府中。就见到远处有两人在纠缠。长孙顺德皱下眉头。止住脚步。二人的争辩声随风声传过来。为激烈。

    又是李采玉和柴绍。长孙顺德摇摇头。不想靠前。见到树下依依的两个身影。突然想起当年那张清丽高雅薄怒轻的一张脸。

    风过后。留下泪痕伤痕。长孙顺德扬起头来。望着那洁白的云。蓝蓝的天……

    “到底我如何做你才能满意?”

    “柴绍。你不用让我满意。”李玉冰冷的口气。有如冷霜寒雪。

    “采玉。我这一辈子对你。就做错了一件事。我真的很想……很想改正。可你为何。不给我一次机会?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当初的承诺。你难道忘记了。当初也是在这绿树下。我们……”

    “我只知道。现在就算我的家奴马三宝。也比你强过太多!”李采玉面表情道。

    绍踉跄后退。陡然间爆发出来。“又是马三宝。你没有一天不说那个马三宝。你说。你是不是变了心。爱上了他?”

    李采玉柳眉竖起。“随便你怎么说!”她一发怒。柴绍反倒软了下来。“采玉。我不是故意的。请你谅解。”

    他软语相求。李采玉口气也终于软下来。“柴绍。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们……不适合!”

    “你撒谎!”柴绍怒声道:“我们天作之合。再合适不过。”他状似疯狂。不顾满街百姓相望。

    李采玉不再理会。转身就走。柴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采玉。

    里?”

    “你抓的住我一时。抓不住我一世。”李采玉拂袖。抖落积雪般。“我去见我爹。请爹解除你我的婚约。”

    绍怔住。失魂落魄的松开手来。不知过了多久。才发觉李采玉早就不见。慌忙沿着长街奔过去。心中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失去采玉。

    望着柴绍远去的背影。长孙顺德其实很想对他说一句。感情就像手中的沙。你抓的越紧。流失的反倒越多。可一直到背景消失在长街尽处的时候。他也没有挪动一步。因为他的。他没有资格这么说!

    自从千金公主死后。他就再没有感情。也再没有评价别人感情的资格。因为……他不配!

    伸手抚摸身边的树。长孙顺德眼中。只觉的天是灰的。云是惨淡的。树是憔悴的。就算那夏rì狂躁闷热让人发狂的风儿。也是冰冷刺骨的。

    眼前的人影朦朦胧胧。长孙顺德蹲下来。发出了近乎呻吟的呼唤。“芳儿……”

    芳儿在天上在云中在风中。可惟独。就是不在他的身边!

    *

    绍沿街狂跑的时候。李采玉已到了李渊的面前。李渊身边坐着李孝恭。二人见到李采玉进来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话题。满是错愕。

    李渊脸上有些恼怒。“采玉。这么没有规矩。我没有叫你进来!”

    李孝恭缓缓的起身。“圣上。微臣先行告退。”

    李渊未做挽留。李孝恭在宫人的带领下。踯躅前行。他走出宫殿的时候。听到李采玉说了一句话。“爹。我请你解除我和柴绍的婚约!”

    李孝恭微怔。加快了步伐。没想到宫殿前一人霍然冲过来。李孝恭被他撞到。仰天倒了下去。狼狈不堪。

    撞人的正是柴绍。见到李孝恭的狼狈。饶是心急。也忍不住俯下身来。扶起了李孝恭。迭声道:“郡王。我一时慌乱。还请恕罪。”见到李孝恭的诡异。不知为何。柴绍背脊涌起一股寒意。可转瞬被焦虑伤心所充斥。抓住李孝恭的手。竟然牢牢不放。

    李孝恭突然一笑。“自从我变成现在的样子。就再也没有人像柴公子这样亲切的抓住我。”他口气满是喟。嘲弄世态炎凉。人情似纸。可又像安慰开导柴绍。莫为情伤。

    绍自嘲的一笑。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那就是可怜的是自己。而不是眼前的李孝恭!

    李渊听到女儿的要求。眨眨眼睛。一时间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我请爹爹解除我和柴绍的婚约。”李采玉一字字道。

    李渊拧起了眉毛。心中不悦。他觉的自己真的很衰。李世民才开始成器。李元吉又在后院放火。眼下大敌当前。自己一直信赖的女儿。竟然向自己提及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回去!”李渊道。

    “什么?”李采玉一时间倒是不明所以。

    “我说让你回去。”李渊扳起脸:“采玉。现在非常时期。你怎的如不知轻重。当年你为了绍不惜和为父翻脸。如今又是为了谁。要和柴绍决裂?你这样的女儿。实在让为父心寒!”

    他说的已经很严厉。可说完后。李渊脸sè有些异样。

    李采玉忿然道:“不是我为了谁。而是我的选择。难道女儿在爹你的眼中。不过是个货物?当初你们看到萧布衣的好。所以千方百计想让女儿嫁过去。不惜离间柴绍和我的关系!现在我如你们所愿……”

    “采玉!”李渊的口气已颇为凄厉。目光却望向女儿的身后。

    李采玉激动之下。并没有注意李渊的异常。大声道:“现在柴绍果然如你们说的一样。不成器。可你为何还要女儿嫁给他?难道只因为。他家是大阀士族。你希望的到他们的支持?”

    “够了!”李渊一耳光煽了过去。脸现怒容。

    啪”的一声响。殿中一片静寂。李采玉捂住脸。退后两步。难以置信。李渊这才道:“绍。采玉无。你……”

    李采玉霍然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柴绍站在她的身后。脸sè惨白。摇摇yù坠。

    心中没有不安。反倒如释重负。李采玉道:“柴绍。你都听到了?”

    李渊冷冷道:“听到又能如何?我早想办了这门婚事。可总是事务繁忙。如今大敌当先。击败宋金刚。绍。我来做主。将采玉许配给你。”

    李采玉忿然离去。再不回头。柴绍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身体不属于自己。声音也不属于自己。可还是明确无误的听到自己说了一个字。“好!”

    绍不知道自己怎么出了宫殿。不知道自己如何到了柏壁。也不知道李世民到底和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的脑海中。只有着一个念头。击败宋金刚。才能娶了采玉。才能不让采玉离开自己。

    他不能离开采玉。离开了采玉。他宁愿去死!

    男人痴情的时候。有时候比候馆的少妇还要幽怨;男人痴情的时候。有时候比发情的猛虎还要勇猛。男人痴情的时候。很多时候。根本已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女人痴情只有哀怨。男人痴情却燃斗志。

    绍只见到一张张诧异的脸掠过。带着各种表情。可他已无心去管。他不怨李世民。不怨李渊。他只凭借自己的一双手。重新赢的属于自己的爱情。

    至于爱情到底是否属于自己。他并没有考虑。

    宋金刚手下的兵士。那一刻变成了厌恶可憎的马三宝。柴绍听到鼓声。一马当先的已冲了过去。

    没有爱。宁愿死!

    他杀入敌阵的那一刻。并不知道。他为之奋斗的李采玉正幽幽的对着身边的一人道:“三宝。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女子。希望你带她离开。去千山万水。远离这里的一切恩怨。你肯陪她一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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