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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碧螺庄宝图所在

    众人在乔婷停柩之处,祭拜一番后,出来外面大厅。

    乔云目光投向彬元道:“你将那张地图摊在桌上,我等仔细研判一番!”

    “是,岳父。”柳彬元张开地图,摊于桌上。

    众人围立桌边,朝桌上地图看去。这份地图画得线条分时,精致清晰,看去是一份画上山势地形的地图,但上面并未指出是哪里的山峰岗岭。

    众人凝神贯注,注意在桌上这份地图时,“青龙寨”中的“石鼓”项飞、“七翎掌”路奎两人,悄悄走进大厅来。

    两人不知道,乔寨主与数位男女客人,围立桌边,向桌上在看些什么。

    两人颈子一直,也朝桌上看去。

    宫奇指着摊在桌上那张地图,亮开嗓门,大声在道:“到目前为止,虽然咱们还不知道地图上所画的是那处山峰岗岭……”

    衣袖一抹嘴,有条不紊又道:“不过肥佬可以下此断语,地图上所画的,不会是塞外草原,不会是西南江湖,也不会是北地一带,极可能就是这里大江南北的近处。”

    时宇点点头,道:“宫老儿说得也有道理,楚冰石这份地图,遭小偷儿余风窃走,这地图纸张犹新,不可能来自远地。”

    项飞和路奎两人来到桌子边,路奎悄声道:“项大哥,桌上放着一份地图……”

    宫奇和时宇在说的话,显然也进入这个“石鼓”项飞的耳中。

    项飞两眼注视着桌上那份地图,浓眉微微轩动,若有所思中。

    乔云慨然道:“不知道图中山势地形是何处所在,即使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宝图,不知其来历,落入我等手中,亦何异是一张废纸!”

    桌边的路奎,轻轻又在说:“项大哥,桌上地图中的山势地形,好像哪里见到过的?”

    项飞目注桌上地图,见路奎说出这话,也是轻轻回答:“很像‘碧螺庄’附近一带的山势地形……”

    围立桌边的诸人,都在研判这张地图的来历、地点,没有人注意到路奎和项飞两人的悄声谈话,但项飞回答路奎的话,却传进旁边柳彬元耳中。

    柳彬元立即注意起来:“项飞,你说地图上所画的,像‘碧螺庄’的附近一带,此‘碧螺庄’在何处?”

    柳彬元向项飞问出此话,围立桌边的安巧云、梅香冬、喻莲、宫奇、时宇、浦虹道长和乔云等诸人,都在研判这份地图的来历、地点,不由都注意起来。

    项飞道:“‘碧螺庄’位于‘罗浮峰’的峰腰,地图上所画之处,很像罗浮峰一带……”

    山尽水绝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众人正为了地图中所画,百思不解之际,“石鼓”项飞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出众人意料之处。

    “‘罗浮峰’……”宫奇嘴里念出这三个字来:“项飞,罗浮峰又在哪里?”

    项飞道:“宫爷,赣北偏东‘怀玉山’南端,在座山势雄险的山峰,那就是‘罗浮峰’……”

    乔云指着地图问道:“项飞,你不会把山势地形看错吧?”

    项飞道:“寨主,这是一份平地面图,是否看错,咱项飞还不敢下此断语,不过画得线条分明,十分清晰,看来很像。”

    时宇问道:“项飞,你知不知道‘碧螺庄’庄主是何等样人?”

    旁边的路奎道:“时爷,‘碧螺庄’庄主叫晏兆雄,江湖上有‘刀马手’三字之称。”

    “石鼓”项飞和“七翎掌”路奎两人,虽然艺技不高,不能列入一等一的角色,但尚未投入“青龙寨”之前,乃是大江南北江湖上极活跃的人物。

    当时乔云问浦虹道长,是否曾有见过地图上的山势地形。

    但这位“烟霞观”观主浦虹老道长,亦答不出其中的所以然来。

    但桌上这份地图,看进路奎、项飞两人眼中,却能找出片段的回忆来。

    项飞、路奎两人,指出这份地图山势地形的来历、地点,可是听进众人耳中,却又不禁为之困惑、不解。

    据项飞称,地图上所在的,是赣北偏东怀玉山南端的罗浮峰。

    罗浮峰峰腰尚有一座“碧螺庄”,庄主晏兆雄江湖上有“刀马手”之称。

    罗浮峰峰腰,有人盖起庄院,住着一位有名有号的江湖中人物。

    “风雷幻刃”楚冰石却收藏起画下罗浮山的一份地图,其目的何在?怀有何种谋算?

    宫奇旋首问道:“猴子,江湖上你有没有听到过‘刀马手’晏兆雄这一号的人物?”

    时宇沉思了一下,道:“过去江湖上似有所闻,近数年来,少有听到有关‘刀马手’晏兆雄动静。”

    “时爷说得不错……”项飞接上口来:“‘刀马手’晏兆雄已在五年前去世……”

    “原来罗浮峰‘碧螺庄’庄主‘刀马手’晏兆雄,五年前去世……”乔云微微怔了一下:“项飞,目前‘碧螺庄’庄主是谁?”

    项飞道:“寨主,这是当初咱项飞和路奎从江湖听来的传闻……”

    微微一顿,又道:“‘刀马手’晏兆雄去世后,整个‘碧螺庄’迁离别处,目前罗浮峰峰腰,已没有此‘碧螺庄’……”

    浦虹老全真问道:“项飞,‘碧螺庄’迁离罗浮峰,是否与五年前‘刀马手’晏兆雄去世有关?”

    “是的,老道长……”项飞点点头:“五年关晏兆雄暴毙死去,‘碧螺庄’里的人,认为‘碧螺庄’是座凶宅,才迁离别处的……”

    “暴毙去世……”虽然是件毫不相干的事,但时宇听来殊感意外:“项飞,那个‘碧螺庄’庄主晏兆雄,如何会暴毙死去的?”

    “时爷,这就不清楚了……”项飞道:“这是当年江湖上的传闻,至于其中内委真相如何,咱项飞还不甚清楚……”

    柳彬元问道:“项飞,‘碧螺庄’如何又会成了一座凶宅?”

    旁边的路奎道:“柳少侠,这也是当时江湖上的传闻,据说晏兆雄生性怪癖,举止离奇,‘碧螺庄’中就有各种诡秘离奇的设置,可能与他暴毙身亡有关,是以‘碧螺庄’才会有‘凶宅’之称。”

    时宇缓缓一点头,道:“乔兄,虽然我等还不清楚,有关这份地图的来龙去脉,但从刚才项飞、路奎两人听说的情形判断,可能就是有关罗浮峰的山势地形之图!”

    喻莲问道:“爹,这份既是罗浮峰的地图,如何会到楚冰石手中的?是谁给他的?楚冰石收藏这份地图,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乔云浓眉微微轩动,道:“莲儿,眼前虽然我等还无法找出这个答案,但这个谜相信不难揭开。”

    时宇道:“乔兄,这份地图会与‘铁旗门’总坛有关……楚冰石拢络人的手腕,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可能又找到新的伙伴……”

    “时兄,此人又是谁?”乔云惑然不解:“五年前,罗浮峰‘碧螺庄’庄主‘刀马手’晏兆雄,暴毙去世,画下图给楚冰石之人,又是谁?”

    时宇慨然道:“乔兄,就是你刚才向喻莲说的,这个谜相信不难揭开。”

    大厅上众人谈着时,项飞和路奎两人走来桌子边,又朝桌面上那份地图看去。

    两人谈话声音很轻,怕会惊扰了大厅上众人,两人指着桌上地图,似乎在讨论、研判,有关这份地图某种的可能性。

    “不会错,项大哥……”路奎声音提高了些:“从图中所画下的张条、标识看来,是‘碧螺庄’和近围一带,并非整个罗浮峰在内……”

    “是的,路奎。”项飞简短的回答。

    路奎又道:“当初咱们去‘碧螺庄’,拜访‘花枭’标森,我还留下这个回忆……”

    项飞和路奎两人,刚才在乔云等众人跟前说的话,并非颠三倒四,前后有不符之处,江湖上打滚的,除非不得已时,不然不会背个黑锅,替自己惹出麻烦,两人身怀之技,并非一等一的角色,在“青龙寨”亦不是瞩目耀眼的人物。

    刚才两人在众人面前,有关罗浮峰“碧螺庄”的事,是当时江湖上的传闻。

    但此刻从路奎话中听来,两人对“碧螺庄”似乎并不生疏,认识里面一个有“花枭”之称的标森。

    路奎指着桌上地图,又道:“图中这条黑线,是从‘罗浮峰’山麓,登‘碧螺庄’的山径。”

    “是的,路奎……”项飞点点头道:“这份地图不知出于谁的手笔?”

    路奎道:“项大哥,咱们当初罗浮山‘碧螺庄’之行,迄今算起来已五年多了,五年时间不能算短,这份地图还是最近发生的事,这就很难推断,这件事的内委真相、来龙去脉。”

    两人谈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已有部份传进大厅上众人耳中。

    时宇问道:“项飞,你与路奎两人刚才所谈的那个‘花枭’标森是谁?”

    项飞道:“时爷,‘花枭’标森是当年‘碧螺庄’总管……”

    路奎接口道:“时爷,当年‘花枭’标森在‘碧螺庄’担任总管,可不是一般庄院中的‘二爷’总管……”

    宫奇听来出奇,搔搔后颈肥肉,道:“路奎,庄院里的总管不是‘二爷’,难道还是‘大爷’庄主?”

    项飞道:“宫爷,路奎说的情形,确实是如此,当年标森在‘碧螺庄’,大小事情可以作三分主,连庄主‘刀马手’晏兆雄对他也十分尊重。”

    乔云问道:“项飞,现在那个‘花枭’标森去了何处?”

    项飞摇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

    “乔寨主……”路奎笑笑道:“咱和项飞入‘青龙寨’之后,除了你老谕示吩咐的事之外,江湖上的事不再涉足过问,不清楚外间情形了!”

    乔云地路奎的回答,听来缓缓点头。

    柳彬元道:“路奎,刚才你说‘碧螺庄’有各种诡秘离奇的设置,是哪些设置?”

    “柳少侠,当初‘花枭’标森曾经提到过这样的话……”路奎道:“至于详细情形,咱并不清楚。”

    微微一顿,又道:“据标森说,如有不明身份的人,擅自闯入‘碧螺庄’,那是走上不归路,跌进阎王殿,来得回不得。”

    “呃……”宫奇喉间冒出这种声音,两颖眼珠瞪得胡桃大。

    时宇眉宇轩动,若有所思。

    乔云道:“项飞,路奎,老夫和数位朋友,大厅上聊聊谈谈,你们有事去忙吧!”

    “是,寨主。”项飞躬身一礼,和路奎出大厅离去。

    浦虹老全真慨然道:“乔寨主,从项飞、路奎两人所说的情形看来,‘狐爪’余风自楚冰石身上摸来的这份地图,是罗浮峰峰腰的‘碧螺庄’。”

    “是的,老道长……”乔云道:“我等从扑朔迷离中,终于发现到这个蛛丝马迹的端倪。”

    喻莲道:“爹,项飞、路奎两人似乎知道不少,可是刚才说的,好像只是其中一部份而已!”

    乔云点点头,道:“莲儿,项飞和路奎两人来这里‘青龙寨’,只是找个温饱之处而已,老夫与他们两人并无深交……”

    微微一笑,又道:“他二人能说出这份地图的情形,老夫听来已十分满意。”

    “紫冠鹰”乔云,当年开山柜,做山寨大王起家,但“盗亦有道”,江湖上有他的原则,虽然不用说是“铁肩担义”,但并不苛求于人。

    项飞和路奎两人来“青龙寨”,已做到他们本份的事,乔云就不会再向他们有额外的要求。

    柳彬元道:“岳父,刚才路奎说的,‘碧螺庄’庄主‘刀马手’晏兆雄,身前生性怪癖,举止离奇,在‘碧螺庄’中设下各种诡秘离奇的装置……”

    “是的,彬元……”乔云道:“我等对这件事,可能要做进一步的探听、查证。”

    柳彬元又道:“五年前,晏兆雄自己落个暴毙身亡,整个‘碧螺庄’迁往别处,‘碧螺庄’被人喻作凶宅,从这一连串骇人听离的疑云看来,‘碧螺庄’本身似乎也隐藏着某种的谋算。”

    乔云点点头道:“是的,彬元,如果楚冰石真自己‘卧云岩’往罗浮峰峰腰,我等对五年前晏兆雄暴毙之事,加以暗中查访。”

    宫奇接口上来:“大胡子,刚才项飞、路奎两人,虽然短短数语,可是听来却有份量,他们说的话,不是信口胡扯,也不是搭边际的废话,就是那么一点,叫人听来有‘如假包换’的感觉……”

    重重哼了声,又道:“八九不离十,错不了!楚冰石那老小子,带了‘铁旗门’中的牛鬼蛇神,已去了赣北地罗浮峰‘碧螺庄’。”

    “是的,宫奇兄……”乔云点点头:“情形演变,有此可能。”

    安巧云道:“乔伯父,‘碧螺庄’的罗浮峰,在哪个方向?”

    “刚才项飞、路奎两人曾经提到过……”乔云道:“罗浮峰的位置,在赣北偏东,怀玉山的附近……”

    梅香冬道:“乔伯父,楚冰石离‘卧云岩’后的行踪,已有了蛛丝马迹,咱们不妨罗浮峰走一遭!”

    “是的,香冬……”乔云道:“老夫也正有此打算!”

    时宇道:“乔兄,刚才项飞、路奎两人虽然并未详细提到‘花枭’标森此人,但时某看来,这个昔年‘碧螺庄’总管标森,似乎并不单纯,可能还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乔云道:“时兄,刚才项飞、路奎两人所说的,是五年多前的事,我等不妨江湖上暗暗探听、查访,才能知道此‘花枭’标森,是何等样人物。”

    浦虹老全真走来桌边,指着桌上那份地图,道:“乔寨主,项飞、路奎两人,说这是‘碧螺庄’和附近一带的地图,上面有条山径,是罗浮峰山麓登峰腰‘碧螺庄’通道……”

    老全真指着图上纵横交叉,精细入微的线条,又道:“但贫道看来,并非尽然于此,其中似乎隐含某种玄机……”

    浦虹老道长说出这些话,大厅土诸人又走来桌边,朝桌上那份图看去。

    老全真不厌其详又道:“图中自罗浮峰之麓,延向峰腰的纵线有数条,如果图上纵线是登山径的通道,就不会有那么多登峰腰的山径通道……”

    “不错,老道长说得有理……”官奇连连点头,他指向图上说:“纵线是登罗浮峰峰腰的山径通道,图上一条条的横线,那又是怎么回事?”

    浦虹老全真话题转移过来。

    “楚冰石身上这份图,给小偷儿‘狐爪’余风窃走,但他依然能找去罗浮峰峰腰‘碧螺庄’,显然已获得与这份相似的第二份地图……”老全真道:“也可能由当初绘图的人,陪同上罗浮峰峰腰……”

    乔云道:“老道长,兵家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等能识破图中玄机,才能事半功倍,直捣黄龙,将楚冰石的窝巢一举扑灭。”

    “不错,乔寨主,贫道正是此意……”浦虹老全真道:“这份图中,尚隐含其他玄机,可能有‘碧螺庄’附近四周的暗桩、陷阱和‘碧螺庄’的防守措施。”

    时宇问道:“浦虹老道长,替楚冰石画图之人,对‘碧螺庄’了若指掌,不知是何等样人?”

    老全真道:“时兄,此人如果真是贫道所推断之人,显然已呼之欲出,不需多久即可知道其来历、底细、庐山真面目。”

    时宇听到浦虹老道长说出这些话,轻轻“哦”了一声,若有所悟。

    老全真指着桌上地图,又道:“我等此去赣北罗浮峰,需要不少天脚程,途中对这份地图,仔细加以观况、研判,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乔云点点头,道:“老道长,说得有理……”

    他向柳彬元嘱咐道:“彬元,你将此图折起,放进囊袋,途中可以随时拿出观看,找出其中玄机之处。”

    “是,岳父……”柳彬元点点头,收起桌上地图,藏入囊袋。

    乔云向“青龙寨”中人交代一番后,偕同彬元、巧云、香冬、喻莲、宫奇、时宇和浦虹道长等诸人,取道往赣北罗浮峰而来。

    ※※※

    马鞍上的宫奇,嘴没遮拦,想说就说,他眯眯眼问道:“大胡子,‘石鼓’项飞和‘七翎掌’路奎两人,平时在‘青龙寨’为人如何?”

    “为人如何?”乔云这四个字听进耳中,却不知对方含意何在,不由问道:“宫奇兄,你是指哪种情形?”

    宫奇做了做手势,道:“大胡子,咱肥佬这张嘴也闲着,随便聊聊谈谈,项飞和路奎两人在‘青龙寨’中,有没有吃里扒外、阴奉阳违诸类的名堂?”

    乔云见宫奇问出这样的话来,已知道对方不是聊聊谈谈,而是钉对着某一件事上,才如此问的。

    宫奇问到这件事上,其他马鞍上的人也都不由注意起来。

    乔云微微一笑道:“宫奇兄,乔某平素用人不疑,项飞、路奎两人来‘青龙寨’后,已可以用‘克尽职守’这四个字来喻之……”

    微微一顿,又道:“关于这份地图的事,乔某并未向项飞、路奎两人探听动问,那是他们两人悄悄进来大厅,后来那些话,亦是他两人自己说出口的,如果项飞、路奎两人来个缄口不言,我乔云又如何知道?”

    旁边马鞍上的时宇,点点头道:“乔兄说得不错,这些话都是项飞、路奎两人自己说出来的。”

    宫奇听来不以为色道:“猴子,后来老道长在这份图上,找出不少细细节节的地方,项飞、路奎两人,就没有说得那么清楚……”

    时宇含笑道:“宫老儿,每个人的辨识力、见解力并不尽然相同,别人所注意的事,不尽然相同,别人所注意的事,不见得会引起你的注意,你所瞩目的,也同样不一定会使别人多加注意。”

    马鞍上众人聊着谈着时,遥目看去,前面有一处热闹的镇甸。

    马儿行在前头的喻莲,正在跟柳彬元、安巧云、梅香冬等谈些什么,她抬脸看了看天色,转身向乔云道,“爹,现在日正当中时,咱们来到前面镇上,正是用午膳的时候。”

    “是的,莲儿。”乔云点点头。

    宫奇舌尖舐舐嘴唇,笑着道:“喻莲,咱们萍踪江湖,就得要注意这‘吃喝’两字,有时错过一处镇甸市集,马儿再往前面走去,嘿,再也看不到镇甸市集,骑着马儿又饥又渴,这味道才不好受呢!”

    喻莲听来有趣,脆生生笑了。

    众人马儿来到镇上,这里街道宽敞,市面繁荣,不下于一般县城。

    一阵风迎面吹来,马鞍上的宫奇,掀掀鼻子,衣袖一抹嘴,问道:“猴子,你有没有闻到,这是什么味道?”

    时宇含笑道:“这是酒菜香味,亦是治你眼前肚子里毛病的一帖良药!”

    宫奇咧咧嘴嘻嘻笑了,马儿行在前面的柳彬元,转过脸道:“宫前辈,那边大街边有家‘闻香居’酒店!”

    “行,行,行,小兄弟……”宫奇连连点头:“咱们就去那家‘闻香居’酒店。”

    众人马儿来到“闻香居”酒店大门前,里面店伙急急出来张罗、接待,接过马儿缰绳,拴上大门边石桩。

    这家“闻香居”酒店店堂,虽然占幅很大,但里面客人已占了六七成座头。

    众人在店伙接待之下,坐下墙沿一张桌座,吩咐店伙端上酒菜,不多时酒菜端上,众人围桌而坐,吃喝起来。

    店堂晨飞触把盏、猜拳豁令之声,众客人谁也不会去注意别处桌座上的情形。

    乔云向柳彬元道:“彬元,你取出那份地图摊在桌上,我等吃喝也是闲着,不妨细细观阅,研判一番,图上是否有所发现。”

    “是的,岳父。”柳彬元从囊袋取出那份图,张开后,置放桌子的一隅。

    浦虹老全真指着桌上的图,不禁慨然道:“乔寨主,这份图上,可能载下不少诡秘离奇之处,但目前我等无法将其揭开。”

    围桌而坐的宫奇道:“老道长,如果咱们把楚冰石老小子画这份图的人找来,事情就好办了。”

    老全真点点头,道:“是的,宫奇兄,‘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有画图之人,旁边加以指认,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浦虹老道长话到这里,把口气转了过来,道:“但这是不可能的事,画图之人,与楚冰石是一丘之貉,即使能将其活口擒下,也不会供认出有关这份图上的玄机之处……”

    桌座上众人谈着时,坐在柳彬元旁边的安巧云,肘尖轻轻碰了彬元一下,悄声道:“彬元,那老头儿好怪,在偷偷注意咱们这边!”

    柳彬元微微侧过脸看去,斜角邻桌上有位客人,看来年有六十出头,身穿一袭长袍,文质彬彬,外貌斯文,老者接触到柳彬元投来的视线,并不回避,微微颔首,报之一笑。

    柳彬元把脸转了过来,含笑轻轻道:“巧云,你别疑神疑鬼,大惊小怪了,邻桌老者,举酒独酌,寂寞无聊,在这间偌大的酒店店堂里东张西望,那是把时间打发过去。”

    这边桌座上众人,由桌上这份地图,渐渐把话题转移过来。

    “我等此去赣北罗浮山‘碧螺庄’,在尚未清楚对方虚实之前,还得需要多加小心才是。”时宇说。

    宫奇搔搔后颈肥肉,道:“猴子,当初‘铁旗门’总坛,设在鄂中‘落雁峰’的‘云环虹流雷火梯’,那些见不得人的鬼名堂,咱们已经领教,原来不过如此,楚冰石那老小子最后挟了尾巴逃跑……”

    宫奇声音大得出奇,又道:“‘卧云岩’山麓的‘流沙河’,叫人听来固然骇人听闻,其实也不过是那么回事,嘿,楚冰石那老小子,最后自己也一走了之……”

    一挺胸,一翻眼皮,那是一付不服输的神情,宫奇又道:“罗浮峰峰腰,又有哪些新鲜名堂,咱肥佬可不信这门子的邪!”

    时宇道:“宫老儿,这不是新鲜名堂,据当时项飞、路奎两人说,‘碧螺庄’庄主‘刀马手’晏兆雄在世之日,‘碧螺庄’中已有这些诡秘离奇的暗桩、陷阱之类的设置……”

    微微一顿,时宇又道:“五年前晏兆雄暴毙身亡,原因可能由此而起,是以罗浮峰峰腰,又有‘凶宅’两字之称!”

    斜角邻桌那老者,举酒独酌,原来怡然自得,但邻桌众人酒中这些话听进耳中,两条浓眉微微轩动,脸肉起了一阵抽搐。

    老者并未有人相邀,从桌座长身站起,来到柳彬元这边桌座边,躬身长揖一礼,道:“在下‘寒星’郭容,有扰在座各位兄台、姑娘的清静……”

    “寒星”郭容不速之客,冒昧走来这边桌,众人感到十分意外。

    安巧云肘尖又碰了一下柳彬元,呶呶嘴朝他看来,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嘴里似乎在说:“彬元,你刚才还讲人家疑神疑鬼、大惊小怪呢!”

    时宇急急从桌座站起,回过一礼道:“不敢,这位兄台,在下‘飞猢’时宇这厢有礼!”

    时宇萍踪江湖数十年,识人不知凡几。

    眼前眼“寒星”郭容,虽然素昧平生,第一次见面,但他已发现对方器宇不凡,不似等闲之流,是以才急急站起身,回过一礼。

    “寒星”郭容道:“刚才兄台数位,谈话中提及罗浮峰‘碧螺庄’庄主‘刀马手’晏兆雄,在下无意中听到,晏兆雄与郭某有数十年交往的武林好友,在下思念故友,乃前来打扰数位……”

    郭容话到这里,听进众人耳中,大感意外,天下真有这等不可思议的巧遇。

    时宇见郭容说出,对方与“刀马手”晏兆雄,乃是数十年交往的武林好友,可能会揭开自己这里数人正待知道的这个谜。

    时宇道:“打扰不敢!郭容兄,我等围桌而坐,共饮一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郭容吩咐店伙,将自己桌上酒菜移来这边。

    时宇将围桌而坐众人,替“寒星”郭容一一引见介绍,柳彬元收起桌上那份图。

    郭容坐下桌座,双方举酒相邀,酒过三巡。

    郭容感慨不已道:“时宇兄,刚才你数位所谈,有关‘碧螺庄’庄主‘刀马手’晏兆雄身前之事,显然来自江湖传闻,但事实真相并非如此。”

    围桌而坐众人,见“寒星”郭容说出此话,不由注意起来。

    柳彬元问道:“郭老丈,‘刀马手’晏兆雄在‘碧螺庄’中,有诡秘离奇的暗桩、陷阱,诸类的设置,可有其事?”

    “是的,柳少侠,‘碧螺庄’确有这类设置……”郭容道:“但这件事并非出自‘刀马手’晏兆雄本人的意思……”

    此话听进众人耳中,不禁为之愕然,谁也无法理会过来。

    宫奇不由问道:“郭容兄,晏兆雄是‘碧螺庄’的主人,不是出自晏兆雄的意思,这又是谁的主意?”

    郭容道:“当初‘碧螺庄’总管‘花枭’标森,在‘碧螺庄’中极有才干,甚得‘刀马手’晏兆雄重视,这些暗桩、陷阱的设置,可能出自这个‘花枭’标森的意思。”

    围桌而坐的浦虹老全真,若有所思的缓缓点头。

    “紫冠鹰”乔云问道:“郭容兄,五年前‘刀马手’晏兆雄暴毙去世,其原因是否出于‘碧螺庄’诡秘离奇的设置?而‘碧螺庄’才会有‘凶宅’两字之称?”

    郭容脸肉微微扯动了一下,欲语还休,半晌,才艰涩池道:“乔寨主,迄今真相尚未揭开,还是一桩骇人听闻的事……”

    微微一顿,又道:“至于江湖上所流传的,那是并无真实性的。”

    时宇试探问道:“郭容兄,五年前‘碧螺庄’发生此一变故,‘刀马手’晏兆雄已长眠地下,又有谁去揭开这桩可怕的谜?”

    郭容见时宇问出此话,感慨不已道:“时宇兄,郭某念在与‘刀马手’晏兆雄数十年的武林好友份上,全力以赴,要揭开五年前晏兆雄暴毙去世的谜。”

    乔云令彬元取出那份图,张开后,摊放桌上,问郭容道:“郭容兄,是否识得此图?”

    “郭某刚才已经注意到……”郭容又朝桌上那份地图仔细看去。

    郭容凝神看过一番后,这才道:“这是‘碧螺庄’和附近一带的山势地形详图……”

    话落到此,郭容不禁问道:“柳少侠,这份图你等数位从何处来的?”

    柳彬元将这份图得自“狐爪”余风的经过,告诉了郭容,接着又道:“余风是个妙手空空的小偷儿,他从‘铁旗门’门主‘风雷幻刃’楚冰石身上窃得此图。”

    “寒星”郭容对“风雷幻刃”楚冰石此一名号,听来并不生疏,却不禁称奇不已道:“楚冰石如何随身藏有‘碧螺庄’之图?”

    时宇将有关“铁旗门”总坛,和“风雷幻刃”楚冰石的前后经过,向郭容说了一下。

    “楚冰石在‘落雁峰’之役败北……”时宇道:“‘卧云岩’再次铩羽,他已将‘铁旗门’总坛,迁往罗浮峰峰腰……”

    “哦……”郭容听来为之诧然。

    时宇又道:“楚冰石虽然这份图被窃走,但他依然有人之助,将‘铁旗门’总坛迁往‘碧螺庄’。”

    “依然有人之助……”郭容一脸茫然之色:“楚冰石获得谁的相助?”

    浦虹老全真道:“据我推断,楚冰石先前有人以此图相赠,后来这份地图给‘狐爪’余风窃走,可能此人又画了一份给楚冰石,也可能由此人陪同,楚冰石和‘铁旗门’总坛中人,才顺利抵达罗浮峰峰腰的‘碧螺庄’此一所在。”

    “此人是谁?”

    郭容轻轻向自己问出此话,目光向围桌而坐众人游转看来,不禁又道:“‘刀马手’晏兆雄平素与外间少有交往,五年关晏兆雄暴毙去世,‘碧螺庄’中人已离开罗浮峰峰腰,就是刚才你数位所说,这‘凶宅’两字的由来。”

    郭容措着桌上那份图,又道:“此图画得线条分明,精细人微,若非出于‘碧螺庄’中人之手,其他人很难画得如此境界。”

    老全真微微一点头道:“郭容兄,这件事已出现在我等眼前,不需要多加思索,此人已能呼之欲出!”

    郭容诧然一声轻“哦”,似有所悟。

    老全真又道:“贫道虽然从未见过,‘碧螺庄’总管‘花枭’标森其人,但从各方面传闻中,已可以不难想像出,是个翻云覆雨,善用心机的人……”

    郭容不禁道:“浦虹老全真,标森引狼入室,将楚冰石和‘铁旗门’总坛中人邀去‘碧螺庄’,打的是什么主意?”

    “引狼入室……”宫奇摇头不迭道:“郭容兄,你把字眼儿用错啦!这不是引狼入室,该是‘如鱼得水’,双方皆大欢喜才是!”

    时宇感慨不已道:“五年前,‘刀马手’晏兆雄暴毙身亡这个谜,相信迟早会揭开,这个谜底的答案,说不定就在‘花枭’标森此人身上。”

    郭容听来为之一震,他想到刚才自己所说的那句话,慨然道:“当时‘刀马手’晏兆雄,曾提到‘花枭’标森其人,说是‘花枭’标森是‘碧螺庄’总管,为人极有才干……”

    微微一顿,又道:“当时郭某并未接着问下去,也不知道晏庄主指‘花枭’标森才干,是包含了哪一方面的意义。”

    乔云指着桌上那份图,问道:“郭容兄,这份图上除了‘碧螺庄’的方向、位置之处,还有哪些地方是值得注意之处?”

    郭容有条不紊,指出图中该值得注意的地方,接着又道:“图中指出‘碧螺庄’附近,设下的暗桩、陷阱,其中‘兽穴’此一所在,更令人骇然听闻……”

    安巧云朝跟自己并肩坐在一起的彬元、香冬、喻莲望了一眼,不由问道:“郭老丈,你老人家所说的‘兽穴’,是怎么回事?”

    “这是当初‘刀马手’晏兆雄,曾向老夫提到‘兽穴’这回事,但老夫并未目击现场……”

    视线移向桌座其他诸知娜容又道:“这些暗桩、陷阱拱围‘碧螺庄’,外人若人闯入‘搏琢庄’,必须经过这些暗桩、陷阱……”

    宫奇一拍秃顶大脑袋,拉开嗓门道:“猴子,楚冰石这个老小子,拢络人的手腕,确是高人一手,妈的,‘落雁峰’之役,挟了尾巴逃路,‘卧云岩’成了丧家之犬,也敢留下来,现在这老小子居然给他找到罗浮峰‘碧螺庄’这样一处所在!”

    时宇对宫奇的这些话,点点头代了回答,他向郭容问道:“郭容兄,你离开这家‘闻香居’酒店后,准备移驾何处?”

    时宇向郭容问出此话,围桌而坐诸人,已听出他话中含意,各个目光从时宇移向郭容这边看来。

    郭容慨然道:“五年前,‘刀马手’晏兆雄暴毙身亡之事,郭某无时无刻不绞于心,现在这家‘闻香居’酒店遇到你等数位,一团疑云顿时消失,这件事郭某要向‘花枭’标森问个清楚、明白。”

    乔云见郭容如此表示,打转在他舌底的话说了出来:“郭容兄,据我等从各方面推断,‘花枭’标森既然已与楚冰石的‘铁旗门’总坛中的人同流合污,相信眼前逗留‘碧螺庄’,不会有错……”

    微微一顿,又道:“我等不如结伴同行,取道往罗浮峰‘碧螺庄’之行!”

    郭容道:“乔寨主,此甚见甚佳,但郭某途中尚要访友,会耽误你数位脚程……”

    众人正在谈着时,一名店伙从他们桌边走过,郭容把他叫住,问道:“店家,老夫有件事请教你……”

    “不敢……”店伙一哈腰,站停下来:“不知道这位大爷有何吩咐?”

    郭容间道:“店家,贵处镇甸,位于何处所在?”

    店伙道:“回大爷,小地方‘石亭集’镇上,位于赣北幕阜山之麓。”

    店伙回答过后,弯弯腰离去。

    宫奇一拍秃顶脑袋,想到一回事上,问道:“嗨,郭容兄,你有事单骑独行阳关道,咱们不敢阻止你,可是咱们不会没有后会之地吧?”

    “不错,宫奇兄……”郭容道:“郭某此去亦是罗浮峰‘碧螺庄’,罗浮峰南麓山脚处,有个叫‘博望坪’的市集,镇上有家‘六合院’客店……”

    时宇就即问道:“郭容兄,你会打尖住宿在‘博望坪’镇上那家‘六合院’客店?”

    郭容点点头道:“是的,时宇兄,郭某抵达‘博望坪’镇上准确时间,目前还无法有个准数,不过宫兄所问之地,就是镇上那家‘六合院’客店。”

    “这就行了……”乔云道:“郭容兄,你已留下后会之地,我等就在‘博望坪’镇上那家‘六合院’客店,恭候兄台莅临便了。”

    郭容笑笑道:“乔寨主,目前郭某脚程时间,无法算定,说不定是郭某已在你等数位之前已抵达那家‘六合院’客店。”

    郭容把话说个清楚过后,就在那家“闻香居”酒店,向众人先一步告辞离去。

    宫奇咧咧嘴笑道:“猴子,天底下事的演变,谁也无法定下准数,只有老天爷知道。”

    做了做手势,又道:“小偷儿余风来这份地图,把咱们闹个晕头转向,得不到一个要领,嘿,就是这么一个转变,雨过天晴,灰蒙蒙的阴霾,给风吹得干干净净,一笔勾消!”

    时宇缓缓一点头,道:“宫老儿说得不错,世事亦如棋盘,不到最后一只棋子,谁也无法预料,最后鹿死谁手!”

    乔云道:“时宇兄,有‘寒星’郭容参与其事,使我等事半功倍,减少了其他不少折腾,这是我等始所未料的转变。”

    众人离开赣北幕阜山之麓,“石亭集”镇上“闻香居”酒店,取道往罗浮峰而来。

    现在众人脚下行程,走在赣北鄱阳湖一带。

    这块地区对柳彬元、梅香冬两人来说,并不陌生,扶养彬元长大的义父义母,以及香冬的生身父母“飞轮”梅九松、“彩练”江素秋夫妇俩的故乡,就在鄱阳湖附近的“双溪湾”镇上。

    但眼前梅家夫妇都留在鄂东“武龙坪”镇郊的“仙岩庄院”。

    马鞍上的梅香冬、对鄱阳湖边的“双溪湾”镇上,曾上下太多的回忆。

    香冬把马儿挨近柳彬元边上,轻轻道:“彬元,咱们已来到‘双溪湾’附近一带了!”

    柳彬元听出香冬话中的含意,柔和地一笑道:“爹娘去了‘仙岩庄院’,‘双溪湾’家里除了铁锁把守大门外,没有其他人!”

    梅香冬对柳彬元的回答,听来并不感到有丝毫不满意的地方,脸蛋一绽,生生笑了。

    旅途上,安巧云、梅香冬,以及“紫冠鹰”乔云的义女,三人都不期然中,悄悄注意到柳彬元身上。

    梅香冬这声轻柔的笑声,不会引起宫奇、时宇乔云和浦虹老道长等的注意,但安巧云和喻莲两人却听到了。

    安巧云含笑问道:“冬妹,你跟彬元在谈些什么啊?笑得好高兴!”

    “咱和彬元在谈‘双溪湾’镇上的事……”梅香冬道:“这里一带,已是‘双溪湾’附近了!”

    安巧云知道,有关赣北鄱阳湖边的“双溪湾”镇上的事,但喻莲并不知道。

    “云妹,‘双溪湾’镇上住的是谁啊?”马鞍上的喻莲问。

    “是彬元和香冬的故乡……”安巧云道:“彬元的义父母,香冬的生身父母,梅伯父、梅伯母的故里,就在‘双溪湾’镇上。”

    喻莲道:“既然是梅伯父、梅伯母两位老人家的故居,咱们来了‘双溪湾’附近,怎能过门而不入,该前去问候一番才是!”

    “喻莲,我们去向谁问候?”彬元笑了。

    姑娘家甜甜的笑靥,会不禁叫人瞩目多看一眼,但出自意中人的这抹笑意,何尝不使姑娘家们,为之意乱情迷。

    喻莲看到彬元脸上的这缕笑意,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脸蛋微微一红,下面的话回不出来。

    喻莲这份微妙的神情,连旁边的安巧云、梅香冬两人,亦未察觉到。

    梅香冬含笑道:“爹和娘都在云姐的‘仙岩庄院’,‘双溪湾’镇上,谁都不在家。”

    蹄声得得,数匹马儿行在大道上,行在头前的彬元、巧云、香冬、喻莲等四人,有些他们谈的话题,衔尾的宫奇、时宇、乔云和浦虹道长等,亦在谈着他们自己的话。

    喻莲见香冬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喻莲对柳彬元的事,知道得太少了,现在话题谈到梅家夫妇身上,喻莲问道:“彬元,你义父母两位老人家,如何会离开‘双溪湾’故乡的?”

    旅途寂寞,聊聊谈谈来打发时间,柳彬元见喻莲问到这件事上,就把三年前义父母离家的经过,告诉了喻莲。

    梅香冬将三年前,爹娘救“银笛”符坚于“铁旗门”四大高手下的往事,亦告诉了喻莲,接着又道:“楚冰石派出‘铁旗门’中四大高手,鄂中‘荆门之役’,车轮之战,跟符伯父交手……”

    喻莲问道:“冬妹,那位‘银笛’符伯父,有没有将‘铁旗门’中高手挡了下来?”

    梅香冬感慨不已道:“符伯父苦战五百多回合,终于栽在对方四人之手……”

    安巧云见香冬提到三年前她爹娘这段往事,她接口道:“赣北‘双溪湾’镇上的梅伯父、梅伯母知道这件这事后,急急进入鄂省前去援救,终于将‘银笛’符坚前辈救离脱险!”

    武林中对一身是胆,铁肩担义的人物,最为赞佩!梅家夫妇虽然是香冬的生身父母,但亦是将彬元扶养长大的义父母。

    喻莲道:“彬元,梅伯父、梅伯母两位老人家,有如此侠胆义肠,令人钦佩!”

    柳彬元微微一笑,道:“喻莲,武林中保存这份浩然之气,才能有朗朗乾坤的存在!”

    喻莲朝他多看了一眼,一时找不出下面的话来,喻莲已知道彬元今年十八岁,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居然有这等见解!

    后面马鞍上的乔云,朗声问道:“莲儿,你跟彬元他们在谈些什么?”

    马鞍上的喻莲,转身一笑道:“聊聊谈谈,打发时间,爹,这里附近的‘双溪湾’镇上,就是彬元香冬的老家……”

    乔云听到喻莲这话,已忘了另外那回事上,连连点头,道:“不错,彬元和香冬的故乡,我等经过此地,岂能过门而不入?”

    宫奇咧咧嘴笑道:“大胡子,梅老弟和梅家弟妹都在‘仙岩庄院’,咱们去‘双溪湾’找谁啊?”

    ※※※

    蹄声得得,晓行夜宿。

    这日众人马儿来到罗浮峰南麓“博望坪”镇上,“博望坪”是个山镇,但市面繁荣,十分热闹。

    马鞍上的宫奇,朝镇街两端望了眼,嘴里喃喃嘀咕起来:“嘿,人家盖造房子,有‘六合院’、‘四合院’这些字眼儿,郭容留下‘博望坪’镇上‘六合院’客店这个地点,可别‘错把冯京作马凉’,张冠李戴,把客店的招牌弄错啦!”

    旁边的时宇道:“宫老儿,你慌些什么?我们才来这里,尚未探听、寻找,如何知道这里‘博望坪’镇上,没有‘六合院’客店?”

    柳彬元举手指向镇街一端,道:“宫前辈,我们马儿走向前面找去看看……”

    乔云道:“市集镇甸的客店招牌,取用怪怪的名称,时有所见。”

    马儿上众人谈着时,安巧云两眼望着前面,嘴里轻轻“哦”了声,道:“彬元,你看前面过来那人是谁?”

    安巧云说出这话,不但柳彬元,其他人亦都听到,众人朝前面看去,一位貌相斯文,身穿长袍的老者,迎向众人,往这边走来。

    跟长袍老者走在一起,是个年纪亦在六十出头的老者,两人走在大街边,似乎正在谈些什么。

    宫奇朝安巧云所看到的老者,大声招呼道:“嗨,郭容兄,你上次留下的‘六合院’客店,地点在哪里啊?咱们找来‘博望坪’镇上啦!”

    走在大街边,跟朋友谈着的“寒星”郭容,听到传来这声大得出奇的招呼,诧然怔了一下。

    抬脸看到大街马儿上众人时,哈哈笑道:“宫奇兄,你等数位亦来了!郭某才始抵达‘博望坪’镇上,出来客店找酒肆饭店用膳时,正巧遇到你等数位!”

    众人下来马鞍,郭容把旁边那位朋友,替众人一一引见相识,此人名叫钟仪,武林中有“玉锥”两字的称号。

    宫奇舌尖舐舐嘴唇道:“郭容兄,说来也有道理,现在正是日正当中时分,咱们这里数人,也得把肚子填饱才是。”

    郭容举手一指,道:“这里‘博望坪’镇上,郭某还留下依稀回忆,前面不远,有家‘小桃红’酒店,做出的菜口味不错!”

    众人挽着马儿缰绳,徒步而行,郭容和“玉锥”钟仪两人走在头前,没有多久时间,已来到这家“小桃红”酒店。

    众人进来店堂,不多时酒菜端上,各个围桌而坐,吃喝起来。

    郭容指着钟仪,向众人说道:“这位‘玉锥’钟兄,对当初‘刀马手’晏兆雄的情形,十分清楚,尤其对罗浮峰‘碧螺庄’暗桩、陷阱的设置,更是了若指掌。”

    众人对郭容所说的话,乃是想像中的事。

    郭容在幕阜山之麓“石亭集”镇上“闻香居”酒店,与众人分手,单骑独行,寻访的显然就是这位“玉锥”钟仪。

    不然,不会不速之客,带了这样一位朋友,来罗浮峰之麓的“博望坪”镇上。

    时宇问道:“钟仪兄,当初‘碧螺庄’庄主‘刀马手’晏兆雄,是何等样的人一个人物?”

    当时郭容向时宇等诸人说,他和“刀马手”晏兆雄在江湖上有数十年的交往,但现在他把“玉锥”钟仪邀来,显然这“交往”的深度,还并未有钟仪对晏兆雄这般的了解。

    钟仪见时宇问出此话,感慨不已道:“‘刀马手’晏兆雄优柔寡断,并无主见,当时‘花枭’标森虽然是‘碧螺庄’的总管,但执掌、管理‘碧螺庄’的实权,似乎还在庄主晏兆雄之上。”

    乔云问道:“钟仪兄,五年前虽然‘碧螺庄’迁离罗浮峰,‘花枭’标森并未离去?”

    “是的,乔寨主……”钟仪点点头道:“‘花枭’标森并未离开罗浮峰,他自己早已有了打算,要把‘碧螺庄’造成一股势力……”

    时宇不禁道:“如此说来,楚冰石是找对人了!”

    浦虹老道长问道:“钟仪兄,五年前,‘碧螺庄’庄主‘刀马手’晏兆雄暴毙身亡的谜迄今可能蛛丝马迹的端倪发现?”

    钟仪道:“钟某与郭容兄从各方面的推断,这是‘花枭’标森杀主犯上,所下的毒手,到时我等找上标森,令其将这件事有个交代。”

    柳彬元取出那份地图,张开后,问道:“钟老丈,‘碧螺庄’的近图四周,有哪些暗桩、陷阱的设置?”

    锤仪把这份地图仔细看过后,将图中所载下的情形,告诉了围桌而坐的众人。

    不厌其详道:“暗桩、陷阱不将其除去,固然能将人置于死地,但‘碧螺庄’附近的地道这内的‘虎穴’、‘豹穴’以及‘蟒穴’等的布设,却也不能等闲视之……”

    安巧云嘴里念出“虎穴”、“豹穴”、“蟒穴”等离眼,脸色微微一变。

    钟仪道:“安姑娘,以你等数位身怀之技,对付地道这些孽畜,相信是足可以应付的。”

    郭容道:“我等此去罗浮峰峰腰‘碧螺庄’,兵分两路,分拨而行……”

    微微一顿,又道:“出地层穴道,就是‘碧螺庄’的心脏腹地,到时直捣黄龙,粉碎那‘铁旗门’总坛,也就是时候了。”

    “兵分二路,分拨行动……”宫奇尚未理会过来,朝桌座上的郭容、钟仪两人游转看去。

    钟仪道:“这里酒店谈话,怕会‘隔墙有耳’,我等不如回去‘六合院’客店,详细再谈。”

    众人吃喝过后,离开这家“小桃药”酒店,宫奇挽着马儿缰绳,还是满带着怀疑的口气,问道:“郭容兄,你和这位钟仪兄上午来‘博望坪’镇上,真有这样一家‘六合院’的招牌的客店?”

    郭容见宫奇问得出奇,微微一笑道:“这家客店用‘六合院’三字做招牌,并无不当之处,你宫奇见又如何用‘宫奇’两字做名字?”

    宫奇跟郭容聊聊谈谈着时,众人牵着马儿缰绳走在大街上,郭容朝大街上游转一匝,又道:“‘六合院’客店在‘博望坪’镇的南街,我们已走业南街……”

    举手一指,前面大街那座大宅:“这就是我们来找的‘六合院’客店。”

    宫奇抬脸看去,颈子一直,“呃”了一声,显得殊感意外:“这家客店还真不小呢!”

    不错,这家“六合院”客店,是栋巍峨大宅,在这里“博望坪”镇上,倒是少见。

    衔尾的乔云道:“郭容兄,乔某有个主意,你和钟仪兄听来,不知意下如何?”

    郭容道:“不敢,郭某洗耳恭听。”

    乔云道:“像‘六合院’这等宽敞的客店,连县城里也少有见到,不知里面可有整座有房有厅的庭院,租给客人?”

    郭容微微愣了一下,旁边的钟仪已会意过来,点点头道:“乔寨主这主意不错,我等这里租下整座的庭院,谈话方便,这里‘博望坪’镇上,与罗浮峰的‘碧螺庄’,相隔咫尺之间,免得打草惊蛇。”

    众人挽着马儿缰绳,来到“六合院”客店大门前,里面小二急急出来张罗、接待。

    众人进来里面,郭容向这家“六合院”客店掌柜的一问,果然有整座院落出租,庭院中有大小客房十来间,另有一间房厅。

    现在才是午后时分,包括郭容、锤仪两人在风柳彬元、安巧云、梅香冬、喻莲、宫奇、时宇、乔云、浦虹道长等诸人,住进“六合院”客店进深里端,这座庭院里。