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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竟是同父亲兄弟

    花容容紧贴在他的耳根,盈盈笑道:“有人说千面郎君有千张假面孔,你对我,是不是也是假面孔?”

    徐大川搂着她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说我可以暗中调遣,而你的那些崆峒派沧海圣宫的弟子,都可以加入到我狼帮中来,何愁大事不成?”

    她翘起樱唇:“我不管你件么大事不大事,我只要你替我杀了徐天良,我这一辈子就认定你了。”

    他的心突然往下一沉。

    这个女人到底可不可靠?

    自己该不该为她冒这个风险?

    汤千秋曾警告过他,不准他碰花容容,但他却偏与花容容缠上。

    八月十五夜,汤千秋西效雨花石坡亭后,就没有回魏公府。

    他竟然无声无息地,突然失踪了。

    他像在江湖突然出现一样,又在江湖突然消失。

    花容容成了孤单的一人,汤千秋居然抛弃了她。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凡是与她上过床的男人,没人会离开她。

    但,这是事实。

    她不得不另外寻找靠山。

    她找靠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生活,如果仅是为了生活,能养活她,并愿意养活她的男人何止千万。

    她要找的是能替她报仇的男人,这种男人就非常难找。

    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几人能杀得了徐天良。

    她无意中撞到了徐大川。

    也许是有缘,或是命中注定,她投入了他的怀抱。

    她认为他是这世上极少几个能杀徐天良的人之一。

    她用自己的姿色,加上浑身的解数,竭力想迷住他。

    她成功了,短短的几天,她已让他神魂颠倒,计听言从。

    他轻轻地扳开她的手,默然地看着她。

    她是那样地漂亮动人,温柔多情,熟谙一切风流,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

    他虽然对她并不了解,但觉得自己已爱上她,这突然来的感情,使他自己也几乎不敢相信。

    他意识到这也许是一种死亡的诱惑,但他却无法抵挡这种诱惑的力量。

    他被她迷住了,但并未神魂颠倒。

    他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应有的理智。

    他不顾汤千秋的警告,敢接近她,是有原因的。

    他有主人,也有行动计划。

    凭他的主人,汤千秋不敢也无法伤害他,因此人他有恃无恐。

    按行动计划,他可以接近花容容并利用她,对他也无可指责,所以他很放肆。

    他唯上担心的就是行动计划不会出问题,这女人是否可靠?他冒的风险的确太大,万一出了差错,主人决不会原谅他,他毕生付出的心血就将付之东流,颈上的人头也难保住。

    如果放弃的话,就将意味着失去她,并丢掉一次极好的升官发财的机会。

    他在犹豫,举棋不定,如果现在改变计划还来得及。

    “怎么样?”她迷人的眸子盯着他,身上送来一股淡淡的幽香,“你不喜欢?”

    她勾起右手小指头,在他鼻尖上轻轻一刮嫣然一笑。

    一个迷人的笑,一个逗人的小动作,往往就能使一个男人,定下舍身跳崖的决心,赤炼蛇就有这种魅力。

    他心神一荡,抿唇一笑,这是下定了决心的笑。

    他低声道:“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明天。”

    “好,后天咱们就在风凌渡动手。”

    “你真好。”

    “你该怎么谢我?”

    “来吧!”

    她猛地搂住他,滚放了深草沟中。

    沟里传出一阵淫荡的笑声。

    魏公府。

    仙霄阁地下秘室。

    闽佳汝盘坐在蒲团上,双手按任膝盖,眼观鼻,鼻观心,俨然入定的老僧。

    他姿态凛然,神情肃穆,仿佛已超脱出凡尘,心中已无一丝杂念,平静如水。

    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

    实际上,他此刻体内血气翻腾,心如火葬,十分难受。

    一股股气浪,直冲脑门,血脉馈张得几乎要爆裂。

    一团团火焰,熊熊燃烧,五腑六脏似乎要被烧焦。

    几天来,他常感心烦意乱,血运逆流,每逢此时,他便必须到秘室运功调停气息。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他更不知道,这是他亲爹易天凡暗中捣的鬼。

    他只道是闽少南药物的作用,把他不知咒骂了多少遍。

    一连运气几小周天,再发动神功逼去体内的燥热,心绪才逐渐平静。

    平个时辰后,他睁开微闭的眼,长长地吐了口气。

    “妈的,这条老狗。”他不禁又忿忿地骂出了口。

    他真恨不得马上去杀了闽少南。

    但,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允许的。

    他皱了皱眉,从蒲团跳了起来。

    谷士羽突然失踪,奇迹般地在魏公府消失了。

    他大发雷霆,把魏公府搜了个遍,并派出手下向刚离府的各门派打听,居然都没有一点儿消息。

    他不相信有人会有胆量,在魏公府中杀害他的大管家。

    可谷士羽的的确确地不见了。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向他袭来。

    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时高时低,时冷时热,有时候连自己也无法控制。

    他突地眸光一闪,两颊青筋高高凸起,脸色变得灰青,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他想到了徐天良。

    这个该死的狼崽!

    他原是一个丑八怪,可现在比自己还要漂亮,还要潇洒,还要威风。

    他让自己丢尽了脸面,处处地方落败了下风,还不知钱小晴会怎样看待自己?

    但更可气的,还是易天凡一都护着他,居然在群豪面前比武时,也下令自己让给他。

    这是为什么?

    他想不透,猜不到,只是感到无比的气愤与嫉妒。

    管它是什么原因,一定要设法杀了徐天良!

    “杀了他!”他几乎每天都在四念着这句话。

    他双手反抄背后,在秘室里大步地来回踱步。

    派出去的苗鬼王符灵兮联系的人,也该回府了,为什么还不见回来?难道……

    他正在胡思乱想。

    秘室的门推开了,暂时代理大管家职务的齐经旭,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禀王爷,阿小狗汪富庆回来了。”

    闽佳汝候地转身:“他在哪里?”

    齐经旭垂首道:“回王爷,他在仙霄阁下候话。”

    闽佳汝急急地地道:“快,快领他到这里来。”

    “是。”齐经旭躬身退下,头在门缝里消失了。

    闽佳汝抿着嘴喃喃道:“终于……回来了。”

    须臾,汪富庆出现在秘室里。

    “奴才汪富庆叩见王爷。”汪富庆叭地跪倒在地,向闽佳汝磕了一个头。

    “免礼。”闽佳汝点头道,“符鬼王怎么说?”

    汪富庆道:“禀王爷,一切都已办妥,奴才也见到了符鬼王。”

    “嗯。”闽佳汝点头道:“符鬼王怎么说?”

    汪富庆道:“符鬼王答应率本族鬼城全部人马去截杀徐天良,杀了徐天良后,他们金陵宝藏可以不要,二十万两赏银也可以不要,可是王爷需要交还他们鬼城的三宝,并将老鬼王的骨骸送还他们。”

    “没问题。”闽佳汝凝眉道:“你去告诉符灵兮,本王爷答应他们的条件。”

    “嗯……”汪富庆支吾一下,欲言又止。

    闽佳汝不耐烦地道:“还有什么话?快说。”

    “是。”汪富庆垂手道,“符鬼王说,请王爷先发还鬼城三宝……”

    闽佳汝眸子一睁,精光毕射:“符灵兮不相信本王爷?岂有此理!”

    “请王爷息怒。”汪富庆躬下身子,“符鬼王说,如果没有鬼城三宝,他就施不了法,也就无法降住徐天良与跟他一路而行的少林十八金刚罗汉。”

    “原来是这样。”闽佳汝脸色变缓:“我马上将鬼城三宝交给你就是。”

    “谢王爷。”汪富庆脸贴到了膝盖上。

    “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连老王爷也不能告诉他,否则……”闽佳汝没继续往下说,但从他冷峻的脸色与冷冰的语气上,谁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是。”汪富庆头额渗出一层冷汗。

    闽佳汝领着汪富庆走出秘室,向后院内库秘房走去。

    后院,竹林暗处的小书房里。

    闽少南端坐在靠椅中。

    金龙和马虎垂手站在书桌前。

    闽少南抿抿嘴:“闽佳汝确实取走了鬼城三宝?”

    “是的。”金龙垂首答道:“他将三宝交给小阿小狗汪富庆,汪富庆立即从后院门出了王府。”

    马虎接着道:“后院门外街口,有本府第十二路杀手地趟刀矮脚虎吴氏四兄弟接应。”

    “知道了。”闽少南点点头,“他最近还有什么反常表现。”

    “禀王爷,”金龙道:“他常常显得心神不定,脾气暴躁,很不安稳。”

    闽少南微眯起眼,据紧了嘴唇。

    金龙偷窥了闽少南一眼,又道:“他发脾气的时候,常用毒莲花指杀人,这几天里他已杀了五个仆人。”

    闽少南轻轻一哼,嘴里绽出一丝微笑。

    马虎接着道:“至于钱振宇闯很老实,他除了去看看女儿外,就在经房里阅读经书,哪儿也不曾去,也不和任何人来住交谈。”

    闽少南点点头,没说话。

    马虎继续道:“那个钱百灯,日里夜里都喝酒,喝得醉熏熏的,看样子,他对铁血旗投靠魏公府很不满意,对大哥钱振宇意见颇大。”

    闽少南“嗯”了一声,挥挥手。

    金龙马虎立即躬身退出书房外。

    闽少南从靠椅中缓缓站起,走到窗边。

    窗外,太阳当空,阳光眩目。

    他咬咬下唇,晃了晃头,神情颇有几分留意。

    果不出所料,闽佳汝仍不肯放过徐天良。

    符灵兮请得鬼城三宝,徐天良纵有通天本领,也难逃厄运!

    他虽然有约不让徐天良死,在事成功之后,有立功重掌朝纲的希望,但他仍然心不踏实。

    他总觉得有人在摆布自己,也许维持现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在权衡利弊,思考最后的决策。

    这将决定他的命运,甚至是生死。

    管家齐经旭出现在书房内。

    闽少南没有回头:“速派人打听符灵兮将在什么地方对徐天良下手?”

    “遵命。”齐经旭急忙退出书房。

    闽佳汝将鬼城三宝交与汪富庆后,走出内库房。

    空中,几声雁鸣,一队大雁南飞而去。

    他仰面注视天空。

    清澈透明的天弯下,太阳刺目的反光,把他双眼映得如绿如蓝。

    大雁,怎么是大雁而不是狼崽?

    天弯旋了旋,大雁变成了狼崽,一头硕大的花毛狼崽天空奔窜。

    他咬紧牙,挥手向天空打出一毒莲花指。

    “嗤!”一道指气冲向天霄。

    花毛狼崽子一顿,头额迸出了一个洞,裹着脑里的血浆从洞中喷了出来。

    花毛狼崽向地面坠落。

    他咧开嘴笑了。

    “冬!”花毛狼崽落在他身前的地面上,激起高高的尘埃。

    他的脸高兴得扭曲了。

    花毛狼崽成了徐天良,徐天良蜷缩着身子躺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盯着他。

    他狠狠地一脚蹦向徐天良。

    突然,徐天良不见了,他踹了一空。

    他抬头再看天空。

    大雁已然不见,空中依然只有那刺目的太阳。

    该死的太阳!

    他心中暗自诅咒。

    不管怎么说,徐天良这一次是死定了,他还从未听说过,能有人众鬼王符灵兮的鬼城里活着出来过,没有,从来也没有。

    他深吸了口气,稳定一下情绪,然后走向仙霄阁自己的卧房。

    他虽与钱小晴已经成亲,但因神葵宝笈上的紫霞魔功近不得女色,所以他仍与她各居一室。

    他步入房内,挥手斥退仆人。

    他觉得很累,想歇息一下。

    他关上房门,脱下外衣,走到床边,撩起纱帐。

    刹时,他脸色候变,托地往后退了一步。

    床上,盘膝坐着易天凡。

    圣火教没来参加魏公府的大宴,易天凡夜里在西郊雨石坡亭现现之后,就没了踪迹,谷士羽又失踪,他与圣火教几乎是断了信息。

    易天凡忽然在他卧房床上现面,实是出于他的意料之外。

    他惊骇之余,书记屈膝准备礼:“孩儿叩见……”

    “爹爹”两字还未出口,易天凡已弹身跃下床来,托住他的双臂:“王爷休要多礼。”

    王爷?他不觉一怔。

    未等他醒悟过来,来人已抢手摘下了脸上的蒙面巾。

    蒙面巾内是一张泛青的铁皮面具。

    “铁面判官杜云魂!”他低呼出口。

    杜云魂拍拍身上揉皱的圣火教彩服,低下头道:“在下圣火教白衣圣使杜云魂见过少主!刚才与少主开个玩笑,望少主见谅。”

    闽佳汝扁了扁嘴,神情很是不高兴,但忍住心头气道:“原来堂堂的武林铁面判官,居然是圣火教的白衣圣使。”

    他虽然早已猜到杜云魂是圣火教的人,但没想到他竟会是白衣圣使。

    杜云魂脱下身上的彩服,一本正经道:“正因为在下是白衣圣使,所以才一直忠心在为你少主效命。”

    闽佳汝眨眨眼道:“易教主呢?”

    钦云魂正色道:“教主已去少林寺了。”

    闽佳汝满脸惊诧:“少林寺,他为什么去少林寺?”

    仕云魂道:“少主,换了在下是你,绝不会问这个问题。”

    闽佳汝聪明过人,当然能听出社云魂话中含意,点点头道:“知道了。”

    杜云魂挺了挺身子,从袖中取出一块竹牌交给闽洼汝。

    闽佳汝见到竹牌上的圣火烙印,立即双手铃竹牌捧过头顶:“领圣火令!请圣火令白衣圣使……”

    杜云魂伸手阻住他:“少主,算啦!这房里就咱俩,这些俗礼就免了吧。”

    闽佳汝不知对方深浅,故此道:“这怎么行?”

    杜云魂抓过闽佳汝手中的竹牌:“何谓行,又何谓不行?”

    闽佳汝想了想道:“教主有何圣令?”

    杖云魂执着圣火令道:“教主认为所谓金陵宝藏是个陷阱,令你速速查明真相,向教主报告。”

    闽佳汝困惑地道:“金陵宝藏会是个陷阱?”

    “很有可能。”杜云魂沉声道:“金陵宝藏这么一大笔财富,你想想着,谁会拱手相让?”

    闽佳汝似有所悟:“这倒也是。”

    杜云魂又道:“闽少南为什么会将金陵宝藏图轻易交给徐天良?西门复为什么要放弃独自取宝的机会,面命徐天良率武林各派去取宝?天下武士平分宝藏,人人一份,在这个世道上,哪会有这种好事?”

    闽佳汝凝眉道:“此事实有可疑,其实西门复没来赴宴,在下已有疑心,另外,闽少南恰在这个时候封刀退出江湖,并将王爷封号传给我,也令人费解。”

    杜云魂道:“其中必有蹊跷,闽少南定知内幕,因此教主叫你一定要查清此事。”

    闽佳汝皱眉道:“闽少南虽然表面上将王爷号传给了我,并将魏公府交我管理,但实际上他并不相信我。”

    “哦!”杜云魂讶然道:“难道他不认为你已在他的药力控制之下?”

    “也许他是这么认为,但是尽管是这样,他仍然不会完全相信我。”闽佳汝声音变得阴沉而有些禀栗,他是狡猾的老狐狸,实在太狡猾了。

    杜云魂道:“教主说有线报发现,一个月前,你在玄教观练功的时候,闽少南曾派了不少人偷偷前往雁荡山,当时教主误认为他是在查寻金陵宝藏,并未在意,现在看来可能他是在布陷阱,你可悄悄找曾去过雁荡山的人查明此事。”

    闽佳汝摇摇头:“宛从未听说过,府中有奉命去过雁荡山的人。”

    杜云魂目芒闪了闪道:“这些人在府外,你可根据手中魏公府的二十六路花名册去找。”

    闽佳汝点点头:“我去查。”

    杜云魂肃容道:“教主吩咐这件事要办得迅速,必须在徐天良到达雁荡山之前,查出结果,并飞鸽传书禀告教主。”

    杜云魂说着,从纱帐角里取出一只鸟笼,笼里装着一只灰褐色的信鸽。

    闽佳汝接过鸟笼:“遵命。”

    杜云魂轻吁口气,夏将圣火令牌藏好。

    闽佳汝搁下手中鸟笼,目光盯着杜云魂,神情肃穆地道:“谷士羽失踪了。”

    杜云魂浅浅一笑,伸嘴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闽佳汝面露惊愕之色:“真的?今后我找谁联络?”

    杜云魂道:“我,教主在少林寺时,圣火教的事务暂且交予我执掌。”

    闽佳汝眯起眼,想了想道:“我练的紫霞神功,今后真能独步江湖,无敌于天下?”

    杜云魂没回答他的问题,却问道:“你是否近日常觉得心浮气躁,血运逆流,无法把持自己?”

    闽佳汝诧异地看着他,沉吟了片刻,叹口气道:“是的,不仅如此,我在心烦意乱之时,还常常进出想杀人的企望。”

    杜云魂铁皮面具里的眸子亮亮地望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闽佳汝心中感到一阵慌乱,抿抿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杜云魂思忖良久,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红绫布包来。

    这是干什么?闽佳汝不知所故。

    杜云魂打开红续布包,包中是一个精致的小盒。

    打开小盒,一颗蚕豆大的通体乌黑发亮的丸子,跃入眼帘。

    闽佳汝睁大了眼,问道:“这是什么?”

    杜云魂沉缓地吐出几个字:“固本保精丸。”

    闽佳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难道我已经真元泄露?”

    杜云魂依然没有回答,将小盒推到他胸前:“你服下这颗药丸,再运气一小周天就会没事了。”

    闺洼汝接过小盒:“请代向爹爹致谢。”

    杜云魂沉静地道:“少主,这件事不能告诉教主。”

    闽佳汝心格登一跳,脸色再变:“为什么?”

    杜云魂铁面具泛着青光:“因为这颗药丸,是我给你的,而不是教主。”

    闽佳汝傻了眼。

    为什么他是这样?他实在弄不明白。

    杜云魂示意闽洼汝在床沿坐下然后沉缓地道:“你现在练习的紫霞魔功内功的吸星天魔大法,只是一部上册,而且册中有数句已被人修改过,所以你才会出现这种血气逆流的现象……”

    闽佳汝险上罩上一层阴云。

    难道有人想加害自己?

    杜云魂继续道:“这只是一种短暂的现象,不到一个月即会自动消失,但到那时,你血气逆流潜藏血行之中,已不由你自己控制,倘若有一天,有一个功力高深,且会吸星天魔大法的人,要吸收你的功力,你就会不知不觉地将所有真元之气,逆流运送给他。”

    话音到此顿住,留住一个空白,容闽佳汝自己去猜想。

    闽佳汝脸色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白,头额渗出等丝汗水。

    真是太可怕了!

    不过,杜云魂的话又是否可靠?

    杜云魂静静地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无论如何不能在教主面前流露出什么,否则,你我就死定了。”

    闽佳汝咬咬嘴唇:“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决定以防万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杜云魂抬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铁皮面具。

    一张白皙微胖,嵌有着高准鼻梁和一双晶亮眸子的脸,展现在闽佳汝眼前。

    “我真名叫孙厚仁,原是阎王宫的人,孙三娘是我师娘,严阴阳是我师兄,当年……”杜云魂那让人听来觉得十分诚恳的声音,在闽佳汝耳中响起。他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当年他背叛阎王宫无意中害死师兄师妹,后被打出宫门,遭到追杀,而被改名换姓,投靠圣火教的故事。

    他说得很感人,半真半假,令闽佳不能不信。

    他最后道:“我认准你是唯一能值得我信任,唯一能帮我登上阎王宫宫主宝座的人,你我同在圣火教,生死与共,命运相连,我不帮你,谁来帮你?”

    闽佳汝脸掠过一道异彩,但瞬息而逝。

    他瞧着杜云魂道:“我相信你,但是他是我爹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云魂扳起脸,又贴在他耳旁说了一句话。

    闽佳汝全身一抖,英俊的面孔扭曲得狰狞可怖。

    难怪易天凡处处地要护着徐天良,原来徐天良也是易天凡的儿子!

    自己与徐天良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气得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杜云魂压低声道:“在下已在圣火教中联络了三圣衣中的人,圣火教中已有一半以上的人,准备随时为王爷效命。”

    “好!”闽佳汝咬着牙,脸上红光焕发,“本王爷豁出去了,他不仁,我不义,就来个窝中反!”

    杜云魂将脸贴近闽佳汝道:“论武功,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都不可能是易天凡的对手,因此只能等候机会,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闽佳汝闪着眸光:“能有机会吗?”

    他料定杜云魂敢向他摊牌,一定已经胸有成竹。

    果然,杜云魂再次贴住他耳根道:“有个唯一的机会,等到西城送来吸星天魔大法秘本下册……”

    闽佳汝发出一阵阴冷的尖笑。

    杜云魂躬下身道:“请王爷服药吧。”

    闽佳汝尖笑过后,已觉心火又开始躁动,于是毫不犹豫地将盒中药丸吞下。

    杜云魂道:“不知王爷什么时候能查妥雁荡山之事?”

    闽佳汝扳扳指头:“三天左右。”

    杜云魂交小盒则起:“这药丸王爷还要连服两粒,才能确保无恙,在下三天后再给王爷送药丸来。”

    两人阴谋协议已经达成,他便将“少主”改口为“王爷”,他知道闽佳汝喜欢这个称呼。

    闽佳汝向杜云魂摆摆手,跃到床上,盘膝打坐,开始运气。

    杜云魂上面具,身形一闪,出了卧房。

    须臾,杜云魂出现在仙霄楼阁,钱小晴的卧房中。

    杜云魂神情凝重地对钱小晴道:“徐天良处境非常危险,速查清闽佳汝究竟在耍什么阴谋?”

    本来就浑浊的一塘水,经杜云魂这么一搅合,更加浑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