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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张果老倒骑人驴

    十里铺。黄昏时分,吾尔开溜等~行人,已在十里铺街道上。

    乌蛟龙与马车并行,向吾尔开溜说:“咱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宿如何?”吾尔开溜道:“青菜。”

    乌蛟龙对街有酒帘飘扬,便伸手一指说:“先去那家酒肆吃饭,然后找一家客栈投宿吧。”“可以。”

    于是六骑一车,驰至沼肆门口停子下来。

    六条龙下马投好坐骑,但见吾尔开溜仍坐着不动,乌蛟龙乃向他招手道:“咱们进去吧!”吾尔开溜摇头说:“你们进去就是,我要看守这辆马车。”

    乌蛟龙失笑道:“在这里很安全,你还怕被人抢走马车不成?”“不能不防。”

    “如果你那个‘宝贝’放在车上,可以拿出来带在身边,至于师父的遗体,我想不会有人要的。”

    “我把心有人恶作剧。”“车子停在门口,咱们就在里面,要是有人敢来恶作剧,还怕阻止不及吗?”

    “你们还是请进去吧,我已经决定不离开马车一步:”“你无夭(不饿)?”

    “操,你们要怕我夭,就吩咐伙计端一碗麴出来给我,不过,一定要牛肉面。”

    “喝不喝酒?”“现在不喝,将来有机会再大醉地一场。”

    众人无奈,只得进入酒肆去了。不久,酒肆里—名伙计,果然端出一碗牛肉面来。

    吾尔开溜接了,就在车上吃了起来。就在这时,忽有一个卖花姑娘走近车侧,说:“这位哥哥,买朵花好不好?”

    吾尔开溜一边吃药,一边摇手道:“不要。”那位卖花姑娘又说:“花可以送给情人,也可送死人,这位哥哥,你就买一束吧!”

    闻言,吾尔开溜不禁好奇抬起一看,那姑娘笑道:“吾尔开溜,还认得我吗?”

    吾尔开溜脸色微微一变,正认出她是杜二妹的丫环,点头答道:“你力气大得像条母牛,我怎会忘呢?有什么事?”

    那姑娘正是阿花。阿花四下扫了一眼,低声道:“我家小姐还我来告知你一事,她已发现不少人在跟踪你,其中两个是连胡和史人,要你小心戒备。”

    吾尔开溜心中大惊,说:“他们两个乃是老疙瘩的师弟,他们也想夺‘宝贝’?”

    “他们的目的,可能不在抢‘宝贝’。”“是要我命?”

    “也许,所以我家小姐建议你不要立刻运送髯仙大侠的遗体回去,先将灵柩暂寄寺庙,避走他处一段时日,以后无人跟踪,再运棺回去。”

    吾尔开溜沉思一下,才笑道:“我很感谢你家小姐的好意。”“你不打算接受她的建议?”

    “请告诉她,如果她有诚意协助护送,就好人做到底,请送我到江口,到了江口,我就不怕了。”

    “那里的江口?”“你请她跟着就是。”

    阿花见他不愿说,也不再追问,把花篮递绐他,说:“这花是我家小姐。送给髯仙大侠的葬花。”

    吾尔开溜接过花篮,阿花即转身而去。他也不去看她,端起牛肉面继续吃了起来。

    衡山八条龙似乎也没什么胃口,进去酒肆不到半个时辰,就陆续出来了。

    乌蛟龙笑道:“你吃饱了没有?”吾尔开溜点头答说:“吃饱了。”

    山碴片道:“这家酒肆的酒味道不坏,你却不想喝点,真是可惜。”吾尔开溜笑说:“你们喝了吗?”

    小平顶道:“那有心情喝?”“你们没心情喝,怎会知道酒不错?”吾尔开溜含笑说。

    山碴片道:“这酒啊,不一定要喝,只要看色泽,闻味道,就知道酒好不好。”

    吾尔开溜说:“操,原来是闻酒兴叹啊,高杆,高杆!”

    山碴片不好意思道:“得了吧!走啦,那边有家客栈,咱们就去那投宿把!”

    说完,解绳上马,向前驰去。

    这家客栈名叫“金兴客栈”。它规模倒也不小,设备也齐全,马棚,停车处皆有,一行人进入之后,早有伙计上来招待,将他们的坐骑牵入马棚。

    乌蛟龙见吾尔开溜仍无下车之意,不禁失笑道:“怎么回事?难道你想在车上睡觉?”吾尔开溜说:“你猜对了,我说讨绝不离开马车一步,你们请便吧!”

    山碴片道:“你是疯了,还是中邪吗?守老子也不是这种守法。”吾尔开溜说:“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你他妈的,死的咱们老大的师父呀!”山碴片道:“你老是守着尸体不放,别人知道了会笑咱们老大,你知不知道?”

    “你让他们去笑好了。”

    “你他妈的,抢风头也不呈如此抢法。”“随便你说。”

    带金插嘴说:“阿弥陀佛,青菜萝卜,小尼姑有个小小点子。”山碴片道:

    “什么点子?”

    带金说:“既然他不肯离开,那咱们就轮流来守怎样?”山碴片道:“嗯,这点子乌鲁木齐(马马虎虎)!吾尔开溜,你认为呢?”

    吾尔开溜却说:“我一人守就行,不必麻烦各位。”山碴片又乌火了,骂道:

    “你他妈的,脾气怎跟咸鸭的一样,又臭又硬,真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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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蛟龙和他相处一日夜,已摸清他的个性,知道他是一个个性很倔强的人,当下便笑笑说:“老四,别劝了。”

    山碴片气道:“可是……”

    乌蛟龙以手制止他说下去,转首对吾尔开溜说:“咱们随你意,但你不可以趁机溜栓(跷头)啊!”

    吾尔开溜微微一英,道:“你们又不贪图什么,又可保护我,一路上陪我聊天,解除寂寞,我又不是蠢蛋,干嘛要溜栓呢!”

    山碴片接口道:“咱们是为了看无缘的师母才保护你,要是你溜栓了,咱们便看不成,这个损失可要你负责。”

    吾尔开溜笑说:“你们请放心,现在你们要我走,我还不走呢!”乌蛟龙道:

    “很高兴你肯信任咱们兄弟。”

    吾尔开溜不再开腔,将马车驶入一间可供马车停放的马棚里面。乌蛟龙等人,在伙计的招呼之下,一起进入客栈,六个人开了三间房,住宿下来。

    吾尔开溜向伙计要了一桶马料,亲自喂饱马匹,即进入车厢、在棺边坐下,闭目调息养神:

    夜已渐深,嘈杂的客栈,也惭渐安静下来了。乌蛟龙不放心,几次入马棚探视,见吾尔开溜一直端坐于相边,忍不住说:“此地距江口还有两天路程,你不睡觉支持得了吗?还是让我来守半夜如何?”

    吾尔开溜道:“谢谢,不必了。半年前,黑蛇帮追杀我时,我一连七八天没有合过跟,结果我反而在天山把他们一个个干掉了。”

    “这次情形不同,打算抢‘宝贝’的人,除了黑蛇帮,还有其他厉害的人物。”

    “是的,我知道!”

    “咱师父赠给你的那个‘宝贝’,你已经放妥当了?”“是的。”

    “不久之后,你将成为第三代天仙派传人了,真恭喜你了。”“操,是福是祸,还莫宰羊(不知道),说不定我永远也成不了天仙派的传人。”

    “这话怎说?”吾尔开溜叹道:“刚才你们进酒肆喝酒时,杜二妹已派她的一个丫环来告诉我,说有不少江湖朋友,跟踪我的马车,其中还有连胡和史仁。”

    乌蛟龙大吃一惊,失声说:“啥米(什么)?连两位师叔也来了?”

    “他们的目的,也许想杀我,也许想毁掉‘宝贝’,但到底是想干什么?我也莫宰羊,老疙瘩只吩咐我避着他们就是。”

    “师叔和师父不和吗?”“也不是。他们可能认为用老屁股的老二。做天仙派的信物,有辱天仙派,是个笑话而已。”

    乌蛟龙把心道:“两位师叔若出现,咱们兄弟六人,只怕不管用!”“所以。

    你们最好马上离开。”

    “不,咱们不走!”“何苦呢!”吾尔开溜道:“操,为了一睹无缘的师娘,而丢掉性命,岂非不划算?”

    “现在不是为了无缘的师母,而是为了你和师父的遗体。”

    “哦!”

    “两位师叔可不是歹蛋,他们也有正义之心,到时他们若想加害于你,咱们兄弟六人可以动之以情,求求他。”“有用吗!”

    “试试看。要是咸鸭在的话,我就敢保证管用,因为,连胡师叔特别喜欢咸鸭。”

    乌蛟龙举目四下一扫,又问:“如果他们已跟到此地。你认为他们会在今夜动手吗!”

    “不会,他们会一直悄悄的跟踪,看我到底想把老疙瘩遗体送往那里,然后才动手。”

    “你有何对策?”“我只要到了江口,就有把握摆脱他们的跟踪。”

    乌蛟龙点一点头,说:“那么,我回房去歇歇,若有风吹草动,就叫咱们一声。”

    好的,快去困吧,你不必再来探望了。“

    乌蛟龙于是转身走入客栈去。吾尔开溜闭上眼睛,在车上打坐调息。

    夜已深沉。宿店都已入寝。四周更静了。突的,有个人的脚步声,朝马棚走了过来!

    吾尔开溜警觉的睁开双眼,撩开篷第,向脚步声望去。只见采的是个伙计,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食物,不由轻吁一声,暗笑道:“乌老大真够热心,还命伙汁送宵夜来!”

    那伙计来到马车房外面,叫道:“客官,你在车上吗?”

    吾尔开溜探头出去,问:“那是什么?”“牛肉面。”

    “谁叫你送来的?”“那位乌大爷。”

    “他门还没睡?”“是的,他们还在房中喝酒。”吾尔开溜接过那碗牛肉麴,说:“你进去,替我谢谢他们一声。”

    伙计应诺退去。吾尔开溜缩回车厢中,说了声“太帅了”,便吃了起来。

    他对杜二妹已无怀疑,连带着对八条龙亦疑心尽去,所以对他们送来的食物,放心吃了。

    吃完牛肉整,把空碗放置一边,伸个懒腰,正要闭目打坐。

    他忽然感到胃部不舒服,肚于绞痛,暗叫:“操,牛肉药不干净?”

    说时,连忙跑下马车,在一丈外草丛中,脱下裤子便拉了起来。

    不一会儿,才拖着蹄跚步子,走回马车,旺了一口气,道:“操,拉得我四肢无力,元气大损!”

    话还未说完,脸色一变,叫道。“操,又来了!”说着,又抱着肚子,急急往草丛中跑去。来来回回,一连跑了三四趟。

    最后,他几乎是用爬的回到马车上,喃喃地道:“操,这下可逊得够糗了!”

    此言一落,便觉眼前天旋地转,顿时昏迷过去!

    俄顷,刚才端牛肉面来的伙计,倏地在马车前出现,他撩开篷帘,看着昏迷的吾尔开溜,脸色浮起了诡笑:“嘿嘿,这招够你瞧了吧!”

    然后,从容不迫牵马套上马车,跳上车座,一抖缰绳,朝门外驶去。

    “喂,客官,你去那里呀?”一个伙计追了出来。

    假伙计见他追上来,连忙摸出一锭银子,往他手上一塞,低声道:“不要惊动我那六位同伴,我有事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伙计一看到银子,头脑也登时迷糊,不觉停住脚,愣愣看着手上的银子。

    马车往东街上疾驶而去。在街上转了几个弯,不久,已驶出了镇外。约莫奔驰了半里,道旁突然跳出三条人影,迅速跃上马车,其中一人笑道:“小胡,真有你的,果然到手了!”

    假伙计笑着说:“有我胡四七出马,当然不成问题。”

    又一人问:“有没有人追上来?”胡四七摇头道:“没有。”

    那人拍手笑说:“痛快,叫衡山八条龙栽了一个大筋斗!”

    另一人在车中沉声道:“先别高兴,提防黄雀在后!”

    那两个人不敢再开口,胡四七也猛赶车,疾驶数里路,转入一条通往“半月山”

    的小路,再行十余里,已到半月山下。

    这座半月山,只有一般山的一半高,因山上有个像半个月亮的山洞,因此才叫“半月山”。

    胡四七将马车开上一条入山的山路,绕岭曲折而行,约一刻多时,来到一座山洞前。山洞形状就像半个月亮。胡四七将马车停住,跳了下来。那三人电跟着由车内跳出。

    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只见他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个个生得粗粗壮壮,十分剽悍。他们下车之后,那背插双斧的中年大汉,便朝山洞大叫:“师父。我们回来了!”

    旋即,山洞中走出一拄着拐杖的老头。这老头满头白发,相貌枯瘦,身穿一袭灰袍,病恹恹地!

    他走出山洞,破锣怪笑道:“很好,瞧不出你们师兄弟还真有两把刷子,把他拖出来吧!”

    原来,这老头叫“俞老九”,早年横行大江南北的独行大盗,有一年劫镖,误中“金毒砂”至今仍无法痊愈。

    眼前四人是他的徒弟,“纪八是最大,二徒弟”王五六“,三徒弟”胡四七“,最小的是”千三“。

    四人全得了师父真传,成了鄂境妇孺皆知的大盗。这时,纪八一听之下,立时将车中的吾尔开溜拖了出来。

    俞老九上下打量他一阵,笑道:“这小于长得眉清目秀,就是黑蛇帮的吾尔开溜?”

    纪八答说:“不错,半年前他背叛黑蛇帮,在天山中杀了帮中同伴,老屁股重赏擒他治罪,不想竟仗髯仙大侠看中,立地为继承人。”

    王五六接口道:“今早老屁股率领麾下高手,在荆门镇上拦截他,不知怎的,老屁股正要开棺,忽然又缩回手,带着手下匆匆的走了。”

    俞老九目光一凝,咬了几声,说:“哦,有这种事?”

    王五六应道:“是的,弟子等因见衡山六条龙寸步不离,不敢立刻下手,后来跟到十里铺,老三心生一计,冒充客栈伙计,端一碗牛肉药给他吃……”

    他将经过详述一遍,随即取出一条绳子,将吾杯开溜绑在一棵树上:俞老九急问:“那‘宝贝’呢?”胡四七回答道:“弟子搜过他的身,没有在身上,可能藏在车上。”

    俞老九急喝:“那还不快搜,搜到了好拿给我治毒。”“是!”

    胡四七应声上车搜寻,但搜遍整个车厢,却未找着“宝贝”,便跑下车道:

    “师父,宝贝不在车上。”

    俞老九说:“快,那必是在棺中,把它抬下来。”

    千三走上前,帮着胡四七将棺木拾下,然后取出柳叶刀,插人棺盖缝隙,要将棺盖扳开。

    “哎哟,妈妈咪!”突然两人惊叫一声,仓皇后退!

    俞老九吃了一惊,急问:“怎么回事?”胡四七和千三二人,各自抬起右手,瞪眼一看,骇然叫道:“暗青子,有人发出暗青子!”不错!他们的手背上,各中了一支暗器!而暗器,竟是两支细树茎!树茎长约五六寸,像根长针贯穿了他们的手掌!

    俞老九见了,脸色大变,一顿手中拐杖,瞠目厉声喝道:“那个不要脸东西,暗箭伤人,给你大爷滚出来!”

    其实,他是色厉内荏的老家伙,因为来人,必定是个高人。

    “吊你个老母,谁是不要脸的东西?”

    声音来了,但见人影一幌,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位邋遍的老头。这老头并非别人,正是活仙连胡。

    俞老九脸色又是一变,干笑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活仙大侠,久违了!”

    连胡微笑说:“俞老九,看来你身体不太好哟,是不是踩到地雷啦!”

    俞老九不答,反冷笑道:“你是老前辈,今日竟然暗箭伤人,不怕被人笑话?”

    连胡笑骂说:“吊你个老母,我只是练练手劲,顺道薄惩宵小,算不得暗箭伤人!”

    一旁的纪八和王五六一听,勃然大怒,撤出兵器便要动手。“你们干什么?找死呀?”

    俞老九喝住他们,又对连胡冷笑道:“不知连老前辈来此何意?”

    连胡说:“吊你个老母,你难道不知道髯仙是我的师兄吗?

    我不准有人来侵犯他的遗体。“

    “老夫并没有侵犯他遗体的意思。”

    “瞧你一脸贼样,开棺便是侵犯。”“不错,老夫只想要那个‘宝贝’,他的遗体绝不碰。”

    “你以为‘宝贝’在棺中?”“当然!”

    “就算‘宝贝’在棺中,我也不容许你去拿,因为,那是天仙派的东西,”

    “不对吧,我听说那‘宝贝’是莫勒爽帮主的东西,可以治百病的。”

    “胡鸡巴乱说。”连胡忽道:“就算能治百病,给了你也是踏蹋了。”俞老九面容一狞,道:“你是要横加阻挠?”

    连胡笑说:“废话!”“既然是废话,那只好用硬的罗!”

    说完,俞老九向四个徒弟使了个眼色之后,立即以杖欺近。连胡笑道:“吊你个老母,瞧你一脸病概憾的,还不知道保重。”

    话声中,但闻“啪”的一响,俞老九扫出的拐杖,已断为两截。在俞老九来说,这并非意外,他早就自知斗上连胡,简直是鸡蛋磁石头。

    而他所以仍要动手,目的在缠住连胡,好让徒弟们趁机去夺“宝贝”而已。所以拐杖断了,仍旧用半截拐杖一跛一跛进攻!

    连胡笑道:“吊你个老母,你最好停手,不然下一个断的将会是你那只跛脚。”

    俞老九暴吼一声:“放屁!”

    半截杖一紧,抢招疾攻。这边纪八和王五六二人,对师父那一眼色已会意,故一见师父发动猛攻,立时跳到棺边,动手便要开棺取“宝贝”。

    怎知,他们双手刚刚伸出,忽然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哎哟”大叫一声,双双仓皇而退。

    俞老九大吃一惊,急忙掠开数丈,落在一块大石之上,惊问:“怎么了?”纪八和王五六二人,举起右手,惊骇道:“师父,咱们也中了。”

    “中了什么?”俞老九大喝。纪八和王五六二人,异口问声道:“中了暗青子啦[”

    二人手背上,和千三、胡四七情形如出一辙,各被一支细枯茎贯穿了!

    俞老九这才知道强敌环视,当下大喝道:“点子扎手。咱们问吧!”

    身形破空纵起,朝山中疾遁而去。四个徒弟见师弟逃了,那敢逞强,也纷纷撒腿便溜,一眨眼,五个人便消失了。

    连胡见他们逃走之后,即走到树下,解去吾尔开溜身上的绳子,再走去洞里取来一盆水,往他脸上泼下,随手扔掉盆子,笑了笑道:“死人,任务完成,咱们该走啦!”

    说完,身形一拔,飘然而去。“老胡,等等我!”

    附近一座山岩之后,纵起一条黑影,迅速跟着他下山去了。而吾尔开溜呢?

    脸上经凉水一泼之后,不久便悠悠苏醒。当地发觉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山上时。

    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跳了起来。

    他吃惊的扫了一下周遭的一切,喃喃的道:“操,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

    视线瞥及被抬出车厢的那口棺材,心中陡地一跳,连忙上前察看,看清棺材末被破坏。

    接着,又想到藏在车座下的“宝贝”,又急急忙忙的跳到车前,伸手一摸,他顿时放心了。

    因为“宝贝”还在!

    “好佳在!”他不由皱起眉头,困惑的自语道:“操,这是怎么回事?宝贝未掉,棺材也安然无恙,对方要的是什么呢!”

    想起自己是在吃了那碗牛肉药之后,拉肚子,然后全身虚脱,昏迷不醒人事…

    …

    “操,那伙计必是贼子冒充的,他迷倒我后,便将马车驶来这里,他可能以为宝贝藏在棺中,故要开棺搜索,就在那时候,突然有人出现,不但击退了贼子,还救醒了我……对,一定是这样!”

    可是救我的人是谁?他那里去了呢?

    想到这里,吾尔开溜转头望着那座山洞,心想:“那个人大概打累了,在洞里头休息吧!”于是举步走去。

    洞中很黑,但隐约可见里面有桌椅,他不敢太深入,伫足叫道:“喂,有人在吗?”

    “救命啊!谁来救姑奶奶呀!”突然有女人的呼叫声,自洞内深处传来!

    吾尔开溜不由一愕!他睁目向里面望去,却不见那女人影子,又道:“查某,你是谁?”

    “我……我是你姑奶奶,快救救我!”吾尔开溜又惊又好笑,暗想:“姑奶奶?

    有人叫这种名字吗?这查某一定是恰比比(凶巴巴)!”

    想毕,即笑道:“查某,你真叫姑奶奶?”“放你的狗臭屁,以为姑奶奶蒙你呀?”

    “那姑奶奶是怎么到这里的?”“都是那个叫纪八的王八蛋,把姑奶奶劫来的,他要向我老子勒索二十万两银子!”

    “纪八的王八蛋又是什么人?”“那个王八蛋是俞老九的徒弟,横行湖北一带的强盗!”

    吾尔开溜一听,暗吃一惊,忖道:“操,原来我是落在俞老九的手里,这样看来,救我的人必定是杜二妹了,但她为何不救洞中这个恰查某呢?”

    他一边思索,一边运目四顾,发现洞壁上挂着一盏油灯,当即摸出身上的千里火,将油灯点亮。

    丹光一亮,洞中情形更为清晰,只见洞窟非常宽大,正前方摆着一张石床,床旁有一扇铁门,通入洞中深处。

    吾尔开溜取下壁上油仃,走近铁门,椎开门闩,走了进去。

    洞弯弯曲曲,不知有多深‘他边走边问:“查某,你在那里!”“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吾尔开溜循声又走了数丈,见到了几间洞室,他打开洞室察看,发现都是睡卧的房间,那女人大叫:“喂,是第五间,姑奶奶在第五间!”闻言,吾尔开溜连忙打开第五间,才发现一个年轻女子,被绑在床上吾尔开溜见了,不禁脸上发红,大为尴尬。

    因为,呈现在他眼前的女子,有个俏丽的脸蛋,婀娜多姿,迷人的身材,但是全身只穿着一件亵衣,露出一身雪白的胴体!

    吾尔开溜愣住了!那女的叫道:“笨蛋,没见过女人裸体是不是,还不快将绳子解开!”

    “哦!”吾尔开溜连忙放下油灶,上前帮她解下绳索,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扔给她,说:“快穿上吧!”

    那女子又羞怯又感激,急忙穿上他的外衣,掩遮了半裸的娇躯,这才说道:

    “谢了!”

    吾尔开溜问:“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在十里铺。”

    那女子道:“你的同伴呢?”

    “我的同伴?”吾尔开溜讶异说。“是啊!我听见他们打败了俞老九师徒五人。”

    吾尔开榴心中暗惊,追向:“有没有听到他叫什么名字?”

    “我听见他骂了句‘吊你个老母’,还听见他叫另一个死人,那人又喊他老胡。”

    “老胡,死人,那不就是连胡和史仁?”

    “大概是吧,他们好像很厉害,三两下就将俞老九师徒,打得落花流水,溜栓了!”

    那女的突然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吾尔开榴说:“知道我的名字有什么用,今天以后,你我不可能再有见面的机会。”

    那女的一噘樱唇,刁蛮道:“你长得这么帅,姑奶奶若不知道会遗憾终身的,拜托你就告诉我吧!”

    吾尔开溜不禁苦笑说:“好吧,我叫吾尔开溜,过去是个超级大坏蛋,可以了吧?”那女的忽然笑道:“帅哥,原来你就是采花郎吾尔开溜!”

    吾尔开溜一愕说:“你听过我这个人?”“嘻嘻,何止听过。”

    那女的笑道:“你是我们的偶像,你不知道我们姐妹有多崇拜你吗?”

    吾尔开溜一听,心中不禁又是一怔!

    “你等等!”那女的说着飞奔出去。

    吾尔开溜一头露水,不知她要干什么?

    不一会儿,门口居然出现了三位水当当的女的。笑盈盈的站在那儿。其中一个笑道:“大姐。他就是吾尔开溜?”

    原先的女的点头说:“他自己亲口告诉我的,应该假不了。”

    另一个目不转睛,盯着吾尔开溜不放,喃喃地道:“这么帅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就算他不是我们的偶像吾尔开溜,也不要紧,因为我已经按捺不住地爱上他了。”

    吾尔开溜越听越心惊,忙说:“喂,喂,你们要干什么?”首先开口的女的,又问:“大姐,现在怎么办?”

    那叫姑奶奶的女的,笑说:“上他!”“赞!”

    三个女的,豪放地把衣服一脱,娇冶地朝吾尔开溜逼近。

    吾尔开溜原本体力就还没完全恢复,现在一听三个女的要强奸他,吓得两腿发软,不听使唤地伫立不动。

    进入他眼帘的女人,各个前凸后翘,肤光如雪,肉香四溢,瞬间已进入了脂粉阵中。

    “雀儿,贝儿你们两个,谁先去打头阵,试试他是否真的‘采花郎’?”右侧那个身材苗条,奶大腰细,犹如“波霸”的抢先道:“当然是由我雀儿罗!”语毕,她第一个冲上阵。

    “别这样……”吾尔开溜伸手去挡,却叫雀儿扣住;一记“过肩摔”,便把他摆平在地。

    “哎……哟!”吾尔开溜一手扬着后腰,口中痛苦的呻吟着。

    “嘻嘻,歹势啦!”崔儿媚笑道:“小妹出手重了些不过,等下一定补偿你。”

    说完,也不管吾尔开溜的反应,纵身一个“蛤蟆跳”坐到他身上,肆无忌惮的折腾起人来、“恰查某,一点不知羞耻!”吾尔开溜破口大骂。雀儿她才不管呢?

    尽情的享受着。

    另外一个叫“贝儿”的,看得技痒,也挺身加入战斗,别出心裁的她,竟然以吾尔开溜的脚趾,当作自己攻击的目标。

    斯时,为首名叫“杨伶”的也不甘寂寞,她选中吾尔开溜的嘴,吾尔开溜被整得七晕八素,吾尔开溜全身软趴趴地,趴在床上,动也不动。

    有顷,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样子有五六人之多,吾尔开溜微睁着眼,道:

    “原来是他们找上来了!”

    幌眼间,一伙人冲进房来,惊喜地问:“吾尔开溜,你没事吧?”来人正是衡山六条龙。吾尔开溜苦笑说:“本来有事,现在设事了。”

    乌蛟龙道:“杜二妹通知咱们说你被劫,到底是怎么回事!”吾尔开溜便将经过雏形说了一遍。

    乌蛟龙透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俞老九也来插上—脚,这老贼听说很难对付,这次若不是有两位师叔相救,你恐怕完了。”

    吾尔开溜说:“操,这下我更糊涂了,连胡和史仁二人,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吴顺超指嘴道:“恐怕没有人知道。”

    吾尔开溜起身穿好衣服,笑说:“你们要是没有东西留在客栈,咱们这就动身吧。”

    乌蛟龙等人、都没有东西留在客栈,于是六人又保护着马车,连夜取道东行。

    山碴片紧靠着马车而行,含笑问:“吾尔开溜,你刚才说的那个查某,真的叫杨玲?”吾尔开溜道:“当然,这有什么好吹的。”

    “嘻嘻,没想到以采花出名的你,今个居然被人采了,真个有趣,滋味如何?”

    “酸甜苦辣,昧味俱全。”

    “那叫杨伶的长得什么模样?”“二十出头,容貌俏丽,身材一等的。”

    “脚仓(屁股)上,是不是有颗红痣?”“对对对!”

    “哈哈,采花蜂碰上了豪放女,绝啦!”吾尔开溜微微一怔,道:“豪放女?”

    山碴片笑说:“这个查某,你没听过?”“没有。”

    “她出来江湖上混,不过是三年的事,很任性,刁蛮,什么事都敢做,有点大姐头的味道,因此人家送给她一个(豪放女)

    的绰号。“

    “哦,我可真是古井水鸡(井底蛙)。”吾尔开溜笑道:“所谓什么事都敢做,指的是那些!”

    “就是她一旦看上那个男子,那个男子的遭遇就会跟你一样。”“操,瞧你对她如此熟悉,莫非曾与她有过一度春风?”

    山碴片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嗯,去年咱们在江苏邂逅,当她知道我是衡山八条龙之一时,就拉我去酒楼喝酒。

    咱们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嘿嘿,不过。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她已不见了。

    “”操,果然是个豪放女!“

    谈笑中,车抵一镇。吾尔开溜问:“这是那里!”在前领路的小平顶回答:

    “万家集。路江口还有一百多里,要不要在这里歇脚!”

    吾尔开溜道:“半夜三更。找客栈不方便,还是继续上路吧!”于是六骑一车,经万家集而出,继续向前行。

    在出万家集不久,小平顶突然停住坐骑,回头笑道:“各位,有收买路钱的来啦!”

    众人举目望去,果见前面路上,有个落腮胡的粗犷大汉,挺立于道路中央。落腮胡的汉子,有着鹰钩鼻,薄薄的嘴唇,看起来非常酷。

    他静静挺立于路上,刃目半闭微睁,薄嘴微露笑意,一副席样。小平顶问道:

    “老兄要收买路钱是吧?”落腮胡冷笑说:“滚开,叫吾尔开向过来说话!”

    小平顶虽是个小道土,但也是天生傲骨的人,一见对方原样,心中不爽。

    他当下跃下马,走了上去,笑嘻嘻的道:“老兄可真有种,居然敢在我小道士面前卖席。”

    话声未了,即见一道剑光,闪电般刺向落腮胡胸前!

    “铮!”落腮胡右脸一扬,架住了小平顶的一剑,姿态酷极了!

    吾尔开溜见了,脸色微变,连忙跳下车,上前道:“小道士,你先退下,让我来跟他说!”

    “我小道士不相信斗不过来!”小平顶转眼又与落腮胡恶斗起来。落腮胡守多攻少,他似乎在寻找机会,准备给小平顶致命的一击!

    吾尔开溜见状,连忙拉着乌蛟龙退到一边,低声道:“老乌,快叫小道士住手,慢了就来不及!”

    乌蛟龙诧异说:“怎么?”吾尔开溜神情凝重地回答:“假如我没看错,这个家伙必是‘一剑飞刀’黑马!”

    一提起“黑马”这个人物,只要混过江湖的,可说没有一个人能面不改色。因为,他和老疙瘩一样,从没遇过敌手。衡山八条龙虽是杰出人物,但和黑马一比,却又逊得多。

    乌蛟龙一听,脸色大变,急忙喝道:“五弟快退!”

    谁知喝声未了,只听落腮胡手中长剑一扬,冷笑道,“来不及啦!”小平顶好像遭遇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整个人顿被抛起三四丈高!

    乌蛟龙等人大吃一惊,欲上前抢救之际,小平顶已“蓬”的一声,跌落地上!

    “”操,这下逊得有够糗了!“

    吾尔开溜遮着眼,不敢看下去。小平顶身子落地之后,随即站起一半,忽又扑倒在地!原来他大腿上中了一剑!

    乌蛟龙等五人大惊失色,急忙纵身过去,扳转小平顶的身子,发现他脑部的剑伤。深则刚好见骨,只要再用力一分,便将骨砍断。

    这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蒋腮胡手下留情,虽然不至于死,伤势也够重了。四条龙一看小平顶伤得这样重,登时勃然大怒,纷纷向落腮胡围了上去。

    乌蛟龙大叫:“二弟留下,救治五弟要紧!”六条龙的叉烧包颇谙医术,他听了乌蛟龙的话,忙去取金创药来。

    此时,乌蛟龙领着剩余的三条龙,将落腮胡围在核心。吾尔开溜暗想:“操,若是这家伙真是黑马的话,他们绝不是他的对手。”

    他想到这里,连忙上前劝道:“老乌……”乌蛟龙阻止他说:“别说了,就算千年老马,我兄弟也要讨回这个面子!”

    长剑一振,发招便攻!吾尔开溜见状,即跳上车座,抽出齐眉棍,抡棍上前助阵。

    五个人攻打一个。刹那间斗成一团。改方激战良久,吾尔开溜等五人,虽然略占上风,却伤不到落腮胡分毫。

    突然,落腮胡大笑一声,身形蓦地一拔,竟然飘落在马车顶上!吾尔开溜等人正待再度围上,忽听有个女人的声音,叫道:“住手,不要再打了!”这声音,吾尔开溜和六条龙都非常熟悉。他们掉头向声音来处望去。

    “哈哈,无缘的师娘来了!”山碴片脸现喜色。不错!来人正是杜二妹。杜二妹不知何时已立在数丈外的路上,脸仍然蒙着面纱,二个丫环仍然侍立于侧!落腮胡笑道:“杜二妹,你来是为了什么?”

    杜二妹诡笑说:“我来是为保护他,你呢?”“我来吊丧!”

    “猫哭耗子假慈悲!”“不错。”

    “此外,还为了那‘宝贝’?”“放屁!”落腮胡怒道。

    “不要生气,既然不是为了‘宝贝’,彼此就好商量。”杜二妹道:“吾尔开溜,回答他的问题!”

    吾尔开溜说:“操,瞧你酷得屁,莫非就是一剑飞花‘黑马’黑大侠?”落腮胡冷傲答道:“算你小子有眼光,他临终之前,可曾提到我?”吾尔开溜说:“没有。”

    “他是怎么嗝屁的?”“中了阴蛇蛊!”

    “我要开棺看看。”“卖屎。”

    “为什么?”“我们不容许有人凌辱他的遗体。”

    “谁说我要凌辱他,你小子别乱哈拉(乱说话)!”“不然,就没有开棺的必要。”

    “小子,你别菩萨放屁,神气啊!”“操,我是领颈子(脖子)生瘤,抵着(堵到,无可奈何)。”

    “你自信阻止得了?”

    “试试看。”“好,我就空手让你五招。”

    说罢,黑马纳剑回鞘,由马车上纵落地上,吾尔开溜毫不示弱,抡棍便要攻出。

    杜二妹立即道:“慢点动手,黑马你听我说句话。”黑马冷笑说:“你说吧!

    我就不相信查某人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来。”

    “我听说你曾败给髯仙?是吗!”“不错!但我败的不甘心,团为髯仙使诈,先扰乱我的情绪,再趁机打败我的。”

    “兵不厌诈,你怪不了他!”“哼!若他不使诈,他准输我。”

    “所以你一直想讨回面子,是不是?”“当然。这面子不讨回来,我活着也不会爽快。”

    “动机很单纯嘛!”

    “是!”‘既然如此,如今髯仙也嗝了,你又何必跟死人过不去?““我没有这么缺德!”“不然为何要开棺!”“我不相信他已挂了,所以要开棺确定一下。”

    “哦。原来你以为他装死,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老顽童,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挂了!”

    “我见过他的遗容,他的的确确已经嗝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目纠!”

    杜二妹笑道:“打个赌啥款?”黑马微微一怔!杜二妹微微一笑,说:“不敢?”

    黑马道:“骗肖的,赌什么?”——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